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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米色的地板上已经淌了好大一滩血迹，已经呈深紫色，微微凝作一团。足见她已经伤了许久！
沈季珞的双腿快要软下去，但他竭力克制，不准自己心慌。
小然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现在送医院，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沈季珞不敢想象究竟昨夜她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搂着的女人身体已经发僵变冷，连气息都若有似无。
她就好像是一团流沙，正一点一点，从自己紧握的手间流走。
将程然放进副座，他甚至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猛踩油门冲出车库。
一路尽闯红灯，不停变道，甚至还撞开好几车挡路的车，来到医院已经是二十几分钟后的事。
目送程然进了抢救室，沈季珞双手抱住头，如玉的指尖颓废地插入墨色的发里，步子虚浮往后退，最后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坚硬冰凉的墙上。
他无法忘记程然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她双眼紧阖，鼻息若有似无。无论自己如何唤，如何摇，怀里的女人就那样沉沉地睡着，就好像永远不会醒来。
该死——
突然，沈季珞握紧拳头重重砸在坚硬的墙上。
他力气是如此之大，手骨都快要震碎了一样。
自己应该回家的，自己怎么可以把小然一个人丢在家里？
怎么舍得？
怎么放心？
沈季珞后悔不已，他额头抵着雪白的墙，神情痛苦。
活了30年，这样的感觉是第一次。惶恐、忐忑、害怕……
所有不安的情绪逼得他头痛欲裂，几欲要了他的命。
他只觉得，四面八方厚重的墙面不断向他挤压，他脑袋又胀又痛，如同被利刃贯穿，快要窒息！
一秒、一分钟、一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沈季珞浑浑噩噩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
忽然，抢救室的门开。
开门的声音唤回沈季珞的意识，他看向医生，猛地冲上去，“如何？”
他双手揪着医生的白大褂，眼珠子都快在凸出来。明明那么帅气的一张脸，却因为过于紧张，以致立体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医生被吓了一跳，却极力镇定地说，“头上只是皮外伤，缝了几针，不碍事。另外病人是因为急性胃炎引起腹绞痛，我们已经做了处理，接下来只要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听到程然并没大妨，沈季珞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趁他松开双手，医生赶紧离开。
看着被推出来的程然，沈季珞立即靠上去。
只是程然阖眸而躺，没有醒来的迹象。
来到病房，沈季珞坐在床畔，他自始至终都紧张地握着程然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好在抢救过来了！
如果……
想到有那样一种可能，沈季珞就觉得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不，他绝不允许这个叫程然的女人离开自己的生活，走出自己的视线。
“程小然，你给我听好，今后没我允许，不准生病！”而我，也绝不给你生病的机会。
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沈季珞一路飞车驶来，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堪比飞车大片！
他给陆旭打去电话，要他处理这事。
他要好好留在程然身边，照顾她，陪伴她，不能被其它人和事打扰。
然而发生这样的事，他不想被人打扰，却有人会来打扰他。
沈家尉看着手下传来的视频，连连称赞，“不错嘛，果真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视频里，十字路口，只见一辆红色跑车冲开停在前面等候绿灯的小车，犹如飞起来的火焰往前奔驰！
闹市区发生这样的交通违规事故，不出片刻在整个帝都都引成轰动，造成恶劣的影响！
“这事他交给陆旭处理？”沈家尉问。
男人道，“听说是找人顶包，这会儿已经立案了。”
“嗯，下去吧。”
男人走，沈家尉靠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内。如此精彩的视频，怎么可以不给老爷子看看？
这么想着，沈家尉又拿起电话，给关系紧密的另一位堂弟打去。
沈季珞接到爷爷的电话时，程然还没醒来。
“爷爷，什么话之后说，我现在没时间。”沈季珞不想离开程然。
“如今公司的事也用不着你管，你时间花哪儿去了？”电话里沈老爷子声如洪钟，“莫非你现在的时间都花在飙车上？”
沈季珞无奈，他知道爷爷会过问此事，只得解释，“当时情况突然，我没有选择。”
“那么现在呢？也是情况突然，连来见我这个老头子的选择也没有？”
“爷爷……”
“够了！”不待沈季珞说什么，沈老子突然一声呵斥，“如果你还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立即过来！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盲音，沈季珞头痛。一丝无奈爬上浓墨般的长眉。
也不知道程然什么时候会醒来？
他给妹妹打去电话，不一会儿，沈子妍来。
“她怎么了？”看见躺在床上的人，沈子妍担忧地问。
电话里哥哥只叫她来医院照顾程然，其它都来不及细说。她本来刚躺在床上，连眼睛都还没闭呢！来的路上她一直打瞌睡，但现在看程然出了事，睡意全无。
