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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将田不易胸口的伤处,扩大了十倍不止。
“呃啊”鬼厉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的喊声,如绝望的野兽,泪流满面。不知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他重创之身,竟鱼跃般飞了起来,扑在了田不易的身上,将他拖离了天琊,而天琊也正好驱散了最后一丝的诡异黑气。
田不易那熟悉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了风雨之中。
他的眼睛是睁开的,不知是不是一直就没有闭上过。
然后,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对着鬼厉,笑了笑。
站在他身后的陆雪琪,像是用尽了身体内所有的力气,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泥泞之中。
鬼厉只看了一眼田不易胸口,心中便已知道,这位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恩师,已然是走到了生命尽头,再也无法挽救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嘶声喊叫着,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一次,他却是对着陆雪琪,他的身子在地上泥泞中挣扎着,想要爬过去质问她。
可是一双颤抖的手,拦住了他,这只手无力而脆弱,但鬼厉顿时便被他拉了回来。鬼厉喘着气,嘴唇发抖,嘶哑着声音,道:“师父,师父”
田不易望着他,气若游丝,像是拼命凝聚着这具残躯中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对鬼厉道:“不不怪她,不怪她”
鬼厉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田不易的手掌,那手心之中传来的,只有冰冷之意。
他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在这风雨之夜,嚎啕不已,口中只能发出那仅有的两个字:
“师父师父”
田不易凝视着他,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老七”
“师父,我在,我在。”鬼厉拼命凑近了田不易,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田不易的手掌之上。
“我死之后,你你将我的尸身带回大竹峰,交给你你师娘”
鬼厉拼命点头,面上肌肉扭曲,身子颤抖不已。田不易在他注视之下,喘息声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你要劝她,不要伤心莫做傻事啊,啊”
最后一声,田不易突然提高了声调,随后戛然而止,而握在鬼厉手中的那只手掌,瞬间垂了下去。
鬼厉呆住了,一直发抖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僵在了原地。
萧瑟寒冷的风雨,原来竟是如此刺骨冰寒,直寒入了深心魂魄里。
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弟低低地,唤了一声:“师父”
随后,他眼前一黑,昏倒在了田不易尸身之旁。
第二百二十九章 伤口
。
青云山;大竹峰。
夜深人静,只有远处随风而来的竹涛声;在夜空中轻轻回荡。灯火早已熄灭,大竹峰的弟子们也都安息了,只有守静堂的后边,还有一盏孤灯,兀自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夜风轻送,有一丝凉意,从开着半扇的窗口里吹了进来,发出轻微的“呜呜”声,也把屋子中间桌上的那盏灯火,吹得有些摇晃,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伸了过来,挡住了风,火光很快稳定了下来,重新开始发出光亮。苏茹有些慵懒地坐在桌旁,夜已深了,她却没有什么睡意。
屋外的风,还是不停地吹着,打在门窗上,不时地发出轻响。苏茹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窗子边上,却没有马上关上窗户,而是向着窗外看去。
苍穹如墨,正是最黑暗的时候。
她凝神倾听,只是在这深夜的风里,却没有她想听到的声音。
苏茹的脸上泛起淡淡的一丝苦笑,悄悄关上了窗户,回身重新坐回到了桌子旁。她与田不易都不是看重奢华的人,这卧室里摆设的什物也不多。此刻桌子之上,除了一个布包之外,也只有一面小小的圆镜。
她将那面圆镜拿了过来,那面圆镜中出现了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子,秀发如云,肤若少女,不见有一丝皱纹。她与田不易夫妻合籍,修行了几百年,才有了这份道行,容颜常驻。
看了半晌,苏茹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小圆镜子放在了一边,将一边的布包拿了过来,打开了它。
里面却是一些最普通的东西,一些针线,一块布料,还有剪刀、粉擦。。。凡俗世间,普通人家的妇人一般都有这些东西,好为自己的丈夫、孩子缝衣做衫的。苏茹轻轻地拿了布料,穿针引线,借着那盏灯火,细心地缝制起来。
一股冷风,顿时冲了进来,桌上的那点烛光,登时被这股大风给吹灭了。
“啊”
一声轻呼,苏茹在黑暗中皱了皱眉,手指尖上,传来了一阵刺痛。以她的道行修行,居然会被一根小小的缝衣针给伤了手指,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起来。只是不知怎么的,此刻屋中黑暗一片,被这凄冷夜风一吹,苏茹的心情便有些凄然起来,像是心头堵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她叹了口气,放下衣物针线,走到了窗边。窗外的景色依旧,只是往昔无数次曾和她一起看这一切的丈夫,已经离开很久了。
天亮之后,或许应该再打发大仁他们几个下山去找找吧,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苏茹心里这么想着,眼前掠过田不易的样子,心头一阵担忧。
夜色正深
她凝望着夜空半晌,嘴唇轻轻颤动着,不知说些什么,过了半天,她默默低头,幽幽叹息了一下,重又关上了窗户。
屋外,风仿佛又疾了几分。
狐岐山,鬼王宗。
