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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看,麦尔只是把莫里丁的问题原封不动的抛了回去,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莫里丁问了这么多问题,其实问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你为什么觉得你的信仰是正确的”。麦尔的问题也不是问题,而是答案。
麦尔觉得莫里丁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信任,是人与人交流的基础,也是社会的根基所在,更是人类维持自身意识的必要因素,对于人类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存在。然而这个对于人类而言至关重要的存在却是一种主观因素,也就是说信任与否是人类自己决定的。”
“人类在初生之时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怀疑,有的只是信任。直到受了伤,或是知道了欺骗的存在,人类才会开始怀疑。也就是说,信任是先出现的,怀疑是后出现的,是一种应对伤害和欺骗的措施。换而言之,信任是人类的天性,但怀疑不是。”
“如果得到信任的都是善意,受到怀疑的都是恶意,恶意就会越来越少,甚至从世界上消失。但可惜的是,您想要表达的看法才是现实,人类无法准确的分别善意和恶意,因此才会有人被恶人所利用。”
“可是如果换上一种思路,我们就会现世上的事无非两种,一种来自善意,一种来自恶意。只要我们以身作则,不以恶意待人,那么世界上的恶意就会减少。恶意少了,社会就会变得更加稳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会随之增多。”
“但是恶意和怀疑并不会因此而消失,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消失。为了让人们更加清楚的感受到善意,善意者必须要做出一定牺牲,让人们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但即便如此,善意者可能还是无法得到信任,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像您之前说过的那样,信仰是人类的自由,其实信任也是如此。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把善意摆在人们眼前,人们相信与否是他们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
“也许在我们得到的知识中,有一些是来自恶意者的。但只要我们本身怀有善意,我们就会尽我们所能的去追求真正的善意,一点一点的把从恶意者那里得到的知识甄别出来,彻底的抛弃。这才是真正追求信仰的人,这些人所追求的信仰,才是真正的信仰。”(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零三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全本小说网,。)
“至于我们对神的信,这要涉及到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世界的本源。”
麦尔讲得兴起,再加上书房内室的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有人阻拦他,所以他就继续讲了下去。
“世界是怎么来的?人和万物是怎么来的?我们顺着历史向上追寻,找到的只是过去的过去,但过去的过去还有过去。没人知道那段时间生了什么事,因为我们都是在那之后出生的,没见过那时的人,也没亲眼见过那时的事。”
“我们可以提出种种假说,但假说终究只是假说而已,以人类的能力,根本无法证明它们的真伪——至少现在不能,因为我们无法回到过去。就算我们制造出了一台我们认为可以回到过去的机器,我们回到的真的是过去吗?”
“如果身为未来人的我们出现在了过去,那过去还算是过去吗?一颗小石子掉进鱼缸里,就会惊动鱼缸里的鱼。如果未来人出现在了过去,也会对过去产生影响。未来会受到过去的影响,这样一来未来也会改变。假如回到过去的那个人的父亲没有出生,他也就不会出生。就算他出生,他身边生的事情也会改变,使他无法成为回到过去之前的他。”
“回到过去就是否定现在和未来,所以即便我们能够回到过去,我们也不能这样做。除非我们制造出一台可以映照出过去影像的机器,并且有方法确定它所映照出的影像就是过去生的事。但即便如此,我们对过去的了解也是有限的,是片面的。”
“所以我们只能根据前人留下来的史料进行分析,不管它真实与否,我们都只能这样做。我们对历史的认知来源于此,我们看到了什么,相信了什么,我们眼中的历史就是什么样的。在我所了解到的历史中,神是存在的,祂创造了世界和万物,制定了法则,给予人类自由选择的权利。”
“但是我信神,并不单单是因为祂创造了一切,更是因为祂是公义的神,是智慧的神,是正直的神,是信实的神,是仁爱的神,是宽容的神,还是要把这一切赐给人类的神。我在世上找不到比祂更好的存在,所以我愿意追随祂,愿意遵守祂所定下的法则行事为人,从而改变这个世界。”
麦尔的这番话,把其他三位光明神信徒讲的是热泪盈眶,书房内的仆人们的表情也出现了动摇。唯有莫里丁依旧老神在在,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想当然耳,莫里丁不可能不受到这番话的影响。已经活了一百多年的他,自然知道信任和怀疑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公义、智慧、正直、信实、仁爱和宽容是对人类社会极其有益的。只不过他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知道这些都是理想化的东西。再加上他早已能够随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才没有把内心的动摇表现出来。
“人无完人,你说的这些都太理想化了。”
“确实如此。”
麦尔再次认同了莫里丁的说法,这下莫里丁就淡定不了了。
“你明知道这些是理想化的东西,还要去追求吗?这样做你什么也得不到!”
