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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我们的意思是说,您杀的那些外族人中似乎有您的同族人,您杀外族人的事我们不好评论什么,但至少对于同族人,您应该抱有一定的宽容心。”
那四伙奴隶贩子中,有一伙是莱汀人奴隶贩子。在泰容妖精看来,他们是麦尔的同族,所以她们觉得至少麦尔不会杀光这些同族人,结果麦尔还是把他们杀光了。
“可是,他们是恶人,还是伤害您同族的恶人。”
“他们对我们行的恶事,我们自然会凭着公正的心处置。我们知道您也想是维护公正,但您的行为太过激进,而且带着属于私心的愤怒。公正一旦染上私心,就不再是公正了。我们是真心想与您交往,所以才会向您说这些话,希望您不要生气。”
泰容妖精的思维方式就是这样。想当初琪琪因为冲动扇了小鸟耳光,为此自责了很长时间。这不单是因为她越过麦尔处罚小鸟,还因为她的行动中带着“属于私心的愤怒”,有违公正,所以她才会自责那么久。
妖精代表的话让麦尔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从下山到现在,经常因为愤怒而杀人。第一次遭遇恶人时的这样,在山洞里杀邪巫女时是这样,在率领移民返回拜伦斯堡的途中,处理犯罪者的时候也是这样。
诚然,这些被杀的人都有罪。但就像波顿说过的那样,神对世人是宽容的,每个人都有不足之处,但神却包容每个人的过错,麦尔却从未对犯罪者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处置归处置,怜悯归怜悯,二者并不矛盾。你可以怀着怜悯的心处死一个犯人,也可以怀着愤怒或审判的心处死一个犯人,但二者的性质却完全不同。前者显然是为了公正,为了保护他人在杀人,后者杀人却是为了满足私欲,失去了公正心。
麦尔自认为在神学方面有着不错的造诣,还一直宣讲仁爱与宽容,但他自己却没有做到这一点。愧疚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脸颊也变得火辣辣的烫。他诚心的向妖精代表道歉,又向她表达了自己诚挚的谢意。
他的表现让泰容妖精们十分满意,越认为这个人值得交往。在这之后,麦尔又去向炎鹤道歉,因为奴隶贩子基本都是炎鹤杀的。她因为麦尔的命令杀了人,所以麦尔觉得自己必须要向她道歉。
这是麦尔除了公事以外,第一次主动找炎鹤说话。炎鹤激动的涨红了脸,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诶?道、道道道歉什么的……完!全!没这个必要啊!那、那些坏人……我早就看不惯了!不过……不过既然你说杀人不对……那我以后也不会随便杀人了!”
“多谢您的配合。”
麦尔的话语中还是透着浓浓的距离感,但是炎鹤早已经学会无视这种距离感了。她紧张的咬了一下嘴唇,眼珠往左上角迅瞥了一眼。去年年末的时候,笑笑买了一支彩蝶样式的簪,麦尔在很多人面前夸她戴簪的样子很可爱。当时炎鹤也在场,所以她也想办法弄了一支彩蝶样式的簪,这次出门还特意戴上了。
可是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月,麦尔却像没看见炎鹤戴了簪似的,一次也没提过这件事。炎鹤觉得麦尔难得主动找自己说话,想听麦尔夸一夸自己,就主动问麦尔说。
“你……你觉得……我的簪好看吗?”
“嗯?”
麦尔道歉之后本想离开,在听见炎鹤的话之后,刚刚抬起的脚又落了回来。他的目光因为炎鹤的话看向她头顶的彩蝶装饰,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嗯,好看。”
被夸了!!!!
被夸了!被夸了!!!!!
好高兴!好高兴啊!!!!!
已经被喜悦的浪潮淹没意识的炎鹤,完全忘记了麦尔就在自己面前,躺在地上不顾形象的滚来滚去,把麦尔吓了一大跳。麦尔不知道炎鹤这是抽了什么疯,赶紧走开了。
每场战斗结束,泰容妖精们都会回收战利品。她们把回收的武器称为“样本”,似乎是想带回聚落做研究。事实上泰容妖精对上外族势力,很少打胜仗。一方面是因为遇袭的基本都是散居的泰容妖精,她们的战斗力比聚落妖精差上很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泰容妖精本就不喜欢争斗,她们在战术方面没有任何研究,很容易中敌人的圈套。
趁着泰容妖精们回收样本的时候,麦尔找到了刘秀。在出之前,麦尔给刘秀布置了一个任务。他让刘秀抽空问泰容妖精一些问题,最好是来自地球的问题,比如说“塑料袋”是什么,“抽水马桶”是什么。
刘秀不明白这个任务意义何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在第一次遭遇战结束后,他漫不经心的说,如果他有一支“自动步枪”和足够的子弹,那些奴隶贩子绝对跑不了。结果站在他旁边的泰容妖精却非常认真的接了一句“现在的科技水平无法制造出自动步枪”,吓得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打那以后,他就开始近乎神经质的缠着身边的泰容妖精问问题,还兴奋的对麦尔说泰容妖精就是**的“维x百科”,但是麦尔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在与泰容妖精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刘秀现泰容妖精虽然知道很多东西的定义,可是她们必须经过细致的研究和推理才能找出制造这些东西的办法。就算她们能够找出制造这些东西的办法,她们也会因为硬件条件不足,无法将这些东西制造出来。
