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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经纬依然往前倾倒着,脑袋后面传来呼呼风声,他知道有人手里正捞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打算从后面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但他此时并不紧张,而是分外无奈的看着前面的陈光。
其实从之前白桦冲出来之后,他跟着过来的那瞬间,他就与陈光眼神对接上了。
他一直在给陈光使眼色,一直在摇头,他是想把事情就此控制下去,不要继续闹大了的。
他很清楚陈光的手段,一旦陈光出手,现在这地方的许多人至少也得断手断脚,运气差一点的或许真会死。
林经纬和江雅歌抱着一样的心思,他不想让陈光动手。
可现在看来,真不行了。
场面失控了。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给白桦挡在身后的“陈月”嘴里传了出来。
莫名其妙的,原本闹闹哄哄的过道里,刹那间彻彻底底的安静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被冻结,拿住白桦那壮汉的拳头,停在了白桦鼻子前方大约零点五厘米的位置。
白桦即将被他自己就强行扭断的手也静止了,他肩膀上的骨节往旁边狠狠鼓起,却停在了将断未断的程度。
林经纬脑袋后面,一把铁椅子的椅脚也停在了距离他后脑勺大约三厘米的位置。
向阳鸣依旧指着白桦的手指,静静的悬在了半空。
那些装腔作势假意要拦,但其实一直留心着这边情况的会所保安门,依旧瞪大眼睛看着这边。
江雅歌与靳诗月,依旧藏在陈光的背后。
但江雅歌已经松开了抱着陈光的手,而是想越过陈光的身边,往前冲去帮白桦,虽然这没什么用。
靳诗月在更后面一点,同样苍白着脸要往前去。
可伴随着“陈月”这一声叹息,他们动不了了。
此时,唯有过道尽头墙壁上的挂钟,依旧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秒针一下一截的往前窜,证明时间并未真的静止。
无限的恐惧与茫然,在除了江雅歌和林经纬之外的每一个人心底升起。
他们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陷入泥潭,丝毫动弹不得,四肢百骸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被人抽空了血液,身上和皮肤上仿佛被裹上一层钢铁铸造的铠甲,给困锁在里面。
“唉,你们别逼我啊。”
陈光又叹了声气,往前走出去一步。
江雅歌、靳诗月、白桦和林经纬先摆脱了控制。
陈光也不与别人多话,而是探出手来,分别提着林经纬和白桦往后面一扔,回头一脸淡漠的耸肩,“你们都好好的站着,别闹了。”
说完,陈光又瞪了江雅歌一眼,“都是你给闹的,从一开始你就别拦我,能闹成这样?”
此时他依然是陈月的嗓音,他也完全进入了高冷女神帅t的性格,在和白桦说话时,语调里带着股拒人千里的味道,与林经纬讲话时稍微柔和点,但在与“娇小可爱”的江雅歌说话时,却又莫名的多出股宠溺嗔怪的味道。
江雅歌调皮的吐吐舌头,一边将林经纬和白桦拉到旁边,一边说着:“我知道错啦,我以为能好好讲道理的嘛。”
“如果道理真那么好讲,囊发财父子俩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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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〇二章 冤孽
陈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拿起,平放到先前拧住白桦手臂那壮汉额头前方,指头紧紧绷起,然后,右手指尖弹出,指甲盖正正弹在这人额头上。
看似轻柔,实则重若千斤。
并且在陈光指尖弹出的那瞬间,之前被他利用大地酱爆者异能暗中操控,空气里无所不在的漂浮着的困锁住这人的灰尘瞬间失控,凝滞住他浑身血液的隔空内劲也被收了回来。
这人如遭重锤,嘭的一声越众倒飞出去至少五六米远,沿途撞翻一堆人,然后重重砸在目瞪口呆惊骇欲死的向阳鸣身上。
陈光动作不停,又换到下一个,继续用指尖弹这些人的额头。
嘭!嘭!嘭!嘭!
就像拆迁时用二锤砸墙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然后越来越多的人砸向向阳鸣,叠罗汉一般叠在他身上。
终于,最后一个向阳鸣的跟班叠在了人堆上,七八个人在过道里至少堆了一米多高,向阳鸣被压在下面快喘不过气来,只漏了一只脑袋和大半个右手手掌在外面。
他被人接二连三的撞着,肋骨处传来剧痛,至少断了三根。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惊恐和绝望的地方,而是这个高挑的“女人”,正一脸漠然的抬手踩在了自己的右手五指之上。
然后,“她”踮起脚跟,脚尖从上往下在手指上加力。
“不……别!求求你!别!”
向阳鸣终于知道害怕了,不管对方到底有什么背景,可单从对方这莫名诡异的手段就看得出来,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还是那种硬得让人绝望的合金钢铁板。
“现在知道求饶了?你刚才不是很拽吗?听说你要让我们给你陪酒?还得给你唱歌?”
“没……没有!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你当我傻?”
“没……没有……”
“出了人命你兜着?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兜?”
“大姐,姑奶奶,求求你!不要这样!”
向阳鸣从来没有如此畏惧过一个人,他终于明白到一个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这臭婆娘,我先让你得意,回头你别让我逮到机会!
