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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天云宗事实上占据巨鹿郡,坐拥大随泽的水云灵脉,定然可以积蓄资源,再多培养出几位仙人。可惜的是,这一副锦绣前程图,被叶知秋亲手撕开了画皮,暴露出天云宗最大的短板。
五云道人不是没有一拼之力,不过撕破了脸皮,长生久视的仙人未免也太掉价了。说到底,若不是怕死,谁会去修道成仙,还不是图他一个长生不老!
就在五云道人迟疑的时候,红水掌旗使阮茽起头发问,也是第一个站了出来:“老师垂恩,赐我龙气成道之要,敢请老师引我入道,当为三兴汉室大业,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在场的天云宗门人弟子,发现阮茽再次抢了个先,心里都是又羡又嫉,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的确有些跃跃欲试的心情,可惜到头来都有所顾虑,迟迟不肯起身,才让阮茽再次拔得头筹,如今看着情势,这位天云宗叛逆将会平步青云,怎不叫人忿恨?
恨不能杀死阮茽,趁机取而代之的人,或者拥有这种想法的修士,叶知秋估计十双手都数不过来,不过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用阮茽这条鲶鱼,激起在场所有人对未来得道成仙的希望。
或者应该说是让一潭死水的天云宗,再次活泛流淌起来,通过一系列的优胜劣汰,挑出最合适的人选。
叶知秋看着红水掌旗使阮茽起身出列,眼神颇有赞许地轻轻额首,侧头望着五云道人,笑道:“此子果然是个修道的种子!如此良才美质,不可埋没尘寰,当拔擢到云空之上,日后少不了名列仙班。”
话音刚落,叶知秋放下双腿:“冀州内忧有二,皆为旁门左道滋扰地方,一则巨鹿郡天云宗,已被本道说服,入我保汉阵营。二则沧州白羊淀的咒禁道,无有仙真镇压道脉气运,竟然敢祸害百姓,耽误时节生产,其罪百死不赎。”
叶知秋望着红水掌旗使阮茽:“你去,用红水阵杀灭咒禁道,夺其根本法决,道脉传承来。若是成功,本道保你一个锦绣前程。”
一人杀灭一支道脉,换做其他人说出这番话,阮茽肯定会认为他已经疯了,不过此话出自叶知秋之口,他却将信将疑起来。随即想到自己与红水阵同生共死,杀死一人,道行法力就精进一分,顿时撇去疑惑顾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阮茽当下稽首下拜:“老师所命,不敢不从。贫道去去就来,但请老师以及诸位静听佳音便是。”
说完,红水掌旗使脚下闪起一抹血色流光,蓦地一转就凭空消失在白云堂,瞬息过后,水云灵鉴中出现阮茽的身影,却是卷起一团红水,手持一杆猩红法旗,迳自往沧州白羊淀方向遁去,其速还在云光遁法之上。
五云道人目送阮茽往东而去,暗中掐指推算,得出大凶大吉之兆,立即明白这位前嫡传弟子此去,一人对上一支道脉,将会一遭落败,随即转为大获全胜。
毕竟,阮茽的背后,有一位天仙功业的不世奇人守护,定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我估计,双方斗到最后,这位知秋道人会亲自下场。咒禁道毕竟底蕴微薄,定然不会是对手。”
第二百四十章 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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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灵鉴默默运转,映照着前天云宗嫡传弟子阮茽,如今的红水掌旗使,驾着一道血红遁光,快如闪电地往白羊淀落下。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咒禁道实为七十二左道之一,道脉根源并非上古神兽之类,而是大道本源崩裂时的碎片,原本蕴含一万二千九百六十道咒语,可惜随着岁月流逝,精髓渐渐流逝,竟然蜕变成一件环状真形法宝,凝聚出微薄的灵识,能自行吞吐天地灵气,蕴养自身灵性。
