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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诗,好诗,父皇文采斐然啊,只叫儿臣汗颜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不及父皇拍马难及啊!”李谡亦是捡好听的话讲。
这些恭维的话,若平时李显定然会觉得是别人讥讽他的,但从李谡嘴里说出,就好像附着魔力一般,令他开心不已。
这时,胡公公机灵的小跑到门口,张嘴就是一身尖锐的吆喝声:“摆架,圣上有旨,移架太液亭。”
语毕,李谡亲自搀扶着老迈的李显同出承香殿,不过入了花园,李谡还是小瞧皇帝的排场,院中竟然恭候着不下数十人,各有分工,有侍卫、开路太监、宫女、有抬轿的彪形大汉等等;且当中空地上,一顶鎏金錾龙纹,雕刻有精美图案的龙撵已经恭候多时了。
李显并未着急上撵,反而侧首望着李谡,柔声道:“果儿,路途遥远,就随我一同乘撵吧。”
乍听此言,李谡赶忙低头,急道:
“父皇,儿臣岂敢与真龙天子同坐,能一路陪伴父皇就是儿臣前世五百年修来的福分,不敢逾越宫规。”
宫闱规矩复杂繁多,水之深,李谡当然晓得,皇帝乘的是龙撵,就是皇后都不能与其同乘,需要坐凤撵,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上去坐一下,只要你坐一下,那就是要被人扣屎盆子,取而代之!
这里面的意义非凡!江山岂不是要与李谡同坐?
止不准就硬是叫别有居心的人扣上“有谋反叛逆之心,其罪当诛!”,所以李谡纵然再受宠爱,也不能拿这开玩笑!
李显也不劝,朝恭顺卓立一旁的春丽皱眉道:“春尚宫,你的左臂呢?”
他原本想喊春丽驮着李谡去太液亭的,哪知瞅着她胳膊少了一条,当下没下旨,反倒是关切询问。
春丽赶忙应道:
“陛下,老奴纵然只有一条胳膊,也是能将主子伺候好的,并不碍事。”
话声中,春丽蹲在了地上,扭头翘首盼着李谡,道:“公主,您是老奴一手带大的,还请上来吧。”
“姥…,春尚宫,不必了,我腿脚利索得很呢,走遍千山万水都行,几步路而已,还不至于娇柔走不过,你赶紧起身吧,别耽误父皇的行程,扫了父皇的兴致。”
言尽于此,春丽已经泪盈于睫,对李谡善解人意感到欣慰…
李谡并无时间去在乎她的感受,正看着李显正色道:“父皇,天色不早,咱们还是别磨蹭纠结这些无用的了,早点到太液亭,果儿陪您下也多下几盘棋了。”
“嗯,也好,那就走吧。”李显道。
说罢,就有两个强壮一点的太监搀扶着,而地上匍匐着另外一名太监,于是李显抬脚踩在太监的背上,坐上了龙撵,胡公公这才扬声喊道:
“起驾,走。”
“恭送陛下…”其它承香殿的人跪地喊道。
龙撵走出几分后,李谡飞快的走到春丽身边,伸手将其扶起,伸指拭去其泪花,温柔地道:
“姥姥,咱们快走吧,往后出了宫,就没这么多规矩了。”
春丽欣慰的点点头,强颜抽泣道:
“嗯,果儿,不枉姥姥白疼你这么多年,咱不能叫陛下等,走吧。”
“嗯”
二人疾步追了上去,身后的春兰、夏荷也小跑而上,紧跟李谡。
大明宫内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名为大液池,湖水清澈见底,湖中心有一座蓬莱山,山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其山顶上就有一座观景的亭子,名为太液亭。
李谡于龙撵并行,时不时地跟皇帝李显聊聊天,走在这大液池上修建的蜿蜒曲折行道上,望着这个美丽已经结冰的湖泊,还有蓬莱山上那些白雪皑皑,若隐若现的雄伟壮丽建筑,李谡适才感受到皇家园林景观的不凡之处,暗呼,这派头,这景儿,绝非一早一夕能建这出这等惊艳的皇家园林。
人群走过了湖中矗立的行道,便上了蓬莱山,一路再上,总算到了一座亭顶覆盖着白雪的小亭子中,亭子四周种植有一些颇有意境的苍松怪柏,在寒冷的冬日,令人也能欣赏到与众不同的美景,但李谡却有几分后悔时不时选错了地方,这地方寒风飕飕,她挺担心李显这身子骨能不能吃的消。
片刻后,她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因为几名牛高马大的侍卫提着大炉子,摆在了太液亭里,当李谡与李显对坐石台,发觉温暖无比,如置身春日一样。
这时,胡公公也令人拿来棋盘、棋盒,摆上茶等物,李谡便跟李显对弈起来,下了没几盘,太液亭外就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且一阵香风扑鼻而至,沉默许久的李谡循声望去,却是见到一个身披白裘大衣的美人盈盈步入了太液亭,来人正是韦后,不过令李谡侧目的还是韦后身后的一名魁梧壮汉,而此人也双目含欲,色眯眯得肆意扫量着李谡!