向阳鸣绝对想不到,他自以为求饶的大姐和姑奶奶什么的,根本没用,反而更加激怒陈光。
虽然陈光已经把自己演成了个帅t,他已经入了戏,但潜意识里的愤怒却更加难以控制,他踩着向阳鸣手指的脚越来越用力。
“痛!痛啊!我爸是向氏集团的董事长向国荣!我可以赔钱,你要多少都可以!”
陈光眉头微皱,向国荣这名字他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终于,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从他脑海深处窜了出来。
“你和向国明是什么关系?向氏国际的向国明。”
向阳鸣以为是碰到大伯的熟人了,大喜过望,“向国明是我大伯!自己人!自己人啊!”
陈光顿时恍然大悟,因为王仁与徐立正的事情,向氏国际倒了,向国明也锒铛入狱,判了死刑。
后来他也曾专门打听过,向国明的死刑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
只是那时候他自己毕竟并未身登光定总局局长之位,算不得权势滔天,高层对向家的打击也没有斩尽杀绝,只找了向国明的麻烦,他的兄弟姐妹尚且保存了不少经济实力。
向氏国际从当初的跨国企业变成了现在的向氏集团,规模大减,可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向家人还算得上五京的豪族。
“自己人?我的确认识向国明,但并不是什么自己人。我是……哦不对,我的弟弟是陈光,你明白了吗?”
向阳鸣眼睛越瞪越大。
陈光这个名字,对他们向家人来说的确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恨之入骨,却畏之如虎。
向国明只是稍不注意卷进了徐立正和他的争斗里面,最终却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在向家人看来,向国明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他们当然不甘心,当然想报复,可他们不敢。
向国明被彻查之时,帮助徐立正雇凶杀人只是其中之一,真正给他定下死罪的,却还有另外数种他发迹之时犯下的罪孽,数罪并罚。
向家人决定忍了,毕竟家族里最有权势的大伯都倒了,还能怎样呢?
继续去鸡蛋碰石头吗?
事后他们也只能远远的躲着陈光。
但向阳鸣打死也想不到,这真是冤孽!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开了陈光,却又一头撞在了他“姐姐”的手上。
现在看来,当初那陈光什么小老百姓的身份压根是幌子。
真要是普通家庭,能养出这种女人来?
陈光没有背景,这压根是新世纪最大的骗局!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还有,在你身后的这些人,都是陈光的朋友,你不知道吗?”
向阳鸣的嘴也开始越张越大,他的醉意终于渐渐的消散,刚才被刻意忽略的记忆从心底泛起。
是了,靳诗月和江雅歌是陈光那家伙的朋友啊!
“所以,今天算你倒霉。”
咔嚓!
陈光话音落,脚尖使力,向阳鸣的手指头便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彻底碎了,还是裂了。
总之,过度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点儿知觉都没了。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他嘴里发出。
陈光松开了脚,地面上向阳鸣的手掌果然被完全踩得变了形。
那些依旧压在他身上的跟班们看着,都替他觉得疼,直牙酸。
此时那边柳朝会所里的保安们终于又恢复行动力,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闹哄哄的声音从过道另一头传来,正好带着旗下建筑商来这边碰头的柳朝听说了这儿的争执,急匆匆的赶来了。
陈光松开了压制所有人的力量,叠成人墙的人堆直往下滑。
几乎人人都有脑震荡,几乎人人身上都断了骨头,向阳鸣伤得最重,给人压来压去,更是惨嚎不止。
柳朝往里面一看,正瞧见人堆里的白桦、江雅歌、靳诗月和林经纬,还有个面容清冷的高挑“女子”。
“白总!您没事吧!靳小姐、江小姐、林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您们没事吧?白总你的嘴……我的天啊!混蛋!这都是些什么人!都给我绑起来!”
白桦在自己的地盘给人打了!
柳朝简直冷汗直流。
地上的向阳鸣依然惨叫着,他的跟班勉强坐直身子,“柳……柳总,这位是向国荣向总的公子……”
“向国荣?公子?”柳朝一听,短暂犹豫,然后一摆手,“我管你什么公子!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向阳鸣是吧?”
“柳叔叔,我……我是向阳鸣。”
向阳鸣见救星来了,强忍剧痛,冷汗涔涔的说着,“是我。”
“闭嘴!谁是你叔叔!你最好马上给你爸向国荣打电话,让他过来赔礼道歉,你就告诉他,你把天近能源的白桦给打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向阳鸣见柳朝干脆利落的与自己撇清关系,哪儿能不明白,这次自己不但惹到了陈光的“姐姐”,似乎刚才那个自称白桦的人,真的很有来头?
“可我的手……”向阳鸣想用自己的惨状来找一点平衡。
但是没用,柳朝转头一口唾沫吐他脸上,“别急,如果白总不消气,回头你可能还得再断点什么东西。”
然后柳朝也不再理他,而是转头对陈光与白桦几人点头哈腰着,“白总,都是我的错,哦不,是我下面的人的错,你们一过来他们就该通知我的,我早点请你们到上面的一号房去就不会有这事了。不然我们现在就换个地方?也省得看见这些废物碍眼。你们放心,今天这事是我柳朝的责任,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江雅歌见陈光没开口,担心他还想赶尽杀绝。
因为她,陈光已经在白水河县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