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哼,想坑我?没那么容易!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好,那学生就献丑了。”云祺微一拱手,在琴前坐好,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将平时弹奏《沉鱼曲》时的要诀与心得在脑海中迅速地过了一遍,然后右手一掠,开始了演奏。
琴声一起,游鱼顿惊,四下乱窜。
云祺心中一跳,顿觉不妙,强行镇定心神,继续弹奏。
一节……
二节……
三节弹完,缸中的小鱼游动如故;摇头摆尾,自得其乐。
云祺呆坐不动,台下则欢声雷动。
一位老乐师鼓掌笑道:“好一首《游鱼曲》!优美至极,动听至极,我好几年没见过这样精湛的琴技了,令人叹服!”
另一位老人也道:“确实悦耳,只可惜……”
云祺双眉紧锁,不解地道:“奇怪,我在家弹奏时,明明可以的……咦,这鱼不对呀,考核用的不都是小青鱼吗,这鱼是黄尾巴……这不对啊!”他疑惑地望向老师们。
一位老乐师沉声道:“这位考生,请你自重!不要质疑乡试考核的公正!如果你的功力足够,什么鱼种重要吗?真是无理之极!”
“可这……”云祺一时语塞。
老校长语重心长地叹道:“唉,年轻人,这不怪你。当年乐道尚存时,天地间灵力充沛,《沉鱼曲》借由灵力的辅助,才可以令游鱼沉底,令飞鸟落听。如今,天地间灵力已失,别说是你,就算是国乐部的大乐师们,也是难以成功啊!现在……除非九国乐盟重新修订考核规则,否则普天之下无人能通过乐师考核!”
云祺双眉不展,恳求道:“校长,可否让我再试一次?”
此刻,他心如明镜。蒋家必然是收买了这些乐师,操纵了这场考核,换掉了考核用小青鱼……这种黄尾鱼,可能天性胆小警惕,容易受到惊吓……如果放慢节奏,以舒缓的旋律先行安抚它们,未必不能成功。
“呵呵呵呵……”
老校长发出了貌似和蔼的笑声,“少年热血不服输啊!可是,考场如战场,岂有重来……”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到台下蒋老头朝他微微点头,不由语气放缓,“呃,重来一次恐怕结果亦然。”
云祺起身行礼,诚恳道:“求校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校长沉吟道:“我很敬佩你的勇气,可说话实在话,如今乐道已毁,纵然你真成了乐师又能如何?为贵族豪门在宴会上演奏吗?以你现在的水平,足以胜任了,何必如此周章?”
云祺表情凝重,正色道:“不,让音乐成为有钱人的玩物,这才是我们乐道之人的悲哀!我的目标是重振乐道,让它重返应有的位置!”
听到少年铿锵有力的话语,全场一片寂静,随即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哄笑声。
蒋老头笑得胡子乱颤,萧二老爷笑得连连摇头,武校男生呼哨四起,就连原本同情云祺的文校女生们,此时也笑得花枝乱颤。
一名老乐师摇头道:“少年人有志气是好事,可这……也太荒诞不经了!”
另一名老乐师连道:“胡闹!胡闹!太胡闹了!九国乐盟十三乐圣都无可奈何之事,你一个初生牛犊……唉,天才之累啊,这孩子全给毁了!”
老校长举起手,让人群安静下来。
“好吧,看在你如此执着的份上,就再让你试奏一次。不过我声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失败,不能再纠缠不休了。”
云祺忙道:“绝不纠缠。”
再次坐到琴前,他看了一眼鱼缸中的黄尾巴小鱼欢快地游动着,他内心紧张至极,双手悬在琴上方,微微发抖,迟迟不敢落下,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让他眼角生疼。
“嘿!别再出丑了!”
台下的蒋老爷高声叫道。
“考什么狗屁乐师,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用处?依我看,你这琴弹得还可以,不如到酒楼卖艺谋个营生算了!实在不行,来我蒋家当家族乐师,管吃管住,一年10两银子!”
云祺面不改色,就像没有听见。
“哟,还嫌少呀!”蒋老头笑道,“向老爷在乐坊包了一个16岁的粉头才10两呢,人家会弹还会唱,比你还俊俏!要不,我给加到20两!”
“呸!”
云祺朝台上吐了一口唾沫,眼神凌厉地向蒋老头一扫,双手往下一按!
“嗡——”
古琴作响。
《游鱼曲》,再次奏响!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52章 春夜
(全本小说网,。)
世间之事,往往事与愿违。
云祺费尽心思、精雕细琢、放缓节奏,将《沉鱼曲》弹到了第二节,可是水晶鱼缸里的小黄鱼就像全是聋子一般,听而不闻,该怎么游还怎么游!
他心中沮丧万分,当下就想放弃。
台下的观众们也看出了他的窘态,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蒋家老头高兴得哈哈大笑,带头鼓起掌来:“好,好,真是太好听了!这些小鱼真是不识货!阳林小天才,你不如换一首《飞鸟曲》,说不定能让它们飞起来哪!”
“哈哈,就是!”
“来一首飞鱼曲!”
“飞鱼?我看就算是飞鸡x曲也不行!根本不可能的事,硬要去弄!”
“这小子顽固不化,什么小天才,分明是小蠢才!”
其他观众也鼓噪起来。
云祺心中又是郁闷又是羞愧,原本苍白的脸,此时涨得通红,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再继续下去。可是心中一股偏执的傲气,此时突然窜了出来,让他愤然不已!
