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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摩多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番话,这是他多年的感悟,也是蛮族早就灌输进他脑子里的思想。
“愚昧。”
对这样的话,张昆只给出了这个两个字,他的手指敲着桌子,想了想,这才道:“那你可知道柯蛮。”
“我知道,九黎部落的首领之一,为人狡诈多段,就算是打赢了胜仗,也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在满足中,是我们所有人厌弃的对象。”
阿摩多对蛮族的了解,显然比张昆更清楚,而柯蛮作为九黎部落的首领之一,他自然也是清楚无比。
“错了,你只看见了表面,却没有知晓本质。”
张昆伸手在阿摩多面前晃了一圈,这才缓缓道:“你应该比我清楚,柯蛮所在的部落,二十年前是多么的弱小,原本是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部落,却是因为柯蛮上任,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现在,他所在的部落,已经成为九黎部落中排名第五的部落,实力甚至比你们阿喀什部落更高。”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来人,上烈酒!
“他是靠着阴谋诡计,做所有蛮族都不耻的事,是九黎部落的耻辱。(全本小说网,HTTPS://。)”
阿摩多依旧在为自己狡辩着,他已经明白张昆的意思了,只是,他不想去做柯蛮做过的事,因为他只这样做,会背负什么样的骂名。
“柯蛮的计划,四十年内,他都会背负骂名,但是在百年之后,却是所有人都不敢对他轻易议论,你可知道为什么?”
张昆继续劝解道,见阿摩多摇头,他一声轻叹:“因为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编写的,如果将来柯蛮败了,等待他的就是骂名,可他将来若是胜了,你们所有人都的背负上愚昧的骂名,你们现在嘲笑他的事,会在后世成为所有人的笑料。”
“这……”
阿摩多一时间有些语塞,在他的世界中,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甚至,压根儿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所以,我说你们愚昧,在这战场之上,最重要的事是什么?荣誉?责任?还是所谓的朋友道义?都不是。”
说着,张昆又给自己的酒杯中倒满了酒,端着酒杯走出了房门,看着头顶的烈日,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这一杯,敬那些战死的英灵!”
说完,他将手中的酒杯高高扬起,清醇的美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破损不堪的土地之上。
又满上一杯酒,他对着天地间高举,却是久久都没有说话:“这一杯,是敬你们的无奈,敬你们的愚昧,敬你们的懵懂无知!”
又是一杯酒扬起,他看着外边,一声苦笑:“人生在世几十载,所有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败北又有何惧?江山依旧在,卷土可重来!”
说完,他就将手中的酒杯丢掉,转身看着阿摩多:“活着,才是战场上的王道,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将丢掉的荣誉拿回来,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什么都不剩下,就连你们的名字,也不过是云云众生中的一个,再不会被人提起,也不会被人铭记,唯一可能的,就是在某个年代,有些人翻开史书,对着那些记载不明的历史一声轻叹:这些首领,这些士兵,都是蠢蛋。”
张昆的话像是以及重锤打在他的头上,仿佛是一记闷雷在脑中炸向,仿佛是一柄长刀,直接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无从辩驳,也无力辩驳,张昆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打在他的软肋之上,打在他看似无坚不摧理论上的每一个漏洞。
而这份跨越千年的眼光来看待事物,更是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直接将它的目光,从当下提升到了千百年的档次。
困惑,但并不迷茫,因为张昆已经为他指明了道路,唯一需要抉择的,是自己是是否真的就这样走下去,仅此而已。
“一切的选择,都在你自己。”
说完,张昆就离开了。
反正整个南镇关内的蛮族多半知晓他的存在,毕竟身为一个人类,却是能够得到阿摩多的赏识,几次共进美酒,这种待遇在以前可从没有发生过,张昆想要低调都很难。
阿摩多看着张昆离去的身影,似乎是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丝落寞和寂寥,那是站在数亿年时间长河之上,俯瞰众生的悲凉与无奈。
这份悲凉突然间浸透了他的脑海。
“你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一定很寂寞吧。”
阿摩多脑中又想起了他先前的话:“我和蛮族并没有任何的仇恨,第一次和蛮族交手,是因为……”
过了许久,他才一声轻叹,抖了抖屁股和膝盖上的灰,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在门口值守的蛮族士兵,
这些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己可以死,但是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赴死,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因为他们还有家人,还有孩子,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和目标。
若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将他们的希望彻底淹没,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柯蛮……”
他在心中慢慢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在这一刻,他突然间明白了,柯蛮所背负的一切,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被蛮族唾弃的事,依旧有那么多蛮族在默默的支持他,成为他的属下,为他效力。
因为他背负了一切,只是为了保存自己手下的有生力量,在铜门关被攻陷的时候,那些蛮族正是因为柯蛮设下的卑鄙的陷阱,才能够逃离一死。
这并不是一个小人,而是蛮族的英雄。
当这个念头在心底升起,阿摩多再无法对柯蛮的举动生出任何的排斥心理。
“今天,我也要做一个被蛮族唾弃的人了,只是,这是为了我的兄弟,那样的对手,我们抵挡不住。”
“来人!火速前往渔湖关,向柯蛮首领汇报情况,人类已经量产了可以重伤三纹蛮族的丹药,让他们做好准备,另外,通知所有蛮族,今晚黄昏,撤离南镇关!”
