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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里的东西“啪嗒”的一声,掉落在了脚边
病房里,傅老躺在病床上,已经没了呼吸。
他‘睡’的安详,仿佛脸上半分痛苦都没有。
他身上没有烧伤后的焦溃,反倒十分完整。
医生说,是吸入过量燃烧过程有毒的气体造成的身亡,而并非火烧。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可他终究还是‘走’了。
黎绡站在病床前,瑟瑟发抖。
她没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外公,如果她昨晚没有离开临城,而是回到家里,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如果,她没有遇到付临,不知道厉慎行也身处危险之中,是不是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如果……
她放任自己在一段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爱情里挣扎,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黎绡忘记了哭,也不敢哭。
她不能让眼泪模糊视线,她还没有好好的看一眼她的外公。
那个曾经顶天立地,能替她遮风挡雨的外公,如今就躺在她的眼前。
他终于倒下了,不再是她的天了。
黎锦梡从身后搂住了黎绡的肩膀,是因为他看到黎绡已经抖的摇摇欲坠。
黎锦梡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黎绡拼命的摇头,眼泪却不争气的簌簌而落,她说:“我答应过我外公,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保持微笑……可我笑不出来,怎么办?外公……我笑不出来……”
这番话说完,黎绡已经泣不成声,她蹲在地上,捂脸痛哭。
黎锦梡也跟着黎绡蹲了下去,他抱着黎绡的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向着这边走来。
很快,病房的门口又多出一个人影来。
傅樱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黎锦梡回过头去看她。
傅樱身上还是一身灰色的风衣,她手里攥着个透明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有个巴掌大的保鲜盒,那里面碧绿色的苏子叶配着红油,是她原本想交到薛姨手里去的。
却不想,当她赶到傅家老别墅时,看到的是那样的一番景象。
无论如何,傅樱也不相信这一切。
傅樱手里的东西“啪嗒”的一声,掉落在了脚边。
她眼静静的看着病床上那个自己恨了好几年的父亲。
可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黎锦梡扶着黎绡出了病房,将她安置在聂琛的身前后,又转身回去。
殡葬车的工作人员已经鱼贯走入。
黎绡的大脑是空白的,是麻木的,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不真实的。
当傅樱的哭喊声从病房里传出来的那一刻,黎绡如同噩梦中惊醒。
她拦住了殡葬中心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身后的棺木,瞬间红了眼。
她歇斯底里的抱着棺木的一头,不准殡葬中心的工作人员带他外公离开。
终于,她如同疯了一般,彻底失去了理智。
走廊里,因这一插曲,变的不再平静。
聂琛从身后紧紧的抱着黎绡,眼眶也随着傅老棺木的离去,而变的有些涨红。
即便再怎么哀恸,黎锦梡依旧要保持冷静,指挥工作人员按正常流程进行。
老人家走了,他得按照老人家的意愿,处理好剩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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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是我害死了我外公,对吗?
走廊里的大部分人,都随着傅老的棺木遗体出去了。
原本拥挤的走廊,一下子空了下来。
黎绡瘫坐在地上,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她脸上的眼泪一点点的干涸了起来,纵是眼前发黑,嘴唇发白。她依旧慢慢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聂琛一直陪在她左右,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黎绡朝着前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向聂琛。
她说:“聂琛,是我害死了我外公,对吗?”
聂琛的脚步顿在了远处,他怔怔的看着这样的黎绡,一时间安慰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黎绡见聂琛不回答,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却根本没笑。
她收回目光去,自言自语的说道:“是的,是我害死了他。”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
……
因傅家的老别墅被烧毁,葬礼在黎家举行。
最后一天,忙的焦头烂额的黎锦梡抽出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
他对着手机说道:“你现在去一趟机场,我岳母从国外回来了,你去把她接过来。”
电话那头的司机问道:“请问黎总,是几点的飞机,您岳母姓什么,叫什么?”
黎锦梡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这才想起,他的这个司机跟着他三年不到,又怎么知道他前岳母是谁。
黎锦梡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沉声说道:“我岳母叫金梅,70岁上下,航班信息一会儿我发到你手机上。”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低下头,点了一颗烟用来提神。
烟刚刚被他点燃,
后面有人走过来,对黎锦梡说道:“黎先生,部队里又有人前来吊唁,您要出去迎一下吗?”
