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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张然,已然苍老了许多,头上竟然隐约可见几缕白发,曾经精致漂亮的一张脸蛋,现在更多的是苍白和憔悴。
两人彼此注视了许久,最后还是张然率先开了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觉得我有必要吗?”陈兴凝视着张然,“来看你的笑话,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能让我获得心理上的快感?你觉得我会那么庸俗吗?”
“怎么不会?以前我爸妈对你不屑一顾,瞧不起你,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你扫地出门,想必这些陈年旧事,你依然刻骨铭心吧?”张然嘲讽的看着陈兴,“你可别跟我说你跟圣人一样,早就看破一切,对过往的仇恨毫不在乎。”
“张然,你错了,我和你家之间,谈不上什么仇恨,顶多只是你父母棒打鸳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罢了,这样能算什么仇恨?当然,我也不否认,当时我的自尊心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那又如何?难不成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得抱着那可怜的自尊心,一直生活在愤怒中不成?”陈兴摇了摇头,“一个男人的成长,伴随着的是其内心的不断强大,而所谓的自尊心,你觉得一个弱者有资格跟人谈什么自尊心吗?”
“没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的确没资格谈什么自尊心,所以当时就算我爸妈再怎么肆意践踏你的自尊,你除了忍着受着,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张然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嘿然一笑,“那现在呢?你不再是那个弱者,而是堂堂的江城市长,副省级的干部,而我们张家,却是一家子都沦落成了阶下囚,陈兴,你是不是很得意?心里万分的畅快?你今天来看我,是不是带着胜利者的心态,也想来践踏一下我的自尊心,一雪昔日之耻?”
张然的话让陈兴眉头微皱,想及张然现在的处境,陈兴旋即又释然,从之前权势显赫的家庭到现在一家人都沦为阶下囚,张然的心态偏激一点也能理解。
“怎么,无话可说了?”张然见陈兴没说话,神色越发嘲讽。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今天还真就只是来看看你。”陈兴耸了耸肩。
“你有这么好心?”
“难道在你眼里,我很恶毒不成?”
陈兴这么说,张然竟是哑口无言,平心而论,陈兴绝对跟恶毒两字扯不上关系,大学期间和陈兴的四年恋爱,张然对陈兴的印象是有情有义,毕业之后,如果不是来自家庭的压力,以及父母亲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她真的会选择陈兴,但父母亲不停的给她灌输门当户对的观念,张然最终还是一脚踢开了陈兴。
“不管怎么说,我们家出事,你心里总该是高兴的,难道不是吗?最起码我妈一出事,你就能惦记一把手的位置了,我想你现在肯定是幸灾乐祸的吧。”张然沉默了片刻,嘴上依旧是不饶人。
“我还犯得着惦记吗?我现在就已经是江城的市委书记,犯得着惦记什么?”陈兴第一次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你已经是江城的市委书记了?”张然瞪大了眼睛。
“骗你有意义吗?”
张然不吭声了,脸上彻底露出了颓然的神色,往事一幕幕的浮上脑海,张然想着如果当初自己坚持和陈兴走到一起,那两人现在会怎么样?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也永远没有‘如果’,此时此刻的张然,知道自己再后悔也没用,她也永远回不到过去。
无声的沉默。
陈兴突然也不知道和张然说什么了,两个人,早已不是当初那青春年少的花季少年,也不再是那怀揣着梦想憧憬着未来的少男少女,此情此景,他又能和张然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陈兴终归是站了起来,“张然,我先走了。”
“要走了?”张然恍然惊醒。
“嗯,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陈兴点了点头。
“就没什么再对我说的?”
“要说什么,你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还轮得到我对你说教?真有什么要说的,那我希望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将来重新做人。”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张然喃喃自语着,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陈兴没有再多呆,毅然转身离开。
他今天来看望张然做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或许他只是想纯粹的来看看,或许,他只是想给曾经青春年少的那一段感情划上一个句号。
时光荏苒,一晃十年的时间匆匆而过,陈兴从江城的市委书记,成长成了一方封疆大吏,在他主政江城的八年,力推改革,从严治党,政治清明,由陈兴一手拍板推出的问政节目,成了江城电视台的明星节目,也被老百姓称为最受欢迎的节目,收视率居高不下,老百姓爱看,也热衷于参与,但政府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却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因为市里动了真格,不再是搞形式主义,搞花拳绣腿,而是真正将问责的利剑落到了实处,但凡是在电视问政节目上被老百姓提出问题,提出批评,在连续三次都没有得到彻底整改后,市里将启动问责机制,同时,该名官员将被组织部列入五年内不得升迁考察的干部名单。
可以说,陈兴力主推出的电视问政节目因为动了真格,取得了巨大的反响,政府各职能部门的办事效率大大提高,真真正正履行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理念,市里的政治风气一片清明,也让老百姓对政府的办事效率交口称赞。
八年的时间,陈兴在江城取得了非凡的成绩,政治清明,经济飞速发展,特别是在文化产业方面的成就,令人瞩目,江城按照陈兴的设想,一步步的发展成为东南沿海的文化产业中心,在国际上甚至有一定的知名度。
而陈兴力推的电视问政节目,因为效果显著,在老百姓中间口碑爆棚,口口相传,也让省里极为重视,省里主要领导做出了批示,在全省推广。
在陈兴主政江城的第八年,因为在江城做出了耀眼的成绩,陈兴被任命为省委副书记,并提名为江海省省长,半年后,陈兴转正,头上的代字去掉,这一年,陈兴42岁。
江城府河口监狱。
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拖着简单的行李从监狱里走了出来,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女子怔怔出神,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监狱门口,几辆小轿车停在的空地上,看着几个跟自己同一天出狱的狱友和家人激动的拥抱,落下了喜悦的泪水,欢欢喜喜的上了车,女子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色,别人出狱时都有家人来接,而她呢,连一个人都没有,甚至于她的父母亲也还在监狱里呆着。
抹了把眼泪,女子告诉自己要坚强,十年的铁窗生涯,女子早就学会了坚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靠得住,只能靠自己,世界不相信眼泪,唯有自己坚强。
远处,一辆挂着省政府牌照的奥迪a6轿车远远驶了过来,车子在监狱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于致远环视了周围一眼,看到准备离开的中年女子时,于致远神色一振,赶忙小跑了过来,“张小姐,请留步。”
于致远快步走到张然面前,他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礼貌而又客气的对张然笑道,“张小姐,这是我们陈省长送您的礼物,希望您能有一个新的生活。”
“陈省长?”张然迷茫的看了于致远一眼,她认得这是陈兴的秘书,但对方口中的‘陈省长’却是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就是陈兴省长。”于致远笑着道。
“他已经是省长了?”张然怔怔出神着。
“陈兴省长是在两年前被任命为省长的。”于致远点了点头。
张然抿着嘴,无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张小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先告辞了。”于致远笑着朝张然道。
目送着于致远离去,张然目光落到了手上的礼盒,礼盒的包装很精致,也有点重量,张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好奇的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装着一件精致的‘帆船’模型,帆船是用木头雕刻的,上面的一面面风帆栩栩如生,在帆船的侧面,刻了四个大字,‘重新起航’。
看着这漂亮的帆船模型,张然手捂着嘴巴,再也克制不住的情绪,痛哭了起来。
悔恨的眼泪流了下来,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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