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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他不是很懂。
“魏鞅,我……”她话说到一半,眼角蓦然接收到一抹金黄色的影子在前院的密林里一闪而逝,那是……泰迪!这家伙,终于又被她逮到了。
“魏鞅,你听着,不准你对虹烨山庄做任何报导,明白了吗?”撂下最后一句叮咛,她拔腿追泰迪去了。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魏鞅对着她的背影问。
但她没有回答,哪能有空啊?
所以他只能自己想。“不能把自己的心意强塞给别人,否则只会令人不悦,所以……那该怎么做呢?”
他想了好久,约莫有十来分钟吧!
然后,他突然跳起来拍手欢呼。“我懂了,刚才那些建议你都不喜欢,难怪要生气,那么……有了。”
他两指交叉一弹。“我记得有出连续剧正在找民宿的景,干脆叫他们来拍虹烨山庄,借此宣传山庄的好处,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他对自己的机智万分得意。
幸亏君乐水没听见这番蠢话,否则非气到吐血兼抓狂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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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整个世界比喻成一个巨大的食物链,泰迪无疑是站在金字塔顶端傲视群伦的狩猎者。
他有一份人人畏惧的工作——杀手,专门接受联合国委托,处理一些无法在台面上进行的歼灭行动。
不过他的身份是隐密的,没人知道联合国内部有一个这样专门杀人的组织。
他的任务成功不会有人为他喝采,相反地,失败了却会像一只被捏扁的小虫,惨遭无情的舍弃。
在组织里,他们谁也不认识谁,偶尔在外头相遇,互干一架也是有可能的。
可至今,仍无人敢找泰迪的麻烦,因为他是最顶尖的、排行第一的杀手。
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同伴只有一个,长年与他争夺杀手排行榜王者头衔的藏姬。
但他想不与她相识大概也很难,因为他们是同一期受训毕业、又极难得接过相同任务的伙伴。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藏姬会跟他求婚。
“亲爱的藏姬小姐,我想你大概喝醉了,早点歇息吧,晚安,祝好梦。”抱着他可爱的泰迪熊,他绅士地退常“我是滴酒不沾的,你应该知道,泰迪。”她冷冷地开口,没做多在的动作,但他却停步了。
因为他听见身后传来枪枝安全栓被打开的声音。“我以为求婚的必备品是玫瑰,几时改成枪了?”
“当你拒绝的时候。”她的回答酷到不行。
“呵呵呵……”低沉磁性的笑声震也他喉头。“你为什么会想跟我结婚?别告诉我你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依我两人的个性,这辈子只可能成为敌人,永远不会变成情侣,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原因有两个。第一,让你这样的好人才离开组织对世界是个损失。第二,我相信我们俩个人的孩子会成为下一代最顶尖的……”“杀人魔。”泰迪抢下她的话尾。
藏姬秀丽的黛眉若有似无地轻蹙一下。“要让我来说,我更倾向于相信我样是推进界和平的使者。泰迪,我以为你该清楚,要成就一番大业,必得做些小小的牺牲,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由平等不会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藏姬,你为什么要加入联合国的黑暗部队?”
“我想为世界和平尽一分力。”黑夜中,藏姬莹白的玉脸在银月下闪着艳丽的冷光,就像个坚韧不拨的殉道者。
“我只为了生存。”他知道藏姬也身军人世家,勇敢、荣誉、不怕死是她毕生的信条;但他不是。“我会杀人是因为我想活下去。对于一个一出生就落在社会最底层,生活中除了烟、酒、毒品外,就只剩垃圾的孩子而言,联合国的黑暗部队是让他摆脱贫穷的不错选择,所以我去了,就这样。”
“你难道一点都不以自己的工作为荣?”
“不!”他快乐地摇头。“每一回的任务我都当它是助我爬出地狱、攀回人间的一个考验。成功了,我便能顺利取回生而为人的尊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现在她知道,为何联合国对他的去职这么发疯了。因为这个人连一丝为世界和平努力的理念也没有。
在泰迪的生命中只有自己,除去生存,他不在乎任何事,当他还为联合国做事时,这项特质会使他成为最顶尖的杀手,可一旦他离开组织,天晓得他会利用那一身本领干出什么丰功伟业?
难怪组织要她密切注意他的动向,万一他有所图谋,她就得……不!他是个人才,未到最后关头,她不愿轻言放弃他。
“既然你觉得组织不错,又为何突然提出辞职?”
“因为我存够钱、年纪也不小了。”
“你才三十八岁。”正值壮年、好做事的时候,此刻离职,对组织无异是个大损失。
“够老了。”他撇唇轻笑。“二十五岁时,我上山下海,为了追踪一个目标可以连续七天七夜不睡觉。三十八岁的现在,我熬个三天人就快挂了,不急流勇退,难道要等到被人宰了,再到地狱去后悔未把握仅剩的人生、畅快享乐?”
藏姬皱眉,泰迪的本事高、人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轻佻;常常,她搞不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若不想继续从事一线工作,大可退居幕后当个训练教官,何必非辞职不可?”
“我问你,历任教官中,真正能安享晚年的有多少?”
“一成左右。”这一说,她才觉得奇怪,既退居幕后,为何死亡率还会如此之高?
