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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浑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意思,依旧是昂着头对着萧凤喝道。
“族规!族规!”
咬牙切齿,萧凤声声念着这两个字,胸中火焰当真是快要炸裂开来,当即高声喝道:“尔等族规,便是让那女性形如畜生,只为尔等为奴为婢、生儿育女,就算是生下了自己的女子,也是骨肉相离、终生不得相见,待到残花败柳时候,便将之弃置一边、真如狗彘一般吗?”言及于此,她猛地将那长枪朝着地上猛地一戳,一道道火焰凌空冒出,灼热的气浪烧的众人火烧火燎一般,高声喝道:“这般族规,留之何用!既然如此,我今日再次宣布将其废除,你又敢如何?”
受到这刺激,位于老者身后,那些忐忐忑忑的年轻汉子当即哆嗦了一下。
其中有一人走出,低声说道:“即是如此,那就让萧统领将那女子带走不就行了吗?不然的话,咱们这刘家堡可就彻底保不住了。”
听到他这话,整个刘家堡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立刻捂住嘴,泪珠止不住的掉落下来,俨然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正是当初萧月审判的那个女子,虽然当时候因为萧凤一言而定而得了自由,然而等到自己回道这刘家堡的时候,这刘家堡众人却拒不接受,反而比之往常时候更是添了一些尖酸刻薄。
有说她是个****,有说她乃是不祥之物,有说她是娼妇,会带坏整个村子风俗,总之千奇百怪什么玩意都栽在此女头上。
此刻见到这人将这女子掀出来,一行人立刻乱糟糟的开始咆哮了起来。
“没错。都怪这妖女不守妇道,以至于招惹了官府。否则的话,哪里会有这些事情啊。”
“像你这般肮脏之人,真的是活该被烧死。只可惜却将这妖女带来,想要祸害我们。”
“没错。只可惜当时候未曾及时将你处死,反叫你通风报信,将他们给引来了。
“…………”
一声声骂名顺着风儿钻入耳朵,越发显得这位女子脆弱不堪。面对这狂风暴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被这狂风暴雨彻底席卷,再也没有丝毫的痕迹。
而那萧凤,只是冷冷的瞧着众人那丑陋的模样,忽的抬起头对着众人发笑,阵阵笑声在每一位的耳朵边上回荡:“原来尔等就是这人?平日里不说自己是义气干云、豪情万丈的男子吗?既然如此,为何今日却将一切的罪责归咎于这个女子身上?”话音落毕,那本是嘲讽的笑声陡然见转冷,恰似二月飞霜一般,悄然间落在众人的背心之处,冻得他们瑟瑟发抖,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抵抗之意:“今日里你等若是继续扣押女子,我现在就敢将这刘家堡夷为平地。”
“她乃是我族中弟子,岂容你这女流之辈审判?更何况你未曾为官,更无天子之能,如何能够越俎代庖,私断我族中私事?”那老者见到众人迟疑了一会儿,当场就高声喝道。
他不过是一个垂暮之人,论起修为、境界都要远远逊于萧凤,心中所思所想的全都是对百年以来族中规矩的坚持,而今的现在已然将这族规当做了一生需要坚持的信念。
“她亦为我赤凤军麾下治民。既然此女向我来通报,我自然有责任负责到底。若是让这女子被你等害了,我有有何颜面屹立于这苍穹之下?告诉我,你究竟交不交出来?”萧凤亦是毫不相让,随后便和这老者辩论起来。她倒是不怕这些人,只不过自己今日乃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来的,而那个女子正被他的族人团团围住,若要强闯只怕不仅仅救不了这女子,甚至还有可能直接导致对方死亡。
这一点,亦是萧凤所担心的地方。
更何况她乃是地仙武者,而地仙一流的高手最重心境,可以说心境在相当程度上就相当于战斗力,而心境若是因为什么东西而被摧毁、那也就无所谓什么地仙高手了。
正是因此,萧凤才会如此坚持!
只可惜今日时候,她却遇见了一位甚是顽固,完全将族中族规奉为圭臬的老者,所以才僵持到了现在时候。眼见萧凤已然是彻底发怒,那些青壮汉子都是面露犹豫,将那本来被众人指认的女子暴露出来。
只可惜那老者却依旧是骨头甚硬,张开口便是回道:“不交。”
“好!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送你去死。”本是冷峻至极的脸庞顿时崩裂,萧凤整个人就似火山爆发一样瞬间爆炸,手一挥就要将那长枪刺出,灭掉眼前碍眼的老者。
“萧统领,莫要动手!”
暗道一声不好,宇文威整个人走出去,正好挡在了那枪尖之前。
他也不顾周围剑拔弩张的场景,当即俯身叩首问道:“萧统领,还请你稍待片刻。可否听我一言?”
“你要说什么?”皱起眉梢,萧凤顿觉眼前这人甚是碍眼,就和她之前所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一样,都是特别地倔犟、而且脾气还特别的拧。
宇文威当即回道:“若是萧统领晓得利害,可否将兵马收回?毕竟你的天威已经是众人所知,若是仗着这武力横行无忌,只怕会遭人诟病啊。而那女子不过寻常女子,又能够起到多少用处?若是因为此女而惹恼刘家堡,则会让此地豪绅生出忌惮,不敢投奔我们。正所谓壁立千仞,萧统领岂可因一人之私,坏了整个赤凤军未来?”
