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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肜吩咐人去准备热水放盐,而后,亲自去挑选能做尿布的棉布。
本来今早刚到来一批新的棉布,浴火宫管家正准备挑些好,给宫主和尊主做几件里衣的。
可谁曾想,尊主竟然亲自来挑布,而且挑的很仔细,最后还问了他句,说什么孩子的尿布要多大的?这,这是他耳背听错了吧?
唐肜见那管家似也不懂尿布该多大,他便一手抱着一匹布,一手拿把剪刀走了。
管家在风中凌乱,这个尊主不会是假的吧?
唐明实在找不到地方丢尿布,看到一个端着空盘子的丫环迎面走来,在对方对他行礼时,他抬手把尿布丢在托盘上,然后就转身疾步离开了,他要回去洗澡,太臭了。
那小丫环愣住了,大护法是那来的尿布?浴火宫有孩子吗?
唐肜回去后,便在浴火宫主的指点下,开始剪尿布,一整批布下来,大概剪了二十块尿布,应该够用了。
展瑶华难得喜欢美女,虽然浴火宫主戴着面具,可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就是在盯着对方的脸看,吃手流口水。
浴火宫主也喜欢这个孩子,白白嫩嫩的,乌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虽然还很幼小,却透着一股子精灵古怪劲儿。
唐明回来时,便看到很奇异的一幕,那就他们宫主和唐肜一起蹲在盆边,撸起袖子……给孩子洗澡。
展瑶华倒是很喜欢洗澡,因为洗澡的时候,才不会有衣服和襁褓束缚着她的小身子。
唐明走进去,站在一旁看了会儿,便也蹲下身撸起袖子,却握住了一只柔软若无骨的小脚,他终于知道,宫主为孩子换尿布时,为什么手一直在发抖了,这小胳膊小腿摸着也太脆弱了。
而正在浴火宫三大首脑伺候展丫头沐浴时,将军府这边出大事了。
展君魅回来了,忙了大半日,回家吃饭后,便去沐浴更衣。
可是……今儿他家公主殿下怎么这么古怪?他怎么连看孩子也不能看了?
上官浅韵很心虚有点害怕,展君魅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关心孩子,可那毕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若是他知道孩子被唐肜抱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杀去浴火宫?
“龙儿,今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展君魅见她神色有些古怪,便想着他出去的这大半日,府里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上官浅韵心虚的不敢看展君魅的眼睛,微低着头小声道:“十七今儿与安七小姐去逛街,遇上了南家十三小姐,然后……被掌掴了一巴掌,肿着脸来了大将军府。”
展君魅听上官翎被打的事后,虽然心里很是惊讶,不过……他望着心虚躲闪他目光的她,眯起眸子问:“你是不是进宫闯祸了?”
上官翎挨了打,打人的是南露华娘家的人,她要是进宫去为上官翎讨个公道,必然会直接南家与南露华对上,依她一贯天不怕地不怕坏脾气,出言气晕南露华是小,让持珠当场杀人……也不无可能。
上官浅韵觉得她还是别躲闪心虚了,干脆抬头望着他,深呼吸后严肃道:“唐肜今儿来看孩子,他武功不错,我就请他互送十七回山都去,他答应了,然后我们的女儿就被他抱走了,说……说过几日就送回来。”
展君魅果然生气了,她居然拿他们的女儿做交易?
