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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的春风,”岳文笑道,“老兄,我走了,你得金鸡岭很关照啊。”
“我……”刘主任有些尴尬。
“你就是铁面无私,眼睛比仪器还好使的孙大队长?”岳文走近孙伟涛,吡笑道,“这么宝贵的干部我以前真没见过,你是大熊猫啊!”
黑八马上补充道,“夸你是国宝啊!”岳文在跟前,就是让他笑话一个副区长,他敢干得出来。
大家一下子哄堂大笑,老书记一阵咳嗽,笑着把烟袋锅在脚上磕了两下。
孙伟涛尴尬,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却听岳文继续道,“手里有点小权力,指甲盖大的权力,”岳文伸出小拇指,“他们也能觉着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这句话就很重了,孙伟涛立时面红耳赤,“我……岳主任,你说话,不能这么说吧。”
刘主任忙拦到他前面,“孙大队,电话,”他低声道,“李局的电话。”
孙伟涛惊奇地看看他,疑惑地接过手机,手机里,立马传来环保局局长李桂生的声音,“马上滚回来!”
第217章 琅琊岭水库
“李局,我……”
孙伟涛的脸色极其难看。
“马上回来!”电话那边的李桂生声音低沉了下来,估计在压着自己的火气,“马上回来,什么话也不用说!”
手机挂断了,孙伟涛怨毒地看看岳文,岳文却仍在笑着,刘主任说的李局,他不用猜就是李桂生,“不用看我,电话不是我打的。”
但电话不管是不是岳文打的,孙伟涛已经感觉在这里折了面子,在局长那里也丢了分数,但眼前人多势众,就是街道的刘主任,平时与自己称兄道弟,现在也忙着与岳文打成一片,自己在这里,已经彻彻底底是孤家寡人了。
“走。”他转身朝环保局的执法车走去。
“先别走。”岳文话音刚落,孙伟涛眼前一黑,黑八挺着肚子早已站到跟前,那张黑脸就在孙伟涛跟前咧嘴吡笑。
这麻烦的小黑胖子!
“孙大队,罚单,你还没说清楚。”现在岳文的态度很是礼貌。
“我回去给我们局长汇报,”想到局长的态度,孙伟涛又加了三个字,“再商量。”
“罚款还能商量?如果我们真的排污不达标,任你罚,没有事,但排污达标了,你得给我说明白了。”
孙伟涛看看街道的刘主任,刘主任忙着与老书记搭话,他正没办法也没话说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电话还是李桂生打来的,“岳文在现场?”
孙伟涛马上明白,刚才的电话不是岳文打的,而打电话给局长报信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手下。
“把电话给岳文。”李桂生命令道,他知道,孙伟涛恐怕在岳文跟前,沾不着一点便宜。
岳文笑着接起电话,“李局,老哥,……嗯,没事,我这没事,……对,对,他说罚款,四百万哪,把我这个金鸡岭的书记卖了也凑不够给你老哥的罚款……好,我就信你老哥一回,让他回去……”
一起跑过省环保厅,对李桂生这个局长,岳文还是给几分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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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伟涛一行沮丧上车,败兴而去。
“也就是我们家局长打电话,要不,今天谁说也不行。”孙伟涛在芙蓉街道刘主任跟前还想挽回面子。
刘主任暗笑,“孙大队,行了,据我所知,岳文这样就很给面子了。”
孙伟涛也不过是打脸充胖子,他点着一支烟不再说话。
李桂生却又把电话打了过来,他并不知道刘主任也在车上,声音很大,说的内容也很敏感,“你知道原来芙蓉街道的那个社建办主任,姓万的,是怎么进去的?别说你,……省厅的干部又笑怎么样,好好的副处级干部不当,你想自己把自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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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水中走,人在画中游
波光粼粼的水面轻轻摇荡,碧绿幽深的库水清澈透明,四壁是连绵不断的群山,时而从远处传来几声鸟的鸣叫,让水库显得更加幽静。
袁疏影与卢姗姗拿起相机不断地拍摄,“袁老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岳文象个小跟班一样跟在袁疏影的身后。
“就是在金鸡湖畔,袁老师,你就是金鸡湖畔的夏雨荷吗?”
不满黑八抢戏,岳文笑着轻轻把黑八的头拨在一边。
“当时我的车困住了,”袁疏影追忆道,“朦胧的雨天,就象水墨画一样。”
“天青色等烟雨……”岳文笑道。
“而我在等你!”黑八不甘寂寞,又开始抢答了。
“去,一边待着去,哪都有你,”岳文看看他,“去,秋天了,看看有什么野枣、山核桃之类的,摘点给袁老师和卢总带回去。”
“走,我们到前面看看,北坡上有枫叶。”岳文笑道,
“枫叶该红了。”
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一处平房,周围开垦出一块平地来,玉米、花生、大豆等农作物茂盛地生长。
“环保局的车,这么巧?”黑八眼尖,顺着上山的路,环保大队那辆执法车又停在了山上,“他们是狗吧,我们去哪他们去哪!”
一阵哭喊声夹杂着喝斥声包含着哀求声从前面的小房子传了过来。
这房子,岳文有印象,还是以前生产队的时候盖的吧,还是用的那种小青瓦,上面“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标语仍依稀可见。
“琅琊岭水库是我们区的水源地,水库周围严禁种植农作物,施用农药,你们竟然还在这里养牛?!根据《山海省饮用水源水质保护条例》,根据《水污染防治法》,处一万元以下罚款!”
