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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柳卿奉父命去了国师府,他根本没有见到展灵修的人。
长素传话道:“柳公子,家师说过了,除了柳大小姐以外,谁来要吉日,他都不会给的。所以,柳公子,若想要吉日,还是有请柳大小姐亲自前来吧。”
“我姐姐……”柳卿就算性子再软懦,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他还是个有血气的人?小脸一红,他便咬牙道:“我才不会让姐姐再来这里,展灵修就是个大坏蛋,他都把我姐姐欺负哭了。”
长素站在那里不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他师父近日来,一反常态,似乎总以捉弄柳大小姐为乐,瞧着真是可恶。
柳卿走了,因为国师府里全都是机关,如果长素不带他进去,他根本连门都进不去。
长素摇头叹声气,便转身回去了。
静心轩榭
展灵修依旧还懒懒的斜卧在他的竹床上,手里拿着一块破了的素白罗帕,上面绣着的是一直蓝色的蝴蝶,这是柳心悠那日丢弃的手帕,而他忽然有点睹物思人了。
长素走进来,拱手恭敬行一礼:“师父,柳公子走了。”
“嗯!”展灵修本以为凭柳心悠那外柔内刚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认输,哪怕昨日出了那样的事,她也还会坚持不懈再来的。
可谁曾想,今日来人竟然是柳卿,而柳心悠也不知因何缘故,竟然没有来?
长素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如实禀报道:“师父,柳公子说……说昨日柳大小姐被您气哭了。”
“嗯?”展灵修闻言抬眸看向长素,柳心悠被他气哭了?他昨日做的真得很过分吗?
长素低头退了下去,因为他也不太了解其中内情,还是让师父自己去烦恼吧。
展灵修抬手捂住双眼,为何他的一些无意之举,总是会让人误解呢?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想法很奇怪的人吗?
是夜
柳心悠听说柳卿去过一趟国师府,可展灵修根本没见柳卿,还让长素传话,说除非她亲自去,否则,谁去都没用,他是不会给吉日的。
可恶的展灵修,她上辈子是欠他什么债了,这辈子竟然这般对她纠缠不休?
展灵修此时正在屋顶上,瓦片被揭开了两块,他正在饮酒欣赏美人沐浴图。
柳心悠一整日都在心烦头疼,也就这样泡澡的时候,她才能放松的忘记一些烦忧。
展灵修望着那撒着花瓣的浴桶,其中一女子仰头惬意的眯着双眼,他顺着她白皙的脖颈看下去……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的难受,仰头灌了一口酒水咽下去,可酒水入喉火辣的灼热感觉,更是让他双眼都好似泛红了。
柳心悠本来正惬意的泡澡,忽然有一滴冰凉的水滴落下,刚好滴落在她心口上,她猛然睁开双眼,便看到屋顶漏了个洞,她没来得及喊叫出声,便被人点了穴道。
展灵修离开了屋顶,从后窗户悄无声息的进入房内,缓步来到浴桶前,俯身双臂趴在浴桶边沿上,皱眉对柳心悠解释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竟然又在……你不要生气,我马上走。”
柳心悠气的脸红眸中含泪,这个坏蛋,他居然说又在?难不成,他之前就有偷看她沐浴过?
“小姐?水该凉了,奴婢进来再给你添些热水吧?”水碧说着话,便伸手推开门要进来了。
展灵修伸手握住柳心悠的纤细的手腕,把她拉出水来,抱着她都没来得及帮她披件衣裳,便与她一起滚到了床上。
水碧听到水花声,走进来一瞧,她家小姐竟然已经躺在床上了。今儿是怎么了?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出水了?
柳心悠此时气的浑身发抖,可她还不能让水碧走过来,只能开口烦躁道:“我累了,你下去休息吧,水明日再让人来弄出去。”
“是!”水碧知道她家小姐近日来心情很不好,便也没有多问什么,提着水桶便出去了。
展灵修听到关门声,才从被子里抬起头来,望着他身下的女子,他很真诚的说了句:“你真的很美!”
“展灵修,你……你就是个无耻之徒!”柳心悠此时的心情,一是羞愤欲绝,二是想杀了这个淫贼。
“你不要生气,我这就走,不过……你真的很香。”展灵修说完这句话,便真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并且帮柳心悠盖好了被子,还帮柳心悠把另一边的幔帐也放下来了。
柳心悠穴道一被解开,她便做起身来,双手抱着被子埋头就哭,展灵修,我一定要杀了你,混蛋!
展灵修已经离开了,刚才抱着不着寸缕的柳心悠时,他真的很心猿意马,她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很美!
柳心悠在房间里还不敢大声的哭,也不敢哭太久,怕明日眼睛红肿起来,没办法向她父母解释。
展灵修那个色坯子,竟然还亲她摸她,太过分了。
展灵修回到国师府后,便让长素备水,备冷水,他需要平复下心情。
长素让人去备水的路上,还感到很奇怪,他师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酒喝多了?
