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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乡民正准备从坐坑上起来,听到浩哥儿的话,一怔:“草纸?这是什么东西?”
浩哥儿哗一下揭开平板车上的草席,露出下面一捆一捆的草纸:“这就是草纸,用来净手最好用不过,给,这位大哥,你试试看。”
那乡民接过草纸:“呵,这东西也是纸?嗯,摸上去倒是很柔软。好,我试试。咦,这感觉,还真舒服!可比竹筹好用多了。”
浩哥儿笑道:“那这位大哥想不想回家也能用这样的草纸,来来来,草纸一文钱一捆五十张,多带几包回家,一家人都能用。”
乡民掏出一文钱:“给我来一捆,一文钱又不贵。”接过草纸一看:“呵,这上面还有字,不过我不识字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四章 第一桶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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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哥儿指点道:“这位大哥,这捆草纸的最上面和最下面,各有一方子,上面是积肥法,下面是标点符号使用法,你请识字的人给你念一念,就明白了。这两个方子是免费送的,是县衙黄学恒黄笔贴式号百竹先生行善积德做的好事。”
这时,又有几个正在上厕所的乡民掏出一文钱递过来:“这样一大捆草纸只要一文钱,值,更不要说这上面还有两个方子呢,来来来,给我来一捆。”
浩哥儿手忙脚乱地接钱递纸,不一会儿,厕所旁就围拢来好多人,一捆一捆的草纸卖了出去,有好事的人,当场请了识字的先生,当众念起那两个方子来――积肥法早就写在了厕所外墙上,已经广为人知,但标点符号法却是新鲜玩意儿,顿时引来人们的议论纷纷。
那识字的先生看到,印着方子的草纸最下面,署着一个号,却是“百竹先生”四个大字,他摇头晃脑道:“县衙里的黄学恒笔贴式,自号百竹先生,想来这标点符号法是他自创的,有意思,有意思,来,这位小哥,给我几捆草纸,我给几个好友带去看看。”
集市里的乡民都是好热闹的,听说草纸上的两个方子是衙门里的“大官人”写的,顿时一涌而上,纷纷掏钱抢购草纸,顺带着连新制的纸板箱都卖出去了不少。
郭大路坐在上次集市来过的包子铺中,借老板的凳子坐着,喝着高沫子,看着傻大个捧着满把的铜钱笑得合不上嘴,心里念着:“黄笔贴式――百竹先生,接下来,就该你上场了,要不然,我下面的大戏还不好上演呢。”
黄学恒笔贴式家就在县衙门后,屋子并不大,前后两进,黄学恒祖上三代为吏,早就积下了无数身家,关系盘根错节,在老家乡下买了上百亩地,起了大宅,但黄学恒却依然住在衙门后的小屋中,把家安在此处,是因为靠近衙门,方便内外沟通。
黄学恒正在屋中团团打转,满面愁容,数月前,他打听得本县典史一职既将开缺,便一直图谋此位,要知道,笔贴式只是最微末的小吏,就算他家数代在鄞县经营,可吏就是吏,碰到官,膝盖都是软的。
黄家一直图谋能弄个正经的官职,但从吏到官,那是姨太太扶正,要多难有多难,此次好不容易打听到机会,自己也花了大把白花花的银子上下打点,但上头却没有一个准话,只是透出风声,有好几个吏员也想谋得此位。屁!分明是想借此多敲自己的竹杠!只是黄学恒如今就象人上了半山腰,如果一口气松了,那前面花的功夫和泼水般的银子,就都成一场空了。
黄学恒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长叹了口气,说到底,自己的靠山还不够硬啊,上头隐隐点明,自己在州县的名声还不够响,光有银子铺路还不够,得有相应的名声,可是名声是那样好得的?自己曾经想过以诗传名,花了高价从几个穷酸处买来的诗作,在鄞县还能提一提,自夸几句,到了州府,根本就没人听说过。
说实在的,为了求名,自己也是着了魔了,前不久一个乡下小儿,说要通过什么积肥法替自己扬名,自己还居然信了,甚至不惜将他这个逃奴的身份隐藏下来,让他上了黄册,如今想想,这可不是病急乱投医嘛。
对了,那个叫郭大路的小儿怎么说来着,他胡说大气,说要写一千张――不对,一万张积肥法给自己扬名,哼,一万张积肥法,就是日夜抄写,也不知要多久的岁月――
门口一响,老仆匆匆而入:“老爷!老爷!老奴刚才到集市上买菜,看到人人都在抢购草纸,这草纸上还有你的字号!”
黄学恒一怔,直起身来:“草纸是何物?我的字号又是怎么回事?”
他接过老仆递过的一捆草纸,一眼看到了最上面印着积肥法的方子,自己的号――“百竹先生”豁然印在最下面。
黄学恒倒吸一口凉气,将积肥法看了看:“这姓郭的小子,还真将积肥法送给我,为我扬名!”
他一把拉住老仆:“这集市上,散发的积肥法多不多,郭家小子,可是答应为我抄写一万份扬名的!”
老仆道:“老奴见集市上,人人争取购买这草纸,一文钱五十张,这积肥法和标点符号法是赠送的。”
黄学恒哈哈笑道:“一文钱一捆草纸,倒是不贵,更何况还赠送了两个方子,想来购买的人必然多,而我的百竹先生的字号,随着这两个方子将越传越远――咦,等等,两个方子,什么两个方子?”
