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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路追赶,沿河疾行半个时辰,却见河道一转,河水向东而去,河湾之处一座小院已在眼前,虽是寻常庄院,也修整的甚是齐楚,前松后竹,周围绿柳成荫,盖的颇有几分山野气象,院中藤蔓野花,绕着一圈篱笆,一扇柴扉半开,屋中隐约闪着光亮,还未近前,便先闻着一股酒香传来!
“原来这里还有这处好地方,倒是不曾来过!”那老者到了小院门前,这才脚步一停,缓缓而入,张良却是下马,忍不住赞叹一声,将跑的气喘吁吁的马匹放开缰绳,放去外面树林中休息,自己跟着那老者进院而来!
张良一进屋门,脸上却是一怔,这屋中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容颜清丽,神彩照人,只觉的这满屋的灯火都猛然黯淡了一般,一双眸子有似朗星一般嵌在肌肤如玉的俏脸之上,双手十指有若春葱,透着一股嫩白之色,长发如瀑,略略扎住,尽数披在肩后,穿着一身青色衣裙,剪裁得宜,尽显玲珑凹凸身材,看那布料,也绝非寻常之物,手中拿着一只酒杓,正守着一个小小火炉烫酒,背后一个书架虽是不大,上面累累层层放满书卷!看见张良随那老者而来,也是莞尔一笑道:“张公子来啦,且请饮一杯薄酒!”
“多……多谢小姐!”张良见这姑娘毫无平常女子见着男人那般羞涩之意,神情间透着一股爽朗自在,自己反倒有些拘谨起来,连忙一礼接过一碗酒来,还未喝,脸上已是满面通红,那老者却是笑道:“张公子莫见外,你二人也曾说过话来,也算是曾经相识了!”张良这才醒悟过来,想来这姑娘便是这老者的徒儿,那夜在河边跟自己辩论之人!
“那夜听公子高论,实觉公子见识非凡,今夜师父请公子来,还请多多指教!”那姑娘见张良神情紧张,行动拘谨,也是笑魇如花,一摆手示意张良坐下,弄的一个谦谦君子甚是有些张皇失措,那姑娘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张良发笑,待到坐定,一碗酒喝下,这才神情略定,微微欠身道:“些许谬论,不值姑娘一笑,不过是在下遍览史书,从中窥出的一点小小心得!指教二字,实不敢当!”趁机赶忙转头向那老者道:“不知老丈带在下到此地方,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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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圯上敬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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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他事!”老者早已瞧出张良脸上几分尴尬,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道:“不知张公子可曾读过书么?”张良进得屋来,乍见这女子姿容绝丽,虽不敢说心旌摇动,也是有些不自在,听的老者这一问,却激起心中一点傲气,他向来为人儒雅风范,谦恭有礼,可老者此问,未免有些瞧不起人了,张良身为韩国公子,这诗书礼乐,自然从小修习,等到年长,诸子百家,也都多有涉猎,当下坐的端端正正,面色傲然道:“在下虽不敢说学富五车,韦编三绝,倒也识得些字,看的几卷杂书,不知老丈所问是那一卷?”
“哦,既然如此,那便好说了!”老者见张良一脸傲气,同那姑娘都是对视一笑,指着后面书架道:“那么公子所看的这几卷杂书中,自然是有兵书了?”这一问却是让张良有些思量,诸子百家之中,唯有兵书自己所看不多,大都是草草一阅,略知大意而已,可现下岂能在这老者面前示弱,当下朗声道:“孙吴之道,在下也曾涉猎,只不老子曾言,夫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在下不才,不愿学当年马服子纸上谈兵之事!因此略知其意便不曾多看!”
“看来张公子倒有圣人之心!”那姑娘见张良提起赵括,也是莞尔一笑,老者却是点点头道:“张公子所言不差,知兵而不好兵,是为谋将,好兵而不好战,是为良将,因此孙子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既然如此,敢问公子,我如今有四法,谓之政、谋、兵、策,四法任学其一,便能成一代雄杰,以公子之见,为国之道,当以四法中何者为先?”