韦后走入亭中后,便晒笑道:
“陛下,当真好雅兴,在这天寒地冻的太液亭弈棋赏雪景,也不叫上本宫。”
微顿,韦后俯下腰身伸出葱枝提起茶壶给李显添水,顿时裘衣胸口露出一对珠圆玉润的丰隆双峰形成的深沟,同时,就这样弯着腰,抬头平视威坐石凳上的李显,晒笑道:
“陛下,昨晚的确是本宫对您大不敬,还请您消消气,原谅本宫。”
“唔。”李显双眉一挑,盯着眼前貌美如花,光彩依旧如同二十年前那韦后,冷笑道:
“不敬?什么不敬?韦后现在亲自折腰为朕斟茶递水,嘘寒问暖,可是敬重得很咧!”
李显并未接受韦后的善意,登时令其进退两难,韦后只得弯着腰,尴尬的矗立在原地。
李谡暗暗瞧这一幕,心中窃喜韦后出丑,暗忖:
“这皇后的花花场子还真多,昨晚老鸡煲嫩笋,给皇帝戴绿帽子,今天又故意来示好,真奇怪。”
她也有些觉得不大对劲,不过,转瞬间,韦后突然“哎哟”一声娇呼,身体一个前倾,提着的热水壶就扑向李显,就在此时,她身后威凛仁立的洪六电快出手,身形如风,一个箭步冲到其身后,展开大长臂,揽住了韦后柔弱无骨的纤腰,朝后退去,而韦后手中的茶壶却是脱手飞出,砸向李显!
李显此时望着茶壶,也吓得目瞪口呆,心急如焚,若是挨中,出血是小,恐怕在众人面前落尽脸面,被淋成个落汤鸡,传出去后,必定沦为天下人笑谈…
“彭。”一声脆响,紧接着“哐当”一声,茶壶摔飞在李显身后,出手相助的人无疑是李谡,她得了李显好处,自然要投桃报李,在茶壶飞出的瞬间,手里有枚棋子,灵机一动,就运足真气射出这么棋子击飞了茶壶!
逃过一劫的李显柏然大怒,厉声喝道:
“大胆!韦后你竟敢暗害朕,来人啊!替我拿下她!”
韦后正享受着洪六宽厚结实的胸膛,还有其那双不老实在她腰腹摩挲的大手,心如涛旋,乍听李显呵斥的话语,赶忙从洪六怀中挣脱而出,看着李显矫揉造作地惧怕道:
“哎哟,陛下恕罪啊,臣妾不过是想跟你添水而已,谁知昨晚由于棲凤阁招来歹人想要暗害我,令臣妾一夜都未睡好觉,神情恍惚,故酿成大错,还请陛下见谅。”
见谅一词说的李显怒火攻心,就欲开口喊那群毫不动弹的侍卫时,韦后心腹赵公公却插嘴道:
“陛下,皇后娘娘那里昨晚招了贼,还请陛下派人清查,万一歹人想要暗害陛下,那可不好了。”
“不错!“洪六扬声道:
“陛下,娘娘昨晚被刺客吓得提心吊胆,一夜未曾就寝,今早立马就来向您请安,娘娘一片苦心,对陛下衷心,天地可鉴,怎能暗害您呢,只不过是精神恍惚,一对不察,失手而已,若陛下拿娘娘治罪,传出去恐怕惹人非议啊!”
