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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山人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谨慎举动,便料定他要询问的必是非常之事。只是世人所求莫过于大富大贵,他既有此等心机手段,欲求功名富贵又有何难?
黑衣人一番捣腾后似乎仍不放心,便说道:“我见前方崖壁处横有一段凸石,烦请神相随我一去。”
语罢,黑衣人不等先知山人答复,便掳着他直上悬崖了。望着脚下悬空着的百尺崖壁,先知山人只觉得额头阵阵汗湿。
“神相莫慌,我能带你上来,必不使你坠下深渊;我只问三件事情,你若坦言相告,我定保你周全。”黑衣人平静的说道。
事到如今先知山人也没有其他办法,只郑重说道:“世有天地人神鬼,天地不可问,问则失阴德;鬼神不可测,测则损阳寿。阁下只可问人间事。”
黑衣人细细思量一番,却也爽快说道:“我要请教的恰恰都是人事。”
先知山人点点头,示意黑衣人开始发问。可黑衣人一开口,便又让先知山réndà吃一惊,原来他要问的竟然是大宋的气数。
“遥想我朝太祖开基立业,丰功伟绩冠绝千古,惜哉手足相残,壮年归西。其弟赵光义篡位后备受蛮夷侵扰,对外征战几无胜绩,使我大宋连年对外称臣称侄,真是颜面尽失。靖康之变后,皇室被劫掠一空,羸弱藩王勉强继位,落得四处仓皇逃窜;今虽偏安一隅,然北境虎视眈眈,朝堂之上却不见丝毫戒备预防,长此以往我大宋危矣。”黑衣人虽满腔怒火,但言及此处却也暗自怅然。
先知山人对于这些自是了然于心的,是时但凡大宋子民也都这般悲愤看法,如今再听黑衣人说来,真可谓感同身受。
“赵构软弱无能,朝堂奸臣当道,难道大宋真要百年而亡?请神相如实相告。”黑衣人恳切道。
黑衣人所问之事其实先知山人早已推算过,虽事关天下走势隐秘非常,但回答起来却也不算太难。
“我大宋虽受一时之困,但气数尚存,加之有真武镇守,国运再续百余年无虞。”先知山人掷地有声的说道。
黑衣人听罢只长舒了一口气,又问道:“可是赵构并无子嗣,一脉族系皆被金贼洗劫,那大宋以何为继再续百年国运?”
黑衣人虽问的平平常常,但先知山人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寄托,便不自觉的多看了他一眼。黑衣人察觉到对方这般审视自己,却故作迟疑道:“此也是人事,神相理应相告。”
先知山人旋即淡然一笑,说道:“农家有语打断的手足,还需寻回来才能接上。圣上之憾,自有太祖后人补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黑衣人听罢却精神一振,抚手称道:“果然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先知山人却无心附和,只扭头看了看还再空地上呆趟着的小乙,天色渐晚,且莫叫才狼虎豹给叼走了。
黑衣人只劝他勿要分心,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份生辰八字让对方测。命理之事对于先知山人来说实在是寻常的紧,毕竟常人询问最多的也就在此。只是这一会先知山人拆开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张后,却情不自禁的连连喊了三声“奇哉!”,便就是黑衣人也有些惊讶起来。
“此人三颗将星入命,更带三分羊刃,可展一世宏图伟业;驿马学堂,金神许刃,乃文治武功之奇才;又见金舆萦绕,国印双德交辉,受尽祖德恩泽,神明庇佑……阁下有此等命数,真叫我大开眼界。”先知山人一口气洋洋洒洒说罢,仍旧不忘赞叹奇绝。
黑衣人却冷冷答道:“此乃故人之后命数,非我生辰八字。”
“然则此人命数太强,所谓强极必辱,故需自亏十载相避;又带刃过多,若逢刀剑风云际会,势必伤身损命。”先知山人最后又补充道。
黑衣人好似对此并不在意,收起纸张后又开口欲问,但先知山人却一口回绝了他。
“阁下所问的三个问题我已悉数作答。”先知山人坚定的说道。
黑衣人只记得自己明明才问了其中两个问题,还剩下一个最重要的可还没来得及说呢,岂肯就此罢休?先知山人却也紧守原则,说了只能答三个就只答三个。
“此事非我诈你,阁下先问大宋气数,此乃一问;又问圣上后继,此乃二问;方才问我生辰八字,此为三问。莫非阁下说话不算数不成?”先知山人愤道。
黑衣人却不在乎先知山人生气与否,只追问道:“倘若我非要问完这最后一个问题呢?”
