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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查这个。
偶然?
不,不会是偶然。
这就像一个县令,突然跑一老百姓家里,问了一句:“你吃了吗?”
不要说是大明,就是后世,其目的也不可能真是问一下,吃了吗?
“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不知道。”陈家主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他没有说。
对北边的中原,他了解太深太深了。说了又如何?
只不过是撕开了伤口,然后还是让他们咽下去罢了。
一次又一次,他们习惯了,他们也不再说了。
说它干什么?痛苦的是自己。说了,只不过是再痛一次。甚至他们会让自己去迎合他们。
铁铉看着陈家主,看的陈家主心中发虚。
“嗯,这样吧!我派人带大人们去他们以前的住处去看看。”陈家主突然说。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没有撕别人伤口的习惯,也不想撕这个伤口。但是,万一呢?万一大明愿意保护我们呢?
呵呵,不会的。
他苦笑摇头。
“一起去吧。”铁铉邀请他。
“不,不了。”
各扫门前雪的传统,正常人都会把它赋予在一个贬义的界定里。然则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结合自身工作感受,对这句话自然也就又有了新的理解。中国人无疑是很勤劳的。只不过当一个种族只剩下勤劳后,无疑是悲哀的。
陈家主没有去,他只派出了下人,而且走的是后门。
没法子。他们不信任大明。他们怕被当他人报复,更怕他们被当地人报复了,大明会上来踩上一脚,然后与当地人分了他们的家产。
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这是一个从赵佗开始,已经维系了八百年的事实。
在这片土地上一直流传的一出戏,便是赵佗与吕嘉。
赵佗建立南越国以后,为巩固后方,积极拉笼当地土著,把吕嘉调升中央,封地置产(今顺德大良),并任命为丞相。
而这也是越族融了秦军的起步。
后世说法是,吕嘉积极推广中原文化、先进农耕技术,促进了岭南的越、汉民族融合,使南越国壮大,甚至可与汉朝一度抗衡。
元鼎四年,赵婴齐去世,太子赵兴继位,是为南越哀王。当时汉朝初平匈奴后,汉武帝想把汉朝势力延伸入南越国,于同年派安国少季、辩士谏大夫终军、勇士魏臣等出使南越,告谕赵兴和樛太后,让他们比照内地诸侯进京朝拜天子,内属汉朝;又令卫尉路博德则率兵驻守桂阳,接应使者,在军事上威慑南越。
在宴席中,太后当面指出吕嘉不愿归属汉朝的行为,想以此激怒汉使出手杀死吕嘉。但因吕嘉之弟正率兵守在宫外,安国少季等使者犹豫不决,没敢动手。吕嘉见形势不妙,随即起身出宫,樛太后大怒,用矛欲击吕嘉,但被赵兴阻止。
吕嘉回去后,赶紧把他弟弟的士兵分出一部分,安排到自己的住处,加强防卫,并托病不再去见赵兴和使者,还暗中同大臣们密谋,准备另立新君。赵兴一向无意杀掉吕嘉,吕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吕嘉却杀了他。
这出戏很有名。当地人人必看。
因为这是政治正确的是,吕嘉是越人的大英雄。
虽然汉武帝为之大怒,出兵伐越,同年杀了吕嘉,但是可惜上也就一个汉朝。
其他王朝的做法又走了赵佗的老路……民族大融合,以越融汉。
不管是秦人,还是南诏人,总是会有人推上一把。剥夺他们中原人的身份。似乎仿佛这样,自己便安全了,便没有人可以夺了自己的权位似的。
路上,铁铉开始打听金家的事。
金家的事当年闹的很大。下人告诉铁铉,当年金家也求助于朝廷。只可惜当年的朝廷,又有谁会关心一个流落在外的汉民。
下人说着这话,心中有恨。老实说丘温五县虽说是越人打下的,但是也有本地汉人出力。
北边的国,他们已经失望了。有的是人愿意分裂出去。
就像朱桂穿梭之前,便有许多人在转民族。甚至尚海人想重立一个民族,尚海族。可惜户籍处不批。如果批了就好了。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就可以转了。
为什么?
不知道啊!
