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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末路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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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雨歇,寒凉逼人,临冬野道上偶有一老一少结伴匆匆而行。少者不时三步一回头的机警探看,老者却只低头复步赶路,除去脚踏泥泞之声,四野静籁如息。
前路枝头忽有数声归鸦作响,直惊得幼童浑身蹿抖。老者遂伸手探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然后便凝目望天,却见天际似有残月于云中缓缓升起。见此情形,老者终于忍不住惆怅起来。
“小乙,取地图来。”老者低语道。
幼童恭敬的应允了一声,便从怀中取出一沓油纸呈递过去。
“先生,我们已到信阳界了。”幼童补充道。
老者却不理会他,只自顾着来回查看地图,待再三审查后才长舒一口气道:“天不亡我。”
幼童不解,也不敢多问,因为他知道自己跟随的这个老者虽经常说些神神叨叨不着边际的话,但是几无失言。或许是老者这一番释然言语也感染了他,幼童紧绷的神经便也松缓下来。
“先生欲往南蛮,却为何往北疆边塞走?”幼童终于还是把困扰心头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老者本不愿搭理的,但念在幼童跟着自己马不停蹄的连夜赶了半月路程,确是没少吃苦头,这才开口说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方能出其不意求得安稳。”
幼童却也不算笨,稍稍思量便领会过来,直叹道:“他们以为我们会径直南下,但我们却偏偏北上而去,正好叫他们扑个空。”
老者点点头,幼童所讲正是他的心思。
“可是我们既然是往北走的,又怎么到得了南蛮?”幼童话锋一转,便是焦虑了起来。
老者捻须自得一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笔画了一个圈,便教幼童豁然开朗起来。
“先生是要沿边陲之地绕道南蛮,远是远些,但权相佞人就再无法找到我们了。”
幼童话音未落,老者却速速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又严厉的瞪了一眼,仿佛是遇到何等禁忌一般。这的确是禁忌,至少在那个权相只手遮天的年代,意见相左都会是掉脑袋的事情,何况还是直指其人。
幼童遭此训斥,只得尴尬傻笑几句,便抢着赶路去了。老者再无什么好心情,也只得摇头徒叹。
正此时,枝头鸦雀又“呜”“呜”“呜”的狂叫起来。老者默然低头,却见身旁杂芜丛上挂着的水滴开始接连滴下,顷刻化作骤雨般浇注一空。再往后,纷繁错乱的马蹄声便从四面八方急急传来。
老者赶忙叫回前方的幼童,虽四下张望却找不到任何避身之所。马蹄声愈来愈近,幼童的心跳也愈来愈急,待见得一众军士现身合围过来之时,幼童便紧紧抱住老者的腰膀。
老者一边神情凝重的望着步步逼近的军士,一边又探手抚摸了下幼童的脑袋,这才低声说道:“小乙莫要怕,我给你算过命,你须活够七十二岁才见得着阎王爷。”
幼童听着愈发接近的喧杂,哪里肯信这些说辞,只将老者抱的更紧了。
“在那里!”“在那里!”军士发出一阵兴奋的喊叫。片刻之间,这一老一少便被上百军士围得水泄不通。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将军牛进奉丞相之命缉拿你这妖师,识时务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受刀剑之苦。”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得意喊道。
老者却一脸冤屈的低身辩解,只说自己祖孙是访亲归来的寻常百姓,并非牛进所讲的妖师。
“老朽姓张名梁,今年六十有一,乃二十里外三里坪人士,将军不信,可随我同去乡里对证。”
牛进此来只是得到线索说要犯行进此地,然后就只剩一张朝廷印发的缉拿案图。若按图中所讲,他要缉拿的对象应该是一个年近不惑的书生道人,而不是眼前这垂垂日暮的老翁。军士也都看过缉拿案图,又见老者颤颤巍巍之态,现下再听了这番言语后难免有人开始迟疑起来。
牛进一边打量眼前这对唯唯诺诺的祖孙,一边又想:“先前大雨,前路并无足迹行踪,如今天色已晚,若妖师果真出现,则必当是此人无疑。”
少倾,牛进便有了主意,遂提起马鞭对着幼童问道:“你唤他什么?”