先知山人只放声笑道:“今日所答虽属人事,但俱要泄露天机,我日后必受此累。如若再破天机,我当死于此地。”
黑衣人见对方说的如此坦荡,自信他不会相从,只是这番生死说辞,却也太虚妄了,难不成自己在场,先知山人还寻得成死?可是命理本就是一种信仰,信的人必定奉若神明,而后遂得应验又如神明现之,则使人愈加坚定。
“我命当亡于月映鸦雀归巢且江涌开阔处,如再泄露,便失一格。此地恰见乌鸦回巢,岂不当殁于此?”先知山人郑重说道。
黑衣人放眼望去,果见三五鸦雀绕树回巢,又想神相以神测闻名,若以此引得自身不顺遂,岂不无端受祸?想到这里,黑衣人便终止了发问。毕竟剩下的那个问题,除了先知山人,还有一个人可能会更清楚明了。
“今日我与神相闲谈之事,实乃神交。我并未见过你,你亦不识得我。”黑衣人起身说道。
先知山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刚刚逃离宫廷pohài,实在无甚兴趣卷入江湖,便知趣答道:“今日际遇可堪奇梦一场,现在梦醒了,我自寻我的归隐处去,此番神游断无人知晓半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回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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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于是将先知山人引下山崖,然后便腾空一跃,人已隐入树林顶峰。先知山人忽然想起被点了穴的小乙还在张着嘴巴呆睡一旁呢,正欲发声留住黑衣人之时,却见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恰好落在小乙额头上。小乙随即一惊,连忙爬起来一番找寻,见到先知山人安然无恙后,竟一把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膀大哭起来。
“小乙怕不怕鬼呀?”先知山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先生神人转世,先生在我就不怕。”小乙抽噎道。
“可是这里刚刚死去上百人,要都变成鬼了,我可打不过。你看,你看。”先知山人故作惊悚的问道。
小乙忍不住扭头看去,除去暗淡的光芒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但一旁的先知山人却趁机迈开一步小跑起来。小乙心头一紧,赶忙摸起地上行囊追赶了上去。此计一出,二人便早早的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先知山人与书童小乙沿着边塞匆匆赶路,两日后边抵达了襄阳城郊。只是襄阳乃与金兵对峙前沿,素来是重兵把守之地,先知山人日前见牛进携缉拿案图而来,想必襄阳的大街小巷也都贴满了悬赏通文,却如何过得去呢?
“先生通晓神明,何以心事重重?”小乙问道。
先知山人却只无谓苦笑道:“需知自助者天助,我所能者,也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今遇重关横阻,不知如何绕过。”
小乙却相信先知山人能未卜先知,他说过此行虽艰难但最后终是可以去到南蛮的,便坚信所遇艰难险阻都会有惊无险,遂放心说道:“何不试试?”
先知山人也无路可选,总不可能跨过边界走金人关口吧,那可是一去不复返的路子。唯今看来,也只好赌赌运气了,毕竟现在的他还是一副老叟打扮。
应是两国对垒之地缘故,襄阳城对来往行人盘查的特别细致,但有蒙混过关之辈,必被当场拿下,期间任何意图行贿之举都是徒劳无功的。先知山人见如此情形竟忍不住夸赞道:“襄阳军果真严明有度!”
先知山人这无意之赞自然引得军士注意,待他们再次盘查之时,先知山人故作苍老的声音却引起了对方警觉。毕竟有感而发之语是未加修改的原本口气,一听便知是青壮之音。
先知山人暗恨自己一时意气,只得耷拉着头跟着军士回营盘问。才出龙潭,又入虎口小乙也是吓得没脾气,一张稚嫩的脸全是土灰色。
只见押解兵士将先知山人和小乙一同压入中军营帐,堂上一位飞髯老将正环睁双目的审视台下二人。小乙从未见过如此恶煞面孔,自然不敢抬头去看,先知山人却静静的审读起这老将来。
“我乃襄阳节度使云照雪,任何奸细宵小都妄想逃得过老夫法眼,说,你是姓甚名谁?为何被缉拿于此?”堂上这飞髯老将厉声喝道。
先知山人却依旧沉静在云照雪的面相上,却隐隐露出悲愤色来。云照雪见阶下老者出神,便大拍案台再呵斥一道,总算是把先知山人的魂给拉回来了。
先知山人按着先前套路述说一番,但却哪里瞒得过云照雪那一对火眼金睛。既然兵士呈报说此人有乔装之嫌,只需探手撕开乔装皮囊,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先知山人自知躲不过去,便也只好认栽。
就在此时,一个少年将军从帐外兴冲冲的闯了进来。云照雪见状却怒目呵斥道:“你不去岗位守着,跑来这作甚?”
“爹爹,听说城口抓住了一个奸细,我便来看看这奸细到底长什么模样,他日若再遇到我也好长长心眼。”少年将军依旧兴奋道。
“混账!你道天下贼人都长着一张脸?马上给我滚回哨岗去。”云照雪骂道。
云海知道父亲脾气,若再不从,定是军杖伺候,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云海只得无气嘟啷几句,但见得云照雪怒目,便生生咽下未完话语,然后灰溜溜的出去了。
先知山人全程留意着云海这个少年将军,待他离去之时才又赞又惋的摇起头来。云照雪见先知山人如此神情,便正色道:“你不必惺惺作态,你若无辜,我不伤你半个指头;但你若果真贼人,呵呵,那就是活该碰到我。”
语罢,云照雪便唤左右上来撕扯先知山人装扮。
“且慢!”先知山人忽然喊道。
云照雪却得意一笑,轻蔑道:“果是心虚了?”
先知山人却摇摇头,说道:“将军可敢遣退左右与我独谈?”
云照雪久经沙场,一身gāoqiáng武艺,岂会怕了眼前这个消瘦之人?当下便喝退了帐中军士。
先知山人见状只叹服道:“倘若我大宋将士人人有云将军一半胆气,也断不会受夷族之气了。”
此话发自肺腑,句句真言,又何尝不是这飞髯老将之日夜悲叹?云照雪惊讶眼前这个人能讲出如此忧心话语,便更是疑惑的打量起他来。
先知山人却也不再隐藏,只顺手将面套取下,然后恭谦的讲出自己身份来。云照雪对先知山人早有耳闻,尤其是他逆权相之意为岳家军鸣不平之举,更是让人钦佩万分。需知云照雪乃北伐将领,曾追随岳元帅征战多时,风波亭后一直郁愤难平,今见得仗义之士,岂可再轻待了?
“原来是神相,真是久仰。”云照雪激动的冲下堂来说道。
“落魄之人落魄气,今自号先知山人,岂敢称神相?”先知山人惭愧道。
“无妨,无妨。先知山人比神相称呼更加仙气。”云照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