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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事谨慎小心、勤快乖巧,配合度又高,让阿彩相当的信任她,没几天就试著将一些工作交给了她,而不再需要有人从旁指导。
这天,阿彩要她整理的是……冬馆主人,塞尔·伊瓦诺夫的卧房。
当她进入塞尔房间的那一刻,立刻被这偌大的寝室给吓傻了眼。
这房间就像她在电影中看见的贵族,例如伯爵之类,才得以拥有的房间,这般富丽堂皇。
他的房间充满了沙皇时代的气息及风格,给人一种彷佛跌进时空隧道般的感觉。
她站在那儿足足呆了几分钟,才慢慢地、一点点地回过神来。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间,她在心里提醒著自己。初来乍到,她凡事要小心,千万别轻忽任何一个细节,而惹恼了收留她的主人。
於是,她依照阿彩所教导的工作程序,开始了整理主人卧室的工作。
半个小时後,她将房间擦得一乾二净,也将那张大床铺得整整齐齐。据阿彩说,这些工作是每天要做的,因为主人是个非常爱乾净的人。
站在床尾,她仔细的检视著,然後再退一步,环视整个房间。
“嗯……”点点头,她眉心微牛
又退一步,她再一次以目光搜寻任何一个可能逃过她眼睛的“不满意”。
当她想再退一步时,跌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啊!”她惊叫一声,倏地回头,站在她身後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主人。
她惊羞地退後了几步,弯腰一欠,“对不起,先生……”看见神似“那个女人”的她,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塞尔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滋味。
每当看见她,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不仅是因为她神似某人。
虽然此刻的他,心里已流转了那麽多的想法及情绪,但他冷峻的脸上依旧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你在做什麽?”他问。
“阿彩姨要我来整理先生的房间。”她怯怯地回答。
他环视了房间一眼,“你做好了?”
“是。”她点头。
“唔……”他没说什麽,逐自走向了他的床边。
当他掠过她身边时,她闻到了很雄性、很阳刚、很男人的汗味。
这也代表说,他今天并没有去位於市区的伊瓦诺夫集团总公司。
正忖著,她瞥见他脱掉了汗湿的上衣,露出他精实的体魄。她心头一悸,急忙低下头去。
“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
“去放水,我要洗澡。”他打断了她的话,彷佛她是隐形人般,在她面前赤裸著上身。
“是。”她恭谨地一欠,急忙快步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她站在浴池旁等著。
男人打赤膊,她不是没见过。以前在学校里,常有男同学在运动後打著赤膊晃来晃去,而她从来不觉心慌,怎麽他却让她觉得难道因为他是个外国人?难道因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难道因为他是她的……主人?
“好了吗?”突然,他的声音在她身後响起,而她又吓了一跳。
转过身,她发现他已脱去全身衣裤,仅围著一条浴巾。当场,她羞红了脸。
她娇羞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让他胸口兴起一阵骚动,虽然只一下子。
“怎麽?没见过男人裸体?”他淡淡地问。
而这句话,教未希的脸儿更红更热了。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她索性低下了头。
看见她那羞赧的样子,他挑挑眉。“看来,你是真的没见过。”
“不,我……我见过的……”她冲口而出。
这话不假,她确实见过男同学们光著上半身跑来跑去。
见过?听见她这麽说,塞尔不知为何心一沉——她见过男人裸体?在哪里?而对方又是什麽人?突然,他介意起来。
但旋即,他浓眉一拧,将心神拉回。
他介意什麽?在乎什麽?她见过男人的裸体又怎样?他根本不在意她过去发生了些什麽、经历过什麽。
只是,她怎会记得她见过男人的裸体?是因为那个人让她难以忘怀,即使她现在已失忆?
“你好像还记得不少事?”他睇了她一眼。
她一惊,警觉地:“我……我脑海中有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裸体的男人是片段之一?”他语带促狭。
“……”这麽说也不对,那麽说又怪怪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回应他。
瞥了她一眼,他淡淡地道:“好了,你出去吧。”
他不想知道她跟她记忆中“裸体男人”的事,打从心里不想知道。
“是。”终於得以脱身,未希松了一口气,赶忙地退出了浴室。
走出他的寝室,她发现房门外趴著五只大型犬,有些她叫得出名字,有些则不知其出处。那五只大狗虎视耽耽地瞪著她,动也不动。
她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这些狗全是塞尔的爱犬,虽是经过驯养,但看起来还是很吓人。
“未希……”
“阿彩姨……”她看著远远走来的阿彩,露出“救命”的表情。
阿彩走过来,拿出牵绳将五只大狗一一拉起。“它们得去洗澡了,你来帮忙。”
五只大狗乖乖地跟著阿彩离开,而未希也赶紧跟上前。当然,她还是跟这五只大狗保持了安全距离。
※※※
阿彩熟练地替这五只大狗洗澡,而未希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帮忙。
“先生还满意吧?”阿彩突然问。
“嗯?”她一怔。
“我是说你整理他的寝室,他没说什麽吧?”
“喔,”她恍然地:“他什麽都没说。”
“那就好,”阿彩放心地笑笑,“看来他对你还挺满意的。”
“先生今天为什麽没出门?”未希随口问道。
“他带著狗出去打猎了。”
“打猎?”天啊,好贵族的休闲活动。
阿彩一边帮狗冲水,一边说道:“他今天的收获还不少,应该会拿来当午餐或晚餐吧,等一下……”话没说完,一辆红色小跑车驶在车道上,完全没减速的意思,直直驶来—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後,小跑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先露出的是一双修长藕白的美腿——“是爱蜜莉。”阿彩低声地说。
未希一怔。爱蜜莉是谁?