老者心头一紧,但幼童已经直直的说了出来:“他是我爷爷。”
“哈哈,十里坪乃信阳属地,这小娃却满口吴音,且看你还如何伪装?”牛进得意道。
老者再欲辩驳,但牛进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手一挥,四周百十军士随即合围上来。幼童本能一缩,便紧紧的贴住了老者。
老者见明晃晃的刀枪已抵近身来,自知无能为力,只得暗叫不妙。
却在电光火石之间,荒野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住手!”此声雄浑深厚,似千斤黄钟大吕所发;同时又低沉短促,大有刺破苍穹之意,直震得众人脑门一阵眩晕。
牛进等人晃了晃脑袋,待缓过神来时,已见一身形魁梧的黑衣蒙面人据于祖孙跟前。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他究竟是何时到来的,更别提他是如何出现在阵中了。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前翻那句喝止之声应是此人所发。
经此一愕,众人都不知所措起来。
“来者何人?竟敢阻挠本将军缉拿要犯?”牛进提气呵斥道。
众军士听此一喝,悉数精神抖擞起来,皆挺剑相向,只等牛进一声hào令。
黑衣人却不作声响的睨了左右一眼,随即单手一扬,祖孙二人便如插了翅膀一般的高挂于三丈枝头。此等身手内力哪是在场之人所曾见过的?一时间众军士皆被惊得哑口无言,直到牛进第二遍发出hào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黑衣人却并不管四周冲杀上来的军士,只自顾着铺开双掌左右连番挥舞。场间霎时有无数连串闷响发出,又有刀剑相折之声不绝于耳,稍后便见得这上百hào合围军士如木桩般的成片倒下,甚至连哀嚎声音都不曾发出。
枝头上的老者和幼童连怎么一回事都还没弄清楚,却发现合围圈中只剩下最内一层的牛进和其他十余军士,其余wàiwéi之人则早已毙命当场。如此手段,足惊得二人目瞪口呆。
牛进和剩余军士皆面面相觑,又都自顾打量全身上下,并无觉得自己有何损伤,但身后百余人却转瞬之间莫名死亡。这黑衣人是如何出手的?他又是如何做到的?他究竟是人是鬼?念及此,众人皆毛骨悚然起来。
牛进等人见大势已去,又知此人有超凡手段,若要保命只有逃走了。不待牛进下令,合围圈中这十余人便都不约而同的四散而逃。只是黑衣人似乎不想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但有跨出一步者,皆要被他隔空发出的掌力逐一击杀。
牛进见状只得勒住缰绳呆呆望住黑衣人,似是陷入了阎王索命的无奈和惊恐之中。
“好汉饶命!”“大侠饶命!”牛进脑子一阵空白的叫嚷道。
“我只想借你一个人情。”黑衣人平静的说道。
牛进猛的点头道:“小的再不敢为难他们,但求大侠饶过!”
黑衣人称心如意的点点头,牛进立刻松了口气,只恨不得狠甩几鞭好让战马快快离开此地。可是牛进并不知道,黑衣人所要的人情,就是要杀死在场所有围堵老者的军士,因为人情是一种债,不好还的债。就在牛进转身扬鞭之时,黑衣人探手暗下发出一掌,牛进连着战马儿便一头栽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黑衣人结束了众人性命后,双掌徐徐按下,祖孙便安稳的落下地来。只是刚才种种实在太过夸张,二人依旧张着嘴巴回不过神来。却见黑衣réndàn指一挥,幼童便保持着圆睁双眼、大张嘴巴的惊愕之情倒了过去。
老者心中又是一惊,急忙呼唤起幼童的名字来。
“我只是让他暂时昏睡过去,并无性命之虞。”黑衣人解释道。
老者也只能情愿相信黑衣人所言是真了。经过先前种种,老者已经知道来着乃不世高人,只是他为何要杀尽官兵救下自己,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回 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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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老者问出,黑衣人却先说话了。
“神相仙风道骨,当不至如今苍老落魄风采。”黑衣惋惜说罢,然后对老者恭敬作辑。
原来这老者正是当朝国师先知山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通,奇门遁甲无出其右,更兼未卜先知之能,为当世之第一等奇才。只是如今落难外逃,不得已乔装来掩人耳目,当然比不得闲时自在光鲜了。
先知山人随即一颤,此人身形样貌皆不熟知,声音更是听不出年龄气质,但他怎么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看此人下手狠辣,莫非是权相派来的对头?但若是权相安排,又何必杀死围堵军士呢?
黑衣人见他面生迟疑神色,便畅声笑道:“先知山人先知先觉,我若要加害与你,想必也在你测算之内。”
先知山人经此一说也是怅然一笑,只说道:“天道虽有定数,然今日能有惊无险脱身,实是全仗大侠相救。”
“哈哈,神相如此说来,便算作欠我一个人情啦?”黑衣人快人快语道。
先知山人莫口难辨,但忽然想起阵前黑衣人向牛进讨要人情的话语,便又豁然开朗起来。
“阁下的人情实在借得太生硬,我不想欠也得欠上了。”先知山人有些无奈道。
“哈哈,我若不行此下策,安知神相愿否解我心头之惑?”黑衣人直爽道。
先知山人只得苦笑一番答道:“想必通报我行踪之事也是阁下所为,而今阁下又杀戮百兵士,我若不从,只怕圣上也要狠下心来抓我治罪了。”
先知山人说的一点不错,此番外逃所遇种种追杀堵截毕竟只是权相排除异己之举,也只能背地里行动,至于皇帝还是没有开杀口的。倘若此遭事情要算到他头上,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杀头罪孽了。黑衣人能把这一切都分毫不差的控于鼓掌之间,虽无声无息却永立主动先机,实在教人背心发冷。
“哼!你被官家追拿,那狗皇帝还逃得了干系?论昏庸无能之事,简直不输他老子。”黑衣人莫名气氛的骂了起来。
先知山人固然知道皇帝缺少雄才大略且又偏听奸佞,但对他而言毕竟待遇不薄。朝中其他为岳鹏举鸣不平之人或被降职流放,或被下狱蒙冤,唯独先知山人毫发无损。奈何此举却被权相等视作忤逆相抗,再加上先知山人对权相所作为的种种不满,终于还是脱不了被秋后算账的命运。先知山人于是在权相动手之前潜出皇城,只带着书童小乙远遁江湖。
可是江湖也不太平。
“你有何困惑说来就是,我能答复的必不隐瞒,只是现下我已是山野闲人,就休要再议说官家事情。”先知山人直直说道。
黑衣人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一席话有些满腹牢骚意思,便也赞同对方提议。但黑衣人却并未直接说开来,而是谨慎的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又拾起一段长矛木柄竖于地上,最后才将耳朵贴近木柄倾听一番。
先知山人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谨慎举动,便料定他要询问的必是非常之事。只是世人所求莫过于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