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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你看我如此打扮,可有几分中原人样子么?”第二日一早,张良刚出屋门,便被一人扯住,回头一看却是有些发愣,就见一个面容俊俏的后生站在身后,及至说话,这才怔醒是越霓换了男装打扮,险些笑出声来道:“像倒是像中原人,可你虽是男装,却不可说话,哪有男子如此细声细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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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鲁国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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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能变,这声音如何变嘛!大不了我往后不说话就是了!”越霓也知道自己一开声,便露了身份,有些无奈道:“现如今咱们已然到了秦国境内,也不用那般着急赶路了,我看公子你不如就在此休养休养,等伤势好了再走不迟!我也正好再领略一番这中原风土人情!”
“嗯,此处虽是秦国,可毕竟是边境之地!”张良沉吟片刻,上谷虽是秦国境内,可来往都是匈奴东胡商旅,其实与草原也无甚太大差别,只不过是有城池有房子罢了,出城往北,仍是茫茫草原,也还十分算不得中原景致,向着越霓道:“我身上伤势不妨,尽可慢慢调养,咱们只需慢慢走就成,等到了临淄,哪里是齐鲁都会之地,才算的上中原风土人情哩!”
越霓也知道张良在上谷多少有些担忧,便也随他意思,两人一路缓缓而行,张良也换了中原服色,越霓一身劲装打扮,又背弓带箭,看着十分像是张良带了一个护卫之人一般,一路上说些中原旧事,越霓虽也来过中原几遭,可都是匆匆而行,再者冒顿对中原典故也知之甚少,不似张良熟知各地名胜古迹、城池来历,说起来自是滔滔不绝,间或评论几句,也极为中肯,让越霓当真是眼界大开,慨叹自己之前几次,真是有些身入宝窟空手而还,对张良不觉有添了几分钦慕之心!
“前面就是当年齐国国都临淄城了!当年苏秦曾谓:车彀击,人摩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便是此地!”这一日午后,两人沿路而行,张良向着远处看了一眼道:“自太公望受封开国,数百年间雄踞华夏之东,粟如丘山,带甲数十万,又因盐铁之利,富冠天下,真可说是盛极一时,齐闵王更是与秦国并称东西二帝,想不到如今这泱泱大国,成了秦国一郡,只留下这一座临淄城仍可见当年齐国盛况!”
越霓瞧了瞧远处城池道:“临淄城的名声我的确是有所耳闻,不过来往数次,都不曾经过这里,咱们且进城去找一个大酒家歇下,我便陪着张公子好好游赏几日如何?”
“到了此处,还要找甚么大酒家!”张良在马上微微一笑道:“难道你这些日子,住那些酒家还没有住够么?”越霓见说不住酒家,颇有些诧异道:“公子此话何意?咱们乃是行路之人,不去住酒家,难不成要在大街上安歇么?”
“这个我自有措置,你只管跟着走就成!”张良也不点破,骑着马向城中而去,越霓只是一脸不解,只得跟了上来,进得临淄城,大街通衢之上果然人来人往,拥挤不堪,两人连马都骑不得,只能牵着马在人群中挨挨挤挤,越霓已是看的有些发呆,除了咸阳城,她还未见过中原有如此繁华都市,就是赵国邯郸,魏国大梁,都远不及临淄之盛,见张良只是往前而行,忍不住道:“难怪这齐国当年能称雄一方,那秦国一统天下,关东诸国国都大都有些残破,怎地这临淄仍是如此繁华?”
张良回头望了一眼越霓道:“这有甚的,关东诸国之中,只有韩、齐两国国都,乃是不战而降,自然得以保全,这也是齐国田氏一族至今为之愤恨之事,复国之念从未止歇,只是如今就算天下又有何人能与始皇帝相抗?田氏复国之念,只怕有些虚无缥缈了!”
“其实想复国的,何止是田氏?”越霓点了点头道:“我哥哥曾说,关东诸国遗族都有复国之心,只是力所不及,张公子你博浪沙之时,难道不是想复国么?”
“小心些!”张良见越霓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博浪沙来,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此事虽已过去良久,连始皇帝都直言不予追究,可下面这些郡县官吏,仍有追捕张良之责,一旦被人听去,不免便惹来许多麻烦,越霓也知道自己失言,吐了一下舌头,做个鬼脸,话头一转道:“那咱们今夜何处歇脚?”
“自然是去我宅中了!”张良见街上行人也无人来听他二人说话,心里这才稍稍一安,带着越霓转过几道街巷,指着一处宅院道:“就是此处,这本是当年预先买下,当做藏身之地,想不到直到今日才重又来此!”
越霓见这宅院虽在临淄城内,可宅院周围却是十分清静,可见周围所住的都是富家大户,到了门前,张良唤了几声,一个仆役打扮之人开门只瞧了一眼,顿时浑身一个激棱,向着外面左右瞧了瞧无人,连忙将张良让了进去,关了大门跪倒在地道:“我只当公子已落入秦国之手,不想今日还有回来之时!”张良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对越霓道:“这是我自幼的书童,名叫张祥,我不在临淄之时,便是他替我照管这宅院!”又指着越霓对张祥道:“这位乃是越霓姑娘,此次有事随我要往鲁国一行,你去准备一间洁净的客房来,再备些饭食,不可怠慢!”
越霓见张祥唯唯领命而去,忽的噗嗤一笑道:“你这书童,心心念念怕你被秦国捉了去,却不知你都已成了青姐姐座上客,就是在秦国监国公子面前都说的上话,说不定将来还要出入秦国朝堂之上呢!不知张公子似这般地方,能有几处?”
