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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
兽族的乐道,总是简单而粗暴,毁灭力也非常强大。但是,这种乐道多依赖于天生的能力,而不是后天的学习。所以,兽族的乐师基本都是天生的,数量非常稀少。
村野间的流言,名门上户的楚家三小姐自然没听过。她偏着头,不解地自语道:“不是死于天雷吗,和兽族有什么关系?”
当她走出院子的时候,杨活已经走远了。
她把大门关了,望了一眼轻雾缭绕的南山,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骑上小灰驴,离开了春菜村。
……
数天之后。
杨活背着一个长包袱,独自走在前往升宁县城的乡道上。
两年一度的乐生院试,在升宁县乐校举办。从早上八时就开考,随到随考,报名费15铜币。昨天考前聚议,乐塾园长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记错日子,错过就要再等两年!
别人可以再等两年,杨活不行,他已经15岁,只剩这最后一次机会。
背上的包袱里,装的是那把古琴。
如果考不过“歌徒”,他也不会再回家。回家,他活不到明年。
严寒的冬天就要到来,山里没法采药了,不采药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食物。而他的积蓄那天夜里被抢劫一空。没有钱买吃的,他活不过冬天。
这几天他省吃俭用,又积累了几十个铜币。
如果考不上歌徒,他就逃走,离开此地,离开春菜村,离开有菽乡,离开象国……他以前听同学说过,南方的越国,地广人稀,临海多山,四季不寒,遍地野果。
象国与越国之间,隔着千里九华山。唯一翻越九华山的官道上,座落着雄伟的大禹关。
想从象国逃到越国,并不容易。
不容易并不是不可能。九华山有千里长,大禹关却只有一座。
只要你避开官道,避开大禹关,走那崎岖难行的小道,走那人迹绝至的绝壁,走那野兽出没的荒林,走那激流暗回的险滩,就能成功到达越国。
所以,他对楚家的三小姐说了谎。
他不想带她一起逃走,不单纯是因为这条路太难走,也是因为她是“黑纱公主”。
“公主”就是“公主”,就算是蒙着黑纱。公主生来就娇贵,不用干活,不愁吃喝,不担心活不过冬天,不愁学习乐道没乐器,她只是不喜欢父母为她安排的富家公子而已。
杨活觉得,这样的公主在野外吃几天树皮草根,绝对就会哭着闹着要回家。而他绝对不会回头,那么她将会死在荒野。
与死亡相比,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汪!”
走在前面的四眼,突然叫了一声,打断了他的默想。
他抬起头,只见田野里一只野兔身影晃了一晃,窜进一丛野草之中。
四眼伸出舌头,呼哧呼哧,回头看着他。
“好,我歇一下,你去追吧!”
话音刚落,四眼就欢快地跑进了田野,去追踪那只野兔。它后腿的夹板拆了,但跑的时候还是一颠一颠的,显然还是不敢太用力。
杨活在路边一棵树下坐下,从包袱里拿了干窝头啃了起来。
他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就出发,现在太阳一竿高,大约八点。走了两个小时,走了三分之一路程,快离开有菽乡地界了,距阳林县城还有20里路,中午前应该能到。
幸亏,春菜村离县城只有30里,再远的话,杨活靠双脚就赶不上考试了。
一辆马车从后面驶了过来,“的的、的的”的马蹄很有节奏。
没有遮蓬的大马车里,站着十几个人,有少年也有父母。这是包车,一来一回,每人10铜币。家境普通的乡民,用这种方式送孩子去县城参加乐道院试。
马车从杨活的身边呼啸而过,路尘飞扬。
“杨活!杨活!”
马车上突然有个少年大声叫了起来,挥舞着手臂。
杨活侧过头,看了一眼,也朝他挥了挥手。脑海中跳出一些记忆来。他叫贾修能,是春菜村水磨坊老贾的儿子,是有菽乡乐塾里最穷的学生之一。
都是受歧视的穷孩子,平时抱团取暖,有感情但谈不上友谊。
马车很快驶远了。
四眼在一个地方扒土,似乎是野兔钻进了洞里。
杨活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
自家井里的水,有一种淡淡的回甘。
“的的、的的!”
又驶来一辆大马车,有着高大的车篷,一看就富贵人家的车。杨活仔细分辨着车顶的风标,楚家的风标是彩纸风车,蒋家的是一条斑纹虎,而这辆车竟然没有悬风标。
杨活还在奇怪,却见这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了。
从车上跳下来五六个人,身上全穿着黑衣,脸上都蒙着黑巾,手里各提着一根圆木棍。
杨活跳起来就跑。
没跑几步,就觉得后背一疼,踉跄着跌倒。
六根木棒,乒乒乓乓,狂风暴雨一般打在他的身上。
杨活缩成一团,咬着牙不叫出声来,他不想让四眼听到他的呼救声。
那六个人也不吭声,只一味地打。
寂静的乡道上,只听到木棍打在皮肉上的闷响。
他们打了一阵,都有点累,喘着粗气,手上动作也慢下来。
杨活觉得自己快死了,意识有点模糊,他感觉不到疼,睁不开眼,浑身上下全是火烧一般的炙热。他蜷成了一团,一只手护着头脸,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小腹。
他在腰带上拴了一个小布囊,里面装着一片硬硬的东西——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如果今天能考上“歌徒”,这东西将关系着他的未来!
