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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菀心皱起眉头,牡丹甚是不快,她们对这知君公子倒非不喜,可关海长此言未免霸道,颇有趁人之危、强买强卖之嫌,牡丹说道:“老将军,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玫瑰挥手制止牡丹,说道:“听说露夏朝有个规矩,若男子向女子求婚,女子可向这男子提出一项考验,当男子通过考验后,这女子非他不嫁,可有此事?”
关海长哈哈笑道:“这陈年烂谷子的规矩,现在不过是个过场,女方若提出的考验不切实际,那是对男方整个家族的羞辱,两家非但不能结亲,反而还会结仇。”他话里语气已有威胁之情。
玫瑰道:“关于此事,我可不可以向知君提那考验?”
知君公子听她叫自己“知君”,显得颇为亲昵,倒像是情侣之间故意撒娇刁难的小情调,他心中一荡,说道:“玫瑰儿,你尽管说。”
玫瑰打了个冷颤,勉强笑道:“那考验倒也不难,我与知君公子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若十招之内,知君公子不被我打倒在地,就算是公子赢了,届时关于这门亲事,我如何敢说个‘不’字?”
知君公子微微有气,说道:“玫瑰儿,就算你我平手相斗,我也未必会输给你,你这考验未免太宽松了。”
玫瑰道:“知君,若你当真想娶我,越简单不是越好?”
知君公子这才转怒为喜,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关海长心道:“我这孩儿习练纯火寺天狼宗的武艺,龙火至第五层境界,更练成了‘少狂铁身功’,纵然听说这玫瑰功夫高强,但她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莫说十招内胜得过我孩儿,多半还会落败。哼哼,这女娃娃样貌绝美,脾气又倔,身份也高,处处符合我露夏国美德,将来主内主外,正是不可多得的好儿媳。”于是说道:“为他们两人击鼓作兴!”这堂中本有乐器表演,登时响起了振奋人心的鼓声。
知君公子缓步而出,朝玫瑰伸手相邀。玫瑰起身入场,只见她容颜光彩照人,华服衣袂飘飘,单单这么走了几步,伴随着鼓声,当真有如天仙下凡,令人不由仰慕万分。
知君公子此生见过的美女不少,但却无一能与玫瑰相比,他满心火热,说道:“玫瑰儿,你先出招吧!”
倏然间,玫瑰已至他身前,手掌在他胸口一推,知君公子只觉眼中景象乱转,天地颠倒,堂中的灯火急速移动,成了乱七八糟的光线。他脱口喊道:“哎呦!”已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堂中鸦雀无声,众人舌挢不下,面面相觑,谁能料到这朝中武名赫赫的知君公子竟败得如此干脆,这般莫名?
玫瑰恼道:“喂,知君,你不要我就直说,何必装得这般狼狈?”
知君公子自己也糊涂,说道:“我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就摔倒了。这一下不。。。”他想说不算,但立时想起这规矩虽已沦为过场,可仍极受重视,绝无法反悔,否则身败名裂,难以洗刷耻辱。他隐约觉得自己武功远不及玫瑰,却又难以置信。
关海长怒骂道;“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咱俩不是说好的么?”
知君公子颜面无光,总不能说自己不是玫瑰对手,道:“我。。。。我脚下滑了。。。。”
关海长思绪纷纷,胡猜乱想:“这小子看似听话,可其实满肚子鬼主意,是了!他生平风流,定然是与哪家的姑娘私定终身,不愿娶这玫瑰,所以给老子来了这么一出!没错,没错,定是如此,他最近与李家的小丫头好的蜜里调油,我怎地一开始没想到?他妈的!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隔肚皮,连儿子都信不过了!连儿媳都不能自主选择了?连婚姻恋爱都能自己做主了?”他本视知君公子为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此时怒上心头,对他大为改观。
玫瑰神色黯然,摇头道:“难,难,难。人生在世,处处艰难,男孩儿家的心思,女孩儿家怎猜得到?”
牡丹、木菀心也齐声道:“是啊,太难了,你总是被男孩子伤透了心。”
玫瑰向众人福了一福,道:“请恕我心乱如麻,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关海长无奈,只得命人送玫瑰回驿站,酒席不欢而散。
三人来到驿站客房内,牡丹、木菀心忍俊不禁,抱着玫瑰大笑。玫瑰也乐了,说道:“你俩笑什么?”
牡丹道:“师侄,我看你准是为了这知君公子好。”
玫瑰问道:“小师叔何出此言?”
牡丹笑道:“你与哪个男人定亲,孟行海就会跑过来把他杀了,你此举是救他一命哪。”
玫瑰拧她脸颊一把,啐道:“你这张嘴,怎地总是揭人伤疤?”
木菀心道:“可咱们眼下把关海长得罪坏啦!他若是不接济咱们,咱们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牡丹道:“那还不算最糟,就怕他把咱们交还给圣莲女皇。”
玫瑰摇头道:“露夏王朝最大的敌人就是龙国,且国民高傲刚硬,任何向龙国示弱之举,皆会被视作叛国。关海长若真做出这等事,连国主都保不住他的脑袋,所以咱们最糟的局面,就是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木菀心点头道:“然后龙国派兵打来,露夏王朝不听咱们劝告,内忧外患,城破国亡。”
玫瑰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可不能任由旁人牵着鼻子走。”
木菀心对她了解至深,喜道:“你已有主意了?”
玫瑰笑道:“露夏朝比龙国更注重武勇,我当不成这死谏的忠臣,难道还当不成武林至尊么?”