嗯,就是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的。以目视之就可以了。
铁铉与黄子澄从下人的眼中就看出来了,他,不想当汉人。
一个民族创立不易。毁了……也不容易。总有那裱糊匠在。使之民族不失。
又或者说是,除非是没有办法转了自己的民族,但凡有办法的,其实都转了。
铁铉有些担心,转了的,不是人才,也是中人之上了吧。终归不是一点儿本事都没有的。没本事也转不成不是。
他担心的是,城中还有多少汉人。似乎金家的事,更应该复仇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29章、铁铉的寻访
(全本小说网,。)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路太窄了,已经不适合马车开进去。
“下车吧,金氏祖宅很偏僻。”陈家下人叹了一口气,“其实,汉人到国外讨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一开始,大家的生活都不好。”
丘温五县都是汉地,至少这时代只不过被越人弄去几十年。还不是后世“政治正确”的越人“固有土地”。
比如后世历史书丘,朱棣伐越叫“入侵”,哪怕是大明圣旨上明明写着是越人先侵略了大明的国土。
在大明,这事是对的,是正确的。
但是在后世,却不可以这么写。因为到了后世,大明为之发兵收回的“国土”,其实已经是人家的“固有国土”了。
人,都是善忘的。
就是这下人也已经忘了自己是汉人。或者说是努力忘记自己是汉人。
这很正常。中原统治,他们居住在偏僻的小巷,不得住大屋,穿好衣。这是制度。
然而当他们不为汉土,他们就可以住大屋,穿好衣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以前的邻居还住在那里?”铁铉有些惊讶。因为按照传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是。
“嗯,他们是逃难来的。说他们不应该住大屋。”
中华民族有“穷则变,变则通”的人,也有不变的人。
变的人富了。不变的人依然在挨着穷。
“国之义民啊。”黄子澄忍不住说道。
带路的下人不出声。他依附于主人而生,至于什么义民,不义民的。呵呵……
“就是这里,我也是听我爸说的,那时候,我爸就说金家邻居一家很怪,比如说他家儿子,到现在还没结婚,和他爸现在还住在一起……”
下人这是故意的。
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也不必说。只说是没成亲,也就够了。
铁铉他们也不出声。家贫而成不上亲的多了去了。别说这里,就是国内,也有的是老光概。
“数典忘祖,败类,败类!”
人还没见到,便先听到了叫卖声。
然后远远看去,才看到房屋门口有个年纪大的老人正在清洗着什么。
“大爷。”
陈家下人先走过去打招呼。
老人仿佛没听到,还在洗着东西。
“咳咳,大爷,我是陈家的。”陈建明加大了声音。
这时候老人才缓缓转头:“嗯啊,什么事?”
老人声音还挺硬朗。
“我想问点事,你儿子呢?”陈家下人认为这老人家听力可能听不大清,所以打算让铁铉他们跟他儿子聊。
“嗯,我听到了,我儿子在屋里,有事吗?”老人佝偻着身体说道。
“是这样,我想打听一下,金家的事情,你知道吗?”陈家下人盯着老人问道。
当他们一个不搬,一个住进了高门大户,就已经不是一路人。更何况这穷的还总拿道德说事儿。
铁铉也紧紧地看着对方,看对方头发,说是即将入土,他也信的,但是竟然还自己在外洗菜。
在陈家下人问话时候,铁铉他们朝屋里走去。泥房矗立在这里,很普通的黄泥混合着稻草。
门没关,毕竟这屋子也没什么值得小偷惦记的东西。
泥房子有三个房间,中间是客厅,一半摆有桌椅,另一半则是供奉着神像,供桌那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左边是卧室,老式的木床,右边是厨房,还有一个烧火的土灶。
突然,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孩走了出来。一开始铁铉都没有看到他,直到他自己走了出来。
铁铉对旁边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小男孩挥挥手,示意他走过来。
小男孩有些怕生,叫了几次,他才走过来,同时歉然道:“大人,我爷爷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孩子虽小,却也明白自己爷爷天天这么骂人,有多不遭人待见。立刻先替老人道歉。
“嗯嗯,我知道,叔叔不怪的。”铁铉愣了一下,直接承认了自己叔叔的身份。按照大人的规矩,这孩子可是不够资格叫他叔叔的,但是为了案子,他认了。
“对了,你知道你们家的事吗?”
小男孩点点头。
“那你爷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吗?”
“爷爷说,爷爷说…………”
小男孩有些难以启齿,掐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在犹豫着该说不该说。
“放心吧,和叔叔说,叔叔不会告诉别人的。”
“爷爷说,是族人们贪图享受,为了那点钱,连地下的祖宗都不要了,祖宗泉下有知,都得气得跳脚。
爷爷还说,他们为了过上的日子,还和上面什么人勾结,硬生生地把整个县城都卖了。
他们是卖了县城,才有的大房子住。”
铁铉闻言,点点头。
作为一名读书人,他是知道许多事都是有内鬼的。
比如匈奴与汉朝死磕,便是因为一个太监。
戏谑傲慢的对待来自汉朝的使臣,每每匈奴内部遇重大决策以及对汉朝作战中,总会有此人积极出谋划策的身影,甚至在临死之前还不忘对付汉朝,竟向匈奴单于献上以病死的牲畜污染水源,搞细菌战,以拖垮汉军这样的毒计,此人便是汉朝文帝时期的宫廷太监中行说。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中行说从最初卑微的汉朝宫廷太监到匈奴单于重要谋臣的转变就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起初中行说作为一名小小的宫廷太监,在深宫中干着小心翼翼伺候主子的活,似乎这一生就这样平淡无奇的交代待这宫里,然而这一切被一场和亲外交彻底打破。
那时所谓和亲不过是汉朝为了和匈奴保持和睦相处关系的一种巧妙维系,其实说白就是汉朝胳膊还不够粗,拧不过匈奴这只大腿。为了能够长久保持这种和睦相处的关系,从高祖刘邦时起,惠帝、吕后、文帝、景帝及汉武帝初年不断有宗室之女嫁往匈奴,作为和亲公主以及陪嫁公主、宦官等人命运可想而知。所以当中行说一听文帝要让自己跟随和亲公主,入漠北陪侍到匈奴,心里自然是一千一万不愿意也无济于事,史书记载中行说被强行派遣,怨恨之下曾对汉文帝说过这样一句话:“必我也,为汉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