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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罗尹**纵着不时往张师兄剑上撞去。初时张师兄还能控制着不伤到他,可是随着张师兄身上血越流越多,手上的控制大不如前,罗尹开始一次次的被张师兄的剑划伤或是刺中。
鲜血从一道道伤口涌出,将罗尹几乎整个染成了血人。
双方交手十几个回合,刘岩看着百剑门其他弟子快要围上来了,急着摆脱张师兄的纠缠,便以手中少年做盾牌拼尽全力的向着张师兄攻去。
此时的他,身心全部放在了张师兄身上,完全忽略了正被自己抓着的少年。
机会来了!罗尹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刘岩只见白光一闪,一丝冰凉的感觉划过咽喉。那白光好像一把刀,那把刀好像就握在被自己当成盾牌的少年手中。
在刀锋划过喉咙时,他捏住罗尹肩膀的手松开了一些,罗尹乘机身体一转,往地上一滚摆脱了他的控制。
刘岩手中的长剑落到了地上,伸出手掌捂住喷着鲜血的喉咙,口中含糊的发出了一些听不清楚的声音,然后就此倒在了地上……
逃出控制的罗尹逃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敢回头向着身后看去,直到望见了刘岩喉喷鲜血倒地的场景,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一直身处险境,身上的多处剑伤都不觉得疼痛,如今危险过去,才感觉浑身疼痛难忍起来。
他突然感觉身体一阵虚弱,想必是失血过多了,腿脚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目光望着刘岩的尸体,他突然反应过来:“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刚才只是一心想要自保自救,根本没想过自己这是在杀人,现在安全下来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看着刘岩倒在地上的身体,以及流了一地的鲜血,他彻底愣住了。
曾经逃荒的时候,见过了很多的尸体,有刚死去的,有死去多时开始腐烂的,有早已腐烂只剩森森白骨的;在山村遇到妖魔那一天,他收敛下葬了车夫刘大叔凄惨而恐怖的尸体。
经历了这么多,他本来应该已经不再会畏惧这些的,可是现在心里却有些恐惧,有些不敢看刘岩的尸体。
曾经见过的那些尸骨,都是因为灾祸或是妖魔而死的,见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可是现在眼前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因为刘岩是他亲手杀的,是被他一刀斩断喉咙的,因此给了第一次杀人的他强烈的冲击。
呆立了一会,他想到了这刘岩的所作所为。毒杀有养育之恩的师父,盗走门派秘籍,在茶馆中滥杀无辜,还抓住自己做挡箭牌。
这种人罪该万死,自己只是为了自保,自己只是在为民除害,自己只是在为无辜的死难者报仇雪恨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张师兄刚才与刘岩交手时,忙于应付刘岩的疯狂攻击,谁知才没过多久,就见到那少年突然从后背书篓中抽出了一把短刀,乘着刘岩无暇注意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划过了他的喉咙。
望着倒地的刘岩,张师兄也呆立了好一会,然后才惊醒过来,走到罗尹面前抱拳说道:“此番多谢小兄弟了,否则难说又被这奸贼给逃了。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罗尹回道:“小生罗尹,一个游学的书生。”
其他百剑门的弟子也赶了上来,与张师兄一起不停的道谢。张师兄看着罗尹身上一道道的剑伤,愧疚的说道:“张某剑术不精,伤了小兄弟,恳请小兄弟原谅。”
罗尹深知刚才若不是张师兄处处留情的话,自己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赶忙说道:“小生还得多谢张大哥留情,否则我肯定性命不保。”
“小兄弟受伤颇重,须得赶紧医治才是,不如我等送你到附近的医馆去。”
罗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虽然不致命,但是若不赶紧包扎治疗,很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张师兄安抚好了罗尹,随即转身向着刘岩的尸体走去。
只见他弓下身,在刘岩的怀里摸索了一下,从中搜出了一本书来,翻看了一会,对着同门说道:“找到了,就是这本,还好这贼子看过后没将它毁去,否则我等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说着将书收入怀中,然后举起手中长剑,恨恨的向着地上砍去,一剑砍下了刘岩的首级,又持着剑将刘岩的胸膛刨开,挖出了心肝,取出一块布将首级和心肝包起。
做完这些,他招呼了下其他同门,带上受伤的罗尹,向着最近的城镇赶去。
罗尹望着身后刘岩的无头身躯,心中一阵叹息,自己怎地如此倒霉,明明已经逃了很远了,居然还被追上,差点就死在了这里。
看来最近真是霉运盖顶、命犯太岁了,得赶紧烧点纸钱给太岁老爷好去去晦气了……
第十二章 行路难
罗尹被百剑门的张师兄送往最近的医馆医治剑伤,而张师兄因要赶回门中祭奠亡师,在给罗尹留下了三十多两银子的汤药费后就离开了。
在进行了几日治疗后,罗尹的伤势渐渐好转。但眼看着这因为受伤的缘故又耽搁了好几日时间,顾不得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就准备离开上路了。
在付了医馆二两银子的诊金药费之后,他望着剩下的将近三十两银子,心花怒放的数了一遍遍。
这次倒也还算是因祸得福,虽然危险还受了不少伤,但也大赚了一笔,加上身上剩余的银子就有差不多近四十两了。只要一路上节省些,应该是能支撑着自己走完剩余的两年路程,以后终于不用每天穿街过巷给人代谢书信了。
书篓里背着四十两银子的巨款,罗尹财大气粗的寻了家馆子,点了两荤两素和一壶小酒好好犒劳了一下自己,喂饱了多月以来不见一点荤腥的馋虫。
