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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歌声音沙哑，犹豫一个苍老的老头子，而且细不可闻，不过这番话哪怕说得再大声，恐怕已经离开的裴素素也不会再听到了。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一声闷响，乌云密布，赵九歌无力的抬了抬头，望着天空，看样子要下雨了，不过几遍下雨，对于心如死灰的赵九歌来说，也直接视若无物。
“哗啦…”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一阵倾盆大雨顿时洒落而下，而赵九歌也变成了一个落汤鸡，浑身的黑色锦袍被淋湿，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混为一体。
冰凉的雨水拍打在赵九歌整个人的身上，使得他冷静振作了不少，一改刚才的失魂落魄，赵九歌那漆黑的眸子又有了几分神采。
环顾了一下四周，赤发老妖陨落之后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来，至于裴素素早就不知道离开到哪里去了，阴暗的天空让的赵九歌心里不禁也有一些沉闷。
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不免有些空荡荡的，不过随即赵九歌就不免自嘲一笑了起来，自己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
此刻他心里想到最多的还是裴素素，脑海里裴素素那张绝色的容颜始终在盘旋，浮现心头。
从开始到乱坟岗的初次相遇，再到遇见万尸老人的那个小村庄里面的深情一吻，分别后的梨花带雨，一起历练天下的情愫暗深，以及刚才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无不刺激着赵九歌。
赵九歌回忆着种种，脸上的表情也变幻莫测，时而甜蜜，时而发呆，只不过当想到自己以后再也无法修炼，赵九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神情又暗淡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何为正，何为邪
赵九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雨中，虚弱的身子更是摇摇晃晃的，良久，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一颗大树边，不顾泥水靠在树干上，眼眸迷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全本小说网，HTTPS：//。m；
夏季的雨水来的急去的也快，暴雨很快就停了下来，树叶上的水滴落了下来，滴滴答答的拍打在赵九歌的脸上，这才将他从浑浑噩噩的失魂状态中恢复过来。
一场雨水淋了下来，也让赵九歌胸中那难以言喻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仰头望天，或许一切都是命注定，和那些在这条道路上修炼陨落，甚至魂飞魄散，都不能转世投胎的修士比起来，他已经还算是幸运的了。
起码自己还能安安稳稳的生活百年，和一个普通人那样，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虽然平淡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曾经的精彩生活就让他当作梦一场，随风而去，想想自己阴差阳错走上修炼的道路，最后却又落得如此田地，赵九歌自嘲的笑了笑。
吐了吐口气，一扫心中的苦闷，笑容又重新恢复到了赵九歌那苍白清秀的脸上，雨后的空气本来就是清新无比，连带着赵九歌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哭一场发泄完了之后，赵九歌不再去想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或许对于灵丹破碎赵九歌最多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对于那个绝色女子裴素素，这才是让他耿耿于怀的缘故吧。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落大地，赵九歌神色看不出一点情绪，不过不管怎样，赵九歌从来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休息了一会儿，赵九歌想要看看自己身体现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状况，虽然明知灵丹破碎，没有修炼的可能，这也是不变的事实，但赵九歌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到，或许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呢？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得，虽然身在野外，不过如今修为都没了，哪里还会怕那么多，就算再遇到一点危险，自己也不过是缚鸡之力，所以赵九歌干脆随地盘腿，探查起来自己身体如今的状况。
不过最后看到情况后，赵九歌不禁哭笑不得，自己身体简直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不仅丹田腹部处，八品灵丹不见了，那梵音法身笑佛虚影也不见了，没有灵力的支持，不仅是梵音法身，就连四条金纹游龙都无法重新凝聚出来。
虽然自己经脉没有受到一点损伤，但是没了灵力的支持，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赵九歌想像刚开始那样运转功法，吸收着灵力入体，但是结果果真如传说的那样，周围的灵力压根就进入不到身体里面去了。
尝试了半天，赵九歌满头大汗，结果依旧是那样，这让赵九歌干脆选择了放弃，心里唯一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不过，这一次赵九歌没有失望可言，或许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缓慢了站起来，赵九歌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自言自语了起来。
“现在好了，又重新做回凡夫俗子了，不过哪怕没了灵力，我这肉身恐怕也比许多低阶修士要强悍许多。”
如今没了灵力，自己的储物品戒指用不了，就更别指望驾驭飞剑了，哪怕想要把‘寒冥’放到储物戒指里面都做不到，这让赵九歌不禁有些无奈，难道堂堂一把极品灵器要用来当作砍柴？
老老实实的背上‘寒冥’，赵九歌辨别了一眼方向，随即豪情万丈，哪怕没了修为又如何？我就不能继续游历天下山川河流美景？哪怕是个普通人不是一样能够去每一个地方，虽然路途坎坷艰难困难一点，但是赵九歌从来就不缺乏毅力，想着自己余生百年，孜然一身，还不如走走看看，多见识一番，总比找个地方苟活强的多。
