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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家宅内外,一应诸人,小心行事。”
诸家老太君供手让出了食糖专营一利,这要放在以前,必然在大李朝内引起喧然大波,只不知为何,京城各大佬却对此事出奇地沉默,而在街头巷尾,如今最热闹的却是几户豪门手里突然多出了几面“明月镜”。
据看过那镜子的人描述,那镜子不同于常见的铜镜,在日光下耀人眼目,月光下以镜照月,不知镜在月中,还是月在镜内,以镜照人,真正是连毫毛都能一根一根儿数得清清楚楚。
这几面明月镜中,最珍贵的当属三皇子手中的“碎星镜”,据说一开镜盒,镜光星星点点如同银河破碎一般,听说三皇子已经持此镜访昆仑山,欲献给西王母最得宠的女弟子--赤霞仙子。
明月镜的消息,甚至传到了南方的鄞县城,传到了刚刚回到衙门的黄学恒典吏耳中,听着几个官吏唾沫飞将明月镜吹得人间仅有天上少见,黄学恒心里得意万分--那几面明月镜,就是他从郭大路手里得来,送给上面的各位大佬的,也正是靠着这几面镜子,才在食糖专营的大利上,重重咬上了一口。
如今,在黄典吏家中,还放着一个箱子,那是满满一箱子的黄金,是他将最小的一面明月镜,买给京城最大的青楼醉仙楼所得,那醉仙楼颇有风姿的老板娘看到明月镜时,二话不说,立刻命人挑来了一箱金子,旨在必得。
老板娘心里清楚,如果想保住醉仙楼在京城独一无二的地位,不惜代价也要将明月镜留下来。否则的话,她手下的红姑娘纷纷会跑到拥有明月镜的竞争对手那儿。
虽然说老鸨是红姑娘们的干娘,有着种种制约姑娘们的手段,但能在京城混饭吃的红姑娘也不是等闲的,背后都有几个了不得的恩客。
老板娘想留住自己楼里的红柱子,就要用些温柔小意的手段,不能一昧用强,而拥有明月镜,则是笼络红姑娘们的最好办法。君不见连宫中最当红的贾贵妃,也求一面明月镜而不可得吗?
醉仙楼得了明月镜,而黄典吏则得到了一箱黄金,这就是他和郭大路经营雪糖生意的本钱。黄典吏颇为满意,自己不负郭大路这干侄子所托,终于可以铺开雪糖大买卖了。
黄典吏正想找个借口回家,让老仆到后隆村把郭大路叫来,突然听到有一官员道:“唉,你们听说了吗?县学的李华夫子脑子有点贵恙,居然跑到一个小山村里,拜了一个野小子为师,真正是斯文扫地,丢脸丢到家了!”
立刻有人接道:“这事我知道,那李夫子还特意向县学请了假,长住那个小山村,说是要和那野小子一起,编几本专给孩童启蒙的书出来。”
有个笔贴式道:“你们都说错了,李夫子并没有拜野小子为师,而是认他为师兄,那野小子是代师收徒。这事儿我倒知道几分,那个村就是后隆村,那个野小子姓郭,叫什么--对,叫大路,你们听听,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粗鲁不堪。可那李夫子不知着了什么魔,天天围着姓郭的小子转,宁肯在山沟沟里教野孩子上课,也不回县城,连县学里的同僚规劝也不听,可把县学的学官给气坏了,要不是李夫子还有些清正的名气,都打算把他除名了。”--------------------------------------------------------------------------------------------------------感谢永歌森林小姑娘、幽圣天使的打赏,另外,谢谢幽圣天使建群的意见,群已建,174472451,欢迎来群交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五章 自闭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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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学恒听到郭大路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李华何时与郭大路扯上关系了?还认他为师兄?等等,自己离鄞县前,李华缠着自己询问在草纸上印刷一术,自己被他纠缠不过,推到了郭大路头上,难道说,李华因此而结识了郭大路?可是,这认郭大路为师兄一事,也太、太离谱了!
