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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子拳虽然没有形成拳系,但也是西北著名的拳种之一,绵掌翻子、燕青翻子、戳脚翻子,有好几套拳路打法,何东楼所练的戳脚翻子更是营中斥候、探子所练的本事,一路摸爬滚打,没有引起一点动静。
灯光昏暗,透过窗沿一角,可以看到床上微微鼓起,难道是在睡觉?
心念一动,腰间刀光一闪,一排短刀戳在了床单上,同时勾起门闩,闪身翻进。
这一通动作行云流水、信手拈来,古代探子最擅长的,就是这夜里奔袭刺探的手段,每一门拳术都有大战手段,太祖拳提矮骡子枪,大开大斗,而他这一门便是‘特种兵’般的练法。
‘不好,中计了!’
没走两步,何东楼忽然往后一翻,就要窜出门去,奈何一道黑影劈头盖来,情急关头,何东楼手臂反架,如轱辘翻扯,眼看就要把对方武器拍开。
不过那武器似乎是一条长锁,跟着一翻,就卡住了自己手臂,同时‘长锁’砸来。
“衙门的小把戏!”
何东楼见识何其广博,初一试手便探出了对方武器,后脚一崩一弹,架势起伏,一条鞭影甩出,‘啪’的一声,‘长锁’碎裂,木屑乱飞,正是绝技‘翻子一挂鞭’的打劲。
李达倒退几步,血气一涌,惊讶的看着长条凳腿上的小门裂成两半,赞了一声:“好纯的功夫。”
“小辈是你!”
何东楼同样认出了对方,正是酒楼里砸自己门面,灌自己酒的少年人。
“酒请你喝了,再试试你的功夫!”
李达怪笑一声,脚下一踩,长板凳如乌龙探首,直戳对方下跨,同时反手一拳,打出空心炮劲,轰了过去。
何东楼眼中煞气一闪,一声口哨过后,小腿一顶,以攻对攻。
何东楼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武馆拳师,架子劲混入普通拳势中,几乎只有一点点前兆,拳势吸腰滚身、翻挫踢靠、明手暗招、摔打连用,每一下都能打出短打的脆劲。
不过李达虽然被逼守势,但同样硬打硬进,一呼一吸间,皮紧胸鼓,龙虎翻滚,心脏跳动的点数几乎和打拳节奏相同,不时的翻身一转,冲天炮轰出。
何东楼胸口受了伤,不能长时间发劲,心道速战速决,拳风更快,拳势如影般把李达裹住,手心气血发红,把翻拳戳掌使到了化劲。
李达见状,也不和他硬拼,能躲就躲,能拖就拖,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练手,若有人透过昏暗的环境,便能看出李达满满的一对小臂上,毛孔微微鼓起,摸起来像小黄豆,这正是虾蟆劲大成的征兆。
虾子的弹尾,蛤蟆的一鼓一缩,周身癞子,都是上等的发劲技巧,只要练出这个,什么缠手逼手、勾手掳手,一学就通。
二人贴身交手,劲力催发,将房间里的东西砸的一塌糊涂。
‘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架子这么稳,难道是太祖拳的上下金銮,呼吸吞吐中,似有龙虎变化,不行,要速战速决!’
何东楼心念一定,毫无征兆的翻手打拳,速入闪电,直接轰开李达拳架,拍到肩膀上,拳面汗珠四溅,一股尖刺般的痛苦从李达肩部传出。
正当他想要一鼓作气,再补一招‘寸翻子’时,对方五指翻手一掳,像虎钳子一样卡出手腕,以劲带劲,二人同时撞开大门,跌滚了出去。
李达翻了好几圈,只感到浑身毛孔热气翻腾,就要把不住气了似的,汗珠子从眉毛向下流,这种情况,一般是在龙虎气练到一个时辰左右才会有的征兆,没想到电光火石间,就已经耗了这么多的气力。
他抬起头,只见朱矮子和何三通缠住对方,二人打一个,却完全落入下风,对方一拳一脚,仿佛铁钳子一般,砸的二人拳架散乱,连连倒退。
‘翻子拳、戳脚和披挂为伍,这位何馆主似乎并不怎么精通披挂。’
这说起来也很简单,不是每个人都有‘赤子之心’的,打熬气力,揣摩打法,还有磨炼劲法,哪一个不需要三到五年时间,能精通两门拳术,足以开山立馆了。
李达第一次发现,他和拳师的距离,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你出卖我!”何东楼怒道。
“何馆主,别怪我,李五爷若是死了,我怕也得亡命天涯了,”何三通一边勉强招架,一边无奈道。
何三通是当年纹面华的干部,被送去跟对方学拳,是嫡系,若是在他的保护下,李达被打死,那想不被怀疑也不成了。
当然,李达开门见山的五百两银子也起了用处。
船上人影越来越多,盐枭打家把何三通围在中间,人手一把军弩,箭头森森,直指着对方。
盐帮的家伙,的确要比漕帮凶悍,弩可是管制品,就算漕帮水上械斗,也不敢动弩的。
毕竟双方性质不同,一个是半官方组织,一个是武装涉黑团伙。
除了何东楼外,里应外合的几个人死的死,抓的抓,何东楼见状,无奈的大吼一声,跳入水面,紧随而来的,便是十几根弩箭。
“派人去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李达面无表情的道。
三丈之内,弩的速度不比子弹慢多少,绝对超过人体自然反应,就算是拳师也一样。
“五爷,你居然能拖住对方!”