棒子不断地落下来,杨活努力忍受着,忍受着,告诉自己:保持清醒!只要不死,就一定有翻身的那一天!
这时候,他听到了四眼的吠声,汪!汪!
“不,不要!不要来!快逃走!”
杨活大喊着,努力挣开了双眼。他看到四眼站在路沿上,朝着这群人狂吠,上次被打断了腿,让它对这些人手里的木棒非常恐惧,一时不敢靠近。
“四眼,快走!”
杨活又喊了一句,后脑上就挨了一棍,彻底昏迷过去。
昏迷前,他似乎听到马啼声响,还有楚洵美的声音……
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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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排队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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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轻轻地晃动,身下的毛毯很软,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睡在母亲的摇篮里。
杨活醒来了。
身上多处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哼吟出声。
“你先忍着点,等会到了县城,就找大夫给你治伤。”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杨活睁开眼,发现对面的软椅上,落落大方坐着一个美女——黑纱公主,楚洵美。她的表情很淡然,目光并没有望他,而是望着车窗外,眉头有着一丝忧伤。
一个中年女佣坐在旁边,用饱含同情的目光,望着杨活。
这是豪华的马车内部,他躺在车厢地板上。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楚洵美的下巴,小巧而洁白。
四眼卧在楚洵美的脚下,见小主人醒来就直起了头,关切地望着他。楚洵美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它又伏了下去。
我靠……这见色忘义的狗东西!杨活心里骂着,见四眼没有受伤,他也安心了不少。
“谢谢你救了我。”
想起昏迷前曾听到她的声音,他大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浑身的伤痛牵动着,疼得他呲牙咧嘴,只抬了抬头,就又倒了下去。
“你就躺着吧。”楚洵美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来,落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冷冷的,“你的琴毁了。”她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小包袱。
杨活看过去,那黑布包袱正是他先前背在肩上的那个,本来是长长的形状,现在成了一小堆,一块古琴碎片从包袱边露了出来,黑褐色,就像烧过的柴禾。
他一下子心好痛,眼角猛地发酸,连忙将头转向地毯,泪水不断地涌出来,犹如他这一段拼命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溃,不泄千里!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是孤苦一人,没有父母和亲人,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条不会说话的大黄狗与自己作伴,每日辛苦地劳作,不断地算计,就是为了活下去!
生活艰苦就罢了,还莫名其妙卷在眼前这胎记公主的退婚风波中,有人不断暗下杀手要致他于死地,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也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
他对未曾谋面的“家人”感情不深,但这一把“母亲”留下的古琴,据说值上千铜钱,在最艰苦的时候都没舍得去卖,千万百计地保存好它,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化成起粉末!
一个人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
当他用尽了努力,用尽了心思,还是抵不住几根棍棒的打击时,心中自然无限地绝望!
“哎哟,你能有点出息嘛?”
楚洵美踢了踢他的腿,她看到了地毯被沾湿了一片。
“咝——”杨活忍着疼,把脸在地毯上拱了拱,抹掉泪痕,这才把头转过来,嘴硬道,“瞎说什么,你这地毯里灰太多,迷了我眼了!”
“是吗?”楚洵美故意在地毯上跺了几下,顿时尘灰四起。
呛得杨活连忙闭上了呼吸,心道,这小妮子真特么野蛮,村里的贱民们都傻了,还以为她人好,还称她为公主,这简直就是小恶魔!
“你家里也真放心,就让一个老妈子送你去县里,也不怕你跑了?”
杨活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气气这小恶魔。
“哼,你以为呢!”小恶魔朝对面努了努下巴。
操,难道背后还坐了人?
杨活努力地缓慢地翻身,疼得呲牙咧嘴,终于把自己放平了。尼玛,身后果然还坐着两个人。这两个壮汉,一看就是练过的,浑身肌肉结实,这么半天没有说话,就是呼吸声也几不可闻。
想到刚才自己还当着他们面在哭,杨活不由脸上一红。这是我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怪不得这小恶魔一副哭丧脸,肯定是她想逃跑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呗。
“你也真够倒霉的,竟然遇上了劫匪,看你这一身伤,恐怕也无法考试了吧?”
杨活偏头看了看小恶魔,她脸上遮着黑纱,还真看不出她是讽刺还是讥笑,不过秉承她一贯的风格,想来不会是好心,所以他马上予以打击。
“都说你聪明,我看你这智商还不如四眼呢!你见过有劫匪坐着大马车来抢一个走路的吗?光是雇马车的钱都比我身上的钱多!”
“哼!”楚洵美冷哼一声,脸就黑了。心道,这死贱民!前几天不爱理我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公然辱骂我,真是胆大包天!
“那他们为什么……”
“也许是你这贱民太可恨了,所以他们要揍你一顿!”楚洵美恨恨地说。
“我是平民,不是贱民!那些人还真不嫌麻烦,特意乘马车从后面追上来揍我,想来他们揍完后,又回咱们有椒乡了吧?”
楚洵美吃了一惊,心道他怎么知道这事,当时她还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