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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厉谨言就如同哑巴了一样。
黎绡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明显，是对她母亲的。
而厉谨言要怎样对黎绡解释，当初他和傅玟之间的那些事呢？
黎绡见厉谨言不再说话，讽刺的笑了笑：“包惜媛骂我是她和厉慎行之间的第三者，而我母亲却是你和别人之间的第三者，这多可笑……”
“不是这样的。”
厉谨言突然打断黎绡的话。继续说道：“你母亲没你想的那般不堪，是我害了她。”
黎绡又重新抬起头来，一脸不解。
厉谨言想了片刻，脑海里也在迅速的组织语言。
而后，他徐徐说道：“这件事，我本不想对你讲，是因为这是我与傅玟两个人的过往，但你这样的误会你的母亲，我觉得有必要替她澄清一些事实……”
黎绡眼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
她很认真的看着厉谨言。
片刻后，厉谨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我父母家里看到了我的妻子贺凝。”
黎绡点点头。
她的确见到了，而且，也知道贺凝这人不简单。
见黎绡点头，厉谨言继续说道：“事情得先从贺凝那讲起……”
厉谨言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贺凝有个姐姐，叫贺晗，不过已经死了。”
黎绡有些诧异。
厉谨言并没有因为黎绡诧异的表情而停下，他继续说道：“贺晗是我女朋友，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我大学是在南城读的，研究生学业却是在你母亲所在的大学里完成的。我认识你母亲时，刚刚与贺家的长辈见过面……”
说到这里，厉谨言停顿了一下，他似乎在想着怎样措辞。
而后，他接着说：“可能我这么说，会让你以为，我去见贺晗的父母是因为我们的婚事，其实并不是这样……我和贺晗的感情在大学里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贺晗在大学里患上了极其严重的抑郁症。那个时候，她一直疑神疑鬼，觉得所有人都背叛她，并且吵着闹着要自杀的事履不停止。”
“就在我与她分手不到一个月时，她险些从学校的宿舍楼窗口跳下来……”
7
第641章 她在我生命里是很重要的
黎绡听的心惊胆战，她对抑郁症是有过了解的，也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患者往往都很极端。
厉谨言继续说道：“我当初与她分手时并不知情。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她选择轻生，才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父母也曾多次联系过我，求着我给她女儿一些缓冲的时间，等她的病情有所好转……说实话，我是很矛盾的……”
黎绡能理解厉谨言当初的为难。
厉谨言继续说道：“大学毕业后，我来你母亲所在的学校读研。那个时候，她也就像你这么大，性格活泼外向，却不张扬，骨子里也带着一点小小的任性和叛逆……”
说到这里，厉谨言笑了。
他低头抚摸着手边咖啡杯的杯耳，有些不好意思。
“许是我年轻的时候，人缘还可以，在你母亲大学里，不少的女孩子都私下里给我递过情书，而你母亲却不同，我是见过她的，而她竟然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黎绡有些诧异。
厉谨言笑意更深些许：“别忘了，你外公和我父亲曾经隶属于一个部队……”
黎绡这才恍然。
厉谨言继续说道：“你母亲小的时候，我的确是见过两次的，但她早把我忘了。不过，当我上前与她打招呼时，她还是被吓的不轻，也就从那时起，大学里开始谣传，说我和你母亲已经在一起了，但事实并没有那么快。”
“但她是喜欢你的，对吗？”黎绡问道。
厉谨言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的，而我也是喜欢她的。虽然你是她女儿，但我依旧得承认，她在我生命里的确是很重要的。”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黎绡问道。
厉谨言叹了口气，不禁有些唏嘘，他停止了摸索杯耳的手势，将双手从桌子上拿下来，平静的说道：“你母亲并不知道贺晗的存在……当时，我个人以为这件事没必要与她说，毕竟我和贺晗已经分手了，我也不想让她烦心，这毕竟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听到这里，黎绡眉头皱起：“可我不这样认为，既然你们相爱，有些事就该共同面对，难不成是我母亲小气到连你有前女友的事情也接受不了？”
厉谨言赶忙摇头：“当然不是这样，这件事不怪她，是我想的过于简单了……”
黎绡不语。
厉谨言继续说道：“那个时候，贺晗的病情有所好转，其间，她来过大学里看过我两次。说实话，她始终不认为我已经与她分手了，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有些郁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清楚，你也知道，她的那个病……”
说到这里，厉谨言止住了。
他想了一会儿，又说道：“我给贺晗的父母打了电话，说明了我的想法，并告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父亲希望我能慢慢将这件事与贺晗说清楚，可是，那种情况下，要怎么慢慢讲清楚？”
厉谨言的眉头纠结在一起，仿佛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过去，而是眼前。
7
第642章 我们领结婚证那天，她自杀了……
黎绡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开始一遍遍响起。
电话是包篆打来的，打的锲而不舍。
黎绡将电话按掉后，又抬起头看向厉谨言。
“那贺晗又是怎么死的？”黎绡问道。
提到贺晗的死，厉谨言的面色白了几分。