展灵修沐浴更衣后,也没去别处休息,就在这静心轩榭的竹床上,一人被春夜的冷风吹着,懒眯眸望着观景窗外的月光,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些事。
翌日
柳心悠也是真是个刚强的女子,昨夜出了那样的事,她今日还能带着材料来国师府,给展灵修那个欺负她的淫贼做糕点吃。
就凭这一点,什么女中豪杰都要靠边站,柳大小姐才是真英雄。
展灵修听长素说,柳心悠今儿来了,还给他做了糕点,他缓缓睁开双眸,果然看到柳心悠就站在他面前,手里也真提着一个食盒。
柳心悠也不再和他啰嗦,她打开盒盖,用象牙筷子从金盘里夹了一块糕点,一点都不温柔的塞进他面纱后的嘴里,等着他吃下去后,她就问他要吉日,等吉日到手后,她就掐死他这个无耻的淫贼。
展灵修浑身无力,似乎也失去味觉了,他嘴里的糕点是咽下去了,可他整个人却比之以往更软绵无骨,连眼皮也沉重的闭上了,真是好累。
柳心悠见展灵修没把糕点吐了,她便把食盒放到一旁,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他懒洋洋的样子,启唇咬牙道:“吉日。”
“二月十四,吉日。”展灵修虚弱无力的说完这些,便感觉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干了一样,好累!他想睡一会儿。
柳心悠得到了吉日,眼中浮现杀意冷光,声音却平静温和道:“长素小道长,我有话与你师父说,请暂且回避一下。”
长素虽然很不放心他师父和柳大小姐独处,可想着柳大小姐就是一个弱女子,他师父武功可是一等的好,定然不可能被对方所伤得到的。
柳心悠等长素离开后,她便转身走过去,把房门关上,她回头看向展灵修的目光,充满了愤恨的杀意。
今儿就算不杀了展灵修,她也要让展灵修好看。
刚好,那糕点里她加了点东西,从她母亲那里找到的什么软筋散,再厉害的人吃了,都会变得浑身无力的。
展灵修在被人掐住脖子时,他便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底暴露出的事阴鸷的森寒杀气。
柳心悠被这样的展灵修吓了一跳,手也忙松开了。
展灵修当看到要杀他的人竟然是柳心悠,他眼眸中闪过一丝苦笑,原来她真的很生气,生气到对他下药,生气到想就这样掐死他?很好,那就随她便吧!
柳心悠发觉展灵修似乎有点不对劲,展灵修的眼角很红,刚才她掐他脖子时,也感觉到他身子好烫。
展灵修脸上多了一只小手,他缓缓睁开双眼,眯眸看着她声含笑意道:“这面纱可不能乱揭,揭开了,可是要赔上一辈子的。”
若是以往,柳心悠听到他这些话,也就信了。可如今她生他的气,她越不让她做的事,她就偏要做。
面纱被柳心悠扯掉,展灵修缓缓闭上双眼微微叹息一声,他难得不捉弄她一回,为何她偏还不信了呢?
柳心悠手里拿着那方白色的面纱,呆楞的站在床边,眼睛一直在盯着展灵修的脸看,她本以为,世上的男子中,展君魅便可说是第一人了。
可此时她看到的这张脸,却比之展君魅更精致了三分,精致的那样不真实。
难怪,难怪大舅舅一直说,说当年他为展灵修占卜,得出的便是“妖灵之子,惑乱苍生”八个字了。
他这一张脸若展露于人前,可不是惑乱苍生吗?
展灵修抬眸看向呆楞住的柳心悠,他薄而艳的唇边微启,如蛊惑人心般吐露出唇齿间:“不好看吗?”
柳心悠闻声心神荡漾,望着他白皙透明的肌肤,衬得他精致的容颜,更加显得完美无瑕。那双凤眸美丽而幽深,如恶魔之眼,带着一股吸引人上前的诱惑力量。
展灵修没想到柳心悠也会受不住这份诱惑,当唇被亲吻,他完全是一副放弃所有反抗的姿态,任由柳心悠抱着他忘情的沉迷,他这一次不想杀柳心悠这个人了,那便用她的一生来陪他吧。
柳心悠有一刻清醒了,可随之而来,却对这认她予取予求的美丽少年,她内心生出了强烈的占有欲,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美丽,正如人收藏美玉,也不想被他人觊觎去了。
展灵修本就因昨夜受凉正发热,此时被所心仪的女子这样对待,他感觉他的身子像在火炉里一样,那样热的难耐。
柳心悠完全被她内心的占有欲冲昏头了,竟然真的强行要了展灵修,虽然最后关头,是在展灵修的协助下,她才**的,可强人的人,却的确是她,而不是被她压在身下蹂躏的展灵修……这个病人。
展灵修本就生着病,在那样一番劳累后,他自然已是疲惫不堪的沉睡了过去。
柳心悠却睡不着,而且她很清醒,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她该怎么回家向父母解释?又要怎么向展家人交代?
长素在静心轩榭外等了很久,一直没见柳大小姐出来了,他和水碧便心里都有些担忧,便一起过桥去了那间房门前。
水碧在外轻声喊了声:“小姐?”
“师父?”长素也尝试喊了声,可似乎没有人应声?
柳心悠怕他们两个会推门进来,便抬手擦了眼泪,轻咳声道:“我们没事,长素小道长,你师父发热了,你去准备一盆热水来。碧水,你去熬药,就熬以往为卿儿退热的药。”
长素和碧水在外应了声,也没多做怀疑,便离去了。
柳心悠此时心里很乱,有点怕展灵修醒来,怕她没脸面对展灵修,因为……她才是最欺负人的哪一个,这下该怎么办?
她本以为,自己会规规矩矩当她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当遇上展灵修这个克星后,便在短短几日,什么都乱套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对展灵修这样仇恨,好似他们身上延续了父亲的怨恨一样,如何都无法冷静的面对彼此。
而自那日出事后,柳心悠在回到丞相府,什么都没敢说,最后还说想她祖父了,便收拾了包袱,当日便离开了长安,去了渭水。
展灵修醒来时,他已在上尊大长公主府,因为他母亲很担心他,便把他从国师府接回来养病了。
他也是个奇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生病,只要一生病,他便会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