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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无奈。
乔颜抬头，面色一愣，瞧着他。
不知他要说什么。
两人目光相撞，却是什么都没说。她望着他唇上的伤口，有点愧疚，心虚的别过脑袋。
“早点睡。”
他没再多说，离开了。
眼角湿湿的，她一口灌下滚烫的牛奶，觉得心窝子被烫的快要融化了，这才长松了口气。
床单上有他的味道。
被子松软的，有太阳晒过的痕迹。
闹了醉了，也哭了。
没过一会儿，她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正做梦，被窝里一道冰凉的温度将她唤醒。
她睁开眸子，灯已经被关了，他从身后将她抱住，她如同小奶猫般，窝在他怀中。
她没说话，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窗外飘着细雨。
两人间的呼吸却如同打乱了一般，她呼吸略微有点急促，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更像是等待裁决的小偷。
他手臂是滚烫的，将她箍着，薄唇在她脑袋后浅浅的吻着。
“对不起。”
好像知道她没睡，他低着嗓子道歉，“没能保护你，早点救你出来，对不起。”
她虽心伤，但她的表现却更刺痛了他。
分明是巴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不知道怎么就让她产生了隔阂。
乔颜没吭声，睁大眼盯着柜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没再说话，紧紧搂着她，唯恐她会消失。
乔颜眼眶一湿，只觉得她太过在意。
“靳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才对。
如果她能多点理解，多点信任。
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分明是在意她的。
眼泪无声流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患得患失。
或许爱上一个人就是如此，她太胆小，也太过固执。
“小东西。”
他怀抱力度加大了些，将她紧拥，两人之间产生间隙，他并非没有责任。
作为一个军人，或许他是优秀的。
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似乎，对她关心的太少了。
夜色越来越深沉，两人拥抱逐渐温暖。
心结也渐渐消失。
乔颜转过身，黑暗中，唇瓣搜寻他的，印上一个吻。
眼泪莫名落下。
“靳哥，我爱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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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良心何安
早晨雨没停歇，得知要去参加葬礼，乔颜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换了身简洁衣服。
询问穆靳尧去参加谁的葬礼，他闭口不谈。
两人吃过早餐，叶枫就来接了。
她状态并不是很好，昨晚喝酒又撒酒疯，眼睛浮肿，脸色也不太好。
毕竟不是去参加喜事，她也没多管理，穿了他准备的黑衣，在发髻别了朵白花，这就作罢。
葬礼在城郊，去的人并不多。
但黑蝎队员大多都在。
乔颜坐在后座，揉着眉心望着窗外的小路，雨依旧在下着，比昨晚还大了些。
“老大，这次米黎的葬礼，她的姑妈会参加。可能会有点棘手。”
叶枫实话实说，遇到这种人，大多避而远之。
谁会掺和？
一听到这话，乔颜探出脑袋，鬓角的花微微颤动。
“靳哥，米黎……”
是谁？
她还没问出口，叶枫在前边解释开来，“乔小姐，米黎是黑蝎秘密队员，化名米甜甜，这次任务，不小心牺牲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甚至没有一丁点情绪。
乔颜却心头一窒。
没有米甜甜，这次她有可能，都逃不出来。
在仓库里，在甲板上，米甜甜一次又一次救了她。
那时候她也怀疑过，米甜甜是不是靳哥安排的人。
可是到如今，她才知晓。
满目震惊，以前每和米甜甜碰头，她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可是那个女人，竟然……
她靠在椅背上，有点虚脱，“她是为了救我，牺牲了，是吗？”
当时她就应当有所察觉，如果米甜甜真是为了救她而牺牲，那她良心何安？
穆靳尧面目如常，没有一丁点的喜怒，“这是她的责任。”
如果有一天，他也遇到了这种事情。
那么也是他的命。
乔颜心头蓦地一痛，脑海里都是她的面容。咬唇，她喉头哽咽，“靳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不？
他沉默了。
又是沉默，她最讨厌他的沉默！
她双眼血红，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心痛难忍。
“靳哥，难道她的就不是命？她就该去死？如果因为我她才牺牲，那我宁愿不要她救我！”
宁愿一个人备受折磨死去，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要欠下点什么！
这要她以后每晚怎么能睡个安眠？
叶枫叹了口气，察觉失言，有点愧疚，“乔小姐，不管这次有没有你，米黎都有被发现牺牲的危险。这不怪你。”
不怪她？
好一个不怪她！
乔颜难以相信，她的平安归来，竟然是一条活生生的命给换来的！
“为什么……”
她摇头，声线颤抖，“如果没有这次事情，她明明可以过的很好，不会像现在……”
“乔小姐，米黎的尸体没有找到，这就说明，她还有一线生机。作为黑蝎队员，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他也不知道这话，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
他对米黎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从未有过交集。