他只盯着自己的咖啡杯，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黎绡不急，也不催他。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她知道的。
厉谨言换了个坐姿，说：“贺晗来校区找过我两次后，渐渐有一些谣言流传了出来。当时的版本是说，我和贺晗是有婚约的，但那是无稽之谈。我确实去见过贺晗的父母一次，但那完全是在与她分手以后，他父母希望能见我一面，希望我帮助她们，暂时稳定住贺晗的病情……”
厉谨言的表情有些急迫，并不像是个40几岁的人。
许是他被冤枉了多年，依旧愤愤。
厉谨言继续说道：“那时候你母亲作为学校的交换生，去国外就读了半年，这些事，她并不知情。”
“那后来呢？”黎绡又问。
厉谨言回忆了片刻，继续说道：“后来，贺晗消失了两年，这两年里，她从未找到过我。我以为她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那个时候又赶上你母亲即将毕业。我家里是希望我能和你母亲尽快结婚的。”
“所以，你们就开始筹备婚礼了，对吗？”黎绡问道。
厉谨言点了点头：“是的，那个时候正好是我事业的上升期，我对你母亲的关心的确也少了些。而你母亲工作也很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说起来其实很少……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母亲突然知道了贺晗的存在。”
说到这里，厉慎行的眉角拧的更深了，表情也随之痛苦。
“我们因贺晗的事不断争吵……我不知道你母亲怎么了，那段时间，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变的极其没有安全感。我心里想着，或许我们领了结婚证也就好了。可那之后，情况却更遭了。”
厉谨言将手边咖啡杯的里咖啡一饮而尽，说道：“我们领结婚证的那天，贺晗自杀了。”
黎绡被惊的差点碰倒了手边的奶茶杯子。
厉谨言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说道：“说实话，这对于你母亲和我的婚姻来讲，是个沉重的打击。也就是在那时候起，社会上的舆论开始一面倒，有很多人觉得你母亲是我和贺晗的之间的第三者……”
“可我妈妈不是！”黎绡突然激动了起来。
厉谨言看了黎绡一眼，道：“她当然不是，你母亲从未做过对不起贺晗的事，这件事说到头，终究是我处理不当，若我当时好好考虑你母亲的感受，也不至于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那你为什么不为我母亲去辩解？”黎绡依旧情绪激动。
厉谨言看着黎绡道：“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网络媒体这么发达，只要我站出来澄清，便相安无事。那个时候贺晗死的极端，确实引起外界不小的轰动，舆论一面倒的指向你母亲，我做任何解释，看起来似乎都没有用，别人只会认为我是在袒护……”
7
第643章 我的‘大姨妈’已经推迟半个月了
黎绡很气愤，甚至开始为自己的母亲感到悲哀。
同时，她也对厉谨言的处理方式也感到不满。
厉谨言的确是后悔的，可后悔有什么用，谁敢说谁贺晗的死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为什么，受到谴责的人却是她的母亲？！
厉谨言垂着目光，只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
厉谨言说：“那个时候，你母亲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你外公因此也对我们厉家不满，几次找上门来，与我父母吵的不可开交……我和你母亲的婚礼也因此被推迟，”
“最后，是她放弃你了吗？”黎绡声音沉重的问道。
厉谨言点了点头。
说不出为什么，黎绡突然心里一阵释然。
虽然，她知道自己母亲离开厉谨言时，一定是痛苦无比的，可黎绡还是希望她能离开。
人可以活的没有价值，但不能没有尊严和底线。
在黎绡的眼里，厉谨言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母亲托付终身。
她母亲的离开，是对的。
两个人的杯子里，都喝的所剩无几。
黎绡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至于，厉谨言最后又为什么娶了贺凝，这件事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并非别人口中的第三者，这就足够了。
黎绡从座位上起身，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厉谨言的目光看向窗外，因为窗外包篆已经赶了过来。
黎绡扶着椅子，站了一会儿，待站稳以后。
她才对着店老板说：“麻烦你，买单。”
黎绡将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在桌上，一个人披着衣服出了咖啡店。
咖啡店外，包篆被冻的满脸通红。
他看着黎绡，一脸紧张的在黎绡面前说着什么，内容厉谨言根本听不到。
这样的一幕，突然让厉谨言有些恍惚。
就好像是多年前，黎锦梡也曾默默的站在傅玟身后，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
缘分这东西说来其妙，最后，傅玟放弃了他，选择了黎锦梡。
或许在他看来，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惜……
如今，黎绡正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
厉谨言不反对黎绡与厉慎行交往。
他只愿，在黎绡得知真相以后，事情不会再变的残忍。
毕竟，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黎绡和包篆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夜幕里。
厉谨言看着被黎绡放在餐桌上的百元钞票，竟有些失神。
不过是两杯咖啡而已，黎绡不愿欠他的人情。
可见，黎绡还是怨他的。
厉谨言坐在座位上不禁苦笑。
这小丫头也不想想，若不是当初这般曲折，如今，又怎么会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