“昨夜晕倒了，刚抢救过来。爷爷叫我过去，这里交给你。”沈季珞对妹妹交待，“我没回来之前，不准离开半步。”
“知道了。”这一次，沈子妍乖乖听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4章 无话可说，直接做
（全本小说网，。）
她来到床前，仔细看躺着的人。
程然鬓角贴着白色纱布，那一撮头发也剃了。此刻她的脸色比雪还白，两弯长长的睫毛倒是显得犹其漆黑浓密，在薄胎般瓷白的下眼睑投下一层可爱的半弧。
沈季珞深深看了程然一眼，不得已离开。
回到沈家大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好啊，你好得很。自从和那女人一起后，成天想着上头条是吧？”沈老爷子火冒三丈，掌心在桌上猛力拍了几下，震得青花瓷的茶碗也轻轻弹跳起来。
下人们立在一旁，吓得心脏发紧，噤若寒蝉！
“爷爷，当时情况危急，医生也说再晚去一步，小然的命都保不住了。”沈季珞想想医生说的话，也是后怕。
“她的生死与我何干？我在意的，仅仅是你这个不成气的逆孙！”沈老爷子气得面色胀红，血液直冲头顶，脑门都发热了。
沈季珞咬了咬牙，看向爷爷，不卑不亢道，“可对孙儿而言，她比我命还重！我不可能不在意我的命！”
“是我对你太放纵，才导致你一而再，再而三因为那个女人而忤逆于我！珞儿，听好，当日我容她，是因为无论我对你如何失望，我还念及你是我沈家血脉，是我沈家嫡孙。但倘若你继续一意孤行，我就绝不允许这世上有个足以毁灭你的女人存在！”
“爷爷，你要做什么？”沈季珞步子下意识往前一步，心跳微快。
“做什么，你自然会知道！”
刚这么说完，沈季珞的手机响。
一个不好的预感划过大脑。
沈季珞拿起手机，对方是沈子妍。
“说~”他着急地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已是起了颤。
“哥，不好了，来了一伙人，他们把小然弄走了。”从电话里可以听出此刻的沈子妍很着急，甚至有微弱的喘息声传来。
没和妹妹继续说下去，沈季珞放下电话，目光笔直看着主位上的人，“她在哪儿？”
“在另一个世界！”
“不~！”沈季珞几步冲到爷爷面前，目光冷冽像是染了毒，“把她交出来！”
“除非我死！”沈老爷子双目炯炯盯着自己的孙儿，嘴角紧抿。虽然上了年纪，但威严凛冽之感比起当年，丝毫不弱！
下人们心惊肉跳看着这爷孙俩都像要用眼神把对方杀死一样，吓得不停吞咽口水。
沈季珞咬牙切齿，垂在腿边的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指骨都快要被他折断。
须臾，沈季珞深呼吸，看着爷爷，声音冷意十足犹如冰棱穿肠过肚，“爷爷，你知道我不会大逆不道伤你。但我说过，她是我的命，若爷爷真顾念孙儿是沈家血脉，还请你高抬贵手，放小然一条生路，也是放孙儿一条生路！”
沈季珞是知道爷爷脾气和手段的。此刻不能与他硬碰，必须先安抚爷爷情绪，待他怒气消散之后，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偌不然，自己很难找出爷爷有心藏匿之人。
“这条路是生是死，全看你如何走！”沈老爷子也没做得很绝，给了沈季珞一个机会。
“说！”
“待会儿小洁过来，给我好好待她。这一次我不再动任何手脚，你给我看着办！”沈老爷子还不死心，他一定要孙儿好好疼白洁一回。
“爷爷，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做？”沈季珞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即便今晚我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又能改变什么？她依旧得不到我的爱，而且还白白糟蹋了她！”
“你的爱不要也罢，只要你的人归她，就行！”沈老爷子有自己的打算。
他要让白洁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
沈季珞明白爷爷的意思，一直以来他都要自己休了程然。看来他绑走小然的用意也很明显，要自己娶白洁，否则小然性命堪忧。
“来人，送珞少回房。”见沈季珞黑着脸色沉默不语，老爷子命人上来将他带走。
“爷爷，你会后悔的！”如果救下小然的唯一机会是与白洁欢好，那么自己会去。无论多么难，他都会去，只要小然能够平安！但如此一来，痛苦的会是三个人，今生今世，至死方休。
“后悔无妨，只要这一刻这个决定，是必须要做的。”沈老爷子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微勾的嘴角不怒而威。
活到这把年纪，他也没什么可盼。所幸就趁在世之时，顺心为之。闭眼之后，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处理。至少他在世时做过这些，也算给逝去的故友一个交代，不至于他日在那边重逢，羞愧难当。
“珞少，请~”下人过来，就连说话都轻声细气，生怕被眼前的男人牵怒。
“哼！”沈季珞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渐渐，一轮明月挂在墨盘似的天空。
从送餐进来的下人被自己打发走之后，再也没人踏进房间。
沈季珞相信白洁一定会来，上一次就算他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她依旧没有退却，脱得一丝不挂贴了上来。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那个男人身上！
楼下，白洁听完沈老爷的话，惊得好半天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沈老子见白洁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遮住她墨璃似的瞳底，叫人不知道她正想些什么。
“爷爷，这样真的好吗？”缓缓，白洁看向身边的老人，小脸溢满担忧，“上一次他……”
白洁永远忘不了那屈辱的一幕。
她是高贵的白家大小姐，帝都所有女人竞相效仿的头号名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