“你,你先别动怒,我没拿女儿做交易,是唐肜耍诈,他这边答应互送十七回山都,那边就抱着女儿飞走了,他武功那么高,你又没在家,也没人能……能追的上他啊。”上官浅韵越说声音越小,心里也越委屈,展君魅从来没对她这么凶过,那怕刚成亲那会儿,他冷归冷,也没这般生气凶她啊。
展君魅心里冒出的那团怒火,在看到她委屈时,得!他又输了,心软心疼的揽她入怀,亲了下她额头,无奈叹气道:“我没想凶你,只是有些担心女儿,她那么小小的人儿,唐肜一个大男人如何会照顾孩子?浴火宫那样的地方,拿刀杀人的人处处有,可会带孩子的人却不一定有。”
“那该怎么办?闯浴火宫把孩子要回来吗?”上官浅韵皱眉烦恼,因为浴火宫太神秘,风伯和持珠至今都查不到他们的所在地。
小皇姑也说了,暗门也查不到浴火宫到底在何处。
“唐肜既然经常出现在长安,那浴火宫必然离长安不远,可山林之中建造一个大宫殿太显眼,唯有在山腹之中建造宫殿,才能藏的最深。”展君魅也曾派人查过浴火宫,可一直查不到,当初就想浴火宫深藏在暗中,最可能的便是地宫或是山腹之中。
如今想来,应是山腹中,唐肜是个不喜欢黑暗的人,山腹之中,可半山腰凿洞引光,这样他才能住的下去
地宫只能靠灯光照明,唐肜是如何也无法忍受的。
上官浅韵见展君魅不生气了,她便望着他绝美的脸庞,笑了笑说道:“咱们女儿似乎挺喜欢唐肜,那怕唐肜戴着面具,她也好似知道唐肜是个大美人。”
展君魅眉头紧皱,提起这个女儿,他就头疼,从这孩子出生睁开眼起,她就是个贪恋美色的小丫头,而且眼光极高。
“子缘,你说以后女儿该怎么办?她要遇上一个怎样美的男子,才会心甘情愿嫁人?”上官浅韵不是操心的太早,而是她女儿瞧着真的很愁人。
展君魅低头望着她,他倒是觉得,他儿子更愁人,那家姑娘愿意嫁给那样一个懒汉?
上官浅韵与展君魅对望,夫妻一起叹口气,孩子没长大,他们都要愁白头了。
晚上,花镜月又来了。
展君魅如今对花镜月也没多少敌意了,毕竟都是有媳妇孩子的男人了,各过各的小日子,谁会吃饱没事找事挖别人家墙角啊?
花镜月来到桃夭,一点都不客气的自己走过去坐下来,无视了某个醋坛子,盯着上官浅韵看了一会儿,他才叹声气道:“龙家大长老去找过唐旭,说想和唐氏冰释前嫌,化解祖上留下的一些私怨。至于其中深意……聪明如表妹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龙飞凤舞,独霸天下!”上官浅韵面容很平静,不是她心中一点都不生气,而是她学会了隐藏那份怒火。
她一心想化解三族恩怨,可龙家却妄想与唐氏联手,来毁她上官氏的江山?
就算江山三王谁都可以坐,可却不代表她会容忍那些老家伙去搅动天下风云。
这个江山宝座,坐上的人除了上官氏她那些弟弟外,便只能有展君魅与花镜月能碰,其他人,妄想。
“表妹?”花镜月小心翼翼唤她一声,见她抬眸看向他,他勾唇笑了笑道:“表妹不必为此担心,唐旭没有答应那位龙凌长老什么事,他只是说唐氏与世无争,请外人不要再来打扰唐氏一族的宁静。”
“这的确像他的脾气。”上官浅韵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唐旭此人很淡泊,名利他不求,金钱他不需要,感情他更少有,一生也就关心过一个唐晏罢了。
花镜月闻言无声笑了笑,而后便又是眉头紧皱,一脸烦恼道:“后来我父亲找上了龙凌,与龙凌说,唐氏可以与龙家冰释前嫌一致对外,但龙家必须要与唐氏联姻,也就是……我父亲要把我大妹妹许给他,龙家少主。”
展君魅在一旁一声没吭,也还是免不得无辜被牵连。
上官浅韵转头眸光幽幽看身边的美驸马一眼,便没事人似的看向花镜月,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结果如何,她倒要听听,那个臭老头难道真敢胆大妄为做主,把自己少主的婚事给私自定下了?
