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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生产线,卖个废铁钱,实在可惜了。”岳文扭头看看工人,大声喊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厂子倒了,你们也是废铁,一没技术二没资金,外面的买卖就那么好干吗?好干的话,芙蓉街道人人都是百万富翁!”
“老少爷们,岳主任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都敢把封条扯了,我们是这个厂的人,晚上来上个班,不行吗?”王凤大声喊着。
人群里应答声仍是寥寥。
“我同意。”人群自动分开了,周厚德走上前来,“振业,老钟?”
两个车间主任相互看看,也走出人群,站在周厚德身边,用行动表示着无声的支持。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工人加入到周厚德的身边……
晚七时。
空旷寂静的厂区再次喧嚣起来,周厚德心里却隐隐作疼,“凤丫头,他有什么办法把水泥销出去?”上午他突然出头,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却是王凤央求的结果,现在他把问题提出来,王凤却只是一笑,“我也不知道,”看周厚德脸上瞬间晴转多云,王凤马上说道,“但,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岳文的名头,这一年来在芙蓉街道很是响亮,勇斗金鸡岭、智斗申城专家,巧斗中油化,但这是工厂,是企业,他一个毛孩子,行吗?周厚德心里仍不抱希望。
他是这个厂的第一个大学生,经历了水泥厂辉煌鼎盛的年代,也经历了全员改制的年代,现在,又与水泥厂一道,经历着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心里常常作疼。
白天不敢上班,到了晚上,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来厂里,一个想当年名震秦湾的企业,到了如此地步,怎能不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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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东坐在蒋胜对面,豪华的包间里,除了官员就是几个区里的房地产商,“掌柜的,芙蓉街道的的岳文,”他突然想起岳文脚踹蒋胜老婆的事来,口气更加不屑,“嘴上毛都没长齐,还想着救活水泥厂?”
“怎么回事?”旁边一个地产商来了兴趣。
“他们晚上偷偷摸摸干上了,水泥厂复工了。”王建东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法院给封了吗?”
“偷偷摸摸,把封条给撕了呗,”另一个地产商不知内情,“这人胆子还真不小!”
蒋胜一张黑脸上毫无表情,看看服务员手中的皇家礼炮,“再开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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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平却是让廖湘汀叫着陪着一位外商,这不省心的人啊,净干些不省心的事!
廖湘汀对水泥厂的事也很关注,上厕所的功夫,把陈江平叫到外面,“领导是干什么的,说句不好听的,领导就是后盾,银行那边也巴不得厂子能好起来,扯封条,银行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银行不管,法院也不会管,这事,让他放手去干,机关干部中,懂经营、会管理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岳文此时也坐在饭桌前,陶沙与阮成钢晚上专门请他吃饭。
“兄弟,水泥厂的水很深。”阮成钢说的很隐晦,“你初来乍到,有些事应该多问问我跟沙哥。”
陶沙也道,却是比阮成钢说得直接,“有人盯上水泥厂了,具体是谁,我们现在不能跟你说,这事找过我,我没答应,老弟,你就不要瞎掺合了,王建东还是董事长,现在都身不由己,你不要挡着别人发财,挡人财路别人会跟你拼命的!”
两位老大哥的话让岳文一阵懵懂,举起杯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沙哥,我怎么觉着老阮当上局长,这话都是说半截,留半截?”
阮成钢点燃烟斗,青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兄弟,当哥哥的再提醒你一句,去年刘志广怎么死的??!!施忠孝,你以为后面就没有人?”
“施忠孝马上就要保外就医了。”陶沙笑道,“这事下午刚定,明后天估计就能出来,不要跟别人说啊,……这事不是我办的,但你想想吧,能办这事的人得多大的能量!”
“他还需要保外就医?”岳文愤愤地放下手里的杯子。
“嗯,说是病还不少哪。”陶沙笑道。
“兄弟,你得听劝,总之一句话,水太深,这事涉及到区里。”阮成钢叨着烟斗,指指上面。
“我给水泥厂想办法,给工人们想出路,厂子破产了,工人们没饭吃了,还不得求访,给区里添堵,我这是作好事,对区里也是好事啊!”岳文不解。
“你还是太嫩啊,有时,对大多数人的好事,对某些人就是坏事,听哥哥们一句,撤吧。”陶沙给他添上酒,“你想回秦湾,多大点事,还用给陈江平卖力拼命?这都不叫事,是不是,成钢?”
“没问题,你说吧,你想上那个局?”阮成钢道。
岳文有些茫然,能让阮成钢这位副局长兼刑警队长都忌惮的人,能让这位平州第一律师都讳言的人,会是谁,但不管是谁,自己再继续干下去,那肯定比在金鸡岭还要危险百倍!
