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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璮心中这样想着,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文统。
王文统顿感紧张,长吸一口气方才恢复过来,回道:“不清楚。不过赤凤军和蒙古乃是死敌,他们若是见到如今蒙古这般德行,定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而我们只需要坚持下去,定然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顺利突围。”
“儿啊,我的女儿究竟在哪里?”
“莺儿,能不能让我看看我的莺儿?”
“求求你们了,能不能让我的女儿出来?”
“……”
正在这时,于府衙之外,却有无边哀嚎之声传来。
被这些哀声一冲,李璮只感觉胸口疼痛、呼吸沉闷,就连脑袋也是一阵晕眩,直教人感到厌烦。
他横眼一扫满堂将士,立时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有人在外面哭诉?”
一时间所有将士莫不是坐卧不安,彼此对看亦是面面相觑,显得极为尴尬。
随后,那张邦直便腆着脸,有些尴尬的笑着:“主公无需在意,我等这就派人,将他们赶走。”言道,便准备离席,将府衙之外那些正在哀嚎的人赶出去。
“赶走?为什么要赶走?”李璮横眼一扫,只觉得眼前之人似有猫腻,便厉声喝道。
张邦直整个愣住,而那王文统也不免摇摇头,一脸的苦笑,将其中缘由潺潺道来:“启禀主公,就在不久之前,因为城中苦闷,有些将士便强纳城中女子为妾,为了防止这些女子逃走,便将这些女子囚禁起来,不许逃走。而府衙之外的人,便是他们的亲人。”
一时间,包括那张邦直,所有人全都眼神游离、故作镇静,至于所谓的愧疚之心,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李璮立时愣住,一屁股坐到在座位之上,看着眼前这些自己麾下的将帅,自沙哑的喉咙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朝着外面迸出:“你们,怎么就做了这种事?”
“主公。连番累战,将士们莫不是疲惫不堪,若是不舒缓一下心情,只怕便有轻生之意。为了避免军心骚乱,我便搜罗城中女子,充作军妓。好教将士们舒缓心情,不至于压力过大。”张邦直小心翼翼,偷眼瞧着李璮的模样来,低声诉道。
“你!”
李璮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他努力的想要抬起头,却感觉像是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见着众人莫不是认为合情合理,更感觉喉中似乎堵着一股气来,让人难以吐出气来,只能不断的蓄积在喉间,无法吐出来。
“你们!”
这一句便似钢针一样,瞬间扎破了气球,将余下的词儿全数迸出。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主公!”张邦直却是猛地抬起声音,瞬间便将李璮的话压住,继续辩解:“若是不这样做,那济南城就再难守住。届时史天泽率领麾下大军闯入城中,我等皆要死无葬生之地啊。”
李璮再难掩饰心中愤怒,口一张“噗”的一声,口角之处顿有血红出现。
这一下,却是他气急攻心之下,牵扯到之前和史天泽战斗遗留下来的伤口所导致的,如今旧伤复发、又添新伤,只怕是难以坚持下去了。
“就算是为了守城,你们也不能这样做啊。”
李璮看着满堂将士,却觉得自己纵有一身修为,竟然就连麾下之人都奈何不得。
无论他如何的千叮咛、万嘱咐,这些人终究还是做出了这等强抢民女的恶事,而做出这等事情之后,若要争取城中民心那更是了无希望了。
张邦直只是回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我等自然会放她们离开的。”
李璮只是摇摇头,苍白脸色之上,全是不屑。
对于这群将士,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先不说如何冲出史天泽布下的天罗地网,只说那些女子纵然被放回去了,她们所收到的伤害,难道就不存在吗?
道歉若真的有用,那律法又是如何出现的?
“你还是将剩下的事情全都说了吧。以免就我一个,始终被蒙在鼓里面。”李璮挥挥手,吩咐道。
正所谓有一便有二,既然他手下的将士做出强抢民女之事,那其余做的事情应该也不少,若是这样还不如趁着这个时候,一口气全都说出来,至少李璮觉得自己这点的接受能力还是有的。
张邦直登时愣住,仔细看了看李璮表情,方才确定对方所说之话全是真的,便继续诉道:“还有主公,我军粮食已然消耗完毕,只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依你之间,我等应该如何才能坚持下去?”相较于之前,李璮此刻毫无波澜,就那么耷拉着眼皮,瞧着众人。
张邦直虽感奇怪,却也直接诉道:“依我看,城中百姓应当尚有余粮。若将他们的粮食全数搜罗过来,应当能够支撑一些时日来。”话儿之中,更无半分仁慈之心,只剩下一片习以为常。
如这般事情,他们做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根本就麻木了。
第八十二章夺邳州宴席正开,入淄州战略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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邳州城内,军容鼎盛,一杆大旗高悬城头,上面所写的“宋”字醒目无比,正是夏贵所率领的宋军。
自赤凤军起义、李璮反叛时候,宋朝之内便暗中谋划,想要趁此机会再开战事,改变自己面对蒙古时候的劣势,
一者由孟拱率领大军驻扎在襄阳一代展开,和以张柔、蒙哥为首的蒙古大军争斗,争夺两湖地区的控制权;一者由赵葵驻扎于扬州一代,和以史天泽、忽必烈为首的蒙古大军争夺江淮一代的控制权;一者有余阶以cd府为中心,和当今大汗皇子阔端争夺川蜀一代的控制权。
三路战线,双方皆是集结了数十万大军。
在阡陌纵横、鸡鸣犬叫的乡野农村,在崎岖坎坷、地势险要的连绵大山,在潮水奔涌、涛声依旧的广阔大江,在这片传承至今、恒古永存的神州大地任何地方,展开着最为激烈的角逐。
而今时候,赵葵为了改变宋朝处于劣势的状态,便派出以夏贵为首的数万大军北上,意图借此时机恢复中原。
只是今日,在这邳州官府之中,却是摆着数十张大桌,每一张桌子之上,皆是围满了身穿甲胄的将士。而在桌上摆满了各类的美味佳肴,一坛坛美酒也被随侍的仆人端上来。
眼看着满桌的酒菜,又闻到醉人的酒香,众人已然是腹中饥饿、食指大动,正待落箸时候,却闻一人高声说道。
“将士们,在开桌之前可否先听我说几句话儿?”