“尤其那些在职时名声越盛者,死得越快。”他调皮地眨了下眼,“联合国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一个人的,总要将人榨干为止。而我呢,妻未娶、子未生、大把人生尚未享受,还不想死,因此恕我不玩了,再见。”
“你的理由就只是这样?”太简单了,反而教人难以相信。
“不然呢?”他反问。
联合国怀疑他被重金收买了,才会派她前来监视。但这是项机密任务,她不会告诉他。“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今晚说过的话。”
“当然。我可不想有跟你对决的一天。”他嘻笑,却是看穿了她的来意。
她再度体会他的机敏,这样的人为何一点节操观念也没有,倘若他有一丝荣誉心,与她两人一起为世界和平效力,那该是件多美好的事?
她怀想着。
“泰迪。”一个娇柔的呼唤响起,打破两人间的沉窒。“我知道你在这里,别藏了,你躲不掉的。”
闻言,泰迪清亮的蓝眸漾起一片温柔的波涛。“这可爱的小东西还真不死心啊!”
藏姬美丽的眼瞳一眯,来人对泰迪而言定具有特殊意义,否则他不会露出如此不设防的表情,值得一查。
“我先走一步。”如同来时般的突兀,她去得也迅速。泰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她八成搞错什么东西了,要不要提醒她呢?”想了一下,他耸肩。“算了,混水好摸鱼,把所有的事都搞得一清二楚未免无趣。”他决定,等着看好戏。
第三章
君乐水找到泰迪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紧他的手,以防他又跑了。他笑看着她的动作。“这么舍不得我?”
“你少不要脸了。”君乐水横他一眼。“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在你回答之前,为免你又偷跑,我决定好好看住你。”
“让我猜猜你的问题。”他给她一抹别具深意的眼神。“你想知道十年前我有没有来过虹烨山庄、是否见过一对君姓夫妇?”
她两只眼瞪得又圆又大。“你怎么知道?”
真是漂亮!他在心里暗赞一声,君乐水是个很抢眼的女人,不是美,但她就是生气勃勃、浑身充满璀璨的光彩,让他这种半辈子生活在见不得光的黑暗底层的人光瞧就觉得羡慕。
“你打听父母下落的消息早传遍南投山区,别说这里的业者,上山住宿的客人十有八九都直接听过你的传闻。”
“原来如此。”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她都已经努力到这种地步了,为何她父母的行踪依然渺茫?
“你这样做几年了?”她眼底的落寞让他有些心疼,他忍不住牵起她的手,考虑该不该施予援手。
“五年。”好漫长的时光,长得她几乎以为一辈子的时光都消耗在这里了。有时候,她搞不太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寻人,只是单纯地恋慕亲人吗?
十年前或许如此,可现在,她已能自立,对父母的依赖该是少了,独独那份不甘始终未减,纠结着她的心灵,日夜不得安宁。
她渴望轻松,唯有努力解谜,否则,她怕要抱憾入土,连死后都不得安眠了。
他看着她好半晌,叹了口气,真是诡异,他居然无法放下她不管,只能说遇上克星了。唉——皱眉,深思片刻,他开口。“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她摇头,笑得萧索。“你呢?有线索给我吗?”问题起得轻忽,实在是受够打击,不抱希望了。
但他却给了一个也人意料之外的答案。“如果你找了五年都没找到线索,为何没想过是找错方向?”
“你是什么意思?”她眯眼,危险的红光在瞳里闪烁。“你想说我父母是避债逃亡的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予人搜寻?”
他轻笑。“这是被害妄想症吗?”
她娇艳红似天边的彩霞,艳媚动人。
他心头怦然一动,修攻的食指滑过她粉颊。“好烫,是因为我吗?”她仓惶后退一步,为他的调情技巧心跳如擂鼓。
“我懂了。”他两指交叉一弹。“你在害羞。”
一股火气从脚底窜上脑门,她的脸更红了。
但她可以拍胸脯保证,这绝非羞怯,百分百是怒火。
“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含蓄?”说话如此直接、毫不修饰,教人很发疯耶!
“那是你们中国人的玩意儿。”他指指自己的金发、蓝眸。“我不懂也是很正常。”
对喔!他是外国人,自然不晓得含蓄之美。都怪他中文说得太标准,害她一时忘了他的身份。
可即便如此,他的恶行仍有欠教训;所以她手叉腰,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你是外国人又如何,你此刻脚下踏的是中国人的土地,入境要随俗,你不懂吗?”
他想了下,很绅士地行了个礼。“抱歉,是我的错。”
“嗯!”有修养的人不记旧仇,她爽快地原谅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呆了一会儿,而后呵笑也声。“虽然你刚刚讲的话我大概都能懂,但还是想告诉你,别用太多成语,这样欺负一个外国人实在不道德。”她脸上闪过两抹不自在的红潮,居然被发现她在考他的中文程度,实在不好意思。
他忽尔附向她耳畔,湿热的吐气喷向她颈项。“咱们一人一次,算扯平了。”
她瑟缩一下,被他的气息搔挠得浑身不自在。
然后,他做了今晚自相见以来一直想做的事——嘟嘴,薄唇轻刷过她热烫滑嫩的颊。
她圆瞠着又眸,呆了。
他食髓知味,又在她唇上偷了一记小小的啄吻。
但这回她有了防备,在豆腐被吃的同时,起脚踢向他的小胫骨。“哇!好悍。”
“好教你知道,台湾的女孩子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那如果我以你父母的消息做交换呢?”他真的对她很有兴趣。
“你知道我父母的下落?”困扰她十年的问题让她不由自主放弃了抵抗,主动迎上前去。
“消息跟下落是两码子事吧?”他食指来回抚触着她柔软的唇。她瞪他一眼,死心的抬头、嘟起嘴。条件交换她懂,虽然不甘心,但她愿意。
他也老大不客气地低下头,品尝起那主动送上门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