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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的封条是徒儿和海天镖局的镖师‘灵眼’车逅依一起撕开的,一齐清点检察过,用海天镖局的浆糊重新粘的南京府衙的封条,而且一路上我和车逅依每天都检察。”
司寇理硕沉默了一下,“一会儿好好审审窦旎纨。”
“是。”“你认为叛天星是窦旎纨调的包吗?”“不像是她,因为假如要是我调包的话……”
“‘假如是你’!”司寇理硕突然打断了慎缜的话,“你这不是给别人怀疑你监守自盗的理由吗?”他又一次生气地大声道。
“徒儿该死。”慎缜诚惶诚恐地道。
“那批赃物怎么解决?”听口气,司寇理硕显然是余气未消。
“南京黄两是东厂邵公公的亲戚。由邵公公做主,让黄两的后辈们领回。”
司寇理硕听罢立刻一皱眉,道:“你也替东厂办事?”
“徒儿只是替邵公公办事。”
屋里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是安静的。
“现在海天镖局的人怎么样了?”“只剩下总镖头冷悟情和车逅依,其余的人由镖师诸葛聪带着回去了。昨天冷悟情已经来过衙门,口供已完毕。”“那就别难为他们了,让他们走吧。”
“是。”从开始一直跪到现在的慎缜道。
冷悟情是几天前与慎缜小酌之后离开南京府的,并不急于和车逅依赶路,遂虽骑着宝马“虎翼”但走得并不快,不是在欣赏路上的风景,只是一直提着的神一松懈下来稍感疲惫,而且他还再思索着一些问题。
为什么四大巨擘会来劫镖?那次之后为什么不再来劫镖?像丰大剑客那般的人物是绝对不会为了私欲去劫镖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再出山的呢?那蒙面人又是谁?为什么蒙面人凭空施出三招就让……
冷悟情越想越奇怪,却不知现在正想着的蒙面人已经比他提前两天离开了南京,也就是比他早两天回到了干活赚钱的地方,因为蒙面人已经看着那批东西进了官府,即使再出事也与冷悟情无关,所以再没留下的必要。
这一天不蒙面的蒙面人起得很早,其实也不光是今天,只要他在这里就必须起得早。
洗漱完毕,来到厨房他先是淘米,然后择菜、洗菜,准备熬菜粥。
往锅里正倒水的人是厨房打杂的,是一个比他起得晚一点的红鼻头赤红脸的汉子,他向那汉子笑了笑表示感谢,接着一边看着粥锅,一边和面团,和好了面团蒸馒头,其中一半做成枣馒头。
那红脸汉子左手一大笸箩咸鸭蛋,右手一大盆茶鸡蛋,放到了大堂前面的大长条桌子上。
不一会儿,一大桶菜粥和一大笼屉馒头也上桌了。
厨房其余干活的人也起来了,把腌好拌好的小咸菜一盆一盆地摆上了桌。
这时,吃早点的一个个睡眼朦胧地来了,可一看见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早饭立刻就来了精神,他们马上抄起旁边桌上两个空碗,排好队打饭,依次要咸菜、拿馒头、打粥,必须排好队,因为当厨房新换管事的时候就定了这条规矩,再像以前那样拥挤、加塞,跟抢饭吃似的,饭就不给吃了,谁都一样,主要是这里的东家支持,还有就是厨房管事的人做事实在,跟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也就没人多话了。
随着吃早饭的人愈来愈多,也就愈热闹起来。
“今个儿这早晨的饭不错啊。呦,伯师傅。您回来了?”来打粥的人道。
“啊,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您这一走就那么老些日子,真把我们海天镖局子的人馋坏了,对不对?”