老仆指了指那捆草纸的下面:“老爷,草纸下面还有一个方子,我听人说,这叫什么标点符号法。”
黄学恒急急翻过草纸,扯出最下面的一张,果然方子最下方也印着“百竹先生”四字,他细细看了一遍,目瞪口呆:“这、这郭大路究竟是何方人物,从哪里学得这标点符号法?!这绝对不是一个逃奴能学得的本事!”
黄学恒倒拖鞋子,一迭声道:“快,牵我的驴来!我要找郭大路,这小子必定在集市,快!快!”
黄学恒骑着驴子匆匆出门,一路上碰上了好几个衙门里的同僚,有同僚向黄学恒拱手道:“黄笔贴式,你这积肥法实在是助农良方,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黄学恒心下大喜,脸上却淡然,在驴背上回礼道:“黄某偶阅古籍,见得这几个方子,思农人辛劳,便想了法子广而告之,当不起功德一说。”
黄学恒正要出城,突然有一士子拦住了去路,劈面将一张草纸扔了过来,斥责道:“你就是号百竹先生的黄学恒?哼,区区一个笔贴式,也感妄议圣人的微言大义?你这标点符号法,根本就是离经叛道!”
黄学恒拉住驴子,这拦路叫骂的士子他却认得,是一个同样图谋典吏一职的对头家的远方子侄,看来,这对头家是想借标点符号抹黑自己,所以才当街拦路叫骂,想给自己扣上一顶不尊圣人的大帽子。------------------------------------------------------------感谢幽圣天使、孙弈风、伟厷孒ˊ的打赏。(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五章 第一桶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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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学恒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黄学恒是积年的老吏,一看到标点符号法时,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别的不说,官府官文来往有这标点符号,会方便很多。但是,这东西太过新奇,闻所末闻,官府内行事,讲究有例不除,无例不兴,一举一动,都是最讲规矩不过,谁坏了规矩,无论这规矩是好是坏,都会得罪人。
标点符号,就坏了衙门里的规矩。太祖开国两千余年,衙门里行文一板一眼都有规矩,抬头、称号、避讳,都是极讲究的,有些门道,只有公门中人才知道,外面人根本不懂其中的“格式儿”,如果引入标点符号,上下就是一番折腾,一不小心,就坏了他人的财路。
原因很简单,行文时含糊不清,句读难明,就方便有心人上下做手脚,故意曲解文字,你弄一通标点符号,把事情都说得明明白白,那人家还怎么捣鬼,怎么借此发财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标点符号虽好,却是极易惹祸的,黄学恒紧赶慢赶骑着驴儿找郭大路,就是想让他停止发放标点符号法,可没想到,对头家棋快一着,已经打上门来了。
对头家可不知道郭大路,他只知道,标点符号署名的,可是“百竹先生”。
黄学恒的心里急速转着,想怎么反驳那名当街指责自己的士子,突然,旁边茶铺里传来一声冷笑:“胡说八道,什么离经叛道,这标点符号我看是极好的,有助行文上下句读,尤其是方便蒙童读书识字。你这书生,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名士子受了自己长辈的挑唆,专一来找黄学恒的麻烦,没想到横里插出一杠,被人当街痛骂,气得跳脚:“是谁骂我?有种出来!”
茶铺里施施然踱出一人,一袭青衣,黄学恒识得此人,是县学里的教习李华李夫子,忙跳下驴背,行了一礼:“李夫子。”县学的教习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胜在桃李满天下,极是受尊重。
那名学子也认得李夫子,当下再不多言,掩面就走――李夫子是自己的老师,他骂自己“狗屁不通”,自己总不能反骂回去。而且李夫子的道德文章,在县学里是公认的文采斐然,他说标点符号“极好”,那必然是极好的。
李夫子上下打量了黄学恒一翻,点了点:“你那两个方子,很好,很好,改日我再来请教你。”说着,扬长而去,袖子里露出一角草纸,上面印着积肥法和标点符号法。
黄学恒松了一口气,有李夫子帮自己背书,这标点符号法在鄞县的争议,暂时可以平息,但是,问题的根本并没有解决,等这法子传到州府里,遇到有心使坏的人,李夫子的话也不管用,不行,自己还是要找到郭大路,这祸,全是这小子闯出来的!
郭大路正在喝第二壶茶,旁边的傻大个在数第三遍收到的铜钱,然后就看到,黄笔贴式骑着毛驴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难为黄笔贴式那小短腿,居然从没收住脚的毛驴背上跳下来,而没有摔个屁股墩。
郭大路笑着上前扶住黄笔贴式:“大人安好。”
黄笔贴式一跺脚:“安好你个头!郭、郭家贤侄,我可被你害死了!”
黄笔贴式话中埋怨,语调却很亲切,倒似乎一个长辈在与亲近的晚辈笑谈。
黄笔贴式从城中骑驴一路赶来,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绝对不能将郭大路当逃奴看待,一个能写出标点符号法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逃奴!也许,山中老人云云真有其事,确有其人。封神山中的异人,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吏能惹的。对于郭大路,还是要小心结交为上。
郭大路引黄学恒到包子铺中坐下,点了一碟新出笼的小笼包――这包子铺中,原本是没有小笼包的,老板甚至从来没听说过小笼包这种点心,大李朝各地只有大肉馅的包子。
郭大路干坐着等得无聊,为了答谢老板让自己占了个位置打扰他的生意,便提点了他两句。
这小笼包其实没什么难处,只不过是皮擀得薄一点,个头包得小一点,肉馅放得足一点,另外就是在肉馅里加点肉冻,蒸好后,在包子里形成汤汁。
包子铺老板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