黎锦梡木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说完,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将烟捻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后,转身往出走去。
葬礼上的气氛,远没有第一天时那么哀恸。
对于傅老的离去,许是所有人都经历了疲惫期,也接受了现实。
唯独黎绡……
傅樱坐在灵堂内,偶尔会和来客说上几句话。
说完之后,便选择闭口不言,低下头,不再搭理任何人。
傅樱的个性向来如此,一向我行我素,也不在意别人看自己的目光。
傅樱的眼睛还肿着,可她却从不在人前哭。
人前,她总是冷冷清清,被人误以为,傅占英的这个小女儿近乎冷血,对自己父亲的离世,一直显得那么无动于衷。
可没人知道,傅樱在医院里是怎么跪地痛哭的。
傅老离世这短短的几天,傅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她恨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恨。
她恨他冷血,曾经亲手结束傅玟的性命。
她恨他从不顾及她母亲的感受,将母亲从崩溃的边缘,一次次推向绝望。
她恨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该有的责任。
可这些恨累计加在一起,竟也抵不过他离去这一个事实。
傅玟不得不承认,在心底里,她还是爱自己的父亲的。
她的父亲老了,晚年凄凉,形只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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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她是烧糊涂了,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么?
她有多少次,自己偷偷的从国外跑回来,一个人站在傅家大门外的路灯下,看着客厅里那个老人精瘦的身影。
可她没有勇气进去,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几乎用残忍手段,葬送了她们一家幸福的人。
自己的母亲金梅,曾多次劝过她。
金梅说:“你父亲老了,不再年轻,他年轻时做的那些事,没准心里已经后悔了。但他爱面子,你若想念他,得给他个台阶下……”
傅樱对母亲这番话不以为然。
可她心里还是暗暗想着那个所谓的‘台阶’。
她和厉谨言的合作,并未出自于对金钱的贪婪,她想过拒绝,想过坚持自己的底线。
可终于打破自己的底线的并不是可观的利润,而是,她也好找个借口,在国内多停留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了这个合作项目,她留在国内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逼自己放下对傅占英的怨念,需要时间,来找一个合理,又不伤害对方的台阶。
中国有句老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有多少次想推开傅家的大门,走到傅占英的面前去,对他说上一句:“爸,跟我去美国吧,我们一家团圆。”
可惜,她错过了。
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
前厅气氛哀恸,而二楼却是像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这三天来,黎绡几乎用逃避的方式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私人的空间里。
她房间的窗帘是厚重,拉上以后,一点阳光也照不进来,如同夜晚一般。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黎绡从不让人开灯。
三天来,她从没有洗过澡,吃过东西,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过的浑浑噩噩。
她觉得,只要不去面对外面那个白色的世界,或许,就等同于她外公还未离世。
说不定,当她一觉醒来,她外公就坐在她的床边,笑着对她说:“小绡啊,你怎么又做梦了。”
可她发现,她根本就睡不着。
这中途,聂琛上来看过她一次。
黎绡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时,聂琛险些以为黎绡不在房间里。
床上,地上,包括衣柜里,保姆和聂琛都共同找了一遍,均不见黎绡身影。
当保姆急着准备报警时,聂琛发现了正微微抖动的窗帘。
聂琛一把将窗帘拉开,黎绡抬起手臂,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亮如白昼的灯光,让她一时间已经适应不了。
黎绡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飘窗上,看着楼下车来人往。
她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希望能从那些人的脸上看到笑容。
如果能看到某人笑着离开,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外公去世这件事,本就不是真实的,否则,怎么会有人开怀。
可惜,黎绡从未从任何一人脸上看到笑容。
她看到的是哀恸,沉默,还有偶尔一两人脸上露出的唏嘘。
聂琛将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放回到床上。
聂琛坐在床边,将被子一直拉到她的肩膀之前。
他伸出手去摸黎绡的额头,不免心中一惊。
保姆还在一旁抱怨,说给黎绡送进来的饭菜又没有动筷。
而聂琛已经回过头去,脸色难看的对着保姆说道:“她是烧糊涂了,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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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他低头,温柔的看着她
保姆被问的一愣。
面对责任问题,她选择了闭口不言。
保姆在黎家工作这么多年,几乎没犯过什么明显的错误,她了解黎绡的个性。
以为,这位千金大小姐又是在闹脾气,知道自己劝不好,便干脆不理。
可她从不知道黎绡病了,什么时候病的?她竟一点也没发现。
聂琛对着保姆说道:“找体温计,准备开水,退烧药,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动作快一些。”
保姆闻言,明显的愣了愣。
可愣过之后,她也完全按照聂琛的指示,出了房间。
不出5分钟的时间,保姆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的拿到聂琛眼前来,没有一点犹豫。
黎绡躺在床上,嘴里不时的说着胡话。
她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喊外公,梦里仿佛正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聂琛不忍心,低下头,轻声的将她叫醒。
黎绡睁开眼,一脸迷茫的看着聂琛,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声音嘶哑的叫了一声:“聂琛……”
这一声嘶哑的聂琛,叫的他心里顿时柔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