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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藏一听,便知道两年前抓错的那个姑娘,和这男人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那个时候他一心想早一点见到殷小玄,而龙海儿的座驾海翔号上,向来只有两个姑娘,没想到会阴错阳差认错人,还不幸害那姑娘掉下山崖。
“想必您便是岳兄,那姑娘近来可好?”白藏关心地问道。
感觉到白藏的话语出自真心真意,也明白根本的祸水是殷小玄,岳权没有回答,但脸色不再那么难看。
“好!怎么会不好?被这个男人带回泷港,还生了个娃娃,我还是干娘呢!怎么可能不好?”殷小玄嘻嘻哈哈地抢白。
岳种向来沉默寡言,从衣襟里掏出个小瓶子丢给殷小玄,便向外走去。当他和白藏错身而过那一刻,他凝视了对方一眼。
“这祸水天魔星就交给你了。”岳权沉声说道。
男人说罢大迈步走开,白藏笑出声来。
“这个自然。”白藏郑重答道。
而正欢天喜地的殷小玄—回神,敏捷地跳下地,嘟嘴尖叫。
“我才不是祸水……难得来一趟,岳老大别急着走哇!”
岳权头也不回,迳自走着。“海主子正在应天朱家理事,所以海翔号最近会在江南一带逗留,海翔号上还有急事要忙,过一阵子再来。”
男人声音宏亮,说完之后,已愈走愈远,白云居的陶总管连忙跟上去,送客离开。
殷小玄失望地一叹。“干嘛走得像是逃一样?我还有话想问呢!”
几天后,殷小玄趴在小花厅的亭台上,低头看着池中养的鱼。
难得空闲,白藏倚栏看书,小僮如意则送上一道道的茶点,这有人在一旁用精美的小火炉烧水,准备烹煮今年的新茶。
出了一会儿神,殷小玄又幽幽一叹。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爱叹气的人?她苦笑着在心中问道。
白藏将她最近的模样看在眼里,打从岳权来过之后,她便不时长吁短叹,看着各式各样的湖水、江水、河水、井水甚至是洗脸水失神。
将手上的书交给如意,男人长手一捞,将小女人抱进怀中。
“别再叹气了,怎么,不开心?”
殷小玄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玄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费人疑猜得很。”
“我只是回想起过去快乐的日子罢了。”殷小玄失落地说。
“现在不快乐吗?”
“也是很快乐啦!但是一看到岳老大,想起海翔号,便有些失落吧!”
“怎么说呢?”
殷小玄站起来眺望着水面。
“我从有记忆开始,最常看到的就是海,一望无际、宽广无边的海。我爹娘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我逃到泷港,他们不要我报仇,只要我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所以我刚会走路便上了船,和海主子一起跟着海员们跑来跑去,天南地北地一天天长大,每一天都在彼此兴奋的欢呼中张开眼,等待着不可知的事物,白藏,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她本非池中物,她的世界未曾有过界线……
白藏在殷小玄背后摇摇头,但小女人却像感应到了般笑了出声。
那声音不像平常开朗,倒多了几分成熟,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样沧桑。
“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是却能感觉身上的热血在快速流动着,即使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都澎湃激昂得快要涌出来;现在没有不快乐,但那股热烈的感觉却慢慢变得温暖,我不明白也不知道那种温暖会不会慢慢变得平淡,然后就停止流动变成一潭死水……”
“玄儿,找个时间口自们到海边玩一遭……”
白藏这在说,殷小玄便开始摇头。“不是去玩耍而已,那是我生活的全部……岳老大来匆匆去匆匆,我才发现,我好想知道他们的消息、又发生什么新鲜的事。连海翔号为什么停留在江南,我都得靠别人来告诉我,教我怎么能够不闷呢?”
她是不是太贪婪了?又想要和白藏在一起,又想要到处去游历……
“对不住,玄儿,白家的基业在这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不能放下一年半载……”
殷小玄再一次打断白藏。“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自己选择之后的决心不够坚定,我真讨厌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潇洒快意!啊——”她大喊一声,用力发泄着。
叫完之后,她回过头来,恢复平时骄蛮任性的模样,嘟着嘴,眼珠子咕溜溜转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藏望着这样努力振作的殷小玄,有一种心疼,有一种愧疚,扭结在一起,让他感觉心中爱意又再增生。
这样的生活他习以为常,但她却不然。就像她说的,她是一只自由自在、不知道被风吹到何处去的小蜘蛛。
一想到此,看着她,他突然又想起了牺牲一切的娘……
“这值得吗?为了另一个人,值得吗?”白藏让藏在心中多年的话脱口而出。待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吃了一惊。
没感觉到男人的心思,殷小玄因为他的问题而摇头晃脑。“呵呵,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放在秤上量的,我只知道我不想要后悔,而如果我现在离开你,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笑了一下,使了轻功往水面上飞过去,她不喜欢烦恼,今朝有酒今朝醉,到处逛一逛也许会让她心情好一点。
被留在原地的白藏,却望着她的背影沉思起来。
看着三少奶奶离开了视线,庆幸她应该不会打自己的注意,如意倒了杯茶,捧着盖碗奉给白藏。
白藏优雅地掀开盖碗,上好的祁红茶香扑鼻,他喝了一口便放下,若有所思。“如意……”
听见主子传唤,如意踏了一步上前采。“三少爷有什么吩咐?”
“如意也会像少奶奶这么想吗?”