花镜月虽然没能满意的看到展君魅被收拾,不过……他勾唇一笑不怀好意道:“龙凌长老虽然没当场答应,却也说可以让我大妹妹来长安,找机会与他们少主见一面,相信他们少主会喜欢我大妹妹的。”
展君魅眼角一抽搐,明显看到他媳妇儿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个花镜月是吃饱了撑的,存心来给他添乱是不是?
上官浅韵转头看向展君魅那张俊脸,眸光被有些幽暗不明,良久后,她才平静的说句:“我信你,也信我自己。”
展君魅紧绷的背部肌肉一下子放松下了,倒是有点酸酸的,他这媳妇儿给个答案太要命,他差点就被她看的认输又发誓了。
花镜月眼底的失望之色更加明显,幽幽叹一声道:“表妹,男人不可信,你不该这样轻易放过他。”
“表哥,请不要忘了,你也是男人。”上官浅韵也望着花镜月幽幽道,这人近日来是不是太清闲了,怎么总想着挑拨离间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呢?
“表妹,舞儿一直沉溺在悲伤中,我如今是什么都做不了,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怎么办?”花镜月就差拉着上官浅韵的小手哭诉了,其实他也想拉,可惜展君魅不让。
展君魅把他媳妇儿紧抱在怀里,双手还包裹着他媳妇儿一双纤纤素手,对他媳妇儿这样说:“天冷,我给你捂捂手。”
上官浅韵怪异的看他一眼,便转过头劝慰花镜月道:“表姐本就亲情缘薄,如今母亲骤然这般去世,遗体还被人给毁了,她免不得要难受一阵子,表哥你且好好陪伴她,等过些日她缓过来,也就好了。”
“嗯,我会一直陪着她,就只是有些担心她伤心过度,会郁结于心。”花镜月是懂医术的,他之所以如此担心洛妃舞,就是为洛妃舞把脉时,发现她气郁于心,让他很是担忧。
上官浅韵这几日一直不曾去看过洛妃舞,一是太忙,二……她知道此时的洛妃舞,定然不愿意见到上官氏的人。
“唐夫人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不会一味的沉溺在悲伤中,毕竟她还有自己的夫君与孩子。”展君魅之所以改口,那是因为洛妃舞不会再想听到蓝田郡主那个尊称。
花镜月抬眸看向展君魅,对于这个一直和他不对盘的男人,他真心道了声谢:“谢谢你,姓展的。”
“都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你不是龙儿,不要乱叫。”展君魅剑眉皱起,凤眸微眯,周身涌现冰冷杀气。
“姓展的,你给我消停会儿。”上官浅韵随后也和花镜月一样喊了他声,同样的称呼,前者喊的包含感动,他怒了。
后者喊的带着威胁之意,他倒是一瞬间寒冰化水,温情脉脉送上一吻。
上官浅韵转头与他嘴对嘴亲一口,而后没事似的面对花镜月问道:“你那大妹妹模样如何?”
花镜月在一旁被虐的内心吐血,可在上官浅韵问他话时,他还是吞下上涌的血气,尽量保持冷静回道:“唐氏没丑人,我那大妹妹自然也是位大美人,比表妹你小一岁,十八姑娘一朵花。”
上官浅韵斜了花镜月一眼,这人是没气着展君魅,又想来气她了是不是?
“我不喜欢‘花’,看到就烦。”展君魅怀抱娇妻,眸光冷冰冰的望着花镜月,平淡的语气中,是对花镜月毫不掩饰的嫌弃。
花镜月嘴角抽搐一下,转头看了漆黑的外面一眼,说道:“我该回去了,你们早点睡,我大妹妹会在七日后来长安。哦,她叫唐芊,芊芊的芊。”
展君魅狠狠瞪了花镜月离去的背影一眼,眼神示意飞鸢她们都下去吧。
飞鸢带着小毓退下去,二人一左一右在外为他们关上房门。
展君魅望着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便双手包裹她的双手,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