朱矮子一崴一崴的走了过来,一条膀子还折着,只有面对面,才能真正感觉到拳师的凶悍。
何三通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复杂。
“烧粮仓,杀管事,嘿,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傀儡也有傀儡的好处。”
李达冷笑三声,他这边搞定了,就不知道码头上的锅,该轮到谁来扛了。
第七十二章 天生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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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坝码头
烧焦的仓库、烧成半炭状的圆木、从废墟中掏出来的的焦黑米粒,青烟滚滚,数里之内都能闻到烟味。(全本小说网,https://。)
薛裕低着头,双腿打颤,心理止不住的惶恐,他知道,这次是犯大错了。
在他面前,郭通脸色阴沉的似要滴水一般,除了他之外,总码头的三百多号打家将所有码头工人围住,刀光赫赫,没一个人敢在这时捋虎须。
“查出来了,一共九处粮仓被烧,一千两百包粮食,一包五十斤,六千斤春米没了,这还不算其它损失。”账房黄小心翼翼的道。
“王师爷正在赶来的途中,他让我给郭哥你带话,码头是你的,这事你必须兜着。”
“还有阳司的人,他们只给您留了一个时辰时间,毕竟……您这杀害卫大人的嫌疑还没过。”
“跟城里的粮商,还有外地的商人去谈,就说,给我郭通一个面子,把这窟窿堵了,这次事过去,两百里水路我保他畅通。”
郭通的怒气虽然在爆发边缘,但是多年隐忍养出的气质,让他知道,这时候不能露出一点破绽,黑暗里有太多的豺狼在盯着自己的位置。
一通安排后,郭通冷若寒冰的目光在薛裕、黄四角、陈老固身上扫来扫去,哪怕是老资历如陈老固,两条腿也在颤抖着。
漕帮是一个大型的半官方组织,整条运河,沿岸数十座大城池,只要是运粮的,都可以归于漕帮,就是因为松散,相互间明争暗斗、互相算计是常有的事,
但所有码头上都有一条底线,那就是运粮不能出问题。
粮食一旦出事,就是砸所有人饭碗,别说他们,就是漕运总督也得被撸下来斩首,开玩笑,敢让皇帝老儿饿肚皮,你想作死?!
所以一旦某个码头粮食出事,不管他什么背景,什么来历,漕帮上下游所有舵爷会一起暴走,到那时候,他这个扬州龙王怕是要被活活淹死在河里了。
更别提,他现在还没洗脱杀害卫千总的怀疑!
笑面狼毫不留情的,一脚把薛裕踹翻在地,冷笑道:“让你们来出头,结果呢,明知道这里曾经是纹面华的地盘,还让他们烧了粮仓!”
“狼爷,我们真没想到,纹面华居然悄悄在水坝上开了一座小门,人我已经派人追了,”薛裕颤抖道。
“按洪门规矩,你们逃不了刀刑。”
话音一落,三人同时面色苍白,所谓的刀刑,并不是一刀,而是内八堂、外八堂一共十六刀,刀无谓轻重,斩手斩脚随意,几乎没人能扛过去,就算扛过去,一身功夫也废了。
账房黄看着自家侄儿黄四角,嘴巴张了张,没敢开口。
“郭哥,郭哥,我爹当年可是为你挡过刀的,您放我一条生路啊,”危急关头,薛裕一把鼻涕一把泪,精神崩溃了。
郭通太阳穴上青筋抽了抽,一字一句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管事五爷不在场,怎么处理?”黑心蚊问。
“他管教不利,该受同罚,”笑面狼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断指刘看了看左右,忽然叹了口气,道:“先不提他不在场,他这个管事五爷管不管事,你们心理真没点数嘛。”
李达是良嫂推荐的,而码头却是郭通的,钱、人、事全被架空,除非故意整他,不然还能怎么丢锅。
别忘了,他的师傅,可是能联系上王师爷的唯一一条线。
郭通深吸了口气,“等他回来再说!”
“龙头,李五爷回来了!”
……
李达看着码头上的一片焦黑混乱,心中咂舌,见内八堂执事、外八堂堂主来了大半,赶紧三步做两步,惊叫道:“怎么回事,我才不在几天,怎么就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黄四角、薛裕,你们当初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这码头交给你们,不会出一点问题的么!”
薛裕惨白着脸,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自己的码头,你自己不管?”黑心蚊阴沉的道,这薛裕死去的爹,可是他们的老兄弟,自然要为他开脱。
“我能知道什么,我帮几个商人卖点散货都被堵回去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周围人表情古怪,惨到这个份上的码头舵爷,估计也就眼前这一位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锅的甩的干干净净。
“把你放到这里,是让你管事,不是让你偷奸耍滑的,”郭通沉着脸道。
平时不让我做事,出了事又让我负责,大佬你这真心黑。
心里这般诽谤,李达面上毫不犹豫的道:“郭哥说的都是对的,幸好我亡羊补牢,抓了个人过来。”
他一招手,朱矮子便从船上跳下来,手上抓了个浑身伤口的中年人。
“何三通!”
“是他!”
“他和纹面华是结拜的兄弟!”
所有人看向李达的眼神都不对了,何东楼在扬州城里,是能排前十的拳师,他是怎么抓到手的?
郭通想到的更多,“是他烧的粮!”
“恩,就是他,而且烧粮的幕后黑手,我们也知道是谁了。”
刀顶着胸口,何东楼就算嘴硬,他的几个同伙可没多少硬骨头,不仅是他,幕后的指使者,还有谁是纹面华的残党,说了个七七八八。
断指刘听后大松了口气,用力拍了李达肩膀:“好小子,这下衙门的压力总算减去大半了。”
查出了凶手,至少知府大人就不会把火力全部倾泻在他们的头上,再补上粮食,这事基本就能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