没想到主子会这么问,如意想一想,搔了搔头。
“以前在大街上饿肚子乞讨,又被人看不起;现在的日子吃得饱穿得暖,又跟在三少爷和陶总管的身边学着做生意,这些都是如意当年想都不敢想的……如意祈求能继续服侍三少爷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这样的生活并不能让殷小玄心满意足……
“如果如意托生在大户人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又会怎么想?”
如意看主子问得认真,自然是不敢怠慢,但他花了许多时间,左思右想,想像自己要做什么都可以,可是……
“如意无从想像起,请三少爷见谅。”如意跪下为难地说道。
他真的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也没想过要有改变,平安顺利的日子谁不爱,莫非三少爷是想赶他走吗?
一想到被拣回白家前的遭遇,如意便打着哆嗦。
“如意起来,别想太多。”
看着小僮跪下,白藏突然理解了。他苦笑了一下,为了自己刚刚发现的事实,释怀的同时也觉得悲哀。
“那是我无从想像的自由啊!”
他是个重然诺之人,一旦答应了必会做到,振兴白家是父亲的遗愿,自家的事他责无旁贷。
白藏再度闭目沉思。
烦死自己也不会开心点!
“去哪儿好呢?”
殷小玄不知不觉来到白藏生母所居之处——缠筑,熟悉的景致映人眼帘,小女人重重击了掌。“既来之则安之吧!”
懒得开门,她双脚轻微用力,向上一跳便翻过院墙,一走进缠筑,她的双眼又定在那一张美人图上。
自从白藏带她来过之后,她便常常偷偷拜访这里,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光是发呆,也觉得很幸福开心。
尤其是图画中的美人栩栩如生,带着一种清灵神韵,更是让她着迷。
虽然白藏从没有告诉过她,但是她知道这个女子便是他的母亲,他们长得一样漂亮,五官又神似,瞎了眼才会分不出来。
殷小玄贼贼一笑,提开窗,往窗台边一坐,却是望着房内。
“虎哥哥的娘,好久不见,我最新的发现是我还是有点小儿女的心思的……”殷小玄对着墙上的画说道。
一这么想,她便尽情看着那张肖似白藏的脸。
“虎哥哥的娘,我好喜欢你儿子呢!他居然问我留在他身边值不值得,你评评理,是不是好好笑?”
殷小玄羞红着脸问道。
美人儿没有回答,但笑容却好像变得更加慈祥。
“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比的,虎哥哥又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呢!一个做买卖的人,怎么会不懂这种道理呢?虎哥哥的娘,你觉得我要告诉他吗?”
殷小玄再问道。
唉唷!
白云居只有虎哥哥的娘这么一个女孩子,她也不能到街头巷尾去大肆宣扬这种事吧?
所以她只好每次都来问她罗!
不知道虎哥哥的娘会不会觉得她很烦,最近三番两次来找她?
“虎哥哥的娘,你也说说话嘛!还是你觉得我很烦啊?”
女孩儿家的心思多如繁星,而刚识得情爱之事的殷小玄,每天都有好多的情感、好多的新发现想要和人分享。
“我知道白藏生得很好看,个性又好,见过面的女孩儿都喜欢他,我可是聪明伶俐的很,全看在眼底,连笑红居里的姐姐们大半也倾心于他,我又怎么好向她们倾诉?只好每天都来找你罗!”
“况且,虎哥哥的娘,我偷偷的希望,白藏……不,应该说是白虎,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呵呵呵,她也希望白云居不会再有别的姑娘,她很庆幸就她一个人可以看到白藏的各种面目。
“虎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虎哥哥,除了虎哥哥的娘和我自己,我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私下的面貌呢!”
呵呵呵,在这儿和虎哥哥的娘说话,什么都不用顾虑,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笑话不害臊,真好!连她偷偷唤白藏为“虎哥哥”都可以呢!
“虎哥哥的娘,我好喜欢你的儿子,最喜欢他一个人了!”殷小玄笑语。
墙上的美人仍旧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微笑。
第八章
翌日,日已正中,秋声斋里,白藏正和陶总管议事。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宫廷需要,朝廷的官窑正在筹备生产青花瓷器,和罗内相感情极好的陶总管,在昨天晚上的牌局中无意间得知此事,今早忙向白藏报告,讨论该如何应对。
官窑的青花釉彩品质不如白家,但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在瓷商之间可谓是惊天动地,必定会加速各家对青花釉料的研发!
“三少爷,这该如何是好?”长年在白家管事,陶总管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自然很是烦恼。
“如意,去帮陶总管打扇,看他老人家急得一头暴汗。”白藏从容说道。
他可以体会晦总管的着急,亦了解情况紧急,但是,目前手下已有人继续在研发釉彩,加上他们独有的烧制技术,他心里有把握。
更何况,他心里头非常明白,第六感告诉他时候快到了。
正此时刻,殷小玄突然穿着男装、踩着小靴闯了进来!
“白藏,我听说珠山上的龙珠阁好玩,看你天天忙碌,今天休假吧!”殷小玄随便找个理由说道。
平常此时还赖在内室床上的她,不但一身齐全打扮,还一脸神采奕奕的表情,显示她是非去不可!
陶总管脸色一苦。“三少奶奶,最近有件大事……”
白藏潇洒一笑起身,没让陶总管说完,便携着殷小玄的手往马厩走去,让她笑逐颜开。
千金难买一笑,他要她开心!
“三少爷、三少奶奶,要不要安排些人跟你们去?”小僮如意急忙跟来,为主子系上披风同时问道。
打从上回有人攻击白家,他就提心吊胆,可是主子们却不以为意,每每轻车简从出门,让他在白云居径直念佛号,等到两个人都安心回来,他才能放下悬了一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