“敢问老丈,何谓政、谋、兵、策?还请老丈详解!”张良此时心中了然,这老者带自己来此,倒是想要考量自己一番,脸上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自己便先问个明白,只这四字,不知其中何意,一旦贸然相答,极易中了别人的圈套。那老者也是笑着点头,似乎有些赞许之意,目示那姑娘道:“徒儿,你便给张公子解说解说这四字之意!”
“所谓政、谋、兵、策四法!”那姑娘见师父示意,也是起身坐直,面色平静道:“乃是我师父将一国之事尽归于这四法之中,政者;知钱粮,晓陇亩通物产之多寡,明商贾之盈亏,息养百姓,留德后世,潜造国力,功辅帝王!谋者;断形势,判强弱,定胜负于千里,决胜败于帷幄,经纬在握,有安邦定国之能,阴阳在心,知趋利避害之法!兵者;明孙吴之道,通司马之法,统上将,领雄兵,审山川水泽之狭阔,察********之高下,驰骋天下,纵横万里,守则万夫莫开,攻则无所不破。策者;辨世情,测人意,鼓舌摇唇则能嘘枯吹生,察言观色便知人心向背,合纵连横于诸侯,行计使谋于敌国!”她这一气说完,声如击玉,清脆悦耳,更奇的是竟然喘都不喘一声,听得张良也是有些如闻仙乐,微微出神!
“咳咳,这四法么……”张良正在回味这姑娘音声悦耳,忽觉屋中气氛一静,猛地回过神来,见两人都是面带微笑瞧着自己,自是看出自己心中所想,脸上不免一红,咳了一声,掩过自己失态之意,定了定神朗声道:“若说以何者为先,不免有失偏颇,照这位姑娘方才所言,老丈将一国之事以四法分之,这国家之事,岂有先后之分?所谓时不同,则事不同,不可一概而论!若两国相争,军锋相对,一战而定上下,此时当以兵者为先!长平之战便是此例!若两国相若,互不上下,师出无名,兵出无功,此时则当以政者为先,当年商鞅主秦国之政,富国强兵,便是例子!若强敌环伺,难以急图,则谋胜者胜,秦昭襄王主政,用范睢之谋,定远交近攻之策,齐楚燕怀隔岸观火之意,赵魏韩有渐被蚕食之虞,关东六国由此势弱。若敌国势大,却内争不息,则当以策者取胜,当年以一晋国之力,秦国不敢擅出函谷,使人携后金重宝以赂晋之六卿,终至于一晋崩分为三,从此秦国之边境,再无一国能凭一己之力相抗秦国!因此老丈这四法,并无先后之分,若问何者为先,则当知此时何势,以其一法为主,三法为辅,待情势有变,四法为主者亦变!”
张良也是一口气说完,却不如那姑娘那般从容,颇觉有些口感舌燥,端起面前酒杯来一饮而尽。那老者也是听的频频点头,同那姑娘两人都是眼带赞许看着张良道:“公子这份见识倒是不凡!我欲从这四法之中择其一以传公子,不知公子愿学那一法?”
“传我?为何要传我?”张良放下酒杯,一脸愕然道:“我乃亡国公子,如今又身负谋刺大罪,能隐匿江湖,终老此生便是幸甚。这位姑娘既然说老丈这四法乃是国之大事,我一介流离颠沛之人,学这四法有何益处?”
“这个么……”老者被张良这一问,却是有些语滞,面露几分难色,那姑娘在一旁笑道:“张公子且听我说,我师父有一般密不传人的本事,观人面相,便能知其人生死祸福!据我师父讲,张公子现如今虽有些小小厄运,但将来却有封侯之日,实为一国栋梁,因此特意将公子请来,愿将这四法之一传与公子!”