后面排队的人随声附和。
“可不是吗?肚里的馋虫都快疯了。”“这小咸菜是您弄的吧,给我多来点儿。嘿,我就爱喝您熬的大米菜粥,再加上这咸菜真够味。”
“那就多吃,来。”伯师傅一边给他们盛着粥,一边笑着道。
伯师傅是这里厨房的总管事,每次早饭时,他总让厨房别的人给大家伙盛咸菜递馒头,自己给他们盛粥,因为他盛的粥每碗都是稀稠适中正好食用,不偏不向,甚至连每人碗里的菜叶都差不多。
在行家眼里看来,这给粥的手法如何高明暂且不提,单是那份不可或缺的坚定和自信就可称超凡。
二百多人吃完了早点就去练功了,保镖的要想多赚几年钱,要想多活上几年,身上的功夫就一时也不能耽搁。
桌上留下的空碗大多干干净净,不许糟蹋粮食同样也是伯师傅定的规矩。
接下来是厨房的人吃早饭,不过只能轮流着吃,因为他们还要洗碗,伯师傅刷的碗最多,吃早点最晚,这厨房里连他加在一起不超过十个人,可时常要开二、三百人的伙食,不是这里的东家抠门不讲情理,而是有了伯师傅这个厨房总管事的确没必要加人手,所以伯师傅的月钱要比别的人高出好几倍。
等伯师傅吃完早点也闲不下来,该拉上排子车去买菜了,他一向是尽力让镖局的人吃上最新鲜的东西,所以不大量储存蔬菜和肉,回来后厨房也就该做午饭了,掌勺的自然还是伯师傅,因为他能把大锅菜炒出小炒的味道。
这是中午的菜单,荤菜是炸丸子、酱鸡腿,半荤菜是肉丝炒葱头、咸肉豆腐、糖醋里脊、小虾米蒸蛋羹。素菜是青椒香干炒毛豆、生煸金花菜,主食是馒头、花卷,粥是小米粥,汤是萝卜丝汤。
盛菜的自然又是伯师傅,每个人可选择荤菜一样,半荤菜两样,素菜一样,主食、粥、汤不限。
仍旧一个一个排好队,同样是盛饭的与打饭的有说有笑。
这时,还有几个人就轮到一个姓宰名乐获的趟子手盛菜了,可他的眼睛却死盯着装炒菜的大盆里,神情就好像要在盆里找出几只死猫来。
可当伯师傅看见他时,心里就像看见死猪、死耗子、死臭虫一样无比厌恶,但从伯师傅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喜笑颜开的。
宰乐获之所以那么讨人烦,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有一个跟名字一样的毛病,幸灾乐祸,在伯师傅没来之前每次吃饭的时候他总是要找一找饭菜的不是,而且还动不动就用那张贱嘴煽动别的吃饭的人一起找厨房的茬,弄得每次吃饭都乱哄哄跟吵架似的,人家让他挑拨得真吵架了,甚至打起来了,他也就闭嘴了,躲到旁边看热闹去了幸灾乐祸去了,可伯师傅一来,吃食好了,没毛病挑了,他还不甘心,就不信伙食能天天好,简直拿“挑厨房的毛病”当己任了,现在到他了。
“练了一天的功了,累了吧?”
“啊,还行。”宰乐获一边答应着一边还是盯着菜里面。
“要什么菜啊?”
