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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婿应道“好的，妈。”
推着黎曼到石桌旁，褚婿将黎曼的轮椅稳住，然后又将随身携带的毯子铺到了黎曼的腿上，这才在身后石桌前的石凳上坐下。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眉眼清秀，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成熟与镇定的女儿，黎曼感叹的开口“小希，转眼间，你跟阿琛都18岁了，马上就19岁了，可我总是觉得，你们在我跟你爸爸的怀里笑的咯吱咯吱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一样。不得不说，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黎曼的感叹，褚婿没有接话，母亲突然开始说这些，必然是有什么想要问她，或者是借由这个话题引出一些其它的内容。
果不其然，黎曼也仅仅是停留了一会，就接着说道“小希，你从小就话很少，我也知道，小时候，你经历的那件事情，给你留了很大的阴影，你少言，就算是跟我们这些亲人，你都很少发自心里的笑容。三年前，你提出要离开a市，去苏格兰，我跟你父亲震惊之余，还是同意了。如果在a市这座城市，你怎么都无法忘记那件事情，那你选择离开。我跟你父亲都同意了。转眼间，你到苏格兰整整三年多，在这三年里，你修完了所有硕士学位改修的课程，你很优秀，这是我们一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小希，再次回到这座城市，你给我的感觉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但是我是你的母亲，我知道我的女儿到底放下了没有。我很清楚，那么，小希，你告诉妈妈，在苏格兰三年，你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第170章 11年，是一段多么漫长的岁月，11年前的她，才不过七岁
在黎曼话落下之后，褚婿久久没有说话。
她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放在腿上。
黎曼注意到这一细节，温柔的伸出手，握住了褚婿的手。
也是在握住的那一刻，黎曼才发现，褚婿的手竟然在轻微的颤抖。
“小希，妈知道，那样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太过残忍，但是，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妈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也知道要你放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你这样，妈真的很心疼。”
说到这里，黎曼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小希，你是我的女儿，你才不过是18岁，但是，因为那一件事情，你变得沉默寡言，甚至不愿意待在这座城市，明明是18岁，可是你却活的这般的累。妈很心疼你，人生路还那么那么的漫长，妈真的不愿你接下的每一天，都是像这样过的。”
在黎曼说这些的时候，褚婿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但是，颤抖的双手以及紧抿的嘴唇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11年了，整整11年了。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11年了。
11年，是一段多么漫长的岁月，11年前的她，才不过七岁。
但是当年，年仅七岁的她，却经历了一件不符合这个年纪该经历的事情。
那是一个下午，大哥生病了，爸爸妈妈带大哥去医院了。
爸爸妈妈安排了家里的一个司机来接她。
那时的她还小，也不会察言观色。
只知道这的确是爸爸妈妈派来的司机，却未注意到这个司机，那一刻不是很对劲的脸色。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褚婿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一次的事情，那样的事情，对当时的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外人只知道她性子冷淡，不喜欢说话。
却不知道，在七岁的那一年，她经历了一场绑架。
在那一场绑架里，她亲眼目睹着那个变态的司机，将一个个小女孩折磨得遍体鳞伤，甚至在那一个个的女孩死去之后，他还不愿意放过那些女孩，将女孩们的手全部都砍了下来。
如果，不是最后，她的邢警舅舅及时赶到，她的下场，跟那一个个的女孩都是一样……
那一天，她先是看着那一个个的女孩被那个变态司机一个个的杀害，后又亲眼目睹自己的舅舅击毙了那个变态司机。
也是从那一天之后，她再也不愿意去上课，从7岁到12岁，这五年的时间里，她所有的课程，都是她的爸爸妈妈高薪聘请的教授来授课的。
在那五年里，她的话一天比一天少，黎曼跟韩浩宇知道她在经过那样一件残酷的事情之后，心里肯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们无数次的请心理医生来帮她看过。
但是每一个医生都说没有问题。
事实也是如此，她只是话变得越来越少，不愿意去学校以外，其它的哪一点，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甚至，她的智商，还是超过同龄人许多许多的。
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那五年里，她是怎样度过的。
第171章 要是那一天，不是舅舅及时赶到，后来会怎么样呢
开始的时候，她每晚都会梦见那一幕，每一夜，她都在极度的恐惧当中醒过来，但为了不让父母，以及哥哥弟弟担心，她连哭都不敢哭，整夜的躲在被子里，默默地流泪。
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了。
拉回思绪，褚婿看着在自己面前，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慢慢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妈，你说，要是那一天，不是舅舅及时赶到，后来，我是不是也会像那些女孩一样？”
