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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漓点了点头，道：“苏峥，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过去，也许在你的记忆里很难抹去，我更知道你为了我付出了这样多。但是，你忘了，我们不再那个十六七岁的年纪，我们所憧憬的美好，就如同那名字一般，会变得越来越不现实，越来越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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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0章 这样的答案，难道还不明显吗？
苏峥淡淡的注视着她：“我从不这样认为，即便你这样说。小漓，不肯放过自己的始终都是你，而不是我。我说过，我可以不介意你的过去，带着你去国外，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你小时候的一切幻想，我都可以轻易的满足你，你要你肯放过自己。”
苏峥眸子很清澈，也很好看。
霍小漓仰头看着那双眸子，淡淡的说：“苏峥，从前我看你的这双眸子，会心动，会紧张，会害羞的不知所措，可如今，再看到它，我只觉得内心平静，我在那里面寻找不出一丝的快乐，喜悦，心里更没有一丝的欢愉，我看着它就像看自己的老朋友一样，只觉得它温和，可亲，再无其他……”
苏峥明白霍小漓说的是什么。
苏峥自嘲的笑：“我一直以为，温筠聿给你的伤害太深，你始终不肯放过自己，我以为我可以抚平你的伤口，来消化你的过去，让你重新因为我而暖起来。可是，小漓，你知道吗？你看温筠聿的眼神，让我觉得恐惧。”
“我什么眼神？”
霍小漓的心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因为紧张，霍小漓甚至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吐沫。
她死死的盯着苏峥，等待着他从嘴里说出答案。
可苏峥却讽刺的笑了。
这样的答案，难道还不明显吗？
为什么只有霍小漓自己不知道？
可苏峥想不明白，一个女人，若真的被伤害到体无完肤，她怎又会爱上那个曾给她伤害的人呢？
他不懂，一直也想不通。
这个答案复杂到让他发狂，可就是没人给他解释清楚。
……
从浦东回来，两个人一直沿街走了很远。
夜里，这座城市仍旧止不住人群的喧嚣，整个城市像个永远也停不下来的秒表。
苏峥希望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而霍小漓也希望，他们可以在某个路口，利索的分手，都将自己从对方的生命中抹去。
霍小漓心中的那个疑问萦绕了一路。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苏峥，是你将我母亲接到疗养院，并支付了所有的疗养费用吗？”
被问道这个问题，苏峥的脸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来。
苏峥回过头来，看着霍小漓，说道：“不是。”
霍小漓疑惑更深了些。
其实，霍小漓之所以愿意再与苏峥出来走走，心底里一直都以为是苏峥在暗暗的帮着她，她想找机会和苏峥说声谢谢。
可当这句不是从苏峥的嘴里说出来时，霍小漓懵了。
苏峥也不再看她，转过头去，平静的说道：“你何必在意是谁帮了你呢？既然有人愿意，就由着他好了，或许这样，心里的罪孽就能轻一些呢……”
霍小漓不明白苏峥口中的这番话，却也没再多问。
前面，不远处又到了霍小漓的住处了。
霍小漓止住脚步，转过身来，抬头看着苏峥。
她笑着说：“前面的路就不用再送我了，谢谢你陪我聊了这许多，我进去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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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1章 噩梦
霍小漓转身，甩了甩长发后，一个人朝着巷子里快步走去。
苏峥站在原地，直到霍小漓的背影消失了很久，也不曾挪动过一下脚步。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再留住她的机会了。
……
疗养院里，霍母谭英云因晚饭后的药吃的太晚，这会儿还没什么睡意。
窗外下了一场绵绵的小雨，透过薄薄的窗帘，能看到路灯反射过来的光线。
谭英云最近时常会梦魇，梦里总是会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和事，甚至还有死人站在她面前，跟她争辩是非。
所以，这样的晚上，谭英云觉得特别的累。
谭英云的药物里，最近被她自己要求，加入了一些镇静安眠的成分。
等药劲上来，谭英云又开始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梦里，她站在一处泥泞的墓园里，天下着大雨。
一个穿着米白色长裙的女人正披头散发的跪在一个墓碑前，哭着用手去捧起散落进泥里的骨灰。
那女人哭的多哀怨啊，哭的痛彻心扉，撕心裂肺。
谭英云冷冷的站在女人的身后，依旧咬紧牙关，对着女人说道：“我说过，你若再执迷不悟，我必然要将他挫骨扬灰……”
谭英云在笑，因为她做到了。
女人跪在泥水里，白皙纤细的手指捧起那一滩滩的泥水，任由泥水参着那些骨灰从指缝里一点点的流走。
女人将头贴在手里的骨灰上，一遍遍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她也只能看着那些骨灰被大雨冲散，裹进被她抓烂了的泥里。
女人的漂亮的手指，血顺着指尖流出来，再被雨水冲淡。
再流出来，再冲淡。
最后，女人跪在泥里，仰天长啸。
她凄惨的声音划破了墓园里宁静，惊醒了多少魂魄也未可知。
梦里的场景在快速的转换。
女人的白裙子上被一团团的血水染的刺目猩红。
谭英青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直到脊背抵触在身边冰冷的墙壁上。
那凉意冷的刺骨，她的寒毛根根倒立。
女人怨毒的眼神始终盯着她，仿佛没有半点痛苦，只有无休无止的恨意和杀意。
谭英青终于害怕了。
她害怕的捂着自己也高高隆起的小腹，真怕报应来临，降在自己肚子里孩子身上。
谭英青哆嗦着，整个人已经没了主心骨。
她胸口了闷着的那一口气还没发泄出来，她不甘，也不愿。
她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拉住了霍正凯，对他又骂又喊。