李华可是县学的夫子、教习,正儿八经的读书人!郭大路呢,以前被自己误认为逃奴,现如今虽然已经正名,是一位名山中异人的徒弟,可毕竟身份发、年纪放在那儿,只不过是乡间小子,怎么就成了李华的师兄?
那自己以后见了郭大路该叫什么?依然叫侄儿?可李华却是自己的同僚,平辈相交,那自己又该怎么称呼李华?这不全乱了套了吗?
这时,又听屋外几个官吏道:“说到后隆村,我倒想起来了,那草纸也是最先从后隆村村里人卖出来的,对了,还有厕所。自从积肥法流传出去后,人人都知道这人粪畜便是肥庄稼的好东西,到处都在找粪便,其他村里人眼红后隆村天天都能从几个厕所里捞到足够量的粪便,也想依样画葫芦,想在集市上和县城里建几个厕所。可人家就是认后隆村建的厕所,尤其是集市上那两个外墙上大书了积肥法的厕所,最受人欢迎,甚至有人专程跑到那儿方便,说什么在那里方便,能积善行德。那些乡间愚夫愚妇,真正是不可理喻,荒诞透顶!”
外面的说话声突然压低了嗓音:“唉,你们晓得吗?听说积肥法和标点符号法也是后隆村流传出来的,黄笔贴--黄典吏只不过是据为已有,黑着心肠说是自己从古籍里看来的--”
一阵咳嗽声响起,黄学恒慢慢从自己的值房里踱了出来,瞟了一眼纷纷闭上嘴脸色尴尬的官吏们,一步三晃出了衙门,他一进家,立刻吩咐老仆套车,他亲自搬了那箱黄金上车,急急向后隆村而去--他突然发现,每隔一段时间,自己就会一改对郭大路的印象,这小子总是有出人意料之举,这个干侄儿,自己还得好好结交一翻,最起码,不能再把他当子侄晚辈看待。
黄学恒带着老仆赶着车走到半途,突然命老仆转向,向自己老家所在的环村而去,到了环村祖宅,他的妻子一脸喜气地迎了出来:“老爷,你怎么来了?前儿不是说到府城有要事要办,这事儿已经办妥了?”
黄学恒胡乱点了点头:“事已经办好了,我刚从府城回来,满元呢?”满元是黄学恒儿子的大名。
黄妻听到丈夫问儿子,顿时一脸尴尬:“这孩子一早就跑到外面去野了,你知道咱们家的孩子,也不和村里别的孩子疯,只是钻在哪个角落里自己瞎鼓捣,平日除了我,也不理人。老爷,你得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孩子一辈子呆在乡下吧?”
黄学恒长叹一口气:“孩子他娘,你以为我愿意让满元一辈子没出息?只是这孩子先天不足,比他人迟钝得多,如果我让这孩子和我一样当吏员,以他的性子,早就被人扒皮碎骨,吞得连渣子都不剩下了。原本依着我的打算,趁着我如今当了典吏,好好在鄞县经营一番,积点好名声,留点余荫,然后让满元吾儿一辈子呆在乡下,做个富家翁,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听到丈夫叹气,黄妻羞愧地道:“老爷,是我对不起你,结发多年,只生下了满元一个孩儿,要不,你再多抬几个妾来--”
黄学恒一抬手:“此话再也休提,我曾经找名医给我看过身体,满元孩儿生来不足,是我体内五行有亏,与你无关,至于讨几个小妾,唉,我在衙门里,见多了妻妾不和,嫡庶相争,最后好端端一个家,在外人搬弄是非之下,分崩离析。”
看到老妻垂泪,黄学恒语气转为柔和:“你莫哭了,我今识得一个奇人,想带满元拜到他的门下,也许以后,能给孩子带来一个天大的机遇。”
黄妻大喜:“真有此事?我、我这就把孩子叫来。”黄妻当下叫来家中诸仆,四处去寻找儿子黄满元。
黄学恒等了好半天,都有些不耐烦了,才见几个健壮的仆人,背着儿子黄满元匆匆跑了过来,黄学恒一眼看到,儿子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勾得破破烂烂,一头长发胡乱披在肩上,头巾也不知丢到了哪儿,几根杂草还粘在了发上。
他也看惯了儿子外出到处乱转,弄得蓬头垢面的样子,倒也并不生气,冲着儿子温和地笑了笑:“满元啊,今日又跑到哪里去了?”
