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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湾谁不知道?”
“我一个月才两万元薪水……”见到他那突然睁大的双眼,她随即强调,“是新台币!真是太侮辱人了,不过我也不计较,说不定我明天就回纽约,只要我爹地的事一结束,我马上就走。”
“马上?!”葛烈一笑。“没有任何留恋吗?”
“要留恋什么?”
“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人吗?”
她马上想到章驹,可是才一秒钟,她就叫自己别白痴了。那家伙对她可能比对他家的佣人还不如,从来不曾好好和她说话,也不曾主动对她笑,有的只是冷言冷语。
“葛烈,我们不要聊这些扫兴的事了。”一口气又干了一杯,她采非常豪迈的喝法。
“你少喝点。”
“我不会醉啦!”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是怕会吓到你舅舅,你这个人醉了之后会不停的讲话、唱歌、狂舞,好象什么精灵上身似的。”他取笑道。
“还好你不是说鬼上身,”彭小嫚自我解嘲。“今晚的气氛太好了,我要多喝几杯。”
“你舅舅以后八成不会准你和我出来。”
“如果他了解我们俩的交情,绝对不会阻止的。”
“那你也要想想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拿那点钱做那些鸟事……”彭小嫚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我就好好的醉它一回,然后明天自动休假,看老板能拿我怎么办?他总不能来我舅舅家把我拖去上班吧?”
“听起来……”葛烈一个会心的微笑。“好象很有意思喔!”
章驹并没有通知他的堂哥,就来到了饭店的PianoBar,一个人喝起闷酒,一想到彭小嫚这会儿也是在喝酒,而且心情绝对是和他截然不同,他的心情就更加郁闷了。
章子强一接到酒保的通知就赶了过来,虽然这阵子他堂弟偶尔三更半夜会过来喝两杯,但他没有事先知会就出现倒是头一遭。
“怎么了?”由背后拍了下章驹的肩,他往他身边空着的高脚椅上一坐。
“只是想来喝一杯。”
“情况好些没有?”章子强问的是关于章氏集团的亏损状况。“最近股市的行情还不差。”
“我近期可能要收掉一些部门。”
“想清楚了?”
“长痛不如短痛。”
“那就去做吧!”他始终是鼓励着自己堂弟的,“情况不会永远那么糟,人生都是有起有落,没有什么企业是永远赚钱或是永远赔钱的。”
“堂哥,你今晚看起来怎么特别有智能、特别不一样?”章驹半页半假的调侃着。“本来我的心情是荡到了谷底,可是在这一刻开始,我整个人又豁然开朗、海阔天空起来。”
“你的心情为什么会荡到谷底?”
他没有回答,只是闷着头喝酒。他能对堂哥说什么?说彭小嫚今晚和某个男人出去喝酒狂欢,而他却只能独喝闷酒,像是一个失心汉似,那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和……小嫚有关吗?”章子强大胆的臆测着,相信结果八九不离十。
“堂哥,你一定要扯上她吗?”章驹冷冷瞄了他一眼。
“难道和她无关?”
“哼!”他如此回答着。
“堂弟啊,其实如果你对她有意思,那么你就表态嘛!我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毫无胜算,所以就不蹚那淌浑水了。”这就是他的优点,从来不勉强别人或是折磨自己。
“追!拿什么追?现在章氏集团——”
“堂弟,章氏集团早晚会翻身的,你那么辛苦、那么努力的在力挽狂澜……”章子强正色道:“小嫚不是拜金女吧?”
“应该不是吧。”他耸耸肩。
“那你还迟疑个什么劲?”
“她……早晚会回纽约。”
“但她现在还没有回去啊!”他开始怀疑自己堂弟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好象正常的思路被什么垃圾给塞住似的。
章驹只是偏着头瞄了他堂哥一眼。
“那我换个说法……”章子强清了清喉咙。“如果因为你的犹豫,而让小嫚被别的男人追走,你会不会槌心肝?”
他没有表示任何看法,或是有任何反应。
“要酷没有用的。”
“堂哥,你认为……我和小嫚合适吗?”他终于卸下心防的问道。
“她可以令你笑。”他给他一个肯定的表情。
“是那些网路笑话令我笑的。”
“但是是谁说给你听的?”
他怔了下,其实不是只有网路笑话才令他笑,和小嫚的相处及交谈里,他常会不由自主的发笑,常会突然忘记其实自己有好多好多的事要烦,他根本不该笑,但她总能令他忘忧。
“而且你要上哪去找像她这么漂亮、这么聪明伶俐的妻子?”章子强羡慕道。
“妻子?”
“堂弟,难道你只想玩玩?”
“我并不想玩弄任何一个女性,但是现在谈到妻子……”他这堂哥是不是还没喝就先醉了?“是不是讲太远了,我和她连最基本的状况都还没有进入,搞不好连开始都不会有。”
“所以你对她并没有占有欲?”章子强偏斜着头问道,一副要章驹不要逞强,也不要死鸭子嘴硬的口吻。
“占有欲这名词很蠢,谁能永远占有谁?”
“你也不会吃醋?”
“我还不知道醋是什么滋味。”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不会气到红了眼呀?”
“你真是高估了她的魅力,又小看了我的定力。”
“堂弟,那你很清醒嘛。”章子强的眼底尽是嘲弄。“不过你这会儿一个人跑来喝闷酒代表什么?光是她和你们章氏集团的大买主多说两句、多笑两下,你就受不了了,那——”
“我只是忽然想喝两杯,”章驹上火了。“但现在我又不想喝了。”
“少喝点是正确的。”他也希望堂弟不要靠酒来排遣情绪。
“我宁可回办公室加班,也好过在这里听你长篇大论。”章驹作势伸手要拿皮夹。
“算我的。”章子强阻止他掏钱。
“这点酒钱我还不看在眼里。”
“就因为是小钱,所以不要和我客套。”章子强朝他眨眼。“如果未来我的弟妹真的是她,那么这些酒钱就和我要包给你们的红包相抵。”
“章子强,你需要去动脑部手术了!”
