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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踪,正是往京城的方向,这使他越来越胆战心惊起来。
本来心腹告诉他是个小个子,而他却锁定在一个瘪嘴人的身上。
其实眼看在世外竹林外就能得以实施,可人家却有“春江水暖鸭先知”般的敏感,继而就是竹林里的事情,由于鱼爱媛的缘故有所顾忌,一听说邵卞乌身边的人也在世外竹林,冒险秘密去见“公妲己”,在“叙旧”时假装无意间露出了凌妄死于邵卞乌之手的消息,他知道此二人是什么交情,欲借此把二张赶出去。
二张和瘪嘴人是一起走的,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信还在瘪嘴人的身上。
想着想着,突有打斗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找了个地方一掩身,暗暗观察,一见竟是“五味侠”和瘪嘴人、二张打了起来。
原来,厨侠师徒一路飞奔追来,都到了京都也没有打听到那个鼠头鼠眼的送信人,遂包哑尝和郭炒留下监视厂公府的动静,其余的人就往回路再去打听,遂就碰上了万装。
万装将自己落单以后的事情说了,当说到世外竹林里有邵公公的人,还说邵公公的人和一个瘪嘴人一起走了,韶挹立刻想到伤邴保的人和送信的人可能不是一个人,他们立刻追了过去。
相见之下,湛满一问,张屋竣没把三位厨侠放在眼里,和盘托出,湛、张二人都不是什么脾气太好的人,有现成的冲突,自然动起手来。
遂,万装用“拿糖手”敌住了张凝周,韶挹用家传武功拦住了瘪嘴人。
大小长短的无规双棒槌对一双高脚铁盏,自然是“乒乒乓乓”的。
万装本来就爱装而且还确有“平分秋色”的本事,扭扭捏捏地使出招数,加上对手也是个女人,所以也有看头。
可慎缜此时盯着的是瘪嘴人,只见他使了一个“趋之若鹜”,脚下一通迅快,步法如同群鸭乱行让人看不出章法,韶挹一个厉害的进手招式竟没起到什么进攻的作用。
接着又是一招“赶鸭上架”,因为这一招的难度非凡,江湖卖解的不是被逼到一定地步根本没人练,故此得名。
单这两招,已经让韶挹和慎缜对他刮目相看。
突然间有人拍他的肩膀,让慎缜一惊,一回头竟然是鱼爱媛。
“哦,是,是媛媛啊。”头上已经见了汗,他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慎大哥,在这里干什么?我们身为六扇门别光顾着看热闹,怎么也得拦一拦管一管。要不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慎大哥说是不是?”“啊,啊。你说的对。”
遂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喂,几位先别打了,听我说句话。”
东厂的人给鱼爱媛面子,厨侠们给鱼捕头面子,遂就住了手分立两边。
“我要是没说错的话是为了一封信,对吧?冷大哥本来也是要来拦信的,路上的魔卒不知对付了凡几,所以最后跟‘公妲己’动手的时候以致体力不济,我就劝他先养一养,我替他来拦信。”
“怎么?你也要跟我们动手?”张屋竣不服。
“我知道这是你们公子的遗书,我当然不会拦着。”“可是鱼捕头……”
鱼爱媛一抬手拦住了万装的话,“我知道这封信关乎邴保的性命,如果‘五味大侠’们相信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有一个人可治邴保的心病。”
“连师父都经常跟咱们兄弟提起鱼捕头这个人怎么怎么信得过,那咱们还有什么说的。”韶挹冲两位师兄道。
那二位厨侠迟疑了一会儿,也都点头答应了。
遂几人就一同来到了厂公府外,包哑尝一见忙问缘由,又听鱼爱媛一说,也就没再说别的,和弟子们在府外等候消息。
由于鱼爱媛是邵公公的熟人,遂连着慎缜一同被让到大厅吃茶。
慎缜此时好像倒平静了,但桌上的点心瓜果甜食小吃看也不看一眼,安化上等黑茶泡的茶水也未沾一滴。
鱼爱媛也没说别的,含了块糖坐在那里等着。
没过多久,邵公公走了出来,身后二张兄妹毕恭毕敬地跟着。
慎缜一眼就望见手里的那封信,现在反倒坦荡了许多,一见厂公来至,起身施礼。
邵公公没说别的,将手里的信递给他,他立刻双手接过。
不孝儿拜上父亲大人,父应知儿对李小侯之爱妾殷阿饰之爱慕。那日听闻阿饰已怀六甲,曾再三寻问过其是否真心爱李小侯,闻其愿与李小侯同生共死,儿心肝皆碎。浑浑噩噩,不知所措。一日流浪到南京,听闻当地捕头与其妻恩爱无比,自比之下不曾信言,巧是前次儿经手黄两的遗物之时认得其妻,故而试之。果,其夫知儿乃父亲膝下虽一忍再忍,可因儿纠缠不休其夫终放下顾及。儿早有轻生之念,故用要害挡之。其夫一时气愤之举,见此状后惊异呆立当地,任由儿离去。临末之时,做此书信,父对儿之恩,儿永世不忘,愿来世结草衔环报之。终,叩请父亲大人身体安康。儿备吕绝笔。
书信上面还有点点的血迹,在慎缜眼中看来却还是刚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只求公公放过拙妻。”
“慎捕头,我儿心灰意冷,已同行尸走肉无异,是你帮他去除的苦痛。我儿有此书信也是表明心迹为你辩白,如若我加害于你们夫妻,那他在天之灵何安?”
