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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韵见她是要失约上官翰了,索性也不在马车里躲着了,而是弯腰出了马车,站在轼板上,望向那位要跑去给洛妃舞献殷勤的华服公子,她淡冷的问:“你是何人?怎么跟在本公主表姐的马车后狂追?”
那华服公子名罗言,本是廷尉罗福的次子。当他听到问他话的人自称本公主时,他便看着对方小心翼翼拱手问:“敢问您是……”
洛妃舞是认识持珠的,所以当上官浅韵出来时,她便转身举端庄的走过去,低头弯膝行了一礼:“见过凝香长公主!”
她是郡主,在上官浅韵之下,纵然是上官浅韵的表姐,按照君臣之礼,她也该对上官浅韵行礼。
“洛表姐见外了,你我姐妹间,可不虚的这些客套。持珠,扶郡主上车。”上官浅韵说完这些话,看也没看一旁杵着的穆齐尔一眼,便转身弯腰有进了马车内。
持珠走过去,搀扶着洛妃舞的手臂,便将她扶上了马车。
洛妃舞的乳娘和丫环一见她们竟然遇上了上官浅韵,便安了心,彼此搀扶着对方,跟在了马车后。
持珠还在后处理事,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追来的侍卫车夫,淡冷道:“回去告诉郦邑大公主,就说蓝田郡主马车翻了受了惊吓,被我家公主带回大将军府养伤了。”
“这……哎,这位姑娘你先别走,我们家郡主受了伤,我们带回去就好了,你……哎,姑娘,姑娘!”一名侍卫喊了几声,见对方脚步都没停一下,更别说回头了,他皱着眉头想,这下他死定了。
本来是上官翠画一手策划的这场意外,为得便是让罗言来个英雄救美,然后借着罗言救人时碰了洛妃舞的身子为由,便将洛妃舞嫁入罗家去的。
可谁曾想,这么一场精心计划的英雄救美,竟然被半路杀出的上官浅韵给全搅乱了。
其实,就算没有上官浅韵出现,穆齐尔也不会让罗言抱得美人归的,因为他也喜欢美人,这位蓝田郡主的郡马爷,他也有心想当的。
展君魅在上官浅韵出门后,他去找了墨曲一趟,与墨曲谈了下匈奴那边开矿的事。
在二人谈的差不多的时候,严谨忽然来报,说是上官浅韵带了位姑娘回来了。
墨曲在一旁饮茶笑说道:“君魅,公主该不会嫌你太贪吃了,所以便给你找个如夫人回来了吧?”
展君魅斜眼冰冷的看了墨曲一眼,便拂袖起身离开了墨曲的住处——墨苑。
墨曲对于有热闹凑这事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的,将手里茶杯一放,他便起身穿上了鞋子,跑着追了上去,折扇打开轻摇道:“君魅,这一路还久,不如咱们来猜猜,公主带回来的这位姑娘,到底会是谁?”
“洛妃舞。”展君魅淡冷的给出一个名字,确定以及肯定的语气。
墨曲见他一下子就猜对了,他顿觉无趣的摇着扇子,一路上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那你说公主为何带洛妃舞回将军府?”
