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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从大惊,一个箭步就朝何忘川奔来,那张时常“变色”的脸早已被害羞渲染成了深红色。
她霸住了房间的门框,垂首道:“不,不,方便吧。”他帮她捡衣服,免不了要碰上内衣内裤,那得多尴尬啊。
何忘川的脸色沉了下去:“你还是这样排斥我。”这是一个肯定句。
简小从倏地抬头,何忘川并不避讳在她面前展示他的不快,所以下一秒,简小从又是满腹的内疚,只得支吾着解释:“我不是,不是排斥你。只是觉得……觉得收拾这种事情,我没帮你就已经很没品了,不该让你为我……”
何忘川长手伸向她的脑袋,顺了顺她的头发,苦笑着说:“小从,只是收拾衣服而已。”只是,收拾衣服而已。他作为一个男人,并不介意为心爱的女人收拾衣服,他介意的是,那个女人介意他。
简小从的心情随着她脑袋的垂下也低落了下去,晌久,她才开口:“对不起。”
她好像一直在做错事,一直在惹何忘川不高兴,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似乎没有那种可以勉强自己去让何忘川高兴的觉悟。就比如收拾衣服这种事,她没办法为了证明自己其实不排斥他而接受他为她整理。即便,那是他对她的好。
何忘川游移到她肩膀的手颓然的垂下,随之,他轻轻叹了口气:“不要收拾到太晚,我们只去七天。”
接着,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有点响。
简小从在门框处站了很久才回过神,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和他变成这样了?
她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何忘川又恢复到那个“好好先生”的样子,买好了早餐,热好了牛奶,在阳光灿烂的阳台,微笑着对她说:“快去刷牙洗脸,十点的车,吃完就得出发了。”
他的反应让简小从觉得昨天晚上的矛盾是她的一个不好的梦。
简小从愣愣的“哦”了一声,就凌乱着一头头发朝卫生间走去。卫生间洗手台的大镜子让她的两只黑眼圈无所遁形,也让她的眼神里那份奇怪的憋屈轻易现形。
“哎。”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何忘川都对你不计较到了这种程度,你还憋屈什么呢?
一个不求回报只求付出的男人,一个事业有成认真负责的男人,一个孝顺谦恭有礼有貌的男人,一个爱你胜过任何人的男人,不是所有女人都期待的么?
你到底在憋屈什么呢,简小从?
这个牙,她刷了很久。
最后,她将自己的行为归纳为犯贱,贱到她甚至期待何忘川凶她怒她和她争吵,她真不想要这样的迁就。
两人沉默的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何忘川接过她的箱子,在她耳侧柔声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怪只怪我……太心急。”何忘川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些违心的,他们的婚期快近,他的心急较之常人已经慢了许多许多许多倍了。
可是,他没办法,没办法强迫她,没办法厉色冷脸对她,没办法看她委屈看她不愿意的样子,他并不是一个没办法的男人,可是,他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简小从的心情彻彻底底的荡到了谷底。
于是,一路都无话。
何忘川的体贴是完整而全面的,给她临窗的位置,给她准备好的晕车药,酸梅,橙皮,口香糖……简小从想到了的,他想到了;简小从忽略的,他也想到了。
简小从看着他体贴的从包裹里掏出一瓶酸梅汁递给她时,她再也承受不住了,转过头去猛地把视线递向远处后移的景物,吹了许久许久的风,她眼眶里的酸涩才慢慢褪去。
下午一点多,两人才终于下了车踏上了良村的土地。五一长假是良村的旅游高峰期,虽然都是一些省内旅游团,但即便如此,良村小道上,古屋里,商店里,人依旧多得扎堆。
良村韵味十足的旅馆里,到处是游动的人群,几位接待小姐很抱歉的解释房间已被订光的事实,仍有游客不死心的扒着已经有房间的旅客请求他们让出房间。
何忘川神色冷然的牵着简小从穿梭在人群里,不知是他的气场太强还是其他,倒是没人过来拉他们。很快,两人便找到了订好的房间,何忘川握着钥匙开了门,又替简小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才起身对她说:“过一会儿我再来找你,我们去吃午饭。”
简小从愣愣的点了点头。
何忘川这才放松的笑了笑,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隔壁。
房间里只有一张铺着粉色床单的小床,一张临窗的书桌,两把古朴的木椅,此外,别无其他。房间里的装饰风格也偏古韵,有几幅山水画,简小从没太仔细观察,她还有点晕,一下子就瘫在了床上。
房间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大块暗黄色的水渍,简小从一直盯着那块地方,思绪已然飘远。
床单是她从家里带来的,是上次学生来良村写生时带的那条。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条是她自己铺的,而这次,是何忘川铺的。
有何忘川在的地方,她只需要游手好闲。
有何忘川在的地方,她只需要做一个孩子。
她突然很想很想在何忘川面前证明,她有能力做这一切事情,她有能力照顾自己,以及,她已经不再是个孩子。
她有些难过的伸手挡住了眼睛。
两点多的时候,简小从拉着何忘川去了她日思夜想的王二婶子土豆粉店。
等土豆粉上桌的空档,她笑嘻嘻的对何忘川介绍:“这里的粉都是按份量配好的,一包佐料搭配一份土豆粉,口感很好的。”大概是游客大都在安置住所或是还没有人找寻到这里,店里的客人不多,除了简小从这一桌,还有其他几个的零星客人。
简小从的兴奋虽然旁若无人,却也有些自欺欺人。
何忘川微微漾笑:“被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很饿了。”
“你真的要相信我,我保证你吃过一次以后再也难以忘怀。”
“那不如……我们回N城开一间吧,这看起来像是加盟店。”边说着,何忘川边抬头打量了一下店里的装潢。
简小从惊讶道:“你说真的?”
