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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不了?”
“喉部中枪。”
手机从脱力的手中掉在地上。杨谦从夜色里走出来,帮沈青捡起手机。
“不用担心,阿游已经暂时脱离危险。”
沈青双肩一松,声音无力:“和她有关?”
杨谦寻思了会儿:“是也不是。”
沈母的后事结束。
像赶鸭子似的,陈雅丽赶着沈青和她一同上飞机。
飞往j市。
飞机上,袁启杰拿出一张银行卡,压在沈青的手心里,说:“沈妹子,这卡里还剩十三万,密码是你生日,你收下。”
“你必须收下,”不等沈青拒绝,袁启杰再次掷地有声。
陈雅丽在一旁好奇,假装怪嗔:“这年头还有逼人收钱的?袁医生,你怎么不逼我收钱呢?”
“这是秦久当年炒期货赚的钱,给沈阿姨付完医药费后,这卡里是剩下的,”袁启杰从袋子里找出一包零食,拆开,“放心,钱不用我逼,它会自动流入你的嘴巴里。”
陈雅丽乍听很开心,可嘴巴嚼着嚼着零食,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等彻底明白过来,袁医生的眼皮已经紧紧眯着了。
算了,下了飞机再和他算账。
陈雅丽又看看另一边的沈青,虚白的脸朝向窗外的云层,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陈雅丽在内心默默哀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两年半前的沈青。
那时放完寒假,她看见袁启杰送沈青来报道,她还好一阵嫉妒羡慕恨。
但也只是短暂的一阵子。因为,她总算大概清楚了那个来送晚餐的少年与沈青的关系。起初,沈青如木偶般毫无生气的样子,还有时不时盯着一张秦久证件照的样子,让她以为,沈青是沉浸在失去旧情人的悲伤中。
可再根据后来的观察,陈雅丽否定了自己的结论,不,准确的说,是否定了结论里的对象。沈青确实沉浸在失去旧情人的悲伤中。可沈青失去的旧情人不是秦久,而是一个叫“程游”的人。
这是有铁证的,她前几个月还把铁证给了那个人。
众人皆道她陈雅丽愚笨,可她在感情世界里活得很清楚。
毕竟之前笨了十几年把自己吊在一棵人渣树上。
希望,她这一次将沈青揪回来的选择,没有错。
一下飞机,沈青把行李丢给陈雅丽带回去,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
看着车子扬尘而去,陈雅丽道:“这架势,就算我没有揪沈小青,沈小青也迟早会回j市的吧。”
“你本来就多此一举,”袁启杰小声说。
不说则已,一说,行李摔地,该算账了……
沈青把地址给出租车司机,没想到司机努了努嘴,说道:“先说好啊,您这地方我可送不到尾,顶多把你送到离禄山还有十多公里路的平和饭店。”
“为什么?”
“呵,您是外地人吧,”司机开了话茬子,“禄山可是军区的范围,别说我这出租车了,就是那牌照有军衔的,也得要排查了才能出入的。”
难怪杨谦说要来接她去,可她倔着一股莫名的气拒绝了。
“您是有认识的人在那里面吗?”遇见再不爱说话的客人,出租车司机也是可以游刃有余的。
“是。”
“男朋友?”
“……是。”
司机艳羡道:“那可有前途咯,您可千万抓紧他了,那里面的可是保卫国家的精英啊,国家重点培养呢,虽说现在是和平年代,可那些资本国家暗地里都眼红咱们咧,想当年抗日……”
沈青彻底无语。她要找的人,不仅不是一个孔武军人,甚至连一个普通市民都称不上。一个在和平年代中枪的商人,背后会是什么样的?
他究竟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他。
适时,杨谦打来电话。
“怎么样?需要我接吗?”
“平和饭店。”
“好。”
等她抵达平和饭店,杨谦已经在等她了。
车子驶进一条静谧的直道,一路上,只有杨谦这一辆车子。
“阿游不知道你会来。”
“哦。”
“阿瑾知道。”
“哦。”
“是她让我叫你来的。”
“……哦。”
“你放心,她不喜欢阿游。”
这下沉默了半晌,沈青才答:“喜欢又怎样?”
杨谦笑了笑,车子直接驶进一座大院,院子很幽深,完整保留着民国风格,古而不旧。背靠茂绿山林,院外来往皆是素人。
听出租车司机说时,沈青还以为自己会来到遍地皆军服的地方。
杨谦领着她上到四楼,最高是五楼。
一个整洁干净的房间。很朴素,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衣柜。
而且全都是木头的,隐隐约约散发出清新的木香。
杨谦摸出一把钥匙,放在木桌上:“你就住这。”
“住?”