洪六的话,声如龙鸣,直震九霄,连李谡耳朵都给震得生疼,他说话的时候,桌子上的茶水都被震得泛起圈圈涟漪,显然暗运高升功力,故意如此。
果不其然,李显被这话如雷轰顶,脑子昏昏沉沉,眼睛突然一黑,就歪倒而下,便上的胡公公赶忙前去搀扶,洪六又道:
“陛下龙体欠安,胡公公还不赶快送陛下回蓬莱殿,召集太医瞧瞧!”
洪六这招釜底抽薪,直接强行用功力把李显震晕,韦后顿时化解了危机,叫李谡看的惊呆了!
“还不快来帮一把,快传太医,咱们回蓬莱殿!”胡公公瞧见李显意境晕死过去,赶忙吩咐道。
话音匍落,几名皇帝的侍卫,还有近侍太监跑来共同抬起李显,直接就往蓬莱山下走。
李谡与春丽对视一眼,忙起身颌首挺胸,点头给韦后行礼道:
“母后,儿臣去看父皇了?”
韦后点头道:
“嗯,你快去吧,本宫也有些头晕,先在这太液亭歇息片刻,稍后再去探望陛下。”
李谡闻言,急急忙忙的道:“儿臣告退。”
语毕,与春丽飞快地冲了出去,追上慌忙抬着李显的人群。
他们走后,太液亭中的洪六望着消失的人群,冷笑道:
“哼,这老鬼,也想治娘娘你,做梦去吧,若不是对我们还有用,老夫今次就叫他血溅当场!”
韦后闻言,急道:
“你不要乱来,若是错手杀了他,你可是谋逆重罪,抄家灭族之祸…”
洪六望着娇艳不可方物的韦后,当下色心大起,眼珠子在其婀娜娇身上一溜,关切地道:
“娘娘你没事吧?不如老夫再此为您检查一下身体,看看被刚才那声震伤没有。”
带有挑逗性的话语,立叫韦后这个浪蹄子心软身酥,沉喝道:
“赵公公,你们暂且退下,去蓬莱殿打探消息,本宫有些头晕乏力,就有劳洪统领帮本宫运气疗伤了。”
“是。”赵公公等心腹就想是韦后肚子里的蛔虫,立即识相的退去。
当这些人一走,洪六如头饿狼似的扑向韦后,二人就在这太液亭中干起那苟且之事来…
话说李谡一同前往蓬莱殿不久,什么太监、宫女、太医、妃嫔啊,就陆陆续续赶至,最后蓬莱殿围了一大圈人,她被这些人吵得心烦不已,便走到了蓬莱殿院子一隅,暗想皇宫果然是一个是非之地,连皇后跟皇帝都要斗得死去活来,毫无感情可言,当真是一群冷血自私的人。
“哎,这才是皇后与皇帝,其它妃嫔之间的争斗我虽没见着,不过想来也是激烈异常。”李谡站在一株苍松前,暗思道。
皇宫冰山一角,亦显出残酷,令李谡又惊又惧,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坑,她又想着李祖隆家会不会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自变身以来,她倒是满满习惯女人生活,不像从前惹毛了她,直接动手杀了对方,现在她也开始学会用脑子行事。
是夜。
皇帝李显总算是醒了,太医陈文旭也长舒口气,从屋内一出,院子里挤满了文武百官,妃嫔,其它公主皇子之流,乍见门开了,立即一拥而上,把蓬莱殿大门围个水泄不通。
“陈太医,陛下情况如何?”一人道。
“对啊,太医,皇上圣体无恙吧?”一官道。
就在此时,一大群人耀武扬威的走来,为首一人白发苍苍,杏脸,肥胖不已,双眼露出睥睨天下的眼光,身边几名侍卫大大咧咧的直接推开人群,吼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