酒足饭饱之后,他又再次踏上了征程。
南越国乃西南诸国中最靠东的国家,再往东行就到了南荒地界,而它北方边境与楚国西南部接壤。因此罗尹不再一路向东,改为在南越国转道北上,先前往楚国西南诸州郡,再转道一路东行前往楚国东部。
半月后,望着眼前书写着楚国两个大字的界碑,罗尹一阵感慨,终于走到楚国了。
自己在去年八月初三遇见仙人,半月后依据仙人的要求正式出发踏上万里寻仙路,如今已是第二年七月。自己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行程一万余里,终于徒步走到了楚国边境。
他抬起脚,一步跨过楚国与南越国的边界,踏入楚国地界。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界碑,转身往前,义无反顾。
边界上的野草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好似在与离去的旅人道别。
夏天逝去,秋叶飘零,冬日的寒风将大地的绿色吹散。虽然地处南方,但西南的冬天时刻有阴冷寒风吹拂着,穿透了身上的衣物,让人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楚国西南部乃高原地势,多高山峻岭,且气候多变、湿润多雨,一到雨季时便是绵延数月的降雨。因雨量充沛,西南部河流纵横交错,如一把把利剑穿行于崇山峻岭间。
罗尹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站在一条大河的西岸,望着眼前沟通南北的汹涌河水,不由的有些烦心,这一里多宽的大河该何如度过。
这河流颇为宽阔,且又水流湍急,想要直接游过去是不可能的。
四处查探后也没有寻到水流平缓的地方,加之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他放弃了直接游过去的想法,顺着河岸一路往下走去,希望能够找到渡船过河。
只是一连走了两日,沿河行了近百里,仍旧在崇山峻岭间穿行,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村庄,任何一个渡口。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在河边耽搁了,必须得想办法渡河才行。
他抽出短刀,砍下河边树枝树干,又剥下来一些树皮,砍来一些藤条,花费了半日时间在河边扎起了一艘简易的木筏。
木筏扎好了之后,他认真的检查了一番藤条树皮的松紧,以确保这简陋的渡河工具能够载着自己顺利到达东岸。否则若是这木筏在河中散架的话,自己就得葬身河底喂了鱼虾了。
将木筏推入河中后,他立马一跃而上,在木筏上随波逐流顺流而下,并从木筏上取出一把简易的桨用力向着对岸划去。
随着木筏不知道漂流了多远,水波终于将木筏推向了东边。眼见着离东岸已经不远了,这水流却又将木筏又卷回了河中心,如此试了几次之后,罗尹终于发现不能指望水流直接将自己送到岸边了。
而此时,简易的木筏在流水的不断冲击中下变得越来越松散,眼见着很快就要散架了。
看着脚下即将散架的木筏,他明白自己必须冒险一试了。
在一次最靠近河岸的时候,罗尹从木筏上一跃而下,跳入汹涌奔腾的河水中,而此时,那艘木筏也终于散成了一根根木头,很快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之中。
刚一入水,刺骨的冰寒将他的身体冻得直抽搐,他拼命的向着岸边游去,好减轻身上的寒冷。
忍受着冰冷的河水,他奋力的游到了岸边,因为四周都是高耸的崖壁难以直接上岸,他只能寻找一些凸起的东西去抓。
好几次快要抓住东岸伸出的树枝,或是即将摸到岸边凸起的石块时,总被湍急的河水冲往下游。
他的体力不断消耗着,冰冷的河水带走他的体温,将他的脸冻的发白。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如果不能赶紧上岸,自己很快就会冻死或淹死在河里。而眼前只有区区几步远的东岸,在水流的冲击裹挟下,好似永远无法抵达。
罗尹不愿意放弃,他挣扎着试图抓住岸边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不论是石头、树枝还是杂草……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他在水流中不断沉浮着,好似一颗无根的浮萍一般。冰冷的河水让他慢慢的陷入了恐慌中,他拼命挣扎着……
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紧紧攥住不放,随波逐流的身体终于在水流中停了下来,另一只手此时也伸出,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此时他也终于看清了自己抓住的是什么,一根小臂粗细的藤蔓,一根附着在河流东岸山壁上的藤蔓。
他紧紧抓住这株藤蔓,手脚并用的开始向着岸边的山壁之上爬去。
一刻钟后,罗尹终于爬到了东岸山壁之上,望着脚下咆哮着的不断流逝的河水,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刚抓住了那根藤条,自己或许就要葬身河底了。
寒风吹过,浑身湿透的罗尹冻得发抖,他赶忙在河岸上寻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寻来了一些枯枝干草。又从背篓中取出了火石,用发抖的双手将两枚火石不断撞击,花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将地上的干草点燃,升起了一堆温暖的篝火。
他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放在火堆旁烘烤着,熊熊火焰散发出的光和热让快冻僵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休息了半天之后,恢复了体力的罗尹又再次踏上了征途。
时间一点点的流去,天气也越来越寒冷了,罗尹终于在途中找到了一处村庄,在那里他从村民那里买来了一身厚厚的棉衣。
西南的高原上,茫茫白雪片片从天空飘落,将整个大地装扮的银装素裹,冬日的初雪开始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