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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的肌肉就好像被人凝固住了一样,任凭她怎么用力地想要去抬起,都无法牵起一个弧度。
田蕊摆了摆手:“司小姐太客气了,既然你有急事,我们也不妨碍你了,司小姐快去忙吧。”
急事,是啊,她有急事。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看她们,拉着裙子转身一步步地走下楼梯。
腿抬下刚放到第三级的阶梯,她突然回头开口叫住了苏怀宇:“苏怀宇。”
苏怀宇和田蕊正打算转身继续上楼,她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田蕊和他都回头看着她。
司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之间把他叫住,可是那心底总是有一股声音不断地让她这样做。
她想忽略,可是忽略不了,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权衡自己这样做会失去什么,她就已经转身开口喊住了他。
苏怀宇看着她,一双黑眸讳莫如深,微微挑着眉,却没有开口说半句话。
田蕊惊讶地看着她,倒是开了口:“司小姐有什么事要和啊宇谈吗?”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七年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自己。
指甲嵌进手心,那样明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祝你们幸福。”
一字一句,如同剜心。
末了,她勾了勾唇,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笑出来了。
头顶上的水晶灯的灯光落在她的眼睛,她只觉得无比的晃眼。
司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重新一步步地下着阶梯。
身后的两道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别哭,妆会花。
不远处的叶敬看着她眉头一深,快步走向她。
她以为自己可以完美地离场的,可是最后还是高估了自己,还有不够六七级的阶梯,她只要再坚持那么几秒钟就胜利了,可是她还是坚持不了。
或者说,遇上苏怀宇,她从来都没有赢过。
黑暗来袭之前,她只看到叶敬那张千年不变的年闪过的失措,只听到那女宾客尖叫刺耳的声音。
只是很短暂,世界的一切就已经和她无关了。
“司琴?”
有人在叫她,她转了转眼珠,睁开眼睛便看到叶敬。
“我怎么了?”
“低血糖。”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又麻烦你了。”
“司琴,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很聪明,我现在还是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叶敬没有说得很直白,可是她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突然想起昨晚,自己晕倒之前,用尽了全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高处的苏怀宇。
他正看着她,可是那双黑眸里面没有半分的波动,冷眼得就好像是在旁观一场闹剧。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犯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赠予他的矛插进自己的心口。
一次又一次,不知悔改。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盖住了所有流下来的眼泪,却盖不住那哽咽的绝望:“不,我不聪明,我一点都不聪明。”
“不,你只是太念旧了而已。被放弃的感情就像是曾经很喜欢的裙子,最后因为身材变换而将其搁放在衣橱里面,每次看到都舍不得扔掉。其实只要你扔掉也没关系,你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买到更多更喜欢的裙子。”
“不,那不一样,叶敬,那不一样。”她松开了手,仰着头看着他,“你懂吗?叶敬,那不一样。即使再买,也不再是当初的裙子了,而我也不会再拥有当时的心情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做不到!”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坦诚地承认自己的懦弱。
她刚醒过来,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这段日子接二连三的病痛折磨得她瘦骨嶙峋。
可是那都不算是什么,比起那些低血糖或者是高烧,苏怀宇才是最严重的病。
他就像是那不断扩散的癌细胞一样,不断地蚕食着她,而她不管怎么积极地配合治疗,都无法阻止他对自己生命的吞噬。
这才是最绝望的,也是最让他无能为力的。
就像是她现在,捂着自己的脸哭着说自己做不到一样的让他无能为力。
叶敬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血也被牵扯着,那慢慢延伸出来的痛让他难受。
手抬了抬,却在半空中始终不敢落下去。
“司琴,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也,陪着你。”
可是最后,他还是挡不住那样的诱惑,抬手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面。
叶敬的怀抱干爽却有安稳,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抱过了,这一刻,司琴也不想挣扎,她抬起手,紧紧地回抱着他,咬着牙,哭得浑身的颤抖。
那么多年的委屈和隐忍,她再也忍不住了。
哭声停下来的时候她再次晕了过去,叶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医生过来巡房。
他们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尽管他们真的是法律上的夫妻。
医生将叶敬骂了好几分钟,都是指责他不应该让自己的妻子情绪这么激烈的。
叶敬站在一旁,脸上没有半分的不耐,直到最后医生自讨无趣收了声音,叮嘱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医生走了之后,病房里面就只有他和司琴了。
躺在床上的司琴脸色苍白得吓人,脸上泪迹斑斑,微微扭着的脖子上青筋四现。
叶敬看着,心疼就好像是源源不断的泉水一样冒出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忍不住伸手握了握司琴的手,视线落在那无名指上目光缱绻,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田蕊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叶敬低着头看着司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能够很清晰地看到男人眼底里面的深情。
她下意识地看向苏怀宇,苏怀宇低头看了她一眼,“我上个洗手间。”
田蕊眼睛眨了眨,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司小姐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司琴是在他们的订婚宴上晕倒的,不管什么原因,作为主人,都有必要来探望一番。
苏怀宇将手上的水果篮往她的手里一放就转头走开了,速度太快,田蕊甚至差点儿没有把那果篮提稳。
田蕊眼眸微微一低,伸手敲了敲门。
叶敬眉头动了动,回头看向了门口站着的人,“田小姐。”
“司小姐没事吧?”