黄满元的眼睛躲闪着父亲,半晌才呆呆地道:“山里。”
黄学恒心里一痛,儿子黄满元从小就这样,会吃会喝,你教他什么,他样样能学会,就连识字也很早,可就是无法正常与人相处,一和人说话就紧张,眼睛不知往哪儿放,再要逼他,他就干脆闭上眼,不说也不动。
黄学恒把声音放得更轻柔:“到山里做什么?”
“找鸟蛋。”黄满元低着头,鞋子在泥地上辗着。
黄学恒一怔:“找鸟蛋做什么?想吃蛋吗?家里不是有的鸡蛋鸭蛋,你想吃蛋,尽管和你娘说就是了,何苦跑到山里,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听父亲的声音突然有些急,黄满元顿时紧张起来,话都结巴起来:“鸟蛋,不吃,生小鸟--”
黄学恒一头雾水,这鸟蛋和生小鸟是何意?
这时,旁边有仆人小声道:“老爷,少爷找鸟蛋的事我知道,前几日少爷看家里的老母鸡抱窝,孵出了小鸡来,就说自己也想生小鸡,先是拿了家里的鸡蛋,放在胳肢窝下,日夜夹着,连上床也不肯放下,可鸡蛋很快弄碎了,把衣服被窝都弄脏了,夫人便不许少爷碰鸡蛋。于是少爷就跑到山里,掏鸟窝,想把鸟蛋放胳肢窝里继续孵。”
胳肢窝里孵鸟蛋?
黄学恒焦黄的胡子抖个不停,手都哆嗦,如果不是儿子先天有病,他早就一耳光扇上去了,他定睛一看,只见儿子的双臂腋下有些湿乎乎的,想来,刚才一定又是把鸟蛋塞到胳肢窝里了,他长叹一口气:“满元啊,你是人,不是鸡也不是鸟,是孵不了蛋的。”
黄满元突然抬起了头,直视着父亲:“为什么?”
黄学恒一愣:“什么为什么?”
黄满元道:“儿子摸过抱窝的母鸡的鸡屁股,那鸡屁股热热的,儿子腋下同样也是热热的,为什么鸡能孵,儿子就不能孵?”
看着黄满元一脸认真的样,他是坚信自己也能孵蛋,黄学恒无奈地摇了摇头,旁边几个仆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黄学恒瞪了他们一眼:“谁笑了,下去领十个耳光,来人啊,给少爷换身干净衣服来。”
不一会儿,换了新衣的黄满元被送到黄学恒身前,黄学恒道:“儿子,爹爹带你去见一个人,此人年纪比你只大一点,却有一身真本事,你以后就跟在他身边吧,能学到多少本事,就看你的福份了。”
黄满元低着头不做声,黄学恒挥挥手,让老仆扶着儿子上了车,冲满眼是泪的老妻点了点头,马车得得而去。
不一时,黄学恒的马车到了后隆村,他是来过后隆村的,驱车直到朱老村长家:“老朱,郭大路郭贤侄家在何处?”
朱老村长忙迎了出来:“唉呀,这不是黄笔贴式--不、不,如今是黄典吏黄大人吗?怪不得一早上枝头喜鹊喳喳叫,原来是贵客上门。”
黄学恒并不拿大,跳下马车,扶住了行大礼的朱老村长:“老朱,我算什么贵客,我可知道,如今连县学的李夫子,也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