“关东六国国都,各有一处!”张良四处瞧了瞧着宅院,跟自己初置之时几乎并无差异,看来这张祥也经管的十分应心,将越霓让进中堂坐下,这才有些讪讪道:“博浪沙之时,我还存着几分逃脱之念,只说为韩国报了仇,就此隐姓埋名,流落江湖之中,若是知道始皇帝驾前有那么些高人在,我那时只怕也不会置下这么多藏身之所,唯有一死以报国仇!”
“那如今呢?你这一身武功若是练成,始皇帝该当不是你对手罢?”越霓仍是笑吟吟问道:“再说你现如今要近始皇帝跟前,比博浪沙之时,只怕容易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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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鲁国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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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怕要练到娄先生那等地步,才有指望同始皇帝一战!”张良苦笑一声,不过也知道越霓不曾见过始皇帝一身剑法,摇了摇头道:“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诸多高手,博浪沙之事,是我想的太过容易……”
“公子,酒饭备好了,请公子同越霓姑娘用饭!”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那边张祥已是备好酒食,自然也是街上买来的现成之物,张良同越霓这一路来,颠簸劳顿,朝夕赶路,看似过了上谷之后走的甚是逍遥,实则也疲乏不堪,就是住在酒家之中,也不过是图个热饭热菜,凑合一眠,难得好好休憩一番,如今到了临淄张良置下的这大宅中,才算是过了几天住家人的日子,总是此地离着鲁国已然不远,张良便也多留几日,一来带着越霓在临淄城中看看这一朝国都的繁盛,二来他内伤渐渐已愈,功力渐复,也想就此伤愈再走!
两人一连歇了四五天,越霓也在城中走的困乏了,这一日便不愿再出门,等张良行功已毕,两人便坐在中堂闲话,却见张祥自大门进来,探头探脑往外面瞧了一瞧,进的门来,将那大门紧紧关上,又贴着耳朵听了一听,没走两步,似乎疑心又起,不住回头,张良瞧得有些诧异,叫了一声道:“张祥,你这般鬼鬼祟祟是要作甚?”
“启禀公子,我今日出去置办些家用物事,回来路上,总觉到似乎有人跟着我一般!”张祥见张良就在中堂,连忙过来一礼道:“我怕是有人觊觎府中财物,因此有些惧怕!”
“这府中有甚财物?值得别人觊觎?”张良听的一笑,摇了摇手道:“只不过平常居家而已!”越霓却是有些警觉道:“莫不是咱们这一路上被人瞧上了,人家随后跟了来么?”
“哪有此话!”张良毫不在意道:“山贼盗匪,最忌入城,更何况这一方名城?真要劫财,不如就路上动手,难道还跟进城来,等你叫嚷起来,好让官兵来的快些么?”
“那可不一定!”张祥仍是有些惴惴不安道:“早在公子出事之时,便有人来门前相头相脚,后来一二年间,也不时有人来相头相脚,这两年不见来了,我只说看出府里没甚财物,可这两日出去,似乎又有些奇奇怪怪的之人!”
“哦?”张良心中猛的升起一丝警觉来,博浪沙出事之初,便有人来此窥探的话,看来自己在临淄城的这个宅子已然被人知晓,想想项伯当年何等放心下邳城那私邸,结果连府中仆役都是大风府安排的密探!一举一动尽在大风府掌握之中,可听张祥这话,外面那些奇奇怪怪之人,似乎并非大风府之人,毕竟大风府诸风,连同执掌大风府的尉僚,都知道自己所在何处,绝不会一二年间还来此地找寻自己下落,况且现如今江湖上找寻自己的人,除了夜祭死士,便是天下墨家,若是天下墨家倒还罢了,自己有娄敬书信在身,天下墨家起码不会跟自己为难,若是夜祭死士,这其中便有些不妥,凭着自己现下功夫,无论如何不是朱家对手……
“张祥,你速去备马,我跟越霓姑娘今日便启程往鲁国去!”张良心中越想越是有些寒意,猛地站起身来吩咐一声。张祥同越霓都是一惊,不知他为何这等仓促,越霓忍不住道:“张公子,你也说这临淄城不同荒郊野外,寻常匪盗虽有觊觎之心,只怕也不敢随意进来造次……”
张良一扬手打断越霓话头,一脸冷笑道:“就算寻常匪盗有这个胆量,我虽伤势还有几分未愈,也不放在心上,怕只怕来的不是寻常匪盗,乃是些心怀叵测之辈,于十余万大军之中,都敢悍然出手,这区区临淄城,岂能放在他眼中?”
“张公子你是说……”张祥自然不知张良所说何意,越霓却是听的脸上一惊,张良这话显见是说来人乃是当日在两军阵前行刺他的甚么朱无忌,可仍有几分迟疑道:“那人不是身中数箭,难不成这些日子,他便能养好伤势了么?再说这两地悬隔何止千里,他又如何知道公子经此路回来中原?”
“未必是他,不过十有八九跟他有些瓜葛!”张良咬着嘴唇,在地上踱来踱去道:“除了夜祭死士,世间再无人如此打探我行踪,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且去鲁国朱家哪里,免得耽搁娄先生交代的事情,等此事一毕,那时节我必要跟夜祭死士问个明白!张祥你只须去将我二人所骑的那两匹马牵了出来就成,另外两匹,就留在此处!反正鲁国离此不远,也不用带那许多物事!”
张祥不明就里,虽是茫然不解,见张良吩咐下来,也是连忙赶去准备,越霓自回房将包裹收拾起来,等来在中堂,张良仍是在这里踱来踱去,似乎有些事情疑而不决一般,抬头见越霓拿着包裹,背弓带箭,脸上忽然一动道:“所谓兵不厌诈,咱们须得准备停当了,若真是有人冲着咱们而来,我看你这一身打扮,或许能阻一阻他们!”
“我?”越霓有些诧异瞧了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