“丸子、肉丝葱头、蛋羹、金花菜。”他这双眼睛都快掉进菜里了,可再挑也没用,毕竟不是厨子,连伯师傅盛给他的全是次中次的食材都没看出来,因为那些东西的次处不是大食客根本不会发觉。
反正他要想再挑伙房的毛病是很费劲的了,憋得他前些时日去挑唆别的事去了……
此时,厨房的人也已经吃完了午饭洗完了碗,其余的人都可以歇一会儿,可伯师傅不能。
现在,他在打扫厨房和大堂,不像别的大厨房一样,几天一打扫,要么一个月一清理,他是一天一打扫,而且无论是厨具还是灶具,还有厨房屋子里和大堂屋子里都必须干净得一尘不染,像这样,干完活就该做晚饭了。
这是晚饭吃的,荤菜是黄焖牛肉、红烧羊肉,半荤菜是香菜肉丝、咸菜猪肝、肉茸茄子、木须肉,素菜是糖醋炒藕丝、素炒黄豆芽,主食是烙饼、火烧,粥是粳米粥,汤是菠菜汤。
晚饭吃完,碗筷洗完,厨房的人也吃完晚饭,未必就是伯师傅一天的结束,因为镖局的人有时也要练夜功,谁能保证不为了按期到达地方而要赶夜路,所以夜宵也要做的,不过今天好一些,伯师傅现在可以休息了。
在别人眼中伯师傅每天做的事非常苦闷,那也是事实,可伯师傅每当看见吃完饭的人都眉开眼笑的也就知足了,当然,宰乐获除外,付出的心血没白费,就是伯师傅最大的快乐,这是受他爷爷的陶然。
夜深了,一直在想着一个人的伯师傅刚睡着突然被一种声音吵醒,虽然不是很响,他睡的是通铺,但没有惊动旁人,无声息的起身,借窗缝向外观瞧,只见黑夜中不知有多少条人影晃动,他立刻一撩左边的门帘,跨步进到厨房,抄起了锅、铲子……
从南京一直不急不快地赶路,这一天冷悟情和车逅依终于回来了,可他们一进镖局的门就看见了修补过的门窗,一进屋里,看到的是修好的家具和没好的伤者。
诸葛聪此时迎了上来,施礼道:“东家回来了。”
“怎么回事?”“我们回来时看见的是满地的破门窗和几屋子的烂家具。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在我们回来的头天晚上,‘弓锚刀枪’四大盗带着‘飞蝗兵’们夜袭了咱们镖局,那天晚上先是有人听到了饭铲敲锅的声音……”(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走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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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情景很值得一观,双方都是久经大阵势的,真不亚于两军对垒。
诡道堡的兵果然名不虚传,镖局里那天的人至少是他们的两倍,可也没占着什么大便宜,只打了个平手而已。
首先穿好衣服出来的是神飞门的杨板照,他是带艺投师,祖传的“粗枝大叶掌”已练到六成火候,左胳膊比右胳膊粗,左巴掌比右巴掌大,人送外号“大叶杨”,此时一个飞蝗兵不声不语地向杨板照刺来一匕首,杨板照用手一撩对方的脉门,左巴掌跟进,另一个飞蝗兵一匕首削向他的腕子。
空问艰赶到,是藤杆队中杆法比较“贼”的一个,一白蜡杆子砸向这个飞蝗兵的脑门,容杨板照撤掌。
先前的飞蝗兵不闲,双匕首照空问艰背后招呼。
柳刀队的邰璋又来到,柳叶刀挑敌人小腹,飞蝗兵不顾空问艰,匕首挡刀自保,先前的飞蝗兵虽是出招不果,但自己也抽身无恙,与另一个组成一对。
诡道堡的堡主擅会兵法,练出的军队也是不可小觑的,这两个飞蝗兵看似只是简简单单同进同退,其实其中暗含阵法,生生把神飞门、藤杆队、柳刀队三个武功不俗的趟子手困住而不得闲暇。
别处也一样,飞蝗兵并不是混战,他们有的两个一起对付三个,有的三个一齐对付六个、七个,更有的五个能对付十几个,好在不是都那么厉害,不过也让趟子手们好不头疼,但即使如此士气不减,海天镖局在练队的时候也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那四大盗,也不与别人纠缠,直接就要翻箱倒柜做自己的“买卖”。
可他们有一件事情没算计好,和老镖头交情至深的两个高手此时正在镖局中。
那就是神飞门的掌门,也是月尊教“上三天”中的“天星”,“千手如来”仉轰,还有“地星”,“星火燎原”祝赤,他们老二位原是海天镖局的镖师,后来年纪大了,就不走镖了,衣食住行由镖局供养,总喜欢游山玩水,偶尔回镖局中小住,偏巧让倒霉的四盗赶上了,再加上藤杆队的教头“站蟒”高押和柳刀队的教头“猛獒”容气容功成就有他们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