“丁——”
他右手猛地一挥,五指在琴弦上一划而过,随之急速地弹奏起来。
“咦?”
老校长发觉云祺的曲风突变,不由惊讶出声;当他侧耳细听之时,突然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急切想要抓住些东西将那个缺口填满,而空气中的音乐似乎是最好的食粮。
台下的观众也不例外,纷纷出现了异样的表现:有的抓耳搔腮,有的坐立不宁,有的咬牙切齿,有的脸红心跳……不一而足。
渐渐的,这个空虚越来越大,这个情绪越来越强……
人们似乎有点承受不住了,开始有人拍桌子拆板凳,有的脱衣跳舞,有的离开了坐椅来回奔走,有的抱人就亲……
幸好,文校与武校是分开而坐的,场面还不至于太过难堪。
台上。
云祺满头大汗,一边匆忙地调整着曲风,一边观察着听众的情绪。
他没想到,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欲望”情绪的传播竟然如野火燎原一般,易放难收!他心里有些恐慌,一遍一遍反复弹奏着安抚情绪的“喜”乐,一次次加强“喜悦”的程度!
一直增强到了第三段“大喜”!
听众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一个个嘴角浮现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
仿佛在极深的夜,冬雪覆盖着大地,天地一片沉寂。
从某个小村庄传来女人痛苦的哭叫声,一阵大一阵小,让人听着揪心!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后,女人的声音平息了。
蓦地,有婴儿哇哇大哭。有产婆呦呦安慰。有女人轻声缀泣。有男人呵呵傻笑……
孩子的咿咿学语声,跚跚学步,跌倒哭声,女人的安慰声,孩子们嬉戏声……
布谷鸟,蝉鸣,蛙声,南下飞雁,冬天寒鸦叫声……
悠扬的儿童读书声……
一阵舒缓的音乐,伴随着大河的流淌,仿佛时光在不断掠过。
老妇的病咳声,呻@吟声,病床上的辗转难受声……老妇临终交代后事的断续声音……成年男女的号哭声……
冬天寒风吹过枯树的萧瑟呼啸声。
水晶鱼缸里的小黄鱼,游动自如。
云祺默默收拾了琴具,起身离开。
当他下台的时候,心中满是不甘和痛恨,看向蒋老头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蒋老头一边抹眼泪,一边朝他叫嚣:“臭小子!我实话告诉你,洛郡乐院全是我的人,你这辈子别想通过乐工考核!你永远都是一垛狗屎,上不了桌!”
云祺面无表情转过头,走下台阶。
当他走过五音广场的通道时,全场的观众仍然沉浸在无法自拔的伤痛之中,号哭不止。数百人一起哭喊的场面,似乎连老天也撼动了,开始淅淅沥沥飘起了雨丝。
春雨润无声,宛如娘亲心。
面对全场观众的恶意嘲笑与冷漠,云祺采取了激烈而冷厉的报复手段——以“幻曲”口技的技法,在他们头脑中生成了一幅母爱无涯的情景剧!
世上之人,十之八九都对母亲怀着最深切的感激或愧疚。当想到母亲为自己付出的一切,而自己的回报却如此之少,又怎能不愧疚,又怎能不流泪?
回家的路上。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两边的屋顶被雨水打湿后变成了深青色,那么阴沉和冷默;他浑身湿透了,一阵微风吹过,不由打了个寒战。
七音幽扬。
预料之中的成绩。
可是如果无法通过乐工考核,无法成为一名乐师,一名大乐师,不能成为一个人上之人,无法让那些看轻他的人只能仰望无法企及,那么他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洛郡乐院全是我的人!”
蒋老头的话一直萦绕在脑际。
他相信,以蒋家的势力与关系,收买洛郡乐院的老师,采用小黄鱼作为“沉鱼”考核用鱼,这是完全有可能的。那……
他该怎么办?
天空乌云笼罩,就像压在他心头的巨石,无法挣脱这被禁锢的命运。
一路上他的头都是懵的,木的,漠然地走着,仿佛行尸走肉。
回到自家小院。
远远地看到大门口,稀稀落落站着一些街坊邻居。这让云祺感觉有点讶异,平常很少有人上门的。莫非……出什么事了?
当看到云祺回来时,他们脸上带着一幅惋惜和肃然的表情,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云祺一下子紧张起来,心脏骤然跳动加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小院,冲进了自家的屋子。一眼看到坐在桌旁的母亲,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娘?”
母亲抬起头,双眼红通通的,看到云祺不由站了起来,身子略微一晃。云祺连忙上前,扶住了她。他感到母亲抓着他手臂的手,有些颤抖。
“祺儿,黑爷他……他去了。”
去了?!
云祺不由浑身一颤,在这种气氛之下,他当然明白“去了”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怎么会?他,他只是有点咳嗽,并不严重啊。”
冬天第一场大雪过后,黑爷感染风寒,吃了几副中药之后就渐渐好了,只是一直有点小咳嗽,也就是早上起床时和晚上睡觉时咳得严重一点,怎么可能就突然走了?
母亲无声地摇摇头,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想到自己最近忙于练琴,连续数日没见到黑爷,也不曾前往探望,云祺突然间悔恨交加,心如刀绞,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三天后,黑爷埋葬了。
萧家攀上了蒋家这个粗枝,在城里开了几家门面做生意;黑爷生前买下的湖畔区域,在县户籍处的干涉下,被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