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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青又开始琢磨不透那一双深黑眼眸里的情绪了,“听你的,还是晚上8点的飞机。”
“现在还有两个小时,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有哪里你想去的吗?”
环顾四周,沈青指向街边的一家饺子店。
回到家,沈青本想直接进房,却被沈母叫住。
“你今天去哪了?”似乎室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一些。
沈青自然说不出话,僵直地坐在软软的沙发上。
“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很久?”她的母亲会等她吗?等她吃晚餐?好像从来没有过,“你跟我说实话,你和秦久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自然是假的。沈青试图发声,可喉咙里就像卡住了一颗粗糙的石头,比鱼刺还要厉害。
“沈妈妈,是真的,”秦久走过来。
“我要听她说,”沈母毫不放松地注视她
“……假,”沈青强忍住痛,费力地挤准这个音。
沈母没有再逼问。秦久的语调低落:“你嗓子怎么了?”
“快回房休息吧,”秦久说。
老房子的墙早就老化了,隔音效果随之变差。沈母和秦久的对话清晰地传进沈青房间。
“为什么要骗我?”沈母对他少有的沉声。
“对不起,我错了,”秦久低下头。
“呵,你瞧哪两个人在一起是像你们这样的?”
是啊,秦久也不免自嘲。这本来就是假的,他却在那一瞬间自欺欺人这是真的。
“小久,”沈母的声音减弱了几分,“以后不要再骗我,你们都不要……”
“沈妈妈,青青和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秦久忽地涌出一股勇气。
“那就要用骗我的方式吗?”沈母声色厉茬道,“就因为我对你们说只有你们在一起,我才会告诉你们那件事吗?”
秦久内疚地沉下头,再也抬不起来。
后来,沈母的声音低极了,似喃喃自语:“他知道……我最讨厌欺骗。”
昏黄的台灯映照在沈母苍老的面容上,她似乎是陷入了一段悲伤的沉思中,在她低语中,秦久隐约 听到了他父亲的名字,再看沈母的神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思念与……迷恋?
心头猛地一跳,他不敢再多作猜疑,他不安地预感,如果青青知道那本应随风而逝的故事时,他们的距离或许会更遥远。
第二天,沈青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之前兼职的会计事务所的老板娘,许云慧。
幸亏袁伯伯开给她的药很管用,可以明显感觉到扁桃体消肿了许多,这种急性病,本来就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可以说得清楚出话了,尽管嗓子还是会生疼,却是可以受得住的程度。
“许姐,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沈青很意外,许云慧竟然会邀请她去她新成立的杂志社。
“don’t care;我这里有财经版面,而我直觉你的文笔也不会差,更何况相比文笔,其实经济相关的专业知识比重要更大,”许云慧不停地在敲击键盘。
“好,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那边?”沈青只考虑了三秒。
“good!”许云慧稍稍讶异,没料到沈青这么果断,而这也正是她欣赏这个年轻大学生的地方,不拖泥带水,“不用那么急,你可以过完新年再过来,当然,如果你想现在过来也行,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嗯,等我订到票,再告诉你一个确切日期。”
“就这么定了,具体的等见面再谈。”
合上手机,沈青想笑,却笑不出来。
才回来第三天,就要计划逃离。那些游历在外的游子,想回家都回不成,她却使劲儿往外钻。
昨日和程游离别后,他凌晨一点才发来一条报平安的短信,怎么那么晚才到家?沈青不敢立即回复过去,她怕程游又担心自己没有睡好。
秦久和他的高中朋友出去聚会,家里只剩她和沈母。两人简单而又沉默地吃完午餐后,沈母进了卧室,沈青则在自己房间里整理东西。
离开一个地方久了,再回来,就要花时间重新熟悉。哪些东西要扔掉,哪些东西要擦洗,哪些东西 要……要埋葬……
这是一个复古的日记本,翻开里面,满满的少女心事,烦恼远远比开心多,“秦久”两个字,也远远比其它汉字出现的频率多。
这就是她要埋葬的东西。
整理,无非就是整出全部,理掉废物。
“沈青,”沈母抱着一个铁盒,走进她房间。
“啊?哦,”沈青呐呐,她以为昨晚,母亲生了很严重的气,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理她。
“你嗓子好点了没有?”
“好点了,”沈青鼻子有点酸。
“嗯,那好,”沈母坐在沈青床上,打开铁盒,“你过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全是些关于秦久的旧物,他的成绩单,他的照片,他的涂鸦本……
对,就是没有她的。
“你去考上大学那一年,秦久开始读高三,”沈母摊开几张成绩单,“你对比一下,高三那一年的,和高三以前的任何一张,你看到了什么?”
高三这一年的每一张成绩单,他稳坐年级第一,而高三以前的成绩单,他稳稳排在一百名以外。
“你觉得一个人再努力,会在某一个瞬间从倒数变成门门功课拿满分的人吗?”
在概率学上,有无限趋近于零的可能性。
“原因我不用多说了吧,”沈母紧盯着沈青,“你父亲生前和我说,其实你也喜欢秦久,所以他叫我耐心等,我等了,可是呢?等来的却是一个蹩脚的谎言。”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一个故事吗?好,等秦久回来,我就告诉你们,”沈母留下铁盒,离开了房间。
沈青仰躺在床上,视线冷凝在天花板的某一处,久久没有动弹。
她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也有点不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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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全本小说网,。)
因为秦久死了?