而且泰容妖精不会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去破坏自然环境,以至于她们在明了实用蒸汽机之后,每个聚落只会按需制造,通常只有几十台,并没有大规模生产使用。(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九章 苦恼的刘秀
(全本小说网,。)
新历136年4月2日,前往泰容妖精聚落的队伍,与一支来自另一个泰容妖精聚落的泰容妖精队伍相遇了。
两支队伍中的泰容妖精装束差不多,只是衣服上绣的图案不同。麦尔这边的泰容妖精衣服上绣的是金色的未知大鸟,对面的泰容妖精衣服上绣着的是红色的未知花朵。两队泰容妖精相遇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相互问候,而是直接交流彼此的见闻。
麦尔这边的泰容妖精因为带着外族人,所以见闻要更有趣一些,让对面的泰容妖精十分羡慕。在得知麦尔等人会去“金鸟”妖精的聚落之后,“红花”妖精们就表示自己也要跟去。
泰容妖精的生活十分自由,基本上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例如这队“红花”妖精就是组团出来旅游的,根本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她们主要是去寻找散居的泰容妖精,去那里听她们的见闻,顺便给她们带一些聚落出产的物资。
在遭遇“金鸟”妖精的队伍时,她们携带的物资已经快完了,所以她们才会毫不犹豫的跟着“金鸟”妖精们走。
在路上,“红花”妖精们一直在缠着麦尔等人问问题。“红花”妖精的聚落距离外族世界比较远,所以她们对外界的事了解的非常少。没过多久,队伍又遭遇了一支衣服上绣有绿色的瓜的泰容妖精队伍,她们的聚落距离外族世界更远,甚至没怎么听说过外族人的事。
据“绿瓜”妖精们说,她们已经在外面游历四年多了,在这期间她们去过“金鸟”妖精聚落和“红花”妖精聚落,但是还没有去过外族人的地盘。她们在与“金鸟”妖精和“红花”妖精交流了见闻之后,也加入了“金鸟”妖精的队伍。
队伍的补给都是在散居的泰容妖精那里进行的。在行进的途中,泰容妖精们没有使用过地图之类的东西,但她们却能准确的找到散居的泰容妖精。散居的泰容妖精会给前来补给的泰容妖精准备好食物,她们的居住地里就有干净的水源。一切的补给都是无偿的,在补给的过程中,泰容妖精们一直在交流彼此的见闻。
散居的泰容妖精,食物来源以打猎和采摘为主。麦尔有幸见识了一次泰容妖精的打猎,让他感触颇深。泰容妖精在捕捉猎物时与一般猎人无异,但在处置猎物时,却要进行一种非常庄严的仪式。
泰容妖精们在杀死猎物之前会围在猎物周围,哼唱一种会让人心情放松下来的曲子。在这个过程中,猎物会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等猎物完全放松下来,泰容妖精们会做一个简单的祈祷,还会为猎物祝福,然后才会杀死猎物。
在杀死猎物之后,泰容妖精们会把猎物的血全部放出,让它们流在土地上。等猎物的血流干,她们会再做一次简单的祈祷,然后才会处理猎物。
泰容妖精所做的并非是仪式化的东西,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自内心。她们的歌声给中没有捕猎成功的喜悦,反而透露着深深的无奈。如果可以的话,她们也不想猎杀动物,但是如果不猎杀动物,食物就不够吃,所以她们只能打猎。
麦尔突然想起琪琪非常珍惜食物,从来不会浪费食物,尤其是肉食。他一直认为琪琪只是性格节俭,到现在他才知道,琪琪不浪费食物并非是因为节俭,而是因为她知道食物身上承载着其他生物的生命。
对于采摘,泰容妖精也有一定的仪式。她们在采摘之前也会哼曲子,但曲声的感觉和打猎时不一样。泰容妖精认为,只要自己采摘了果子,其他以这种果子为生动物就吃不到果子了,所以曲声中带着深深的歉意。祈祷与祝福是在采摘后做的事,泰容妖精希望果子能尽快长出来,免得其他以这种果子为生的动物没有食物可吃。
泰容妖精的捕猎和采摘都是定量的,但这种定量全凭感觉,有时多,有时少。多的时候食物就会被储藏起来,留给前来补给的泰容妖精,少的时候则是刚好够用。麦尔注意到有些散居妖精没有穿衣服,泰容妖精的居住地也没有生产布料的机械,在问过“金鸟”妖精之后,他这才知道散居妖精穿的衣服实际上都是聚落妖精送来的。
4月16日的时候,队伍又来到一个散居妖精的居住地。众人刚进入居住地,就见到一只男性伊良妖怪笑嘻嘻的和众人打招呼。
这位男性伊良妖怪是个素食主义者,与南怡居士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他表示这片土地原本属于他,因为他在这里开垦了很大一片土地。但是几年前有一支泰容妖精迁徙到了这里,他就让她们在这里住下了。
三年前,两只无翅族泰容妖精陷入沉睡,在附近的一处清水湖中变成了种子。两年后,当地的泰容妖精数量就从原来的不到三百只,暴涨到现在的一千多只。伊良妖怪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但他并没有深究,还把储藏的粮食分给泰容妖精们吃。
泰容妖精们不愿白白接受伊良妖怪的好意,就轮流照看伊良妖怪的田地。一年下来,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好,伊良妖怪准备在今年开垦更多的田地,好让泰容妖精摆脱捕猎和采摘的原始生活。
炎鹤与南怡居士并不认识这只伊良妖怪,但她们却像见到老朋友似的与他闲聊起来。伊良妖怪向她们打听外面的事情,她们就把自己知道的事向他简要的说明。在听了她们的话之后,伊良妖怪感叹说。
“外族人总是在打仗。同族和同族打,同族和外族打,永远也打不完。”
伊良妖怪和泰容妖精一样,没有内战的概念。在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