毫不犹豫的发出指令,阿摩多心底带着几分沉重,走上了城墙,看着漫无边际的黄沙,心底突然间闪过一丝感悟。
听闻柯蛮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着大漠的场景,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他背负了这一切,却是没人能够理解,在蛮族中背负着骂名,这一腔的愁苦和愤懑,他无处诉说,只能看着这方广阔的天地,寄托自己的思想和情怀,但愿这片自古以来就存在的沙漠,能够懂得自己的心思。
“来人,上烈酒!”
他们在南镇关内留下的美酒很多,无法全部带走,倒不如这时候拿来助兴。
满饮一杯,他看着这无边的黄沙,又想起了第一次和张昆来这里喝酒时说过的豪言壮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顿了顿,他忽的心有所感:“谁知吾深意,再无戏我言!”
在蛮族祭祀的计划中,这次他们舍弃了这一座南镇关,却是让张昆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而这份情谊,无论什么时候拿出来,他都不容拒绝,因为修道之人,最看重的便是缘分。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蛮族女子多透露的那一点消息,张昆直接游说走了阿摩多,让蛮族的手下脱离了他们的控制,留下这一座空城,而面对这样一座空城,那份地图的价值就已经变小了许多,同样的,张昆付出的两枚元精髓,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本身的价格。
这份缘,断了,却也没有断,而是被张昆转嫁到了阿摩多的头上,让他背负一切,让他欠自己一份指点之恩。
这世间,缘起缘灭,又有多少人能够躲得过,这宿命。
第一千二百章
等到傍晚,钟会带着一群边军悄悄摸到了南镇关城门之下,在预定好的南门外,他们小心翼翼的潜伏着,等着张昆的暗号。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吱呀。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咚!
城门被张昆推到最大,他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才走到外边,伸了个懒腰:“出来吧,蛮族都走了。”
说完,他就回去了。
钟会疑惑的看着张昆走回城市里,等了许久,也不曾见有蛮族过来关上大门。
“林华,你去试探一番,小心点。”
“是!”
一个边军小心的答应了一声,靠着城墙边,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打量了一番,这才靠着城门,一步步摸向里面。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报告,里面真的没有蛮族剩下。”
“什么?”
钟会这下子彻底懵了。
他搞不懂,原本说好的作战计划,已经准备好无数强弓硬弩的他,却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一向以用门善战著称的蛮族,居然跑了?
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如此反常的情况,却是让他心头升起几分警兆,蛮族可不是只擅长打架,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擅长打架,可常常也有神来之笔,若是这次是他们的计划,轻易走进去,会不会中蛮族的计策?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一个酒坛子从楼上摔了下来,空气中满是酒香,钟会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一声怒喝:“冲!”
“杀!”
“上啊!”
然而,他们的吼声,在寂静的南镇关中,显得格外单调和无力。
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阻碍的走进了南镇关,占领了城墙,排除了暗藏的据点,清理了陷坑,救出那些被蛮族捆在牢房之中的人人类,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蛮族。
就连地下通道都派人逐个察看,也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这是怎么回事?”
钟会已经懵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完全不知道蛮族在搞什么鬼,可眼前的一切,却像是把整个南镇关拱手相让。
“上来吧。”
张昆靠在城墙上,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些人,在自己面前犹豫了好半天,他就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举动分明已经告诉他们此地安全,可他们还是在那里和空气斗智斗勇,并且乐此不疲。
钟会听见张昆的喊声,连帮忙走上城墙,只见张昆脚边放了几坛酒,他手中正端着酒杯,慢慢的品尝着,在他不远处,则是一个火堆静静的燃烧着:“让士兵放心休息,明天一早赶往渔湖关。”
吩咐了这一句,张昆就不再说话。
这些边军的警惕并不是毫无道理,张昆也理解,只是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心里总是有些膈应,始终挥之不去。
“一点都不痛快。”
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张昆又想起那些蛮族来,他们虽然有些莽撞和愚昧,但好歹也算是耿直的性格,阿摩多就是那样简单的相信了自己说的话,并且离开了。
至少他们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会害他,而什么样的人会帮他,不像人类,谁都小心翼翼提防着,哪怕是多年相处的伙伴,也是如此。
“这里的蛮族去哪里了?”
钟会连忙询问道,没有看见蛮族,他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
“我让他们走了。”
张昆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
钟会没忍住,一声怒吼。
在他眼中,这可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能够将边军的名声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