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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属于南慕白的冰冷气息陡然靠近,她身体本能的排斥瑟缩了下,几乎是立刻想要闪身躲开,下一瞬,一只有力的手臂便环住了她的腰,牢牢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两年,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一切。
记忆中的他,是冰冷的,矜贵的,疏离冷漠的,她曾经绞尽脑汁的靠近他,因为他许久没去看她,赌气大冬天跳过别墅的水池,冻伤了身体,逼着他整整一个月没有离开过自己。
那个时候,她还一度为此沾沾自喜,她终于从他冰冷疏离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心疼与焦躁,她以为她终于握住了他心房的钥匙,却不料,他只是在心疼她这具躯体而已。
心疼她这具躯体中的肾脏而已!
她是他圈养在笼中的鸟儿,是他为他妹妹寻来的移动肾脏库,他把她从枯瘦如柴养到白白胖胖,他教她说话,教她写字,教她画画弹琴,他不允许她生病,哪怕是感冒也不行,他定期带她去医院做检查,他对她明明冷漠到极致,又照顾到极致……
那些好,一度被她认为是‘喜欢’的行为,直到他强行把她按在了医院的手术台上时,轰然倒塌。
他要那些医生剖开她的身体,从里面挖出她的肾脏。
她不敢想象自己体内的器官被血淋淋挖出来是怎样一种场景,她觉得自己会死掉,她哭着求他放过她,她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放过他,却只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我会补偿你’。
仿佛只要是他给的补偿,她就该理所当然的收下,感恩,然后继续匍匐在他脚下,等着哪一天或许他妹妹还需要一颗肾脏,然后他再把她仅剩的那一颗挖出来……
光线昏暗,周围寂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窗帘,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嘲弄:“北先生,下一步,你是打算脱了我的衣服吗?”
冰凉的唇贴在她耳畔,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维持在冰点:“要我也挖出一颗肾脏,你才肯回到我身边么?”
郝小满已经做足了他提起往事的准备了,因此‘肾脏’两个字钻入耳孔时,她身体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原来如此,你是挖走了人家姑娘一颗肾脏,才一直提起什么补偿的事情么?”
恍然的口吻,平淡的反应,好像真的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似的。
身后男人没有说话,她安静片刻,继续道:“北先生,你这事儿做的够缺德的啊,虽然我不是她,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估计没有一个姑娘能大方到被挖走了肾脏还愿意回你身边的吧?她若是想要补偿,自然会找你要,若是不想要,你强逼着人家要就更缺德了不是?”
察觉到腰间的桎梏有松动的迹象,她忙趁机挣脱出来,转过身来,一抬头,对上了两汪寂静的深潭。
像是一座城,繁花美丽,却空无一人,只剩寂寂的寥落与死寂。
像是被泼了浓硫酸一般,无声无息的腐蚀掉了大半颗心脏,她眼底的嘲弄与不屑就这么被冻结冰封住。
遥远的记忆像是会回音的山谷,一波一波的荡在耳边。
稚嫩的小女孩托腮问他:“你总是这么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亲近,不会觉得孤独吗?”
阳光明媚,铺满整个房间,他却一身黑色衬衫长裤,坐在光线照不到的阴暗地方,冷冰冰的回:“孤独是给惧怕孤独的人准备的。”
孤独是给惧怕孤独的人准备的。
他从来都不惧怕孤独,甚至十分享受独自一人的时光,又怎么会被孤独两字所困扰。
可此刻,他的眼底,那浮浮沉沉的晦涩情绪,不是孤独,又是什么?
病房忽然被一把推开,北三少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南哥来了!快快快!”
郝小满一怔,不明白他口中说的‘快快快’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这一副他们快要被抓。奸。在。床了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见她没动弹,北三少就又着急的双手在半空中乱挥:“小嫂子,你赶紧藏起来啊!”
她不解:“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藏起来?”
搞得真的跟她来幽。会情。人似的……
“你……”
下一瞬,病房门便被推开了,林谦打开门后便后退了回去,南慕白今天罕见的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大衣,金属质感的纽扣与精致的线条裁剪衬得他面容冷峻刚毅,漆黑的眸略略一扫,便落在了站在窗前的那两人身上。
薄削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这么迫不及待的把窗帘拉上了?”
北三少摆摆手,慌慌张张的解释:“南哥,南哥你别误会,大哥他本来就不喜欢明亮的光线,平时在家都是拉着窗帘的。”
南慕白跟北梵行认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喜暗不喜亮,除非外出,否则在家里,是从来不肯主动接近阳光的。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沉着冷静的向前走了几步,明明是含笑的视线,却又莫名的锐利而冰冷:“还不过来?”
郝小满不想当着北家人的面前跟他吵架,抿抿唇,一声不吭的走到了他身边。
男人温热的手顺势握住了她凉冰冰的小手,仍旧是习惯性的十指交握。
黯淡光线中,北梵行的冷冽的视线缓缓下降,落到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病房里像是陡然打开了十台制冷空调似的,冷飕飕的气压从四面八方涌来,北三少首先受不了,冻的一个哆嗦,忙干笑着:“南哥,我大哥昨晚不小心感冒了,小嫂子替你来看看他……那什么,这边我看着就好,你不然就带小嫂子先回去吧?”