“洛妃舞遇上意外了。”展君魅刚才听的很清楚,严谨说洛妃舞是坐龙儿马车回来的,除了出意外,他想不到如洛妃舞那般淡漠疏冷的人,还会何理由与别人同车。
“意外?这位蓝田郡主今年不会犯太岁吧?怎么临近年关这些日子里,她总是灾祸不断呢?”墨曲记得,洛妃舞曾在大街上马车出过一次意外,那次的意外穆齐尔也在,出手相救的还是花镜月那个怪人。
第二次的意外是因为上官璎,因此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能消除的疤痕,花镜月为此还去杀了上官璎,引起了后面这一连串的麻烦事。
而这回公主明明是出府有要事办的,却半道上又遇上这位倒霉郡主出事,给打道回了府。
展君魅对于墨曲的话,他只是斜眼淡冷的又看了墨曲一眼,这人似乎真是太闲了,等过年开春,便让他去匈奴开矿,刚好那边许多事他不放心,让这人去,他好歹能安点心。
墨曲这个替他人忧愁的人,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已被身边的这位好师弟暗暗安排好了。
可以想象的出来,等他知道展君魅要派他去匈奴挖矿时,他会是怎样一副晴天霹雳生无可恋的模样。
凤仪阁
展君魅来凤仪阁从不用通传,墨曲更是风风火火的从来都是闯进来的。
当这二人到来时,飞鸢上前行礼道:“公主在里面更衣,一会儿就好,将军和墨公子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墨曲进来就没看到洛妃舞,不由问:“不是说公主带回来一个姑娘吗?人呢?”
飞鸢见墨曲一坐下来就问什么姑娘,她先是别有意味的看了一旁的持珠一眼,而后方才边倒茶边回道:“蓝田郡主去隔壁屋里梳洗了,大概一会儿就过来吧!”
“呵,还真是蓝田郡主啊?”墨曲这边摇扇一笑后,转头便看向持珠问:“你们不是出门办事去了吗?怎么半道上把人家蓝田郡主带回来了?”
持珠面无表情眸光淡冷的看了墨曲一眼,没一点要回答对方疑问的意思。
墨曲见持珠又不理他,他索性也都被无视惯了,便转过头去问身边的师弟道:“君魅,你既然猜对了人是蓝田郡主,还猜到人家是出了意外的,那你再猜猜,公主为什么带她回来?”
以他对上官浅韵的了解,这位公主殿下,绝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她会救人又带人回府,这事处处可都透着怪异呢!
展君魅心里已有数,可他就不想告诉墨曲,因为墨曲太大嘴巴了。
墨曲见他师弟也不理他了,他顿觉好伤心的道:“君魅,连你也不理我了,你信不信我离家出走?”
“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有本事就离家出走个一年半载不要回来。”展君魅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把墨曲派到匈奴去挖矿,这人整日在他耳边聒噪,他头疼。
墨曲一见展君魅这般嫌弃他,他本来想伤心欲碎大哭一场的,可一转头看到上官浅韵更衣出来的,他便合起扇子挑拨离间道:“公主,我告诉你,君魅的桃花绝对不止一朵,他就算不沾花惹草,花花草草也能长到他身上去,不信的话,你以后且等着瞧好吧!”
上官浅韵一出来就听到墨曲挑拨离间的话,她对此只是淡淡一笑,而后走过去拂袖坐下,看着墨曲淡淡道:“如果他衣服上沾了花瓣,我就把他的衣服脱了丢了。如果他肉里长出了桃花,我就用你给我的那套刀具,给他一棵棵的全连皮带肉的挖了,这样的连根拔除,那桃花总不会还能开了吧?”
墨曲又被她吓到了,手里紧握着折扇,强作镇定的点头微笑道:“公主说得对,连根拔起自然可以永绝后患。不过,君魅是个老实人,以前可从未近过女色,当然,男色也没近,特别洁身自好。至于以后……有公主您这珠玉在前,其他的歪瓜裂枣,他那还能看得上啊!对不对,君魅?”
展君魅对于墨曲这个矛盾的人,他只是有淡冷的斜了对方一眼,还是饮茶不言不语,一点都不配合。
墨曲对于展君魅的不配合,他真想不理他的死活了。想他要不是怕公主就此防备上他小子,他能说那么多话去赔礼解释吗?
上官浅韵一直都知道墨曲对展君魅很好,或者该说,墨曲有时候对展君魅,就像是父亲爱护儿子,又护短又操心死,不敢打不敢骂,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洛妃舞也已梳洗好,当她到来时,在门外就听到了屋里有男子的声音,她以为是展君魅呢!所以,便想着人家夫妻二人说话,她这外人进去实在不适合,就要转身悄悄无声的离去。
飞鸢听吩咐出来迎一迎洛妃舞,见洛妃舞来了又要走,她便笑着上前行了一礼道:“公主已等候郡主多时,郡主请随奴婢来,请!”