可霍正凯冷漠的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将她一把从身前推开。
她跪在地上，无穷无尽的血啊，顺着自己的裤筒流淌出来。
她已经感受不到了疼。
除了无休无止的恐惧，她再也感受不到其它了。
她不能再一次看着自己的孩子从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流出来。
她拼了命的想要往外爬去，嘴里一声又一声的救命被她喊出来，如同湮灭在风暴下的海洋里，变的那样弱小。
她挣扎着，哭喊着，期待着不一样的结果出现。
可惜，梦终究是梦，她终究还是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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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2章 江馥祯，你不要挂电话！
谭英云从噩梦中再一次惊醒时，墙壁上的时钟指着凌晨两点。
她多年不用的手机突然响起，将气喘吁吁的她吓了一个激灵。
那部手机，还是个老款的智能机，除了接打电话，其他的功能几乎已经被淘汰了。
谭英云瘫痪了这么多年，这个号码她一直保留，为的就是万一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但这手机从未响过，今天是第一次。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谭英云的心砰砰砰剧裂的跳个不停。
可想到自己的女儿下午才来看过自己，难道这半天不到的功夫就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里，谭英云费力的侧过头去，将手机从枕头下面一点一点的用脸颊带出来。
费力九牛二虎的力气，手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这四个字。
谭英云盯着屏幕看了片刻，而对方依旧锲而不舍的打过来。
谭英云最后用侧下颚终于点到了接听的按键。
手机被接起的那一刻，谭英云几乎要累断了气。
谭英云声音略带嘶哑，缓缓的对着手机说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沉默着。
谭英云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音，也能确定手机没有任何问题后，又问了一句：“哪位啊？”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重了许多。
许久过后，那头的人终于开口，说道：“谭英云，好久不见，你还活着……”
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样的熟悉。
一瞬间，谭英云的脸色青白如纸。
谭英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像是被恶魔缠了魂魄，许久都没能将自己的魂找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静谧中走过。
谭英云没有挂断电话，对方也依旧没有。
谭英云颤抖着嘴唇，对着手机说道：“你，你不是已经疯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轻的不屑：“是啊，我早就疯了，你开心吗？”
“江馥祯！”
谭英云终于激动了起来，大声的对着手机说道：“你在哪？我要见你！”
电话那头传来江馥祯如同鬼魅的冷笑。
江馥祯说：“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见与不见不都是一样？我只需知道你是否还活着，活的是否快乐，也就够了，我与你无话可说……”
“江馥祯，你不要挂断电话，我求你了，你听我说。”
江馥祯轻笑了一声，却也没有挂断。
谭英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孩子没了，可我的也没了……霍正凯已经死了，被你弟弟逼死在了监狱里，我们霍家落败了，如今活的像个人都难，我现在瘫痪在床，你若真的觉得不解气，还恨着我，大可来这里找我，我任凭你处置，江馥祯，但我求你，不要再伤害我的女儿了，你弟弟已经将她逼的死过一次了，我再如何可憎，可我女儿无辜，这么多年来，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求你放过她，给她一条生路，可以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
谭英云甚至不确定江馥祯有没有在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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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3章 温筠聿，是我！
好不容易放下的一颗心，谭英云又瞬间提了起来。
电话被那头的人挂断了，没有给谭英云一点求她的时间。
谭英青用力的去拍打自己的床板，想尽一切法子去摸呼叫器。
可今天，呼叫器却被她碰掉落在地上，她无论如何也按不到它。
夜已经深了，该睡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无助，恐惧将谭英云湮灭在这漆黑的夜里。
夜幕像是一张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瞬间要把她吞噬一般。
谭英云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引不起护士的注意。
她大声的喊，用力的拍打。
可走廊里依旧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最后，谭英云没了办法，他侧头看着躺在地毯里的呼叫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床上滚落在地。
呼叫器被她按响的那一刻，有护士冲了进来。
看到躺在地上的谭英云，护士吓的不轻。
一旦谭英云有什么差池，护士要付主要责任。
护士见状，赶忙上前去，询问：“你怎么掉下来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可此时的谭英青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她直勾勾的看着护士，说道：“快，帮我拨个电话出去，快啊！”
护士还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