久而久之,这枚白森森的圈子,反倒真滴成了咒禁道的道脉根源,尽管上面往复流淌一百零八道禁咒,早已不复全盛时期的万一,却依旧令众多咒禁道士跻身左道之列。
白羊淀烟波浩渺,一阵轻风吹过,掀起层层叠叠的波浪,远远望去仿佛成百上千的白羊,在草甸水面奔走漫游,故此被临近乡野村民,乃至官方、士林唤作白羊淀。
红水掌旗使阮茽眼看遁光即将抵达目的地,也知道自己此行作为被“老师”和五云道人看在眼里,有心显摆自己如今突飞猛进的修为,因此他没有选择正统的斗法,叫开山门的路数,而是凭藉法旗牵引驾驭亩许方圆的一团红水,直接落在白羊淀咒禁道一脉盘踞的老巢。
这一撞,有如天降陨石,顿时激起咒禁道重重叠叠的防护,天青色的六角网格状护罩,远远望去有如一个巨型的蜂巢,底部倒扣在地上,尽管表面掀起微微涟漪,甚至卷起层层波澜,自有根源的禁咒防护,由始至终地抵住红水的冲击。
阮茽闷哼一声,喉头一甜,感觉五内具焚,痛苦地差点吐出血来。
不过,如今他的体质已今非昔比,体内六人份的真元法力,赋予新任红水掌旗使更强的体魄,深不见底的潜力,当下压住嗓子眼里乱蹿的血液,转身腾空而起。
既然第一波进攻受阻,红水无法直撞进入禁咒护罩内,他便按照水往低处流的特性,令大团红水往不同方向滑落到地面。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阮茽看清楚咒禁道用来防护老巢的法术架构,其形径直方圆百里,仿佛倒扣在地上的巨碗,没有特定的咒语,根本进不去。
叶知秋通过水云灵鉴旁观着这场较量,五云道人担心其他人看不见,便伸手虚点两下,这件法器陡然变大十倍,仿佛一座大型屏风悬空而挂,上面映照着红水掌旗使阮茽的一举一动,连他脸上的神情变化,都分毫不差地落在上面。
骤然遇袭,咒禁道老巢内乱了一阵,很快就有道人驭风飞出,叶知秋瞧着此人浑身阴气森森,眉心红光暗藏,暗忖杀性好重,估计他手中的人命不会少于百条。
五云道人毕竟是天云宗掌教,对冀州另一支道脉,多少知道一些内情,干脆开口指点,为叶知秋解惑释疑。
“此人名叫风林,天生杀性就重,得了咒禁道的真传,简直如虎添翼。年前,机缘巧合之下,风林在白羊淀捕杀一只成精的百年老蚌,取其灵丹珠宝,炼成一件法器,专门克制精通壬癸之法的修士。”
说完,五云道人侧头看了叶知秋一眼,发现他岿然不动,神色毫无变化,心里蓦然一叹:“此人城府很深!红水阵源自血煞道,暗藏壬癸之精,消融万物生灵,此法霸道如斯,岂无天敌克制?我却是不信的。”
水云灵鉴中,咒禁道士风林毫无畏惧地出了禁咒防护,看了看发如朱砂,一身红衣的阮茽,以及在他脚下盘绕洄流的红水,迅速蔓延开去的危机,连同道中人相逢道左,开口招呼的礼节都没有,蓦的张开嘴巴,吐出一枚拳头大的珠子,朝不请自来,无故冒犯咒禁道的阮茽射去。
适时,烽烟漫漫,妖氛团团,红水掌旗使淬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此珠打中额头,顷刻间,鼻梁以上的头颅,有如易碎的琉璃,被这枚奇诡的妖珠击成粉碎。
阮茽毕竟是修士,即使没了脑子,还能说出最后的遗言:“好战嗜杀!如此良才美质,不可埋没……”
话音未落,脚下红水盘旋而上,在他头部缺失的部分汇集,呼吸间凝聚成形,还他本来的面目,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咒禁道士风林,惊讶地瞪直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精炼的“杀生珠”竟然伤不到对手的分毫,仔细一看前来搦战的道人,确实是本体真身,心里暗暗有些着急。