她身份重要,驿站内外布满关海长的耳目,但三人功力皆在龙火功第八层之上,这些守卫在不在,在何处,对她们而言形同虚设。
三人悄悄潜出驿站,玫瑰将紫星玫变作大飞剑,载着三人穿梭夜空,玫瑰记忆自己看过的地图,不多时,来到城中一处荒僻的民宅上。
落地之后,玫瑰在民宅门上连敲六下,轻重交替,民宅中人“啊”地一声,将门打开,里头是一对郎中夫妇。
但玫瑰知道他们并非凡人,而是隐居在此的神裔。
那汉子高大威猛,模样沉着,见到玫瑰,却欢喜的险些跳上天去,他喊道:“殿。。。。。殿下?”
那女子也喜极而泣,道:“殿下,我不是在做梦么?”
此二人是龙火国的逃犯,实则并非夫妇,而是兄妹,因为其父母皆是纯火寺所谓的‘邪神’,被追杀得走投无路,多年前被玫瑰所救,通过富甲帮的商贾送抵露夏国内,扮作接续断骨的郎中,暗中替玫瑰收集消息,多方调查,以备不时之需。
玫瑰曾对他们说过:“两位,将来或许有用得着两位的地方,还请两位尽力相助。”遂约定了暗号,以免重逢时误会。
此时此刻,玫瑰见两人情真意切,自也高兴,说道:“我倒了大霉,从龙国逃到露夏朝来了。”
那汉子说道:“我们只听说殿下遭龙国追捕,可不料竟在此地。”
女子道:“快请进来!这儿虽然偏僻,但说不定有村民晚上来瞧病。”
三 振翅落鱼塘
入屋坐定后,玫瑰见屋中家具简单,却并不粗糙,又有一孩子,暂未显露出神裔迹象。//全本小说网,HTTPS://WWW。TAIUU。COM)//她并不多问,只笑着逗了这小娃娃几句。那小娃娃起初有些怕生,但很快便待玫瑰甚是友好。
那汉子叫松扶,女子叫柳摇,知道玫瑰来找他们必有要事,松扶道:“殿下,我二人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玫瑰点头道:“好,那我有话直说。我想知道这露夏京城分布着哪些武林大派,何者举足轻重?”
松扶精神一振,似此问正中自己所擅,他道:“殿下问的正好!这京城之中,纯火寺的天狼宗极其重要,皇亲国戚、朝廷权贵,都与天狼宗的大师交情深厚。”
玫瑰皱眉道:“我虽不怕纯火寺的和尚,但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光明正大,不好动手。”
松扶、柳摇一惊,齐声问道:“殿下要。。。。要与露夏朝的武林高人作对?”
玫瑰道:“瞧瞧有没有门路,好让我扬名立万,你先说下去。”
松扶又道:“殿下所言半点不差,纯火寺权势虽大,但做的都是明面上的买卖,若招惹他们,必惊动官府,俗话说,太岁头上莫动土。”
玫瑰道:“还有呢?”
松扶道:“明面上看,除了朝廷外,无人能与天狼宗分庭抗礼,可京城明面之下,另有花坊夜市,真正的繁华之地,叫做蛾眉十里街。那条街上有种种见不得光的买卖,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破落,掌管十里街的,是蛾眉派的掌门人,人称‘肝胆游仙’张红莽。”
玫瑰说道:“我听说过此人,他好像是个极古老的老头子啦。”
松扶道:“谣言称这张老爷子是当初建立露夏王朝的那位宗祖子嗣,也是当今国主的太祖父,此人年逾四百,龙火功练得出神入化,乃是露夏朝真正的顶梁柱,他武功之高,权势之大,连国主都对他敬仰有加,依赖万分。”
牡丹奇道:“露夏国人一个个儿都正正经经的,怎地会容忍这么个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吃喝嫖赌,胡作非为的老头子?”
松扶道:“姑娘有所不知,一国之中,有光必有暗,有些事,明着不能做,得靠说不得的毒计辣手。这张老爷子是黑街上顶儿尖儿的人物,替露夏王朝立下过不少功勋。而若无他这一条门路,以露夏王朝做买卖的头脑手腕,还有那花钱的阔绰劲儿,朝廷早就穷得叮当响了。”
牡丹不通世务,但玫瑰与木菀心对此早见怪不怪。玫瑰笑道:“好,那就想法撩拨撩拨这峨眉派掌门人。”
松扶见玫瑰信心十足,自也无所畏惧,他道:“殿下,择日不如撞日。我听朋友说了,蛾眉十里街上,明天夜里会有一桩大买卖。”
玫瑰问道:“什么大买卖?”
松扶道:“露夏王朝所铸兵刃乃是当世一流,更在龙国之上。明晚有二十箱兵刃将运出十里街,送到码头,私贩至他国。双方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玫瑰问道:“买家是谁?”
松扶慎重万分地答道:“据说是龙火国的,有人猜是女皇的人。不过这消息万分隐秘,未必准确,我也是偶然间才得知。”
玫瑰难以相信自己的运气这般好,她道:“就是了!就对这批兵刃下手!”
柳摇忙道:“殿下,双方都是不好惹的。你看这些兵刃招摇过市,京城府衙谁也不敢管,你若要扬名立威,也不必急于一时。。。。”
玫瑰兴奋异常,道:“不,不,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因为买家是母后,才能令张红莽吃哑巴亏,否则宣扬开去,这私通死敌的大罪,他只能老老实实的担在肩上,即使他实力雄厚,屹立不倒,只怕也要剥下好几层皮来。”
她明白一国之中,各势力相互制衡,敌敌友友,瞬息万变。张红莽看似风光无限,谁也不敢招惹,但他必然也忌惮纯火寺的天狼宗,正是这错综复杂的间隙,玫瑰才可大展拳脚,找出腾挪的余地来。
松扶见玫瑰认定死理,知道劝她不动,于是将那买卖的时辰地点如实告知。玫瑰兴冲冲地听着,将一切琐细记住,又问出不少关键问题。木菀心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