葛志,这个总是在家门口喊他名字出去玩的人,现在全身湿透,周身散发出冰凉的气息,冲进来, 红着眼睛;跪在地上,哭得一脸模糊:“对不起,都是我,”葛志响亮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要冬泳,都是我逞能,小久为了救我,为了……他…他…走了。”
走了?她还在这里,他能走去哪?他敢走去哪!
“同学,你先别哭,”沈青感觉浑身冷透了,仿佛身上的血肉没有一寸是自己的,僵化在哭泣的空气里。
眼前的事物在一点一点地褪色,全部化为了灰白的灰烬,只剩一个小小的芒点,芒点稍稍变大,似乎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在里面晃动,后来幅度越来越大,身影奋力地挣扎,大概是想挣脱出来,却始终隔着一片芒刺,里面的人走不出,外面的人看不清。
那个芒点怎么进去?他貌似在那里被困住了,她想去找他,带他出来。她蹲下来,轻声说,“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男子的身体直打哆嗦,哽咽着,不敢抬起头回应。
后面,沈母晕了过去。
非黑即白的葬礼上,人们总是叹息着来,又叹息着走。
沈青机械地被身旁的人指示,她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做过什么,见过什么,听过什么。
三天后,火葬场。
他穿戴整齐,安静地躺在一个银白色的铁箱里。如若不是缺了些血色,她一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耳边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很快便被脑里的嘤嘤声盖住。她专注而平静地凝视着他,这好像是第一次吧,她能够放下所有心结,光明正大,遵从内心地看着他。却也是最后一次。
原来,心结不需要费尽心思地解开,只需要松开,放下。可惜对于这样的认知,总是用失去来交换。
已经三天了,沈青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和行尸走肉般。他打断在不停叫唤沈青的尸检员,怜惜地望了铁盒里面最后一眼,顿了顿,扶着沈青单薄的肩膀往后退一步,哑声道:“烧吧。”
烧吧,烧谁?
“青青,照顾好自己,”秦久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虽然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我会的,”沈青喃喃低语,“还有,对不起,我喜欢过你,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
“我知道,”青青想什么,他心里都和明镜儿似的,只是她脸皮薄,又好强,他不忍心说破,只能装傻,他想伸出手摸摸她柔软的发丝,这是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举动,可是……手穿过了她的头发,他苦笑:“再见,青青。”
“再见。”
袁启杰欣慰她终于有声音,却没听清,问她:“沈妹子,你说什么?“
额,难道他刚刚出现幻听了?
袁启杰刚送沈青到家时,接到了程游的电话,这几天他打过好几次,但都被他敷衍而过。这一次他准备再敷衍,却没想到他说:“非常感谢您这几天帮沈青家料理秦久的后事,我知道,您可能认为我 现在不适合出现在沈青身边,”袁启杰还记得上次在医院见到他的场景,电话里的男人是那么淡漠和 高傲,而此刻,他谦卑地说:“袁医生,我拜托您,请让我见沈青一面,好吗?”
其实袁启杰清楚,这个男人既然能够轻易让院长低头哈腰,也肯定能够有本事找到沈青的家。正如电话里所言,是真的感谢他罢,所以才会尊重自己,要征求自己的同意才来见沈青。
袁启杰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他知道沈青和程游关系匪浅,他实在没有什么正当理由阻拦他见沈青,只不过私心以为在秦久的葬礼上,程游绝对不可以出现。
但此时,袁启杰望着蜷缩在沙发上,宛如一尊雕塑的沈青,轻叹,对着手机终于松口:“她在家,你来吧。”
程游来了,带着一身倦色。
他疼惜地看着毫无生气的沈青,本来膨胀了一肚子的千言万语,却霎时间消灭殆尽。
他伸出手,想轻抚她的发丝,抬起来的手在快要接近的时,却立刻被沈青偏头躲开。他掩下一丝黯然,她终于有动静了,虽然是为了抗拒他。但至少说明,她没有完全让自己陷入比曾经更灰暗的阴霾中。
此时的喉咙里似一块干漠:“对不起,沈青,我来晚了。”
她没有理他,眼皮遮住原来睁着的没有亮度的双眸。
程游知道她现在需要安静,就和以前某些时候一样,但很抱歉,唯独这一次,他不再给她想要的安静和理解。他怕再度失去,很怕,非常怕。
过了一会儿,程游提上买来的食材,走去厨房,翻完冰箱和橱柜,果然,厨房里除了变质的食物,便冷冷清清,甚至蒙了点灰尘。
他故意制造出响动,花了一个小时打扫和下厨,才端上一碗三鲜面回到沈青身边。程游吹荡碗面的热烟,像哄着一个小孩:“我以前不会煮东西,但最近刚巧学会了煮面,沈青,快帮我尝尝,尝完 了,如果觉得还不错,就像写我的乐评一样,再写一篇美食评论好不好?”
“咦,没想到我煮得还不错,”他又端来自己的那一碗,大声地吧唧面条,“看来以后我的音乐卖 不出去,就转行开一家面馆吧,嗯……你负责收账,你学经济的,还考了会计证,肯定不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