此时,车上下来的是一名身材高挑姻娜的金发美女,明显的,她跟塞尔一样都是外籍人士。
爱蜜莉朝正在帮狗洗澡的两人走来,“阿彩,你们先生呢?”
“先生在房间。”阿彩说。
“是吗?”爱蜜莉挑挑眉,注意到阿彩身边的未希。
她先是一怔,然後恍然地:“你是那个女的?”
未希一震。怎麽?这金发美女认识她?不,她从不认识这样的金发美人……爱蜜莉走近一看,“真的是你?”说著,她微皱起眉头,“你怎麽会在这里?”
“……”未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塞尔带你回来,还把你留下来?”爱蜜莉有点疑惑不解且不悦地:“他在想什麽?”
“小姐,我……我们见过吗?”未希忍不住问。
爱蜜莉轻哼一声,“你昏倒在他车子前面时,我就在车上。”
这下子,未希明白了。
“我问你,”爱蜜莉的口气有些不客气地:“你怎麽在这里?”
“怀特小姐,”未待未希回答,阿彩已先开了口,“未希现在在冬馆工作。”
“什麽?”爱蜜莉一震,难以置信地斜睇著未希。
从她认识塞尔以来,冬馆就从来没有过年轻女孩的身影,尤其是日本女孩,现在却让这个女孩留在冬馆?想著,她不觉介意起来。
轻哼一声,她充满敌意地瞪了未希一记。“搞什麽?他以为他在捡流浪猫吗?”
说罢,她转身走开,往主屋走去。
看著她离去的背影,未希脸上微露愁色。
流浪猫?是的,仓皇从熟悉的地方逃出的她,就跟流浪猫没两样,但有家可回,谁愿意当流浪猫?
“未希,”阿彩像是知道她的心事般,“别理她,她那张嘴很坏的,不要放心上。”
“嗯。”阿彩的安慰虽然既窝心又温暖,但还是难以扫除她心中的愁绪。
“她不过是先生众多女友的其中之一,对我们这些下人却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阿彩似乎对爱蜜莉相当反感。
“众多女友?”她一怔。
“嗯。”阿彩点头,“先生的女朋友可多了,不过……”“不过什麽?”
“先生的女朋友都是外国人。”她说。
未希一愣,“你是说……”
“先生讨厌日本女人。”阿彩低声地说。
“咦?”未希讶异地:“那你们怎麽能在这儿工作?”
“因为我们都是欧巴桑了,他不喜欢的是年轻女孩,所以碍…”阿彩忽然不解地睇著她,“他答应让你留下来,其实还真教人意外。”
听见阿彩这些话,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未希胸口蠢动著。
她是例外吗?讨厌日本女人,从不让年轻的日籍女子进入冬馆的他,为什麽收留了她?
她有什麽特别的吗?她……噢,不,她在想什麽?她只是个佣人,怎能对地位崇高的主人,存有任何的幻想?
“先生留你下来,一定有什麽理由……”阿彩端详著她,一脸疑惑,“到底是为什麽呢?”
“……”她实在不想去猜测原因,因为那会让她胡思乱想,“先生应该是可怜我吧?”
是的,她只能这麽想,也只能这麽想了。
※※※
爱蜜莉从浴室走出来,解下了包覆在她完美胴体上的浴巾,然後缓缓地、悠闲地穿上贴身衣物。
“对了,”扣上胸罩,她转过身来看著正准备下床的塞尔,“你怎麽让那个女的留下来了?”
“谁?”他挑眉,淡淡地问道。
“就是那次倒在你车前的女的。”她说。
提及未希,塞尔的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从未有过的焦虑。
虽然它很快就消失了,但却全进了爱蜜莉的眼里。
“她失忆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什麽?”爱蜜莉一脸难以置信地:“失忆?”
“似乎是这样。”他说,“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全忘了。”
不,她没有全忘,至少她还记得她看过某个男人的裸体。但这些,他不需要跟爱蜜莉说。
爱蜜莉趋前问道:“你相信?”
“她不像在说谎。”
是的,他感觉得到她是从某个令她害怕的地方逃出来,而她不想再想起,也不想再回去。
“你不知道她的底细。”爱蜜莉说,
他似乎厌烦了她的没完没了,不悦地睇著她。“我连一个女孩都应付不了吗?”
迎上他冷酷的目光,她心头一震。
犹豫须臾,她像是心有不甘地:“你讨厌日本女人,不是吗?”
“是又如何?”
“既然这样,你怎麽让她留下来?”爱蜜莉眉心一拧,“你该不是对她有意思吧?”
这一句话,惹恼了他。
他脸一沉,目光一凝,明显的愠恼起来。
他对那个叫未希的日本女孩有意思?怎麽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可恨的日本女人。
但一直是如此的他,为什麽狠不下心将她送交警方?为什麽不赶她走?他对她没有义务,更没有任何的关系及牵绊,为什麽却……他不愿去想这件事情,但爱蜜莉却提起了它,让他意识到这事实的存在。
浓眉一纠,他神情懊恼地瞪著她。“你很清楚我对日本女人是什麽感觉。”
对他示爱示好,甚至无条件献身的日本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其中还不乏一些名女人,但他从来不动心也不动念,更不曾给过任何人希望及机会。
看见他脸上吓人的愠色,爱蜜莉心头—惊。
“塞尔,我……”她语带讨饶。
他眼神一凝,打断了她,“你明知我是怎样的人,却还拿这事来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