洛妃舞见躲不过去了,只能心里暗叹声,便举步端庄稳重的走了进去。
墨曲正和他们夫妻斗气呢!结果便看到一位白衣出尘的女子走进来,虽然脸被白色面纱遮着,可那眉眼的秀雅,和她这一身出尘脱俗的清冷气质,却令人望一眼便无法移开目光。
真是不愧和上官浅韵齐名的美人,这一见果然令人惊叹!而关于蓝田郡主的传言也果然非虚,她真不该是人间客。
天上的仙子,人间的富贵花,一个令人惊叹,一个令人惊艳,都是世间难寻的女子。
上官浅韵见墨曲忽然又看向她,她淡淡一笑,而后伸手请道:“洛表姐不用拘泥,都是自己人,请入座。”
洛妃舞见屋子里除了展君魅,竟然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她本就不喜欢和人接触,便想着告辞离开的……可却没想到上官浅韵却邀她入座,对于这个出手相救又带她回来的表妹,她就算性子再冷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好心相邀。
四四方方的矮脚桌,坐着四人,男的俊,女的美,还真是一副好看至极的画呢!
展君魅在上官浅韵身边倒是安静的只喝茶不说话,而不会让人紧张不适。
可墨曲这个人,却是个见面熟,对于这位蓝田郡主,他一向很是好奇,一见对方入座,他便合扇忙问道:“你们是遇上什么意外了?竟然让公主殿下连正事都不办了,便急急忙忙的把你带回了府?”
“正事?”洛妃舞转头看向那淡笑浅浅的表妹,她一向淡冷无波澜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歉意之色:“抱歉!耽误你的正事了。”
“没事,那件事也不是十分的重要,明日去办也一样,还是表姐你被色狼缠的事比较重要,那个罗言,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上官浅韵淡笑说,语气透着风趣幽默,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墨曲这个爱凑热闹的,一听完上官浅韵的话,他便插嘴道:“原来蓝田郡主你遇上了罗言啊?那小子就是欺男霸女的混蛋,暗地里被他祸害的姑娘可不少,可因为他老子是廷尉,许多苦主都是求告无门,只能闷不吭声吃这哑巴亏。”
上官浅韵一直留意着洛妃舞的眼神变化,可对方却对此事冷漠的如冰雪一样,好似这事和她无关一样,她摇了摇头叹道:“大皇姑可真是能作,父皇生前她有人哭诉着要什么有什么,父皇不在了,她瞧着没人靠了,便把主意一个个的都打在了你们兄弟姐妹身上,害了你兄长姐姐还不够,而今竟然又要害你,当真是……”
洛妃舞见上官浅韵说着说着不说了,她便知对方是在顾及她的感受,才没有直接说她母亲丧心病狂不配为人母的。
上官浅韵见洛妃舞就算伪装的再好,情绪也明显低落了不少,便关心问道:“表姐,你也受惊了,要不然,让飞鸢带你下去休息下,等你休息好了,便尝尝我这凤仪阁厨子的手艺,可好?”
洛妃舞看着她轻点了下头,便起身对展君魅和墨曲颔首告辞,而后被飞鸢带着去了凤仪阁另一个主人下榻处,名曰——采薇。
而上官浅韵住的那间,则名——桃夭。
这是墨曲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除了小厨房小库房和下人居所,还有着两处主人卧房,桃夭是专门为上官浅韵这位公主殿下准备的,采薇则是给展君魅留的,防止那天他师弟惹了公主殿下被赶出房来,好有个地方下榻容身。
可采薇这间卧房一直没被用上,每日被打扫的纤尘不染,可却干净如新的没一点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