声音很熟悉,正是上午在金鸡岭见过的老熟人孙伟涛,看来他也没有回区里,也来到了这琅琊岭水库。
他面红耳赤,显然喝了酒。
“八哥,猜猜他怎么来到这里?”常养驴哪能不知道驴脾气,岳文对这些干部的行为习惯心知肚明。
“中午喝点小酒,下午钓点小鱼,晚上洗个小脚,吃个小饭,按点小摩,现在,怕是搂草打兔子,趁机罚点小款……”
黑八立马绘声绘色道,诙谐的语言逗得袁疏影与卢姗姗发出一阵笑声,惊起一树的飞鸟。
“走,看看去。”见袁疏影马上收敛笑容,岳文心知他在可怜站在孙伟涛面前不断哀求的老两口,大步朝前面走去。
“领导,我就是把两头牛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老头穿的衬衣都黄了,浑身上下也脏兮兮的,那黝黑的肤色令人想到了那幅著名的油画——《父亲》。
这屋子,还是那种木格子的窗户,原本是糊着窗棂纸的,现在钉着塑料布。
这两头牛,怕是这老两口的全部家当。
“我今年来过,”黑八的眼睛里也闪着光,“老两口不容易,儿子赌博,在沈南输了钱后跑路了,十年一点音信没有,女儿嫁到外地,也是四、五年没有回来了……”
不等他说完,岳文已大踏步上前,“孙大队,两头牛能造成多大的污染?”
孙伟涛也看到了岳文,他一身酒气,当然还有脾气,“岳主任,我们在履行职责,水源地周围严禁使用农药!”
“就这么几分地,”岳文看看老两口,“他们这个样子,怕也是没有钱买农药!”
第218章 草民如芥,生如蝼蚁?
“小伙子,太谢谢你了!”老头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他怯生生地上前,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我手不干净……”
岳文却一把拉住老头的手,“大爷,我的手也不干净,再说了,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你是个好人,是个好人,”老头子一感动,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在灰黑的脸上冲出两道沟沟,“你,你也是个干部吧?”
“我不是,”岳文认直地说,“我们就是……工作人员。”
“老婆子,快,快去拿点核桃来,”老人到了这个年龄,头发变得灰白发黄,老太太赶紧跑到窗台边上,拿过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来,“核桃还没熟,提前打下来埋到土里,扒开皮就能吃。”
袁疏影看着仍拉着岳文的手不放的老大爷,她也感动了,“大爷,大姨,我给你们照张像。”
“照像?”老头子的手松开了,咧开嘴笑了,“不麻烦了,怪贵的。”他话虽然这样说,但不自主地把那件发黄的衬衣扣子一个一个系上了,一直系到脖子根儿。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卢姗姗笑道,“您二位往中间靠一下,笑一笑,对……”
“咔嚓——”
“大爷,你们放心,只要不施用农药,在这里种点地,又不是在坝上,没事。”岳文见老太太仍拉着卢姗姗念叨,他笑着嘱咐道。
“我们知道全区都吃这口水库的水,”老头擦擦混花的老眼,“我们种地就是靠天吃饭,够吃的就行了,不用农药,可是……”他犹豫了一下,“十八户村边上的废矿石,下雨时那些石头面儿都冲到水库里了!”
“废矿石?什么时候?”岳文心里一惊。
“就是这些日子,前些日子不是刚死了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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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琅琊岭水库的水已经污染?”
霍达目光炯炯地看着岳文,管委常务副主任蒋胜、环保局局长李桂生、琅琊街道党工高官庞金光、主任杜国军、环境监察大队大队长孙伟涛赫然在座。
“琅琊街道十八户村盗采的金矿废渣还没有形成尾矿库,但距离辛河源头支流只有200—300米左右,平时只要一下大雨,金矿的废矿石在雨水的冲刷下,矿石中所含的重金属就会被冲到河里,流入琅琊岭水库。”
“这不是一件小事,但群众没有反应啊!”管委秘书长李丹枫马上道,他与李桂生关系很好,知道这事一旦坐实,就是大事,环保局一个玩忽职罪是跑不了的。
而庞金光与孙伟涛是连襟,给孙伟涛面子,给环保局面子,也等于给庞金光面子。
“等群众出事,再反映到工委管委,那就晚了。”岳文马上道。
孙伟涛看看脸色阴沉的李桂生道,“霍主任,我们环保局一直在对琅琊岭水库周围进行检查,并没有发生违法排污行为。”他看看岳文,“前天在检查执法过程中还遇到岳主任。”他话里有话。
“那因盗采金矿造成的污染呢?”岳文知道他在推卸责任,果不其然,李桂生把话接过去,“盗采归国土和公安管,我们只管有证的矿山企业的违法排污行为。”
特么地,这就是推诿扯皮了。
这是官场特色,也是机关痼疾,别说岳文,廖湘汀都毫无办法。
“那你们什么也不用管了?!”霍达火了,他两眼一瞪,“两查、两清,你们环保局都是责任部门,都什么时候了还往外推责任?”
廖湘汀出差,霍达主持区里工作,他的火气也随之大了些。
孙伟涛一横心,“霍主任,十八户盗采金矿刚刚发生,我们也进行了监管,我估计,这就是近些日子的事,再说,废渣矿石离水库很远,一般不会发生污染水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