第31章 吃饭问题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疼,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阮成钢与陶沙点到为止,却打消不了岳文的雄心壮心,特别是在经历了金鸡岭的血与火之后,他的自信心爆棚。
小学语文课本中有一篇课文叫《小马过河》,他自信是那匹小马,这河水没有牛伯伯说的那么浅,也没有小松鼠说得那么深,只有自己亲自试过才知道。
可是,一个周过去,他与王凤四处跑银行,却接连碰壁,一个被封了的工厂,没人愿意贷款,而且还有大笔旧账未还。
几个副总大都在看笑话,周厚德倒是陪同他们去过几次,但也是失望而归。
集资,一个古老的方法,不只是副总没有人愿意,工人的家底薄,更是不愿往外拿一分钱,这个方法岳文是不赞成的,但王凤带头从家里拿了十万块,却无异于杯水车薪,就象一杯水倒进广漠无垠的大漠,瞬间不知所踪。
一天。
两天。
三天……
岳文,已经有一个周没有到水泥厂来了,黑八倒是天天过来,晚上摸黑从窗上爬进财务室,陪着郎建萍理账。
“他多聪明一人啊,给他粘上毛,他比山上的猴子还精,对了,他是我们芙蓉街道的五大精之一。”见王凤心急火燎,黑八调侃开了。
这些日子,压力还在于工人方面,成功把工人们复工的热情鼓动起来,可产品仍在积压,周厚德本是搞技术的,专管销售的副总手机都关机,人根本联系上,再这样下去,工人们的矛头很快会指向他们三个始作俑者。
“宋铁霖,少废话,”王凤急了,本色出来了,黑八眨眨眼睛,这“凤辣子”还真不是白叫的,“岳文在哪?”
“在办公室。”
“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噢,去中建设跑了一趟,其余时间就在办公室里憋着,憋了一周了,中午饭都是社区办的小姑娘给他送过去。”
“走,带我去找他。”
芙蓉街道的办公楼到了这个时间,只有值班室的灯光是亮着的,可是岳文的办公室仍旧灯火通明。
王凤“蹬蹬蹬”上了三楼,连门也不敲,直接推开了岳文办公室的门。
“咳咳咳——”
王凤忍不住咳嗽起来,用手扇着鼻子,“你不是不抽烟吗?这是抽了多少烟?这屋里都快着火了吧?”
岳文跟前,一摞一摞的材料,烟灰缸里已布满了烟头,吃剩的饭菜仍没有倒。
“在这炼丹哪,炼出什么来了?”王凤突然觉得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
“炼丹?呵呵,我这是在炼我自己!”岳文笑了。
“炼得怎么样了?”
“成了,”他突然一拍桌子上厚厚的资料,“网上能找到的资料、报道,都齐了,我脑子里已经有了水泥行业的框架,我可不想在后面的工作中,有人把我当作外行。”
王凤突然感觉到心里塞满了什么东西,她拿起岳文桌上的饭盆去了洗手间,“哎,怎能能让大小姐干这种粗活,八哥,没眼色,快去!”
黑八笑道,“在家里是大小姐,在你跟前就是使唤丫头,”他突然放低声音,**贱地笑了,“通房丫头也可以啊,前提是你能hold住啊!”
“去你的,满脑子封建思想!你这样子,长得就跟封建社会似的,滚一边去。”岳文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神情很是疲惫。
王凤拿着饭盆回来了,岳文又站了起来,“坐,坐,跟王总汇报一下我这几天的学习成果。”
“地产界大佬马仑说过,你思考问题的能力,很大程度上与你的词汇系统有关。我们身在机关,对机关里的用语非常熟悉,但现在想搞水泥,就得用商业语言来谈,用水泥行业的语言来谈,否则人家就觉着你是驴头不对马嘴,人家连跟你坐在一起喝茶都别扭。”
“这么高深啊。”黑八咂舌道。
“别打岔。”王凤瞪他一眼。
“先说一下水泥厂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吧。”岳文拍拍桌上的资料,“房地产业使用的水泥仅占水泥总量的30%,而基础建设,比如修路、架桥、隧道、水电站等等,占到70%。近几年,经济运行的周期性波动以及宏观经济调整,导致基础设施投资回落,需求不旺再加上产能过剩,水泥价格大幅下跌。这是环境因素。”
“再说一下行业性因素,水泥需求是刚性的,不像海鲜,便宜点大家就多吃些,嗯,它像海盐,再便宜你也不可能多吃一点。……虽然经济快速增长,但全国水泥的供应量一直超过了需求量的增长,这就引起恶性竞争,压价赔本销售,有时还销不出去。”
岳文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站起来,一股清凉的风迎面而来,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清新空气,目光穿透夜色,“但现在形势又有不同,几乎全国各地都在推行城镇化,城镇化的一层含义是房地产,另一层含义就是建设,建大楼需要水泥、建公路需要水泥,城市建设需要水泥,秦湾需要,全国需要,这是多么大的市场啊?因此,我敢下结论,将来水泥的需求量更大,前景光明。”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王凤喃喃道,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思考的男人最有魅力,在眼前这个正思考着的自信的男人面前,抽烟的姿式,对女人都是一种征服。
“听我说。”岳文霸气地打断了王凤,“而水泥这种胶凝材料,几乎不可能被替代。为什么呢?不是说没有比水泥更结实的,有,比如钢铁和铝,但是成本太高了。没有一种建筑材料比水泥更容易取得原料——普通的石灰石烧烧就行;没有一种建筑材料比水泥的生产工艺更简单。水泥的广泛使用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好的特点,而是因为价格便宜。到目前为止,找不到比它更便宜的了。”
“呵呵,你简直成了专家了。”黑八忍不住了。
“就是要成为专家,不是专家,也不能说外行话,”岳文看看他,“在主流建材领域,水泥的分量最重,占行业gdp比重超过70%。不过,与新型建材一样,这也是一个竞争激烈、多小散乱的行业,民营企业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一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