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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之后,就是现实,是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正发呆中,陈子昂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我们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喜欢快乐的生活,最爱说笑话……”
每次听到这首和关彤彤录的歌,陈子昂心情就很好。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关丹丹的!
这小妮子,又打他电话。
“喂,我很忙的。”陈子昂一接通关丹丹的电话有些不耐烦。
那边的关丹丹,以前开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很强势,被陈子昂收拾和拒绝多了,现在有点怯弱,小声说道:“子昂,你在忙什么呀?”
关丹丹示弱,陈子昂也不忍再绝情,语气友好了一些:“我在挣钱,我要养家糊口,要攒老婆本,我生来苦难,出去吃个饭都要斤斤计较,哪里有盒饭,哪里的盒饭可以免费加米饭,我就去哪里……”
关丹丹不知道陈子昂说的是真是假,总之信了。
她虽然知道陈子昂还是挺能挣钱的,但她追星的时候就有看到,有的明星虽然有点钱,但耐不住家人败家,坑娃的父母有不少。
“来幽州我带你去吃好的,好不好?”关丹丹小声说道。
“不好。”陈子昂问道:“打我电话干嘛,有什么事?”
关丹丹打电话的时候本来有些怨气,现在怨气早被同情心取代,她只是有些不开心道:“子昂,我也想上大舞台。”
“大舞台,什么大舞台?”陈子昂问道。
“就是……我大姐不是跟你上大舞台了么,演唱会的舞台,我也想上。”关丹丹底气很不足,怕陈子昂翻脸。
“你看到你大姐上大舞台的视频了?”陈子昂问道。
“嗯,今天看到的。”关丹丹答道。
陈子昂很好奇:“你会什么?会唱歌,会弹琴,还是会打鼓?”
关丹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小姑说我唱歌不比大姐差呀,我弹琴也还好啦,就是没大姐那么勤快……”
“好好学习,听你大姐听你爸妈的话,我以后带你大姐录歌的时候也带上你。”陈子昂说道。
“真的吗?”关丹丹惊呼。
“必须的,说话算话。听你大姐说你可野了,还打架。”陈子昂说道。
“我以后不打架了。”关丹丹连忙保证道。
陈子昂和关丹丹扯了一会儿,说要抓紧时间赚饭钱,关丹丹才有些依依不舍挂掉电话。
和关丹丹电话刚挂断,几乎下一刻,又来电话了。
陈子昂一看来电显示。
今天啥日子,还是关家的人打来的。
打电话的是关天羽。
陈子昂接通电话,还没开口,那边的关天羽就兴冲冲叫道:“大大。”
小孩子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陈子昂羡慕,没好气说道:“又打我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关天羽有些惴惴不安,说道:“大大,我没什么急事。就是,在qq上问你什么时候开学来幽州,你都没理我,我就只好打电话问问了。”
“我大后天就出发去幽州。”陈子昂问道:“你暑期作业做完了吗?”
“前两天就做完啦,大大你大后天来幽州我还没开学呢,我去接你吧?”关天羽很期盼和陈子昂见面。
“我跟同学一起出发,到幽州后从火车站坐学校接新生的大巴去学校很方便,你来了那是耽误我,老老实实玩你的,别乱花钱别闯祸。”陈子昂叮嘱道。
“好吧。大大你好像心情不好呢,怎么了?”关天羽觉得陈子昂的情绪不高,自己要不停找话题,不然大大就要跟他说拜拜了。
陈子昂有些苦恼道:“长大了真不好,长大了要挣钱养家养自己,还要找女朋友。这年头找个女朋友很难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跑了。”
那边的关天羽居然一下兴奋起来:“大大,你女朋友跑了吗?”
“你什么意思?”陈子昂想揍这小子,虽然我是编出来的,但你也不能这种表现吧。
关天羽一如既往推销自己的妈妈:“大大,你觉得我妈妈怎么样?”
陈子昂一头黑线,但又违心不了说关馨馨不好,只能装糊涂:“什么你妈妈怎么样?”