出了厂公府,“五味侠”立刻凑了过来,一眼看见的就是慎缜磕破了的额头。
“让慎大哥跟你们回去吧,他可以治邴保的心病。”
转天,邵公公和鱼爱媛去米备吕坟上祭奠,二张跟随。
其实本不想让他们跟着,前番去济南就不知换了多少次快马,但他们不辞劳累执意要跟随督公。
“爱媛有罪。”“哦,鱼捕头何罪之有?”“早先在南京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可却……”“既然知道,却还要把慎缜带进厂公府,鱼捕头一定是知道我和我干儿子不会把他怎么样?果然明察秋毫。”
鱼爱媛没有再往下说什么,知道邵公公不愿再提此事。
烧纸成灰,远远有两个人看着。
“没想到邵卞乌这口气也能咽得下,真不知米备吕那封信里是怎么写的,累得你千里迢迢地把信送去。唉,白费劲了,咱们以后还是隐秘行事吧。”“也不能说全是白费劲,就算没能挑起六扇门和东厂之间的争端便宜我们以后行事,但也成全了二爷您和米公子之间的交情呀。”“嘿嘿,当初在妖山,老板自言自语那封信的事能让小四子听见那就是备吕在天有灵。”“是,的确是米公子在天有灵,估计到现在那邴保还不知道是怎么把有那封信的事给泄露出去的。敢问二爷,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
二爷冷冷一笑,笑而不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祭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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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山脉之中有一座固若金汤的大城池,名唤:大远城。
若遇阎罗王,再能莫逞强。
原来的三位城主便是江湖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阎公道、罗雄和王主,一提起这句话,不胆寒的少之又少。
三位城主坐镇大远城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虽行事都很严紧,可无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
老太公与三位城主结交甚厚,称赞过三位城主是器宇轩昂的大丈夫,后来老太公故去,三位城主就放弃了大远城,自愿去给老太公守墓去。
再后来,城中外来了四个人各带着一帮自己的人分占了大远城,为了地盘争斗不止,跟城中朴实粗犷的原居民更是冲突不少。
今天,这四个人同时接到了一份请柬,请他们同到城中最奢侈的酒店,大远郭记大酒店中一聚。
请柬是一个外号叫“鼻涕虫”的人给送的,此人在大远城中一向是吃四家饭,拿四家钱,办四家事。
左首第一个人卷须发蓝眼珠,名字叫伊交强,正啃着一条羊腿。
左首第二个人身材短小,名叫韩轲摒,此时又一口咬向手里的大耳猪头。
右首第一个人白面皮,文质彬彬,是“口蜜腹剑”谈岬的弟弟,叫谈多,举着酒盅浅啜着,像是喝完一盅酒得半天似的。
右首第二个人面上痘疤不少,人们都叫他钭疤,拆了条鸡腿,先闻了闻,然后也大口地咬去。
另外有个人没有座位,确实像条鼻涕虫,一会儿揉到这边唠几句嗑,一会儿软到那边笑上两声。
这时,大门被一个瘪嘴人推开,让进一个女子,女子慢慢向那几人走去,边走打招呼,“几位大哥久等了,小妹姗姗来迟,还望大哥们恕罪则个。”她语音轻柔,让人听在耳朵里比较受用。
“嘿嘿,虽说是姗姗来迟真来了个美人儿,可让我们兄弟几个等你一个,总得给个说法吧。”谈多挑理到。
“是呀,长得不丑的丫头,给个说法吧。”伊交强随声附和到。
“我总得梳洗梳洗打扮打扮吧,见几位大哥怎么可以草草行事。”
“那你不会早起会儿吗?”钭疤挺蛮横地问到。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是越睡越漂亮,要是有个男人在被窝儿里,那就更美了。”韩轲摒说完,引得那几人淫邪地大笑起来。
瘪嘴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刚要发作,却被那女子拦住。
把淫邪地笑声压下去的是“鼻涕虫”,虽然他笑得也挺起劲,“好了,好了,几位老大先别管被窝儿不被窝儿的事了。今天这位姑娘来,是来谈正事的。”
“正事?什么正事?她是谁呀?干什么的?找我们能有什么正事?我看就是那被……”
“这位是蘑姑娘。”瘪嘴人用公鸭嗓拦住了谈多的话。
“蘑姑娘?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蘑菇它娘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谈多又道。
这个人的嘴可真烂。瘪嘴人暗忖到。
“蘑菇它娘,那好,我今后就叫‘蘑菇娘’。”她道。
“行了,也不管你是什么娘了,快说正事吧。说完了,咱们到我那里去私下好好谈谈。”韩轲摒道。
“对,最好在床……”
“我劝几位好好听听我们姑娘的话,对几位的好处可是大大地有。”瘪嘴人再次打断谈多的话。
“我知道几位都想把这大远城据为己有。为了这件事大伤脑筋不说,还损兵折将大费钱粮,所以我有个主意,可让几位身不动膀不摇,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天天有钱花……”
“夜夜换娇娘?”谈多的确“谈”得太多。
又是那种大笑。
“几位有钱花,自个儿想怎么找乐子我不管,但先听我把话说完。”她的语声虽不大,但那种语气和语调把那种破笑给压住了。
“你是说把我们都当小白脸儿似的养起来。”“不对,是跟他大爷似的养起来。”“那也不错,不过就怕他养不起。”“那咱们凑点儿钱,一块儿把她养起来怎么样?”“那我得是头一个。”“凭什么?凭你那卷毛啊?”“就是,再怎么说我也得是头一个呀。”“有你们什么事儿啊?我自己养不起是怎么着?”“欸,吃独食可没劲了。”
这几个人俨然拿蘑菇娘当块肉了,分抢了起来。
蘑菇娘把火气一压再压,“我要用大远城做买卖,我供你们几个吃喝,你们别给我乱说乱动就行。听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