“没什么,血糖有点低,我刚才不小心刺激了她一下,所以又晕过去了。”
田蕊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我担心了一整晚,早上一起来就拉着啊宇过来了。”说着她顿了顿,解释道:“啊宇上洗手间了。”
叶敬淡淡的点了点头:“有心了,只是你们来得不凑巧,司琴没有醒。”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司小姐有没有大碍,既然没什么,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叶敬没有挽留,只是起身将她送到门口。
田蕊是在走廊遇到苏怀宇的,他正靠着垃圾桶旁的墙壁上抽着烟,因为低着头,她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苏怀宇看到了田蕊的鞋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抬手掐灭烟头,往垃圾桶上一扔,“走吧?”
说着,他便起身,打算抬腿离开。
“你不是去上洗手间吗?”
田蕊的话说出来的时候,苏怀宇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了。
他听到田蕊的话,回头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脸上带着笑。
半响,苏怀宇才开口:“恩,去完了,想抽根烟。”
她弯了弯眼睛,抬腿走到他身旁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侧仰着头佯装生气:“总是抽烟,再抽烟就不喜欢你了。”
苏怀宇低头看了她一眼,扯着嘴角笑了笑:“以后不抽了。”
“你都不关心一下司小姐吗?”
“她怎么了?”
不咸不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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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16)
“叶先生说没什么大碍拉,就是低血糖,刚才收了点刺激,所以又睡了。不过司小姐的脸色真差啊,昨晚我以为她脸色已经够差了,没想到今天看到,还真是怕司小姐会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呢。”
“嗯。”
很轻的回答,漫不经心得很。
叶敬看着司琴,有些担忧,搂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要不还是回去吧?”
“还是出去走走吧,我觉得医院的味道让我头疼。”
司琴在叶敬送走田蕊之后就醒了,可是她说自己头疼,想出去走,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走廊上的苏怀宇和田蕊。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走廊很安静,所有的话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司琴的反应很淡,她甚至自己抬腿往前走去。
叶敬低头看着她,张嘴想说什么,想到方才,最后还是忍住了:“好。”
谁也没有提起刚才的那一幕,叶敬不提,是不敢提,司琴不提,是觉得没有意义。
世界上总是这样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如愿以偿,她应该庆幸自己,七年后,没有输得像当初那么的惨烈。
七年前她用一刀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之后都可以活下去。七年后,她用绝望让自己知道,就算活不下去,也只能继续坚持下去。
这个城市那么大,人那么多,你以为自己是凄凉的一个,可是总会有人比你更加的凄惨。
生活不得不继续,就像赵红的病一样,每一次的复诊都不能间断。
工作是让人感知自己活着的最大成就,司琴每天朝五晚九,就连廖伟都看不下去了,持续了三个多月之后,廖伟亲自帮她订了机票,将她送出了国,送上了某国的邮轮。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赵红的保姆在那行程的第二天就打电话过来说赵红突然之间晕倒了,进了急救室。
司琴那时候还在邮轮上面,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叶敬。
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还有那些听得懂,却没有半分熟悉感的语言,她靠在邮轮的杆上,海风不断地撩起她的头发,她却觉得心底越来越慌。
最后慌得她连流利的英文都说得蹩脚,花了半个小时说明情况,最后在一个港口下了邮轮,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车赶到机场,买了最快回国的机票。
叶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安检完,赵红已经脱离危险了,她微微松了口气,广播的英文提醒该登机了。
“你要回来?”
她拉着箱子往进口走:“恩,不说了,我先登机,回来再说。”
“司琴,赵姨有话想跟你说——”
“赵姨,我要登机了,回来再跟你聊。”
她知道赵红要说什么,所以直接就关了手机,登上了飞机。
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她看着机窗外面的云层,从炫目多彩到墨蓝如黑。
两个多小时前飞机遇上过一阵不小的气流,颠簸的她整个人都往一旁斜过去。
所以现在再遇上气流,她已经没什么反应了,只是伸手捉紧了椅子的边沿。
只是这一次的气流显然很强烈,广播员的声音依旧温柔平和,可是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是激起了乘客的些许不安,机舱里面开始有人尖叫,有人惊呼,甚至有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