“观人面相,便知生死祸福?”张良这一番倒是有些冷笑,瞧了一眼那老者道:“既然老丈有这份本事,能看出在下将来有封侯之相,想必也能看的出在下愿意学这四法中那一法,又何必多此一举,故意问我?”那老者如何听不出张良话中不信之意,低头一笑道:“张公子所说不差,我自然知道你愿选这四法中那一法,不过要问问公子,看看与我所料之事是否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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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圯上敬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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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咱们不如赌赛一局如何?”那姑娘见张良也是十分不信,却是莞尔一笑道:“张公子将自己心中所想写在一处,师父只管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看看是否相合,不就明白了么?”说话间拿过一片竹简,连同笔墨一同放在桌上,只是桌上无水,难以蘸墨,索性便以酒化开。这才睁着一双点漆般的双目注视张良道:“请公子下笔!”
“如此甚好!”张良瞧了那老者一眼,伸手拿起笔和竹简来,刚要下笔,见那老翁目光一瞬不瞬瞧着自己右手,脸上一笑道:“老丈稍候!”竟然起身而出,不过片刻便两手空空转了回来,那姑娘自是一脸诧异,不知张良此举到底为何!老者却是看着她呵呵笑道:“张公子心思缜密,果然了得,他如此作为,乃是怕我自那笔画上瞧出他所写何字!将那竹简放在门外,自是怕拿了进来,被我偷眼瞧见,因此特意放在门外,张公子,可是如此么?”
张良闻言也是一愣,这老者心机看来也甚是厉害,双手一礼道:“既是赌赛,便要做的真些,老丈若是能算出在下所写四法中那一法,在下便愿受老丈教诲,若是老丈算不出,恐怕要请老丈别寻良才了!”那姑娘此刻已是明白过来,瞧着张良,颇有几分得意看着老者道:“张公子此话既出,看来是再无反悔之机咯!师父,人家这是反过来考你老人家本事哩!”那意思自是对这老者信心满满,料定张良必然输了这一局!
“国之四法,政、谋、兵、策!”老者也是捋须微笑,伸手在桌上写了四字,这一下看的张良着实有些惊讶,这小桌乃是坚硬实木所制,又层层涂漆,光可鉴人,可在这老者指力之下,竟然好似沙土一般,一指划过,便是一道沟槽,四字写完,竟似是用刀凿之类预先刻上去的一般,连一点木屑都无,张良只说这桌上只怕预先做好这般手脚,伸手去摸,出手所及,都是坚硬无比,不禁嘴巴大张!
那老者却是丝毫不理会张良脸上诧异之色,侃侃而言道:“政之为务,千头万绪,纷纭杂陈,张公子虽心思细密,条理明晰,但心慕黄老,性情淡泊,却非理政之才,因此必不为政!”说完便伸手将那政字从桌上抹去,有如抹去一片浮尘一般,这一番木屑簌簌而下,看看的张良舌桥不下,若说写字之时是预先备下的,可自己方才伸手摸过,那字迹周围尽是实木,坚硬无比,这老者怎能这般轻易抹去?那姑娘却是见怪不怪一般,只是抿嘴微笑!
“兵之为务!”老者伸手抹去一字,仍是口中不停接着道:“须要临阵应变,杀伐立决,这一点本事,张公子自然是有,不过张公子心怀恻隐,与人为人,与世为善,只怕不忍见这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人间惨像,因此知兵而不带兵,能战而不好战!”说罢将那兵字也随手擦去,这才瞧了一眼面色愈来愈惊愕的张良道:“至于这策术么,跟张公子秉性相违,张公子之心胸,宁谋人于前,不算人于后,凡有谋略,必尊大道,必循天理,此术我已寻得一人,堪称天下奇才,将来或可与张公子比肩!”
那姑娘见老者伸手将那一个策字也擦去,顿时拍手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