想到这里，赵九歌立马动身了起来，朝着东边，一直计划的那个路线走去。
深山老林，一人行走，只有小黑相伴，这让心里空荡荡的赵九歌不至于寂寞，一直沉睡的小黑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灵气十足的眸子里面有些许悲伤，往日那活泼的性子更是老老实实，仿佛怕影响到了赵九歌的心情，只不过偶尔依旧会悲鸣两声。
“还好，最落魄的时候有你相陪。”
对此，赵九歌却并不以为意，而是抚摸了一下小黑的皮毛，淡然的说道，似乎经历了一场雨之后，赵九歌的心态慢慢恢复了过来。
这也就是赵九歌生性乐观，经得起大起大落，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受不了这个挫折，历史上不乏一些灵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破碎之后，忍受不了前后那种剧烈的反差，而直接自杀身亡的人。
赵九歌背着‘寒冥’，步履蹒跚，身边只有一个小黑相伴，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实力就是根本，没了实力就没了一切。
赵九歌刚才也曾想过，自己回到宗门找师傅剑无心，但是他觉得哪怕玄天剑门也无法解决这种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郁郁而终。
而且，他就算回去了也不知道面对那些师门长辈，以及大师姐缚红绫，虽然心中有许多不舍，但是赵九歌也没办法，权当他死在外面就好了，他已经决定不回去了，带着废人之躯游历天下，苟且度过余生，走到哪就算嘛，随波逐流。
曾经的一切都化作了回忆，纵然太多不舍自己不甘心，赵九歌也只能默默的把这份苦隐藏在自己心里。
步行一会儿的赵九歌，突然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天，这一刻和当年被那个老人被杀害的那一刻，是多么的相似，自己都是那样惶恐迷茫，不过这一刻的自己和那时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因为自己成长了。
摆了摆头，赵九歌继续赶路，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个城池落脚，要不然天黑之后，自己又没有修为，碰到个灵兽都够自己喝一壶的，虽然自己现在这废人样子不怕死，但是也不能死的那么窝囊，既然老天给自己留下一条命，那么就有他的道理。
记忆之中，雷州和青州边境相连的地方，就有一个还算庞大的城池，赵九歌朝着东方一直行走。
一路上，赵九歌也在不断想着裴素素那句最后的话语，何为正，何为邪？
这句话始终冲击着赵九歌的心灵，不得不说哪怕是他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一直以来，人们一提到邪修，就是一种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形象，好像这种感觉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但是事实上，一些正道中人，为了一己私欲，还不是做着一些比那些邪修还要歹毒的事情，只不过手段极其高明，隐瞒了下来而已。
或许真如裴素素所说，没有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绝对，自己也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把一条船上的人都打死。
只不过道理虽然如此，但是两人的身份太过不同，一位是堂堂圣地玄天剑门大首席弟子，另外一位则是魔宗宗主之女，这两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当年裴素素的母亲身为万道宗的一个亲传弟子，为了爱情，不惜背叛师门，来到魔宗和裴松涛一起，后来万道宗不惜清理门户派人将裴素素的母亲杀害，从此裴松涛和万道宗不共戴天。
一个亲传弟子就如此，何况赵九歌身为玄天剑门掌教弟子，同时又是首席弟子，未来那可是有可能接手玄天剑门的人物，如果这个事情真要被爆发出去之后，让别人怎么看待玄天剑门，剑无心的老脸都得被丢净。
而且他们两个也不可能为了另外一个人，放弃自己的身份，赵九歌哪怕不能修炼也不会跟随裴素素回到魔宗，而要让裴素素放弃一切，放弃自己的父亲，很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裴素素纵然伤心万分，也没有再苦苦纠缠着赵九歌。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赵九歌可以为了裴素素去死，但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这或许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人，一个情字，最是磨人。
一路向东，天气也好转起来，倾盆大雨也彻底停止，一路上，深山老林里面的花草上面，还沾染着一些水珠。
赵九歌忽然有了一种拨开乌云见明日的感觉，而天气也比较怪异，刚才还是大雨滂沱，现在太阳却又重新出来了。
雨后的彩虹是那么的靓丽，赵九歌眯着眼睛不禁多看了两眼，此刻他才觉得，平日里苦苦修炼，自己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天地万物，美景无数，例如这彩虹，山川，河流，或许看到这些自己心胸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发生着改变，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如今废人一个，但是还要坚持着走完剩下路程的原因。
在这一刻，赵九歌心中的闷闷不乐才似乎一扫而空，就连重新看向这个世界的目光也变的截然不同了起来。
看着雨后那七彩的彩虹，以及那满天的白云，赵九歌忽然心境大变，有了一种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望天空云卷云舒，去留无意的心情。
赵九歌就沉浸在自己的心神里面，心结在这一刻解开，同时他也放下了一切，而在这一刻，奇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周围那灵气在这一刻，疯狂的朝着他的身体涌入进去，那种速度赵九歌生平未见，起码就算当初以他灵丹境后期的修为，吸收灵气速度都没有这么快。
刚刚解开心结的赵九歌，还在享受着夏风拂面的感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如果旁边有人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那些灵气闪烁着点点光芒，浓郁且精纯，肉眼可见，直接就那样涌入赵九歌的身体，通过经脉转化为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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