但得知她的死讯，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好了。”
穆靳尧面色沉冷，语气冷了几分，“马上快到了。”
他断了她的念想，是想让她早点清醒，知道这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乔颜别过头，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眼泪汹涌而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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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不想死，就闭嘴
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束雏菊，她抱着花，眼眶潮湿。
细雨朦胧，天气阴沉。
这样的天气，确实使人伤感。
这次葬礼属于秘密进行，除去黑蝎队员，只有米黎的姑妈会来。
米黎的黑白照片摆在雨棚正中，四周摆满了鲜花。
一旁的棺材里，只摆着她生前的衣物。
乔颜走上前，烧了纸，送了花，嘴里一直念叨对不起。抬眸，对上她照片上的目光。
上面的米黎眉眼弯弯，笑容舒展。
少女般的娇俏妩媚。
心情复杂，烧了纸，她站了起来。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米黎！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她转头一看，一身黑色的中年妇女，鬓发散乱，满面泪痕，一脸的绝望和悲哀。
这就是米黎的姑妈。
在车上，她了解过，米黎家庭出事后，就一直和姑妈居住在一起。
姑妈为了让她每个月多拿点补贴回去，介绍过不少金龟婿给她。
但米黎从未答应过。
进了黑蝎后，米黎每个月都会委托黑蝎队员，定时给姑妈打上津贴。
她在黑蝎得到的所有资金，全都在姑妈手里。
如果说这位姑妈爱她，那也不会整**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若说这位姑妈不爱她，偏偏又哭的肝肠寸断。
乔颜垂着脑袋，立在一旁，鬓角的花朵被寒风吹的颤抖，额前的几缕发丝，也被吹的微微扬起。
她抬起手，拂过发丝，静默听着哀乐响起。
就在这时，米黎的姑妈像是失了控般，朝她冲了过来。
“是你害死了我的米黎！是你害死了她！要是没有你，她也不会死！”
这个女人情绪很激动，如同失去了控制。
乔颜站在原地，她一个健步冲上去，一巴掌挥在乔颜脸上，满面怒火，“都是你！都是！你还我米黎！”
语无伦次，但眼睛汹涌的恨意，却一点都没减退。
黑蝎队员一把拦下这个几近疯癫的女人，
穆靳尧赶上前，将乔颜护在怀里，眸子冷如冰，声音透彻着刺骨的寒，“闭嘴。”
狠决的杀气。
米黎姑妈是怕他的，被他吼了两个字，立马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涌现的恨意却没减退，直勾勾盯着乔颜。
乔颜别过头，不敢对视她的目光。
挨了那一巴掌，她鬓发散乱，白皙的脸颊清晰浮现五指印。
火辣辣的疼意，她却希望这个女人能够多打她几巴掌，消解心头的恨意。
“对不起……”
她声音哽咽，满是歉疚，朝着米黎姑妈道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如果她没下车，就不会被绑架，不会影响到米甜甜。
就不会让米甜甜牺牲。
米黎姑妈瞪着双眼，恨不得将她杀了解恨，听到她道歉，如同天方夜谭。
“谁稀罕你的道歉！把米黎还给我！还给我！”
没有了米黎，她家里就失去了一棵摇钱树。
从今以后，她那个好赌的丈夫，还有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该怎么办？
她是看在乔颜年纪不大，又面含愧疚，所以猜测出来，没想到真是如此。
想到这儿，她咬牙切齿，“你还她命！”
乔颜还想道歉，一道温热手掌蒙住她的双眼和耳朵，将她脑袋叩在怀里。
头顶响起他沉稳有力的声音，“不想死，就闭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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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嘴巴放干净点
葬礼很快结束，米黎姑妈也全程陪同。
直到最后，叶枫拿出一笔赔偿金，她才止住了眼泪。
连最后下葬也没参加，直接脚底抹油跑了，生怕有人追着她拿回赔偿金。
拿张银行卡上的金额，足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
乔颜坐在枭龙里，脑袋靠着窗户，耷拉着眼皮，精神恍惚。
面前多出一个冰袋，她抬起头，是卫霄上了车，大抵是看见她这样于心不忍，卫霄叹息。
“嫂子，你别这样，米黎是死是活，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况且这事儿，如果不是你，就算是其他人，米黎该尽的责任还是会尽的。”
责任，又是责任。
乔颜都恍惚了，到底在他们心里，什么才是不需要负责任的？
她接过冰袋，敷上眼皮，脸颊的巴掌印还没消退，被冰敷着，一下好受许多。
“谢谢。”
有气无力道了谢，她没有要多言的打算。
见她如此，卫霄叹了声，想下车，想起什么似的，淡道，“嫂子，今晚我带央央来找你，你别介。”
她如今哪里有心思管他人的事情，也没想卫霄的话，抱着冰袋闭眸小憩。
没过一会儿，车门再次被打开。
穆靳尧坐在驾驶位置，没说话，直接驱车离开。
两人之间无需多说，她的心情，他懂。
没有再回市区，而是去了青山居。
张嫂休假回来，瞧见两人兴致都不太高，不敢多言，溜到厨房做饭去了。
穆靳尧陪着她回了房间，因为有事要办，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待在房间里，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米甜甜那张脸。
在船上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