同样的深夜里,也有人无眠,只不过心境或许是两样了。
隐藏在山腹最深处的血池上空,鬼王与鬼先生并肩站着。鬼先生仍然是全身都裹在黑色衣物之中,看不清楚他的神情,而鬼王的面上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色。
他看上去丝毫没有因为熬夜而显得疲惫。事实上,以鬼王的修行道行,便是几日不眠不休,也不会有大碍,而此刻的他脸上非但没有疲惫之色,反而隐隐透着红光,神满气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的血池。
被无数鲜血浸泡的血池,此刻与往日相比,又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四大灵兽仍然被禁锢在血水之中,就算是前番奋力挣扎的饕餮,此刻看去也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无精打采地匍匐在血水之中,半天也不见动弹一下。
而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的血池之水,此刻也不再平静,巨大的水面之上,不断从血水深处冒出气泡,同时不断传出破裂的声音,而且这个速度比原来更快了不下数倍,且气泡的数量也多了许多。整个血池,看去仿佛是沸腾了一般,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不断地从血池深处逐渐苏醒过来。而这个空间里,曾有的血腥气息,更是比之前浓烈了十倍不止。
半空之中,那一尊四灵血阵的枢纽伏龙鼎,也与往日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古拙厚重的鼎身,似乎已经从下方那个血池之中和四大灵兽身上,吸取到了许多灵气妖力,而逐渐透出了一丝红光,而本来看去是青铜材质似的大鼎此刻也呈现出了一种通透而微显浅黄的琥珀颜色,看去隐隐有庄严之象。
鼎身之上,那些神秘的铭文文字,一个个已经亮了起来,像是重新得到了生命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最正中的那副图案上,原来忽明忽暗的四只灵兽图案之中的那个狰狞魔神头像,仍然是殷红如血,贪婪地吸取着伏龙鼎从下方不断吸取的灵力。
而围绕着伏龙鼎的周围空间,在这密封的山腹之内,竟然是凭空有如雾似云的漩涡气流,隐隐挟带着风雷巨力,在这尊鼎身周围不断游走着。即使站在远处的鬼王与鬼先生,也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尊伏龙鼎本身所蕴含着可怕可怖的法力,而这般诡异法力,仍然是在不停地增添补充加强着。
与鬼王一样,鬼先生也注视着伏龙鼎,但他的目光冰冷锐利,与鬼王相比,他少了一份狂热,多了一份冷静。
鬼先生注视伏龙鼎良久,徐徐开口道:“现下一切都未有意外,与伏龙鼎鼎身铭文所述完全一样,照此下去,只要七七四十九日之期圆满,四灵血阵这盖世奇阵,必将成功”
鬼王深深呼吸,脸上红光满面,眼中更透出少有的狂热光芒,踏上一步,忍不住长啸一声,道:“好,好,好,老夫都有些等不及了”
鬼先生向他看了一眼,道:“宗主稍安毋躁,来日方长。”
鬼王仰天大笑,霍地回过身来,走到鬼先生身前,却是伸手重重向鬼先生肩膀拍了下去。鬼先生似乎是一惊,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但终于还是没有异动,站在原地。片刻之后,鬼王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但是并无异样,只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啊”
他大笑着,十分高兴,然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笑容收敛了一些,正色对鬼先生道:“多谢你了。”
鬼先生微微低头,道:“此盖世奇阵能够成功,都是宗主洪福齐天,而且若非有这伏龙鼎神器,在下也是无计可施。”
鬼王微笑摇头道:“伏龙鼎乃是我鬼王宗重宝,但多年来却无人可以参悟鼎身铭文,也只有你最后才助了老夫一臂之力,此乃是天降先生于老夫,以成霸业也”
鬼先生沉默了片刻,道:“宗主过奖了。”
鬼王呵呵一笑,又转过了身子,目光再度落在了那虚空而立、光芒万丈、瑞气逼人的伏龙鼎上,眼中又是一阵兴奋狂喜之色掠过,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鬼先生静静的站在鬼王身后,看着鬼王愈发显得有些骄狂的神态,一言不发。此刻若是随便进来此处认识鬼王的人,只怕都要大吃一惊,鬼王向来都是雄才大略而内敛深沉,从来没有这般张扬狂妄的神情,但此番看在鬼先生眼中,却不见鬼先生有丝毫惊讶之色。
也不知道是平日里鬼先生与鬼王独处时见得多了,还是他心机深沉,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总而言之,在这隐秘山腹巨大血池之上,浓浓的血腥气息中,鬼王志得意满地盘算着将来之事,那得意的笑声回荡不散,逐渐笼罩了整座庞大洞穴。而在他身后,是一个安静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站着。
青云山下。
苍穹之中那层诡异的黑云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消散了,但云层依然很厚,从漆黑的天空里,大雨还在下着,冲刷着这个显得有些寂寥的人世间。
荒野之上,风雨急骤,寒意刺骨。曾经在不久前还是一座废弃义庄的地方,在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斗法之后,已经完全成为了废墟,甚至连脚下的大地,也因为巨力的破坏而翻了过来,被大风大雨冲刷之后,成为了肮脏的泥泞。
天色昏暗,竟没有了一丝光亮。荒野之中,风雨里,只有一缕淡淡的蓝色之光,微微闪烁着。
一向爱清洁的陆雪琪,一身白衣已经被泥土污了,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在她身前不远处,就安静地躺着田不易的遗体,他闭上了眼睛,平静地就像睡着了。风雨打在他的脸上,风中有呜咽之声,似乎是在哭泣。
鬼厉依然没有醒来,借着天琊淡蓝色的微光,可以看到他的脸色惨白得如死人一样,而他的神情,更是满脸都是痛苦之色,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呼吸,几乎令人产生错觉。此刻,他的身体被陆雪琪抱在怀中,天琊静静地发出光芒,在陆雪琪与鬼厉周身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