众人瞧了过去,便见在那立起的高台之上,一人已然走上其上。
且看此人,面光红润、一脸富态,身材虽是魁梧,然而腰围却也不差,倒是显得他整个人胖乎乎的。见到此人走上前来,堂下之人立时哄堂大笑,口中也无多少顾忌,便张口调笑道。
“夏将军说话,咱们兄弟岂敢不听?要不然,咱们今天能坐在这里?”
“没错。若非夏将军领导有方,我等又岂能攻下邳州,创下这等功勋?”
“也亏得咱们兄弟拼死拼活,不然哪里能得到朝廷那么多的赏赐?”
“……”
一时间,众将莫不是哄堂大笑。
夏贵静等众人安静之后,方才回道:“大家说的没错。这一次旗开得胜,若非仰仗各位努力,否则我等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下邳州?”自旁边案桌之上,取过一尊早已经盛满美酒的酒杯,他冲着在座的众将,便是一饮而尽:“这一杯,便是敬尔等齐心协力。方有今日的成功。”
“好!”
众将齐声喝道,亦是一样举起手中酒杯,敬道:“夏将军如此敬重,我等岂敢不从?这一杯也是回敬将军义薄云天。”言讫,亦是一样一饮而尽。
“只是那些牺牲的将士们,却是未曾再次享用这些美酒。”
夏贵哈哈一笑,眼见着眼前熟悉身影,却是想到之前攻城时候那些牺牲的苦难士兵,他便有些哀伤,未免露出窃态来,便举起手用袖子在眼睛旁边揩了几滴眼泪,复有重新振作起来,拿起第二杯酒,庄重说道:“而这一杯酒,便敬列位牺牲的士兵。愿他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等武道昌隆。”
神情肃穆,夏贵一倾手中酒杯,任由杯中酒水倾洒于黄土之中,告慰着那些牺牲的英灵。
堂下众将一时间亦是心中悲伤,似是一样想起了那为了夺取此城而牺牲的百姓,便又是重新斟上一杯,遥祭远方英灵。
一时间,满堂尽是安宁下来,似是怕打扰那英魂,唯恐让他们错了时辰,误了投胎的时候。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夏贵又是取过第三杯酒。
且看他掉转身,却是对着南方临安之地,高声诉道:“至于这第三杯?则是敬居于朝廷,统辖万民的官家,若非圣上英明神武,我等如何能够有今日之成功?”言罢,恭恭敬敬三次鞠躬,莫不是展现出他的敬仰和崇拜。
“圣上之恩,莫敢推辞。”
众位将士亦是不敢懈怠,连忙自座位之上起身,亦是纷纷遥祭北方,唯恐落了后。
三杯酒过后,夏贵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见众将似有疑惑,认为自己的这些话语是不是有些多余,便解释道:“各位,这三杯酒,乃是为了提醒咱们,莫要忘了兄弟之情、社稷之福,需要知晓若非圣上仁德,我等如何能够今日之举?待到日后之后,尔等可前往莫要忘了圣上的恩德,知道了吗?”声音颇为宏大,莫不是在众人耳边响起,更显他功力深厚。
众将纷纷回道:“我等知晓。”
夏贵只见众人有些严肃,哈哈一笑,却自台上跳下来,直接便抢了一个空闲的座位坐定。
他瞧着桌上那美味佳肴,已然忍耐不住,拿起桌边筷子便夹起一块塞入口中,只见周围众人目瞪口呆,他连连诉道:“快吃啊。这些都是厨师辛苦做的,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说话之中,更是未曾停歇,一块一块的朝着口中塞去,整个一猪八戒的样子。
其余人似是早已知晓会这般样子,也是纷纷递出筷子,将那美味夹起塞入口中。
期间却有人似有惊讶,低声问道:“我等这样可以吗?”毕竟现在正处于战争之中,他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就连夏贵也不阻止,故此便有一问。
但是旋即便有人回道:“这有啥不可以的?能有这么多的酒喝,有这么多的美食吃,难道你还有啥不满足的?“
”这倒不是。但是我等既然攻占邳州,那蒙古大军只怕随时随地都会过来。届时我等又该如何?却不知道将军是否有什么准备?“那人看着满堂皆是喝醉酒的将士,更没有一个人谈论起关于目前淮河一代的动静,这一点不免让他好奇。
然而那人却是回道:”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脸颊之上,两坨晕红已然出现,显然已经是晕晕沉沉的了。
看着这样子,那人虽是无奈,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以眼前宋军形势,显然是听不进去了。
…………
淄州之中,相较于邳州喧嚣模样,这个刚刚被赤凤军占据的城市,却有些肃杀。
行于淄州之中,李彦简却有些焦躁。
自赤凤军占领此城,已经过去三日有余,每日里除却整顿军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