说话时候也算是情真意切,让人动容了。
“呵呵!我当你这宋朝大夫有何高论,原来也不过是这些东西。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今日里我为何非要将此女救出的原因。”然而萧凤却并未如同宇文威想象的那样顺势放弃,她反而是仰起头对着天空朗声笑了起来,声音正似惊雷一样于华夏大地滚滚而出,惊得一行人目瞪口呆。
第十章乡野孩童论,天理无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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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牛娃。你听到了吗?那太原府今日里被人给占了,听说叫什么赤凤军。不过你知道更稀奇的事情吗?”
蹦蹦跳跳,一位少年赤着脚踩着泥水,来到了正在赶着牛的牛娃面前。黝黑的脸蛋之上通红无比,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冻得,他张牙舞爪的对着那牛娃喊道。
“狗娃,那又咋的?那太原府就算是换了一人,难道就能够让咱吃饱喝暖?”
只是这牛娃却一脸平静,神色依旧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牛,见到他们准备偏离方向的时候,就轻轻拉了一下缰绳,手中鞭子亦是“啪”的一声落在牛背之上,令其重新回归道路。
一直到现在,他始终认为自己的人生,就像眼前的这头牛一样,波澜不惊、平淡至极。
“哈切”一声,那狗娃却哆嗦了一下。此刻已经是秋天了,虽然白天时候温度尚可,但是一到早晨又或者傍晚的时候,那就冷的可怕、冻得吓人。
他缩了缩脖颈,又将身上穿着的粗布短衫紧了紧,而自那破洞之中几根稻草漏了出来。
作为一位孤儿,狗娃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够穿上驱寒的厚厚棉衣,往衣服里面塞稻草是最简单的方式。擤了擤鼻涕,狗娃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被冻掉了,然后又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肚子,哀嚎了起来:“这倒也是。只可惜咱们今天晚上的稀粥估计也没了。唉,你说这晚上咱们该如何度过去啊。”
牛娃立刻皱起眉梢,低声问道:“稀粥也没了?”
“没错啊。没了。”摊开双手,狗娃无奈的摇了摇头。
牛娃疑惑问道:“你为啥这么确定啊?”
“很简单啊。我曾见刘管事让六子、石头去帮忙,将本来送给咱的粟米换了糠,说是要将那袋粟米送给什么英雄。唉,你说那些个英雄啊,他们既然说是要拯救我们,为啥却将属于我们的粟米给要去了呢?说真的,我真的想不明白。”粗粗的眉毛拧在一起,狗娃一屁股坐在了土块之上,愁眉苦思了起来。
“想不明白就别想。你还是好好的干你的活吧,不然让那刘管事发现的话,我估计你今晚又要挨饿了。”
“饿就饿呗。反正我是不打算吃那给猪吃的糠稻。吃了会肚子涨的,很不好受,而且还会死的。”
“那你打算咋办?不吃的话可是会饿死的。你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我可是还有病重的母亲呢!”牛娃见到狗娃还是这般懈怠样子,张口说道:“到时候,你可别想着我能够分你些吃的。”
摸着肚子,狗娃呢喃了起来:“吃的、吃的。要填饱肚子咋就这么难呢?”
“还不是你工作不认真,老是偷跑?不然的话,早就能喝上稀粥了。”赶着老牛,牛娃对此嗤之以鼻。
“可是我每次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体力干活?”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决心,狗娃忽的调过头,盯着牛娃说道:“老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咱们逃离这里?”
“逃?被刘管事发现,非得将我们打死不成。”听到那“逃”词,牛娃连连摇头,四下瞅了瞅周围发现没有刘管事的身影,他方才放下心思,低声喝道:“而且就算逃出去,就凭咱两个你以为还能活着离开这刘家堡吗?”
“嘿嘿。”狗娃当即笑了起来,摇头晃脑浑似那书生一样说道:“这你就不知到了吧。那刘管事今天可是被调到大门口去了,而且不仅仅是他,就连那大管家、二管家、全都到那里去了。”
“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
“没错啊。要知道平日里这刘家堡可谓是守备森严,如今时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而空门大开,但这的确是最好的逃走时机。所以说,你还是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也免得遭那些罪。”
牛娃猛烈摇头:“不要!”他可和狗娃不一样,还有病重母亲需要养呢。
“好吧,就算你不敢逃,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如何?反正也就是在远处看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见到牛娃百般拒绝,狗娃连连劝着,毕竟若他独自一人逃走,可是无法支撑多长时间的。
眨了眨眼睛,牛娃当即就将那缰绳拴在旁边树墩子之上,一脸无奈的回道:“好吧。那我就随你看一下吧。”言罢,两人一起离开这农田,朝着他们所渴望的外面走去。
…………
“昭昭天理、日月无垠。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何时乃是那昏聩皇帝、庸碌官员之天下?要知道若非这佝偻腰背,匍匐于农田之中的农夫,尔等口中之粮又是谁提供的?若非那操劳纺织机的巧妇,尔等身上的衣衫又是谁织就的?若非他们辛苦劳作,那傲然屹立于群山之中的太原城,又该是谁建造起来的?这世间的一切,又究竟是谁所支撑起来的?正是因此,我向来相信这世间应当存在一个真理。”
张开口,萧月那凌厉目光早已经越过宇文威,落在了那些听闻话语跑来的列位农夫,而她的口中亦是轰鸣不断,将那宣言响亮的传递于荒野之中:“人生而自由、且众生平等。”
“生而自由,众生平等?”
浑身颤抖,宇文威瞠目结舌的看着萧凤,忽然间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一团烈焰,一团熊熊的烈焰,不仅仅是在燃烧着自己,也在燃烧着别人,而那潜藏的力量甚至于让他感觉害怕。
远处,那狗娃被这声音一扫,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觉醒过来。
他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