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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唯有一件事情知晓,那边是报仇雪恨。
“今日,就为我那死去的父亲偿命来!”
一声怒喝,胡泽民尽催体内真元,霎时清光大方,口中喝道:“晚霞绿柳动烟雨。”万千青草似是同受召唤,纷纷朝着那谢昌元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其全身上下覆盖完全。
谢昌元顿感诧异,低声喝道:“这剑招?莫不是八贤剑诀?”眼见远处那胡泽民纵身越来,他顿感慌忙,刚想要挪动身躯,却被四肢全被这青草束缚,便是半步也难以挪动,心中登时了然:“果然是八贤剑诀!只是这剑诀乃是章鉴章丞相所创,这人究竟是从何处学来这剑诀的。”
他却知晓,这八贤剑诀玄妙非凡,具备御使花草树木等植物的奇效,若是施展起来,等同于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最是玄妙无穷。
只可惜胡泽民功力不足,难以发挥其效用,若是换了章鉴的话,只是这一招便可以将谢昌元直接擒下,更别说动用武力了。
眼见利剑即将临身,他也不敢迟疑,当即催动一身元功。
“破!”
劲气催动,身上束缚顿时崩碎,真元纳入双掌之中,令其坚硬宛如镔铁,“铿锵”一声便将那利剑夹在双掌之内,令其难以动弹。
胡泽民低声骂道:“这家伙,当真有些本事。”真元灌入长剑之内,只想要挣脱那对铁掌束缚,刺中眼前之人。然而谢昌元早已知晓,当即大喝一声:“碎!”双掌猛的一用力,当即将那长剑自中间拗断。
胡泽民眼见未曾奏效,只好连忙抽身后撤。
谢昌元也未曾追击,只是面有苦楚的看着胡泽民,解释道:“也许是我太过怯弱,亦或者是你父亲太过刚烈了。我只想要活下去,但他却选择了为国尽忠。若是平常还好,但是当真正等到那元军到来之后,我放才知晓原来我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一介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面带关切看着胡泽民,他又是嘱咐道:“总之,关于你的父亲,我在这里向你抱歉了。你还是走吧,莫要继续在这里纠缠了,明白吗?”
想着当初之事,谢昌元依旧带着悔意,然而让他再度回到当初那个时候,其选择依旧如此。
“原来?我只是怕死吗?”
心中若有所悟,谢昌元看着远处那复仇的少年,心中只有歉意。
胡泽民手握断剑,虽是胸口沉闷无比,但他还是努力的站直身子,厉声骂道:“闭嘴。就你这种懦夫,没资格说我父亲。”
“也许吧。但是就你现在的状况,还能支撑多久?还是快些逃了吧。”谢昌元微微叹息,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打算,只是劝着胡泽民。
当初为了活下去,他已然犯了一次错误,如今更是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念之私,让曾经同僚最后的一丝血脉,也葬送在这里。
“谢昌元,你干什么呢?还不快些杀了他,好帮我打败这家伙。”
自远处传来赵孟传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来。
谢昌元摇摇头,诉道:“可是岩起,他可是胡镛之子啊。若是他死了,那胡镛可就真的绝后了。”
“那又如何?若是不杀了他的话,我们两个全都会死。你就这么想要死在这里吗?”赵孟传厉声骂道,相较于胡泽民来说,他所面对的陈子昂可是要厉害多了,其实力并不比两人差。
要不然,陈子昂如何会被派到这里,执行这项任务?
“难怪是华夏军之人,竟然有这般厉害?”
谢昌元凝目看去,便见到赵孟传在陈子昂连连攻击之下,只能左挡右支,完全一副被动防守状态,身上也是布满伤口,若是继续下去,显然有死亡的可能。
“你放心,我这就助你!”
眼见那利剑劈断长枪,更朝着赵孟传胸口刺去,谢昌元不敢怠慢,当即纵身一跃,双手凝气成墙,将这利剑挡住。
“嗯?”
陈子昂顿感惊讶,不过他可非胡泽民那般驽钝,当即抽身后撤,未曾和对方正面对抗,只可惜因为谢昌元这么一阻,却被那赵孟传给逃了,目光一转落在远处那胡泽民,当即叫道:“胡泽民,小心!”
只见那赵孟传脱离战场之后,当即朝着那胡泽民冲去。
胡泽民也是惊诧无比,旋即朗声笑道:“哼。看来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吗?”面对致命一击,他却是毫不躲避,任由那长枪贯体,却将一身真元纳入手中断剑,厉声喝道:“涤尽尘埃万事休。”
断剑出鞘,快若闪电,纵然赵孟传极力躲避,已经被那断剑划过胸口,留下了老大的一个伤口,大股大股的鲜血溅落尘土,双膝更是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眼见那赵孟传双膝跪地,胡泽民高声长笑:“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赵孟传这个混蛋,他终于跪在地上道歉了。”头颅低下,曾经支持他行动的信念登时溃散,带着那长枪一起跌入尘土,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息。
那谢昌元见到这一幕,也是满脸惊讶,浑浊的目光看着两人,他一时间也似乎陷入茫然之中:“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一个乃是他曾经想要搭救的故人之子,一个乃是他多年好友,虽然也是等同于损友级别的,而今时候两人却陷入最极端的对立,并且制造了这罪混乱的状况,这般状况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一刻,他却忘却了眼前目的,只是痴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你这混蛋,竟然敢伤我?”