“你才需要,因为脑筋转不过来的人是你。”他哈哈大笑。
彭中恒有些不自在又不知所措的站在总裁面前。不知道总裁为了什么事非找小嫚不可?明明已经告诉他小嫚请假了。
“生病了?”章驹淡淡的问,看不出心中真实的反应。“她昨天明明还生龙活虎的。”
“小嫚没有生病。”
“那为什么不来上班?”
“总裁找小嫚……”彭中恒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外甥女闯了什么祸。“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些事需要她来处理!”他不得不这么说:“既然她没有生病……”
“但是、但是她今天真的没办法来。”
“什么原因?”章驹逼问。
“她……她喝挂了!”彭中恒说出实情,因为他实在找不到任何完美的借口。
“你是说……”他闻言脸色一变。
“她醉到不省人事。”彭中恒尴尬道。
“不省人事?”
“我早上怎么叫她都叫不醒,心想她又不是多重要的角色,于是擅自帮她请了两天假,总裁你想怎么扣她薪水都没有关系,她不会在意的。”他只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章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刻自己的心情起伏会这么大,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把她揪起来,要她好好说个清楚。
“可以给我贵府的地址吗?”他即使再生气,还是很有分寸的问着。
“总裁,你要……”
“我该“关心”一下我的员工。”
“但是小嫚她……”
“我相信她该起床了,太阳已经日上三竿,晒到她的屁股了。”章驹意寓深远的笑着。
彭小嫚不知道是谁那么残忍,居然把房间的窗帘拉开,那刺眼的阳光差一点就叫她瞎了眼,她马上抓起棉被往自己头上盖,但是这个动作又让她头痛欲裂,整颗头好象被人剖成两半。
“舅妈,拜托你拉上窗帘……”她在被子里呻吟。“我快要死了……”
“小嫚,起来了!”她舅妈有些紧张的摇着她。“有人来看你了。”
“是谁?撒旦吗?”
“不是撒旦。”回话的人是章驹。“只是你的总裁而已,彭小嫚。”
彭小嫚没有任何动静,只当自己是在作梦,以为自己还没有清醒,还在宿醉,因为章驹不可能来这里。
“小嫚……”她舅妈快急傻了。“起床了。”
“舅妈,我需要普拿疼,我头痛……”
“先起来嘛!”
“我起不来……”她在被子里叫道,“我的头好痛,干脆你拿一把菜刀给我,让我把头给砍了,我不想活了……”
章驹知道这么做很不礼貌、很不客气,但是他已经气到什么都不顾了,更加不在乎属下的老婆会怎么看他,他伸手抓起盖在彭小嫚身上的被子,然后用力一掀。
彭小嫚马上抱住自己的头,并且把自己缩得像只虾子般,她闭着眼,有些痛苦的哀嚎着。
“舅妈,你别这么狠心……”
“小嫚,不是我啊!”她舅妈无辜的低叫着。
“睁开你的眼睛!”章驹一吼。
“你是谁啊?”她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在地狱里吗?你该不会是阎罗王吧!”
“我是章驹。”
“章驹?”
“那个你每天在计算我笑了几次的……章驹!”
猛地睁开了眼睛,彭小嫚先是看到了舅妈,然后看到……站在她舅妈身边,高了她舅妈起码一个半头的章驹,他真的在这里,真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你……”她忽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到底考虑好没?”他不忘火上加油。“是要普拿疼还是菜刀?”
“你为什么来?”她有些大舌头的问。“我舅舅应该有帮我请假吧?”
“他帮你请了两天的假。”
“那……两天已经过去了吗?”
章驹看着她身上皱巴巴的上衣和牛仔裤,还有一身的酒味,很显然她昨天一回家倒头就睡。更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喝得这么醉,她不怕被占便宜?木怕有什么危险吗?
“彭太太,可不可以麻烦你协助小嫚去流洗一下,把自己弄清爽些?”虽然他很想自己动手,但他知道今天、此刻是不适宜的。
“当然可以。”彭小嫚的舅妈马上说。
“章驹,你管太多了吧?”她抗议着。“我不想洗头、洗澡,我要睡觉!”
“不行,你不行!”
“这是我舅舅的家——”
“半小时后我在你舅舅家外的车上等,你还有三十分钟。”说完章驹朝彭太太点了个头,接着迳自走出她的房间。
“你以为你是谁啊?”彭小嫚叫道,可却马上换来一阵头部剧痛。
“小嫚,他是当真的。”
“舅妈……”
“不到三十分钟了!”她舅妈比她还急。“他看起来像是要准备大开杀戒,你就不要和他斗了,救救我们大家吧。”
递了杯咖啡给她之后,章驹就没有任何的进一步动作,他沉默、表情冷硬的坐在驾驶座上,不看她也没有要说话的样子。
其实在洗了个温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物,并且大吐特吐之后,她觉得自己总算像个“人”了,现在再加上手上这杯咖啡,她知道自己快要可以变正常人了。
轻啜了口咖啡,“谢谢。”她知道此时该表示点什么。
“你的头发还没有吹干。”他回她一句完全和她的话没有任何关连的东西。
“我一向让它们自然干。”
“这样很容易感冒、头痛。”
“你……”她的心里霎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