褚婿依旧淡淡的声音，做出的这个假设，却让黎曼心惊“小希，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假设呢？别说那样的话，你这样，妈妈会很担心你的。”
“妈，你不要紧张，我问那个问题，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跟那些人比起来，我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至少，现在我还安然的活着不是吗？”
“可是你过得并不开心，你七岁那一年的事情，你还是无法忘记是不是？”
“妈，很多的事情，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但是我已经尽我所能的去让自己忘记那残忍的一幕。这么些年来，我不愿意跟很多人交谈，我怕，我怕再遇到像那个司机那样的人。我知道，从那以后，我话就变得很少很少，但是，妈，我真的没事了，这么些年，我一直在进步不是吗？从一开始的时候，不愿意去学校，到现在，独自一个人在苏格兰，照样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这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不是吗？”
褚婿的声音淡淡的，从她的话里，听不出她现在的情绪如何。
黎曼了解自己的女儿，越是平静，越是说明，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还是很残忍的一段经历。
“小希，那你告诉我，三年苏格兰时光，你收获了什么？”
褚婿低头想了许久“如果说我收获了什么，那就是如何看人，以前的我，不愿意跟每一个陌生的人接触，但是，三年苏格兰时光，让我明白，不是所有的陌生人都是心怀不轨的人，也让我交到几个真心的朋友。”
霍以澜，凌霄，还有……夏潼。
想到这几个人。
褚婿不免又想到了霍煜霖，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
霍以澜，凌霄，夏潼是朋友，那霍煜霖呢？
褚婿在想，霍煜霖算什么呢？
自然不是朋友。
丈夫？有三年之期的协议丈夫吗？
但想到这段时间，霍煜霖对她的照顾，她又觉得仅仅的协议丈夫，似乎很难概括出她跟霍煜霖的关系。
简单的协议关系，不会每一晚都躺在一张床上，简单的协议妻子，不会每天早上，都在霍煜霖的怀里醒过来。
而简单的协议丈夫，不会为她做那么多的事情，费心费力布置书房，在她腿麻的时候，亲自照顾她，怕她无聊，每天都让霍以澜陪着她，甚至在他母亲找她的麻烦时，一次次的都帮她挡了回去。
想到这里，褚婿第一次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霍煜霖之间本来很简单的协议关系，如今看来，所有的定义已经完全模糊了。
第172章 客厅里，有一位先生来了，他说他是来找大小姐的
“小希？”褚婿的思绪，被黎曼的一声轻唤给拉了回来。
“妈，我知道你跟爸爸想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们因为当初的那件事情，很愧疚，我也知道，你跟爸爸很后悔，那一天没有亲自去接我。但是，妈，我从来不觉得那是你们的错，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们。你跟爸爸不要有太多的愧疚。”
黎曼眼底有些湿润“我经常在想，如果当时招司机的时候警惕一些，或者，那一天，我跟你爸爸一个人陪你大哥去医院，一个人去接你，那件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妈，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样的假设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听着女儿淡淡的声音，黎曼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她的女儿，在那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她很心疼。
看着低着头，眉眼皆是淡然的女儿，黎曼知道，那件事情，还是给女儿造成了很大很大的影响，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无法忘怀。
“小希，妈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忘掉那段经历，也知道你会养成这样的性子都是因为那段经历。但是，女儿，你才18岁，是韩家的大小姐，你本不该这样的，妈妈跟爸爸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你远离这里，但是，至少你应该让自己过得好一些，至少，让自己想笑的时候就笑，不必刻意的压抑着自己，好吗？”
看着母亲殷切的目光，褚婿知道母亲意思。
她微微点了点头“妈，我知道。我会慢慢的让自己忘记那一段经历的。”
听到褚婿点了点头，黎曼才落下心来。
“对了，绾绾昨晚离开的时候，不是说今天会过来跟你聊天的吗？怎么这会还没来？”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毕竟整个闵宅，就只有她一个人看，许多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撑着。”
“唉，是啊，自从她父母离世，她哥哥失踪了之后，就只剩下绾绾一个人了。不过，幸好还有阿琛，虽然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但至少，让绾绾不至于终日沉浸在她父母离世的事情上。”
关于好友闵绾的遭遇，其实从很大的程度上来说，褚婿是很同情她的。
但是，同情是一回事，她们都知道，闵绾能做的就是坚强，好好学习管理，毕竟，她以后，还要从她那个野心勃勃的二叔手里夺回闵氏集团。
说起来，在这一点上，褚婿觉得闵绾跟霍煜霖还有一些些的相似。
霍煜霖的霍氏有一个大哥霍安伦在觊觎着，而闵绾的闵氏集团，从她父母去世之后，就一直在她的二叔的手里。
在后来的时间里，褚婿跟母亲又在花园里聊了好一会，后来，还是佣人来叫的她们。
“夫人，大小姐，客厅里，有一位先生来了，他说他是来找大小姐的。”
“有一位先生找我？”褚婿疑惑的问。
她刚回a市，先不说她这几年结识的男的本就不多，就她回来了的这个消息都没有太多的人知道。
第173章 阿姨，我是凌霄，初次见面，你好
怎么会有人来找她呢？
“嗯。那位先生就是这样说的。”
褚婿看了一眼黎曼。
“妈，我们回去吧。”
“好，知道是什么人吗？”
褚婿摇了摇头，走到黎曼的身后，推着黎曼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