一脸惊惧,赵孟传似是难以接受,瞠目结舌看着自己胸口伤势,似是无法想想,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给重伤了。
虽是被重创如斯,但他还是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低声喝道:“我还不能死,我得逃出去。我还有能够东山再起。”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朝着远处走去,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毕竟就他现在这样子,若是想要继续战斗的话,显然是不可能了。
然而远处,一道飞剑自他脖颈之处掠过,鲜血飞溅之下,这曾经满身罪孽的身躯,最终还是跌落尘埃,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息。
手握长剑,陈子昂出现在胡泽民身边,他看着那兀自睁开的双目,心中微叹:“为了报仇而付出性命,这值得吗?”虽是半刻的相随,虽是存心利用,但对方那曾经真挚的陪伴,却是那般的真实,让他记忆犹新。
只可惜对方已死,终究难以回答他的回答。
脑海中蓦然闪过那秋霜的相貌,陈子昂更显寂寥,不由得扪心自问:“若是换了我的话,我又会如何选择?”这一刻,他却没了曾经的身份,只是一个感怀旧人的寻常之人而已。
而在远处,那谢昌元也是战战兢兢,他瞧见陈子昂毫无动静,当即从此地溜走。
为赵孟传报仇,这并不是他的性格,而且那厮本身就罪孽深重,他更是没兴趣为其付出性命,就算是因为这次失败而没了官身,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只要能够活下去,那就一切都好,其余的根本都不重要!
第三百一十四章带走的人,失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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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传已死,谢昌元就此逃走。
偌大的军队,便等同于失去了指挥,在那姜才的指挥下,自然是无法应对,很快的便彻底崩溃了。
过了一会儿,那姜才便带着手下一起来到此地,他看到陈子昂站在此地,当即笑道:“嘿。你看我抓到了谁?”将手一挥,身边部众当即押着一人,正是先前逃走的谢昌元。
姜才道:“刚刚击溃了前方阵线,就见到这家伙鬼鬼祟祟想要逃走,就将其擒下来了。只是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陈子昂勉强笑了笑,目光又是落在那胡泽民的尸体之上,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姜才扫了一眼,便知晓此地先前发生过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而那人估摸着就是陈子昂牺牲的战友,当即安慰道:“唉。人各有命,莫要挂怀就是了。毕竟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办呢,可不能让他们失望,不是吗?”
他乃是沙场宿将,自从军以来也不知经历多少战争,牺牲的袍泽不在少数,自然明白陈子昂的心情。
“你放心吧,我没事儿。”陈子昂重新打起精神来,将那钥匙掏出来,诉道:“我们还是快些将那些被囚禁的士大夫救出来吧。若是继续放任不管的话,还不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倒也是。”
姜才笑了笑,当即跟在陈子昂身后,一起来到了关押众人的地方。
“你们是谁?”
自那门中,传来了文天祥的声音。
他们虽是被关押车上,但并不代表着就无法了解外面的状况,只是听那枪炮以及激烈的厮杀声,便知晓先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争,故此有此问话。
“启禀大人。我乃是李庭芝麾下姜才,今日特意来此,正是为了解救尔等,不被那胡儿继续欺辱。”姜才回道,然后便让人将那门儿打开,昔日关押在里面的文天祥、谢道清等人,也终于重见天日了。
自马车之中走出来,文天祥深吸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身子之后,当即叩谢:“原来是姜统领?今日之恩,就此谢过了。”四下看了看,又是充满担忧的问道:“对了,谢太后呢?她有没有救出来?”
“这是自然。只是谢太后太过老迈,所以暂且留在车中歇息。”陈子昂跨出一步,回答了众人的问题。
“是你?”
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子昂,文天祥稍感诧异。
先前在临安的时候,他曾经看到过陈子昂一眼,当初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寻常之人,没想到今日再度见面,却是在这里,而且还不知晓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给放了出来。
姜才连忙解释道:“大人。莫要看此人如此寻常,但我等之所以能够锁定车队,并且及时现身将你们救出来,全耐此人从中斡旋,方才能够成功。”
“这是真的吗?”
文天祥满是惊诧的看了一下陈子昂。
陈子昂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下来:“没错,正是在下。”一想到先前激战之中死去的胡泽民,他神色为之一暗,就为了就这些人,牺牲那些人真的值得吗?
“多谢你了。”
文天祥阖首致谢,要将自己从重重围困之中救出来,对方想必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只是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救我?”除却了他之外,包括哪吴坚、吕师孟等人也被释放出来,他们一起看着陈子昂,脸上透着询问之意来。
“在下陈子昂,乃是奉了晋王之令,特意前来此地搭救各位。幸不辱命,终究还是成功了。”陈子昂拱手一拜。
“是萧凤?”
骤然听到这名字,文天祥脸色一变,好似透着一丝不悦来,而那吕师孟、吴坚等人也是如此,脸色变得怪异无比,毕竟他们先前可是对华夏军充满敌视,如今竟然被对方救了,自然会感到有些不悦。
陈子昂顿感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但他一想到主公交给他的任务,便低声回道:“没错。而主公之所以让我前来此地,也正是希望尔等能够加入我军,好助我等一起铲除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