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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少年兵们又采了货船船员和番人海盗的血输给乌先生,我只是献出了一点点血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乌青一怔,他受伤昏迷之前,只迷迷糊糊记得自己阻止了大妞拿剪刀剪自己的裤子,却不知道大妞为自己动手术的详细情形,听到大妞为了救自己,居然以自身之血相输后,心里百味陈杂,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半晌才深深行了一礼:“郭夫人义薄云天,乌某无以为报。”
陈青黛突然道:“乌先生听到自己体内有他人之血,居然一点不慌张,难道说,你以前知道输血一术?”
乌青大大方方地道:“在下一向以来颇为倾慕后龙先生,他流传于世的文章是必看的,其中就有输血的章节。在下还试着自己测量了一下血型,应是ab型。”
大妞笑道:“不错不错,少年兵给乌先生测出的血型,的确是ab型,我是万能输血型o型,当时情况紧急,水师战船上居然找不到一个和乌先生血型相同的,到货船和海盗船上验血又太耽误时间,我便采了自己的血先给乌先生输上。”
乌青道:“在下觉得,这战场之上,动手术输血是极重要的,生死只在片刻之间,临时采血验血太浪费时间了。最好的法子,莫如在事先给战士们都验好血,然后将血型用布条缝在衣服上,这样就算战士受伤昏迷,一翻条子,就知道该输什么血。还有,可以将血预先装入容器之中,以冰镇之,急救时,随取随用。”
大妞诧异地道:“乌先生所说的这些法子,郭大哥以前都和我说过,但从来没有写在文章里,流传于外,先生能自行想到这些,已经极了不起了。这一次出战,颇为匆促,这些事儿便没有办,下一次出战,必要做万全的准备。”
乌青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一闪:“在下斗胆,班门弄斧,为大家所笑了,在下能想到的,后龙先生必早有妥善的安排。”
陈青黛打量着这位乌青先生,颇有点好感,随着郭大路接二连三为大李朝立下大功,他的名声在百姓中越传越广,“科学”也随之流传出去,民间有不少人自学习“科学”。这乌先生不过一介小小的商人,能自学到这个地步,也是颇为不易了,却是个好学的。
陈青黛轻咳了一声:“乌先生,你刚才说与番人海盗作战,只不过‘船坚炮利’四个字,不知是何意,还请有以教我。”
乌青英俊的脸上一红,连连摇手:“在下刚才唐突了,在郭夫人面前,哪里有在下置喙的余地?今日那场海战,是这位陈姑娘指挥的,一场战事打下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端得高明无比,想来陈姑娘对如何战胜番人海盗,早已经是胸有成竹,在下委实不敢献丑。”
陈青黛正色道:“我们科学门讲究集思广益,在作战之前,哪怕是个大头兵,都可以说说自己的意见,乌先生且说说看,船坚炮利何解?”
乌青轻咳了一声:“郭夫人,陈姑娘,那在下就献丑了。在下曾经看过后龙先生不少书,后龙先生曾经讲解过征战之道,名《战争的艺术》,在下囫囵吞枣,也算有所得。后龙先生认为,战争要重在后勤,其次则是度,火力,防护。海上作战,一艘船上有粮有水,可以独立作战很长时间,故后勤暂且可以不提,在下只说度、火力、防护。”
乌青说到此,大妞和陈青黛对视了一眼,已经颇为动容,郭大路《战争的艺术》她们也看过,里面甚是枯燥乏味,看了一会儿就丢到了一边,可没想到这位乌青居然讲得头头是道,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工夫。
乌青侃侃而谈:“度,很好理解,茫茫大海之中,我的船比你的快,我能打你,你却追不上我,那就是我胜了。火力,今儿陈姑娘用的铁壶和后来我被误伤的手雷,都是极好的,相比之下,以前海战惯用的火箭、火罐、投石,都可以被废了。至于防护,就更简单,只要咱们的船比敌人的船更坚硬就可以了。”
大妞有意考考这位乌青乌先生:“很简单吗?不至于吧?这船如何快法?又如何让船更为坚硬?”
乌青道:“我有一法,可让船只更为坚硬,那就是在船上铺上铁板,如此一来,就算是铁壶和手雷,也轻易炸不开了。”
陈青黛哈哈大笑起来:“乌先生是在捉弄我们吗?这铁比木头沉重,入水既沉,用铁铺在船上,那船一下水,可不就沉到底了?”