南慕白英俊冰冷的脸上噙着薄薄淡淡的笑:“知道,所以我过来探病了。”
话音刚落,林谦就恭敬的将怀里的一捧百合花送了过去。
北三少忙接过来,笑嘻嘻的道谢。
“好好养……病。”南慕白盯着北梵行,意味深长的咬出‘病’字来,眉梢眼角俱是鲜明的嘲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病都一起治好了,再出院。”
北梵行敛眉,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袖,语调几十年如一日的冰冷无波:“既然有病,自然要对症下药,我在找适合我的药,等药找回来了,病自然就好了。”
阴暗的病房里,两个身材同样修长挺拔的英俊男人,一南一北的相对而站,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只剩下了北三少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真正的刀光剑影,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31章 我剪了你一只龙猫,你就要跟我离婚?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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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剪了你一只龙猫,你就要跟我离婚?嗯?(一更)
从医院里出来,南慕白便松开了一直握着她手的手,阴阴沉沉的语调里含着浓稠的嘲弄:“这是有多心疼,才会连外套都顾不得穿就跑来了?”
郝小满慢慢把手揣进口袋里,语调平板的解释:“我昨晚心情不好,所以才一时脑热说了那样的话,谁又能想到他会真的这么做,既然是我引起的,就算医院里躺着的不是北梵行,我也会连外套都顾不得穿就跑来的。”
耳畔传来一声极低极沉的冷笑:“你好大的本事,能让素来以孤傲冷血的北梵行为你跳河。”
“过奖了,我如果真的有本事,自己的丈夫也不会深更半夜跟别的女人去酒店开。房了。”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平静的像是在跟他谈论天气一样的口吻。
南慕白忽然停下了步伐,眯眸冷冷看着她:“你既然知道我送霏霏去酒店,也自然该知道我很快就出来了。”
郝小满也停了下来,抬头给了他一个极为友好的笑:“我倒是希望你陪她在过一。夜,满足了她的心愿,满足了你的心愿,也满足了我的心愿。”
周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切都被模糊化,眼前只剩下了男人瞬间阴鸷狠戾到极致的眉眼是清晰的。
有力的大手忽然攫住她的下巴,虎口狠狠扼住她脆弱的喉咙,她的身体被这股冲击力带的踉跄着撞到了车身上,男人蓄着惊人力量的身体随即贴了上来,蠢蠢欲动的将她牢牢压在车身之上。
他英俊的眉眼近在咫尺,那眉梢眼角渗出来的凛冽寒意摧残掠夺着她的呼吸:“也满足了你的心愿?嗯?郝小满,你的心愿就是让我跟霏霏睡一觉么?”
颈骨像是要被掐断了似的疼着,她的脸被迫抬起来,一双美目沐浴在明晃晃的朝阳中,竟然显出一股浓郁的妖冶气息。
“如果我说……我的心愿是跟你离婚呢?”她低低冷冷的笑,吐字清晰又果断:“南慕白,我其实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跟你离婚。”
……
一眨眼,已经过去一周了。
南慕白的单身公寓里,郝小满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本书,稍稍一动身子,身边就传来女佣恭敬却又警惕的询问声:“少夫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从那天的离婚宣言后,南慕白便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过了,可她却被林谦带到了这里,无声无息的将她囚禁了起来。
为了防止她逃走,公寓里出现了四个训练有素的女佣,美其名曰照顾,实际上却是不分日夜的轮流监管着她,除了上厕所以外,几乎时时刻刻贴身盯着她。
手机就在身边,但整个公寓里的信号都被屏蔽了,女佣告诉她,她只有一次通话的机会,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她自己了。
她知道,南慕白在等她的电话,等她主动把‘离婚’这两个字收回来。
可这个年头已经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原以为会等他主动提出来,没料到,最终还是她先忍不住开口。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充斥着猜忌、混乱、陷害于背叛,他一直说她是小孩子性子,她还一度不以为然,可现在,她信了。
一个成熟的女人,是不会那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婚姻的。
这一次,她不想再妥协。
“我去上个洗手间。”她对那女佣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刚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卧室门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
她被惊醒,猛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醉眼迷蒙的英俊男子步伐不稳的走了进来,一扬手,手里的名贵西装外套便被丢到了地上。
他生活一向讲究,平时她进门换了拖鞋撒丫子就往里面跑,鞋子踢的这里一只那里一只,他都会习惯性的帮她摆好,这会儿居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外套丢到了地上。
守在卧室里的两个女佣一见是他回来了,立刻毕恭毕敬的问好,然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郝小满翻身坐起来的功夫,男人也已经在床边坐了下来。
柔软的床铺陷下去一块,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忍不住皱眉:“喝了多少酒?”
南慕白闭着眼靠了过来,一手近乎于粗鲁的撕扯着自己的领带,眼看就要被扯成一个死结了,她忙拍开他的手,帮忙把领带解了下来,又解开了几颗纽扣让他放松一些。
他像是这才舒服了一些,嗯哼着将她抱在怀里,垂首亲昵的吻着她的脸颊,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