与此同时,通过水云灵鉴旁观的五云道人,暗道一声原来如此,大凶大吉之兆应在此节。同时也明白叶知秋先前所说,红水不枯,你便不死的话中含义。
在场的天云宗门人弟子,也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有人沉不住气,起身指着水云灵鉴:“阮茽不过是背靠红水阵,竟然拥有不死身,这不符合常理。”
叶知秋好奇地望了过去,发现不仅是此人,还有许多人脸上神情异动,颇有一副跃跃欲试的想法,暗忖自己施展的妙计得手,当下也不说话,依旧是静静地坐着。
反倒是五云道人看不过去,动念之间,就有无形大力压下,将这个失态丢脸的弟子强行按回座位上,其他有所心动的人,顿时压制住自己的内心想法,恢复淡然的脸色,继续围观阮茽独自一人大战咒禁道。
这一手显露出五云道人对弟子的控制力,同时也暴露出天云宗分裂的些微苗头,不过叶知秋对此依旧不置一词,任由刚刚升起的星星之火,被五云道人亲手掐灭。
阮茽恢复过来后,双手迅速合掌,掌心缝隙蓦然喷出一道匹练似的血光,朝对手的脖颈卷去,风声尖啸连连,其速快如离弦之箭。
咒禁道士风林不敢小觑,右手五指怒张,拇指朝天,原本烙印在掌心指肚的符咒,顿时显现出来,继而分化东南西北四方,以及头顶部位,形成一座符咒防护,与身后不远处,咒禁道山门的防护罩差相仿佛。
匹练血光稍迟一步,却全力以赴地侧面横击,只听锵地一声,激起喷泉似的无数火星,甚至触发出符咒防护的六角晶格本质,可惜依旧奈何不了对手。
就在这时,咒禁道山门内,一个经历沧桑岁月,异常苍老的声音隔空传出:“小心脚下!”
风林瞬间明白过来,左手握拳,拇指朝下就要补上缺失的一环,结果对手的暗手,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左近,此时暴起发难,就有一股螺旋力道蹿起,瞬间绕过咒禁道士的身体,四肢躯干俱都绞成零碎,最后轻易突破禁咒防护,五方禁咒阵瞬间瓦解。
咒禁道山门内,传出一声迟来的叹息声,毕竟哀莫大于心死。风林当场身亡,竟然是在大意轻敌之下,亡于对头的暗手,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天云宗山门内,五云道人望着不动声色的叶知秋,忍不住暗忖:“肯定是他动的手!肯定是的!”
叶知秋若有所觉,侧头望了五云道人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咒禁道根本法决,本道已获悉大致脉络。”
第二百四十一章 咒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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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正是如此,新任红水掌旗使阮茽,怎会如此妙手天成的暗招,只有将红水操控地如臂使指的叶知秋,才能隔空遥控,寻得猎物罅漏,呼吸之间,取了咒禁道士风林的性命。全本小说网https://。
风林一死,叶知秋独特的天赋,趁机攫取到此人的一身所学,包括一百道各有妙用的禁咒,以及咒禁道的道脉传承,真形法宝“如意琢”的来历。
“大道本源崩解的碎片,精髓散逸泰半后,蜕变而成的法宝。区区一支左道道脉,机缘巧合之下,竟有如此重宝镇压气运,真是不可小觑啊!”
叶知秋如今也隐约知道不少上古时期的轶事,事关玄门三教魁首的前身,混元道祖以及上古道门的秘闻,心里自然对这件真形法宝很是看重。
“若是将其说服入手,定然要寻得机会,助其返本回源,补上大道本源缺失的部分。”
谁知此念一生,天地自然生出感应,就有一枚道誓珠凭空凝聚,落在叶知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