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面显示着家里各处的监控画面,屋里屋外,几乎每个房间都有。
她的房间,也有。
陶伯很会察言观色,收拾客房的时候就打开了监控监听设备,而且知道把显示器给他搬来。
针孔摄像头安置在天花板角落,画面清晰度不是特别高,但能辨认出她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将她的画面放大,遮盖了其他的监控画面,只看她一人。然后安心的躺到自己床上,侧卧着,看她。
她蹑手蹑脚的跑去反锁了门,又去试验了一下窗子的开合度,探着身子往窗外看,似乎在考虑紧急逃生路线,看得他不禁笑出声。
这个女人,真可爱。
她坐回床上,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取出他的枪反复看,弹夹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就差没把这枪给解体。这也就罢了,让他小小心跳了一下的是:她居然盯着枪口发起呆!
这多危险,万一走火!
他险些忍不住冲到对面将她那把枪夺回来。
他紧绷着神经,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有想不开的倾向,就算违反约定,也必须立刻踹门进去。
幸好,她没有对自己开枪的打算,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收起来,躺回床上。他也松了口气,下意识一抹额头,竟已吓出一身冷汗。
过了十几分钟,她都没有再动,好像已经睡熟了。他安静的看着,从未想过只是看着一个人入睡,就能让他心情无比安宁喜悦。
有这样一个女人,无论她做什么,都能轻易的牵动他的心。他想要将她留在身边,抚摸着她,拥抱着她,守护着她,每天晚上都能看着她入眠,哪怕隔着屏幕也感到极大的满足。
他们都说,他喜欢上她了。
但这样美好的感觉刚扎根、萌芽,渐渐霸占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她却说已经对他没感觉了。
他怎能容忍这个女人如此任性。
而今天,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一旦她遇到生命危险,他会失去所有理智,不顾一切,恨不得陪她去死。
他试图想象一下没有她的世界,却发现根本无法想象。他急忙盯着显示屏幕,确定她还在,就好好的就睡在家里,这才松了口气。
说了一堆让她留下过夜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很不安,怕她会突然消失,必须确信她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睁眼就能看到她;不然,他又会失眠。
看着屏幕里的她,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
不需要任何助眠方式,她就是他最好的助眠剂。
他睡得很好。
…………
晨光鸟语,莺莺燕燕。
他醒来时已经不早,手机没有新的来电,炸弹魔如他们所想暂时没有新的行动。而他看向显示器时,却发现她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匆匆下楼,家里只剩陶伯一人:“陶伯,她呢?”
陶伯笑道:“少爷您起来了啊。宁小姐说工作那边有事,刚走。”
工作有事?他都没收到消息,作为专案组一个小小的见习警察,她能比他更早接到情报?
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十五分钟。我想让宁小姐吃点早餐,但她拒绝了,我便做了些三明治让她路上带着点。”
十五分钟的话,应该追的上她。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给局里打电话,确定没有人联络过她,她是自己走的。
上次也发生过这种事,她说不定有了想法,又在一个人偷偷调查。
问题是这次的炸弹杀手,危险度比上次的分尸魔还要大,她怎么可以一个人去调查!
他很生气,刚开车上路,就接到联络员的电话。
知道她的位置了。
…………
射击场。
偌大的场地没什么人,一排靶子,只有两个竖立着。
射击练习时间大多是集体固定的,课程之外的时间段人不多,就像现在。
宁月香带着厚厚的耳罩,站在靠里的一个隔间,以标准的射击姿势稳稳的托着枪,瞄准远处的靶子。
警校的培训中,她学得最认真,从姿势到力度都属于模范级,关键是她射得非常准,但她的成绩却不是很好。
就像现在,她端着枪足足有十分钟了,却只射出一发子弹,而且那发子弹还没有射中标示“心脏”的靶心,甚至连最边缘的环都没射中,而是射在了靶子头部正中间的位置。
那是,鼻尖。
从射击难度上讲,能射中头部肯定是更厉害的,然而偏离了游戏规则,是得不到分的,她的射击能力虽然被肯定,却也被教官骂了好几次。
教官说她恃才而骄,有能力拿满分却故意炫耀自己的枪法;嫉妒她的人则说,她是根本射不中靶心,打中头部纯属运气;而且她的射击速度总是很慢,很稳,好像每一发都会考虑很久。
只有她自己知道根本不是。
她每次一握到枪,第一判断的就是能不能爆头,就好像对面的不是靶子,而是随时会杀了她的越狱犯。
她需要想一想,静一静,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才能瞄准靶心。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13章 杀人的枪,救人的枪
(全本小说网,。)
今天她发呆的时间格外长,第一枪到第二枪之间,手臂都端得发酸。
她一点都没有发觉,有个人已经站在她身后很久。
第二枪迟迟射不出去,她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正要放下枪,忽然腰上一紧,有人环住了她的身子。
她心头微微一跳,紧接着一只修长而干净的大手扶住了她的手腕,为她摆准射击角度。
“你怎么来了。”她单手摘下耳罩,隔着茶色眼镜,偏头看着他。
“你早上就这么走了,你觉得我能放心?”他有些不舍的松开她的腰。
她静了一瞬,藏在茶镜下的大眼睛黑白而分明:“是不是我只要一消失,你就会来找我?”