乌青连连摇头:“陈姑娘才是真正在捉弄在下吧?后龙先生曾在书中详解过浮力之道,铁虽然比木头沉重,但只要排水量足够大,就算是全部用铁做成的船,也可以浮在海上。”
大妞和陈青黛这一次是真的吃惊了--郭大路当然在义学里讲过浮力,也说过如何用铁做船能浮于水面的道理,甚至还亲手做过一个薄铁皮的小船模型放在溪里让学生们观看--但乌青可是完全凭自学,就能理解这一切!要知道,就连大妞,在亲眼看到铁皮小船浮在水面上之前,是打死也不相信不用法术,就能让铁浮在水面上的。
陈青黛正色道:“乌先生,你以铁做船,自然沉重无比,却不知该如何提供动力,以便让铁船跑得比木船还快?”她的语气中再无戏弄之意,而是平等的探讨,虽然陈青黛对船只动力早有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听这位乌青先生的方案,看看他在埋头自学科学途中,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乌青沉吟了一下:“还请郭夫人借铅笔纸张于我。”
郭大路书房里有的是铅笔纸张,大妞很快取来,和陈青黛一起送入了乌青的房间,乌青扶着桌子,熟练的用铅笔在白纸上勾勒着,很快,一条模样古怪的船跃然纸上。
乌青指着船只外舷那只有如巨大水车一样的东西道:“这乃是轮船,以人力或畜力在船舱内转动,轮子的叶片击打水面,就可以让船前行了,此物比风帆更佳,可以自由操控前进后退,实乃海战的利器。”
大妞和陈青黛相视一笑,这不就是郭大路曾经说过的明轮嘛,这玩意其实并不合用,太过巨大,装在船舷外容易受到攻击,而且效率也很低,郭大路当初在义学讲解时,是作为一种失败落后的设计,讲解给学生们听的。不过,乌青能自行设想出明轮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大妞笑道:“乌先生稍等,我去拿两件物事儿请先生一观。”
大妞匆匆而去,又匆匆而返,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船模,那船模做得极精细,构件可以一一拆开,露出里面的内舱。
乌青一眼看到其中一条船,外侧正有醒目的“水车”,他哎呀叫了一声:“后龙先生果然早制出了轮船,可笑在下刚才还在郭夫人面前卖弄,真正是羞愧无地。”
大妞又将另一个船模递给乌青:“乌先生再看这条船。”
乌青接过船模一看,只见船形与普通的沙船、福船不同,下尖而上宽,头部成尖角之形,一看就知道利于破浪而行,但古怪的是,此船无帆,也无“水车”,却不知该如何行驶。
乌青正在奇怪,陈青黛指点道:“乌先生且看尾部。”
乌青抬起船尾一看,只见尾部有一个小小的如同草叶一样的叶片,三个叶片合成一个圆形,他极是疑惑:“这是用来行船用的?可、可这也太小了。”的确,无论对比如云的风帆,还是巨大的水车明轮,这三个叶片实在是小得可怜。
陈青黛笑道:“此物叫螺旋桨,用来驱动船只前行有奇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夷洲岛的叛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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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接过船模,按下一个小小的开关,那螺旋桨顿时转动起来,那驱动装置,只不过是一枚五号电池,加一个从玩具上拆下来的电动小转子。
大妞、陈青黛和乌青,来到村里的一个小池塘,将船模放了下去,在螺旋桨的驱动下,船模飞快地行驶着,乌青鼓掌道:“原来后龙先生早就已经制成了坚船利炮,可笑我还在卖弄口舌。”
大妞道:“郭大哥也只不过是做出了模型,并没有着手建造实物,可没想到番人海盗居然这样快就入侵了,更糟糕的是他们手里还有黑火药,这样看来,我们得赶紧把郭大哥设计的螺旋桨船只建造出来,一举消灭盘踞在夷洲岛上的番人海盗。”
陈青黛看向乌青:“乌先生胸有块垒,做一个小小的跑单帮商人实在是屈才了,先生可有意留在后隆村,与我一起灭了那帮番人海盗?”
乌青还没说话,大妞急了,对陈青黛埋怨道:“黛玉姐,乌青先生自有家室,你怎么可以强留人家在后隆村,等乌青先生养好伤后,人家是要回家乡的。”
乌青道:“多谢郭夫人关怀,乌某是个孤儿,不知父母,也没有成家,孤身一人四海漂泊,做一些勉强糊口的小生意,平生最爱的,就是钻研后龙先生流传出来的科学。在下如有幸留在后隆村,实在是平生所愿。”
陈青黛哈哈大笑,重重拍了一下乌青的肩膀:“做个蝇营狗苟的商人有啥意思,我看你是个颇有头脑的人,在咱们科学门,必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陈青黛是真心赞赏乌青,科学门义学里如今学生是不少,但用郭大路的话说,有主观能动性的人却不多,大都是死背书,背死书--其实学生学习不佳,这事儿最大的原因还在郭大路自己身上,他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好老师,所教授的东西也不成体系,东一榔头西锤子,尤其是涉及一些基础原理的由来时,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废话,再深究下去,郭大路这文抄公的老底就露出来了。
这就是郭大路带来的21世纪的科学知识,和大李朝原本的知识体系太过脱节的原因,真正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全靠郭大路一个人在那儿支撑,至今没有传承科学的浓厚的思想理念的土壤。
要知道,21世纪的科学端于思想启蒙运动,有着浓厚的人文基础,思想的进步,人性的解放,基础科学的端,都不是凭空而来的,而大李朝百姓撅着屁股大呼皇帝万岁,只知道求神拜佛,郭大路在区区一年时间内,能有如今这番成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这也就难怪陈青黛见到乌青这等自学成才的人,顿起爱才之心,甚至出言挽留--她倒是不担心乌青会是什么奸细,乌青救大妞,那是真心诚意的,差一点因为大失血,连命都丢了,这世间做奸谍的,哪个会如此做?
陈青黛是个说干就干的风风火火的性子,当下就拉着乌青,和他商量改造水师战船一事,大妞在旁边急得直跺脚:“黛玉姐,乌先生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你且让他好好休息。”
乌青道:“我没事,郭夫人的手术极是精妙,我都已经能下地活动了。”--乌青能下地活动并不仅仅是大妞手术精妙,他好歹受长生天庇佑,虽然如今他人在大李朝境内,长生天的灵力薄弱了不少,但助其加伤口愈合,身体康复,却是小事一桩。
陈青黛又是重重一拍乌青的肩膀:“好极了,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子,咱们现在又不是上阵厮杀,只不过探讨一下船只改造,做些图上作业,累死不了人。”
陈青黛和乌青趴在桌边,又写又画,还激烈争吵,最后确定,造全金属船只暂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