关天羽锲而不舍解释道:“就是我妈妈是不是很漂亮,有钱,又是大官,就是比你大了点而已,但我觉得,我妈妈漂亮,身材好,有钱,官大,已经弥补她比你年纪大的缺点了啊。”
这熊孩子,陈子昂都无语了。
“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这种事跟我说可以,可别跟你妈说。”陈子昂叮嘱道。
“我跟我妈妈说过了。”关天羽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子昂魂儿差点都飞出来了。
“你……你妈妈没揍你?”陈子昂忍不住好奇问道。
关天羽有些激动道:“大大,我妈妈不会打我的,她交代我的话,跟你一模一样,说大人的事不用我操心,这种事跟她说可以,别跟你也说。”
“你做人不厚道,我很失望。两边你都告密了,以后我们还能不能玩耍了?”陈子昂脑袋大,看来以后跟小孩子说话要经过大脑才行,免得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关天羽连忙解释:“大大,我不会给我妈妈告你的密的,我只会给你告我妈妈的密。”
“……”陈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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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开往金秋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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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秋衣重,两地相思,一树离愁。
金秋九月临近,清华和北大等高校的新生开始从全国各地前往幽州报到。
临安高铁站。
广场上,陈子昂身上背大包,手上提行李包。
石佳则在旁边默默帮他拖行李箱。
同行的还有也考上清华的余温,他也是背着大包,左手拉行李箱,右手提行李包。
“妈妈,你看,余温就自己去幽州上学,家人送都不送他来火车站。”陈子昂对旁边闷闷不乐的石佳说道。
石佳一直想一路送陈子昂去幽州去清华,但陈子昂不同意,说跟同学约好了两个人一起去的。
人家同学就单枪匹马一个人。
至于陈子昂的爸爸陈峰,压根就没提过送陈子昂去幽州上学的事,公司技术部一大堆事等着他做呢。
石佳其实比陈峰还忙,但她想送儿子去上学。
“阿姨,我跟子昂路上会互相照应的,您放心好了。就五六个小时的火车,下车还有学校的新生接待站,我们跟着学长学姐们去坐大巴去学校,很方便的。”余温满头大汗说道,他一个人拿的行李有点多。
八月下旬的临安,天气还很热。
石佳还是一言不发。
陈子昂对余温说道:“大温,你先检票进站,在对应候车厅等我。”
“好嘞。”余温先行进站。
陈子昂把行李拿到广场阴凉处放下,石佳跟着过去。
“我不在家,工作不要太拼命。”陈子昂叮嘱石佳。
“嗯。”石佳点头,眼眶微红。
“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睡觉。”陈子昂拿纸巾给石佳擦汗。
“嗯。”石佳回应,应声带着哭腔。
陈子昂故意轻松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哈,你要想想,我在幽州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你在家多好,你还有我爸……”
还没说完,陈子昂拍了拍脑袋。
艾玛,脑子咋抽成这样,说错话了。
因为石佳在听儿子这么说后,当场就哭了。
……
半个小时后,陈子昂拖着行李进候车厅找余温,眼睛红红的。
余温戴眼镜了,眼尖先看到陈子昂,招呼他过去。
“这辈子不混出个人样来,就太对不起父母了!”来到余温面前,陈子昂把手里的行李包扔地上,身上有些戾气。
“你已经很成功了。”余温俯身,帮陈子昂把行李包拖回脚下放好。
没多久,广播开始检票进站。
陈子昂拿出车票,放嘴里咬住一角,然后一只手提自己的手提行李包,一只手提起余温的手提行李包,含糊不清对余温说道:“你拉箱子。”
提包比较累,包重。
余温连忙拉起陈子昂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火车上。
陈子昂话很少,余温开始的时候,话还挺多的。
随着火车的飞驰,家乡渐远,窗外越来越陌生的山水平原,他话也越来越少。
这仿佛是一辆告别盛夏,开往未知未来的火车。
绚烂过后会是什么?
是冷寂。
像是无边的黑暗。
在无边的黑暗中寻找曙光,有人客死他乡,有人荣归故里。
陈子昂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车窗外急促的风声。
离故乡越来越远,离妈妈的路越来越长。
这一刻,陈子昂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不远千里远赴幽州,丢下妈妈,丢下家人,丢下所有熟悉的一切,开启新生。
这是他想要的新生吗?
妈妈想留他在身边,想每天都能看到儿子。
他却义无反顾踏上北上的列车。
火车行驶中,忽地。
余温开口说话了:“子昂,午饭时间到了,可以泡面了。”
说着,他从座位下拖出行李包,从包里摸出吃的。
“等下我点餐,别吃泡面了。”陈子昂说道。
余温不管,继续从包里掏吃的,火腿肠,豆皮,鸡腿……
“火车上的饭太贵,还是吃泡面吧,我给你带了一份,一起消灭掉,不然下车还得带着,麻烦。”余温把一桶方便面放桌上,推到陈子昂面前。
“好。”陈子昂也不矫情,撕开包装,不顾旁边还有别的旅客,对余温教育道:“大温,跟你讲,通过一项调查,过去四十年中的高考状元,没有一个成为所在行业的佼佼者,这说明什么问题?高考状元也仅仅代表有机会去了一个更好的平台,并不意味着一定有了好的地位、收入、生活等等。你到学校后,不要把上大学当成游玩的象牙塔……”
余温张嘴,半天疑惑道:“子昂,我不是状元啊。不是你才是状元吗?”
陈子昂一愣,挤好佐料,起身拿起方便面桶去打开水。
列车经过近六个小时的飞奔,终于抵达幽州。
这座中国最富激情,最有活力,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承载很多很多人的梦想。
有的人,梦想从这里开始。
有的人,梦想在这里终结。
一代新人赶旧人。
有人来了又走,黯然离去。
有人来后美梦成真,定居于此。
“人好多,比我们临安多多了。”余温拖着行李箱跟在提着行李包的陈子昂后面。
“人多才有激情,不是吗?”陈子昂阴霾扫掉,朝气蓬勃。
这里每天都输送着新鲜的血液,涌入大量的人才。
这里,也每天都有人离开,或回家乡落叶归根,或前往另一个梦想之地。
两人出站来,按照新生报道指引,去寻找清华大学在火车站设置的新生临时接待处。
每年这个时候,火车站会给很多大学腾地儿迎接从全国四面八方赶来报道的新生。
临时接待点那边,一所所大学高高挂着牌子。
陈子昂和余温很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