“不,大人,您错了。”麦尔微微一笑,“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也许我只能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点点的影响,但只要我的子孙和我抱着同样的想法,世界也会因为他们而生改变,总有一天理想会实现的。”
“这还是理想化的东西,你不能确保你的子孙后代和你抱着同样的想法。时代在改变,人的思想也会跟着改变,你的思想总有被淘汰的一天。”
“真理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如果我的思想被淘汰,那就说明我所坚持的不是真理,这是我应得的下场。父亲对我说过,人必须要学会承担后果,因为世界就是这样,你种的是什么,收的就是什么,避是避不开的。”
“这句话我喜欢。”
莫里丁翘起一侧的嘴角,眼睛微微眯起。
“也就是说,你支持我的做法咯?”
“没错。”麦尔肯定的点了一下头,“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参与叛乱的人死有余辜,但与叛乱无关的人不该受到牵连。”
“你怎么能够证明自己与叛乱没有关联呢?”
莫里丁另一侧的嘴角也翘了起来,眼睛眯得更小了。
“你是格瑞?拜伦斯的儿子,就算有人说是你策动了这次叛乱,也会有人相信吧?”
“大人,我就坐在您的面前。如果您觉得我是叛军中的一员,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不会反抗。但在这之后,我希望您能够相信其他三位先生的话,不杀害那些没有参与叛乱的光明神信徒。”
莫里丁打量着麦尔的神情,想看看他是在故作镇定,还是真的打算为萨克丁城的光明神信徒做出牺牲,却没看出什么名堂。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莫里丁还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其实就算麦尔真的是策动叛乱的人,莫里丁也不可能把他给杀了。从麦尔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不可能是伪装成格瑞儿子的死士,因为麦尔的那番话在新世界中不是一般人能够自然而然的说出来的。
在他看来,麦尔既然敢来这里,就肯定留了后手。如果麦尔被莫里丁杀死的消息被传出去,格瑞肯定会来找莫里丁复仇。其他种族的态度不好说,但是以伊利比人的脾气,他们肯定会拼尽全力为“国父”的儿子报仇。
莱汀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布莱特魔法师协会被伊利比人灭国,所以到时候莱汀人和伊利比人之间肯定会爆一场种族间的生死大战。一旦伊利比人占了上风,其他种族就会站在他们那边,对莱汀人起全面侵攻,趁机抢占地盘。
麦尔倒是没想过这么多,他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觉得莫里丁应该只是在试探他。如果莫里丁真的想杀他,在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莫里丁就可以动手,完全没必要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对他们三个的话没什么兴趣。”
莫里丁睁开眼睛守住笑意,双手环抱于胸前,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
“如果你知道他们三个想说什么,就替他们说好了。”
莫里丁的话让其他三人松了一口气。在麦尔说莫里丁可以杀了他的时候,这三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变凉了。他们不是怕莫里丁杀了麦尔之后再杀自己,而是单纯怕麦尔被莫里丁杀掉。且不提麦尔是格瑞的儿子,就冲着麦尔刚才的那番话,他们就觉得麦尔绝对不能死。
终于到正题了啊。
麦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不紧不慢的问莫里丁说:“大人,请问您知道‘神学研究会’吗?”
莫里丁不知道神学研究会的事,但他却没有立刻作答。他不知道麦尔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冒然的回答“知道”或“不知道”,都可能中麦尔的圈套。麦尔见莫里丁没有立刻回答,认定他不知道神学研究会的事,就安心的继续说道。
“神学研究会是由我父亲的两位学生,以追求、传扬真理而创建的组织。我们在萨克丁城内有过五千名正式会员,以及大量想成为会员的光明神信徒。我可以用性命担保,神学研究会没有参加这场叛乱。如果您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萨克丁城内,所有会员的名单交给您,您可以派人去一一查证。”
“你是想用部下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吗?”
莫里丁知道麦尔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趁与麦尔扯皮的时间推测他这样做的目的。
“我绝无此意。”麦尔立刻做出了否定回答,“我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您,我们在萨克丁城内有过两千名武装人员。这些人武装人员是为了提防真理会而组建起来的,没有要造反的意思。”
莫里丁一听说神学研究会有“武装人员”,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麦尔见状,不但没有继续解释,反倒还炫耀起神学研究会的战斗力来。
“因为机缘巧合,我与真理会的叛军交过手。他们不畏生死的战斗方式看似十分很棘手,不过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神学研究会的武装人员都是按照我父亲的要求进行选拔的,只有达到标准的会员才会被选入军中。其余的会员和一些自愿接受军事培训的人,也都按照我父亲的要求进行了基础的作战训练。虽然精锐程度不如‘武装人员’,但对付真理会的叛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神学研究会在战斗人员的培训方面要比真理会强得多,但其战力还没强到麦尔说的那个地步。麦尔吃准了莫里丁会忌惮真理会叛军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且对神学研究会一无所知,所以就用这种方式夸大神学研究会的战力。
他这样做不是威胁莫里丁,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对莫里丁说:“你看,我们比真理会还厉害,但是真理会叛乱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趁机揭竿而起,这足以说明我们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