何忘川点点头:“我投资,你只做老板娘就可以了。”他这话说完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穿黑色衬衫的身影微微动了动。
简小从嗔怪的看他:“你觉得我有时间去看店么?”
何忘川认真的看了她片刻,又兀自微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现在没有,以后有。”
他眼里的幸福感很明显,语气很明显,明显得简小从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结婚以后,有了孩子以后,她确实会像每一个寻常的妻子一样有大部分空闲时间。可是,为什么想到那些,她却没有应有的幸福和快乐呢?她甚至连对这个已知未来的幻想兴趣都没有。
可是,她不想扫何忘川的兴。
以前,他委曲求全,适应她的任性,迎合她的娇纵,他爱她,他宠她,他用他的温柔守候着她的成长。而现在,她决定慢慢成全他。
下一秒,简小从重新酝酿了一弯笑容:“……这个建议很不错,或者,我还可以打发你和孩子做服务员。”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不远处那个黑色身影,终于僵硬了下来。
三四场
她带着何忘川在良村散步,像个称职的导游一样向他介绍着这里的历史:“……良村在古代算是殷实的村子了,长得跟镇子一样。”她在行人很少的巷子里倒着行走,何忘川在她身后插着口袋笑意款款的跟着。
何忘川一直很认真的听着她的讲解,目光掠到远处的一座山,他还扮起观光客,抽手指了指那山,问:“简导,可以说说那座山么?”
简小从笑着停住,转身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笑嘻嘻的继续掰着:“那座山叫望山,因为远看着像一张遥望的侧脸,所以得名。山其实不高,爬半个小时的石阶就可以到,山里的树并不是特别高大特别茂密的那种,挺江南挺秀气的……对了,这里的山竹很漂亮,而且,山上的景致也是很好很好的,还有这里的日出……”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
何忘川依旧是笑着,见她不语,不由问:“这里的日出怎么了?”
简小从没有回头看他,眼神仍旧虚空在远方,过了一会儿,她淡淡的说:“没怎么,就挺好看的。”
然后,她的兴致就突然冷了。
简小从原本以为来到良村会很放松的,起码,也该比在C城时候的心情更好的。
事实是,她一直觉得压抑觉得苦闷,五月的艳阳天,她的心却是一阵乌云密布。抬眼看望山,视线接触到阳光的那一瞬,她突然捕捉到了自己脑海里的一片思维,那思维里是一张影像,那影像的内容是——沈自横的笑容。
傍晚七点多的时候,两人都逛累了,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自从沈自横的影像开始闪现,简小从的脑海里就再也没有间断过他的样子。那一张张各种各样的神情像幻灯片快速播放一样,不停的挑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知道这是不好的现象,她甚至用双手拼命的摁紧太阳穴,企图制止自己这样危险的思绪。
可是,都扎根进脑海深处了,怎么还挡得住呢?
良村,到处是她和他的记忆。
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仗,用各自最尖锐的武器,围绕着自己那不道德的想法斗争着……可是,不管谁胜,伤的都是简小从自己。
在床上挣扎了十几分钟,把粉红色的整齐床单折腾得乱糟糟之后,简小从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个激灵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关了灯,直接走出了房间。
良村的晚上没有上次来时宁静,原本就狭窄的小巷子挤满了夜间散步的游客。简小从抱着双臂在人群中穿梭,许多小店门外都挂了灯笼,看起来温馨而又温暖,简小从无意识的随着人流走,时快时慢,偶尔被行人匆忙的身影擦到肩膀。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可是,她依旧闷得难受,于是,又继续往前走着。
再抬头时,眼前是下午来过的王二婶子土豆粉店。
简小从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在门口迟疑了许久,最后抬步走了进去。
老板娘还是那个老板娘,眉开眼笑的迎接着她:“姑娘,还是酸辣粉?”
简小从艰难的笑答:“我今天想吃麻辣粉,放特别多花椒的那种。”
老板娘的神情里快速闪过一丝诧异,又恢复成笑脸盈盈,道了声好就下单去了。
店里晚上客人也不多,简小从的视线焦点一直落在桌上那只装醋的白瓷小壶上,直到老板娘把土豆粉端上来,她才算回神:“谢谢。”
她用勺子舀了口汤,直接送入了嘴里。
她是抱着被烫被呛被辣的决心喝下那口汤的。
那口花椒汤没有让她失望,她先是被那口汤烫得舌头发麻,然后是花椒的辣性侵入她的舌苔,接着,她的咳嗽直接从喉口传出,她也不喝水不给自己顺气,就这样咳着……
要是能咳出眼泪最好,简小从当时这样想。
“自虐的感觉好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上而下传入耳膜,简小从受惊抬头,沈自横就坐在她对面,眉头紧皱,眸光冷凝。
简小从被花椒呛出来的咳嗽一下就被惊讶收了回去。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所见,飞快的扫了眼店里店外,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