“是。”
“如果你找不到呢?”这次她是来练枪,从警方内部的电子登记记录上查,立刻就能知道。但下次,下下次呢?
“不管你迷路到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笃定的语气,自信的眼神,他一身帅气的西装,容颜冷峻坚毅,一句承诺比泰山更重。
他说过,她逃不掉的。
这就意味着她无论去哪里,都会被他找到。
她垂下手,把练习用枪放在台板上。
他问:“既然来练枪,为什么不练完?”
她说:“你想看我的射击水平?我以为你已经把我的资料都搜刮完毕了。”
“这是两码事。而且我答应过你,要教你枪法。”
“不用了,基本技巧教官都教过了。”
“也许你需要一些高级技巧。”
她抓起枪,看都不看,砰砰砰三发子弹连射,都精准无误的射中了靶心。
她悠然吹了一下枪口,眼神却变得沉闷冰冷:“你还有什么想教的?”
他指了指旁边显示的靶子放大画面:“第一枪为什么瞄准这里。”
她闷声说:“我没看好,射偏了。”
他说:“这不是射偏,这是另一种枪。”
“另一种枪?”
“杀人的枪。”他面无表情的说,“这世上有两种枪,一种为了杀人,一种为了救人。你的枪仅仅停留在杀人的层次。”
她觉得有点好笑:“枪不就是杀人吗,救人是医生的活儿。”
他倚靠着隔板,不急不缓的说:“人体有精密的结构,致死方式也有很多种,大脑、心脏,这是显而易见的要害,所以想要杀人,就要瞄准这两个地方。如果一个嫌犯在你面前,要逃,你会选择瞄准哪里?”
她望向远处的靶子,第一个看到的是后脑,嘴里则给出标准答案:“他的腿。”
“那如果这个嫌犯抓了一个人质当盾牌,你又要瞄准他哪里?”
她怔了怔,教科书不是什么答案都有,她想了一下,说:“有人质挡着,很难瞄准。”
“如果硬要你选个位置瞄准呢?”
肯定不能瞄准人质。“那就嫌犯的头吧。如果一枪贯穿脑干,人会瞬间丧失行动能力,人质也就安全了。”不过那种情况下,就算枪法极高的狙击手,也很难保证能射中。
他幽黑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瞧,深邃得望不见底,看得她有点不安。
回答错了吗?
“喂,哪里不对啊?”她有点心虚。
“先不说瞄准的难度,你的心里并没有把‘拯救人质’放在第一位。”他一针见血的点了出来,“你想的,只是杀人。”
她心里猛地一跳,但又不服,便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抬起双手,手掌互相靠近:“你要射击嫌犯的脑干,应是正面对着他,而嫌犯又持有人质,嫌犯跟人质的头一定挨得很近。你这时候选择瞄准嫌犯的头,就意味着你根本不在意会不会误杀人质。”
“我都说了没法瞄准,是你非要我选个位置的。”
“人质面临生命威胁,你该做的,是帮他减轻威胁。所以如果嫌犯是持枪或持刀威胁,你应该选择瞄准嫌犯的手,而远离人质的要害部位。”
这才是救人的枪。
她第一反应总是如何杀人,嫌犯死了,人质自然就能获救,而他所说的却是同时救了人质和嫌犯两个。
事实上,瞄准非致命部位有时候比瞄准要害更难。
她沉默着,深深的思考着,虽然她永远也忘不了越狱事件那短短几个小时的经历,但那个人教会她的理论却悄无声息的动摇了。
警察的枪跟罪犯的枪是不同的,从根本上的不同,开枪不是为了杀人。
“继续。”他指了指靶子,让她射完。
她拿起枪,双眼透过护目镜看着目标,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扣动扳机了。
他在她身旁来回踱步,打量着她,忍不住上前为她调整细微的握枪姿势,告诉她如何才能端枪才能最稳又最省力。
她没有着急,一发一发的打完枪里的子弹。
时间在枪械的轰鸣声中流逝。
他目光柔和,感觉得到她心里的迷惘正在渐渐消退:这个女人的射击天赋可比他强多了,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成为超越他的新一代神枪手。
“再过一段时间,会有一场正式的射击考试,决定我将来能否配枪的考核。”她说,似乎是在对他解释为什么今天要来练枪。
“我以为,你是想更好的使用昨天我给你的东西。”他想说她不需要辩解。
射击场忽然安静下来,灯光清冷,偌大的房间落针可闻,另一个练枪的人可能练完走了。
她摘下眼镜,犹豫着,对他说:“裴少,你不是想知道我哪天做了什么噩梦吗。”
“你是说前天?”出外勤盯梢的那晚。
“你还想知道吗。”因为假炸弹和后来的真炸弹,忙成一团,她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聊。
难得她想说,他自然十分愿意听。
有关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
那天她只说了一半,说“我梦见你”,既然梦见了他,又是噩梦,他不禁笑着猜测道:“你该不会梦到我死了吧?”
她亦是一笑,使坏道:“那还能算噩梦吗?”
他被堵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