“对,”杨谦微笑道:“阿游就在你上边的这一间房。”
沈青转身,抬脚就要去,却被杨谦及时拦住。
“这时候别去,你每天只能和住在一楼的医护进去,到时候他们会来带你去,其余时候都不能去,阿游不让闲人靠近。”
见沈青疑惑,杨谦继续解释:“阿游原是患上躁郁症,已经好了的,但心理病,最是无常,现在是敏感时期,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来了,虽然无法行动,但他随时会恢复意识。”
“又是因为她吧?”沈青涩涩地问道。
“严格说来,不是,不过阿瑾确实是其中一个诱因,”杨谦将窗户打开,一根枝叶闯进来,“沈小姐,现在于阿游来说,你亦解亦毒,进了病房,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不要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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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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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堵墙的距离,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沈青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只要能够让她见到程游,怎样都无碍。
这里的夜晚很寂静,寂静得只有不知何处的蝉鸣声。与城市的夜声不同。
沈青和陈雅丽打电话,只说不能回去。
陈雅丽问她为什么,她说程游。
陈雅丽再问为什么时,她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了。
不要问为什么,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从来知之甚少,又奈何因少而入迷。
恋到深处,则称迷。
杨谦走后,沈青曾试图上五楼,然而在四楼到五楼的通道处,有一扇铁门,铁门处站着一位面瘫的长脸男子。
他没有对沈青说话,也没有看沈青,只是死望着某一处。
沈青叫他开门,他纹丝不动。
无果,沈青下楼。
整座大院只有两户人家。一户农夫妇,姓张;一户医夫妇,姓叶。
院门口之所以有来往的素人,是因为背靠的山林是去禄山集市的必经之路。
这些是从一个小男孩口中得知,他是农夫妇的儿子,叫小山。
小山还告诉她,楼道里那个长脸男子叫十七。
此时,整幢大院内,只有她,小山,十七……
以及见不得面的程游。
农夫妇下田种地,医夫妇上山采药。
下午四点,医夫妇先回来,见着沈青,虽是笑着问好,但却分寸有度,不深谈。
下午五点,农夫妇回来,比医夫妇稍微亲和稍许,但也是张弛有度。
晚六点,张婶端来饭菜到沈青房里,“沈小姐,这是晚餐,如果有不合口味的,请说。”
“谢谢,我不挑食。”
一荤一素一汤。汤面洒满香菜,绿洋洋的,应是刚从地里采摘出来。
胸口处猛地突突加速,沈青叫住张婶:“他知道我来了,是吗?”
张婶回过头:“什么?”
“香菜,为什么要放香菜?”沈青紧盯着张婶的眼睛。
张婶的脸上有些惶恐,如实回道:“因为您说不挑食,咱和咱那口子做了几十年的厨子,最怕的就是不挑食的人,因为实在不知做什么口味出来,于是咱那口子就说,照着先生的口味给您做一份,沈小姐是不喜欢香菜吗?要不咱给您重做一份?”
“不,我很喜欢香菜……他,也喜欢吃香菜?”
“哦,应是喜欢的,”张婶斟酌一番,又补充道:“先生还吃不得香菜,只能吃流食,但陈秘书叫咱家在每次餐时弄一些新鲜香菜放在旁边,所以应该是先生喜欢吃的才是。”
“那你待会儿要送餐给他吗?”
“咱那口子送的,咱可送不得,”张婶笑得腼腆,“呵呵,上不去。”
“我可以……”
“老婆子!”张叔端着餐盘,在楼道拐弯处提着嗓子叫到。
张婶忙不迭地应一声,向沈青欠了欠声,离去。
不远处,昏白的灯光下,张叔向沈青望了眼,不带任何情绪。
沈青仰躺在床上,脸朝着天花板,目不转睛。天花板很安静很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半睡半醒间,她喃喃:“程游,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谁?”
醒来时,背是湿的。她出了一整夜的汗。不是热的,山的夜间很凉快的。
应是梦靥时,湿的。
梦里有什么,醒来后已记不清。
没有干净的衣服换,只是洗漱了脸。她没想过会在这住下,在机场时就把行李丢给了陈雅丽。
吃过早餐没多久,叶氏夫妇告诉她,她可以上五楼了。
终于。两个月。又是两个月。
上次两个月没见,他成了商人。这一次,他成了什么?
沈青堪堪强咽下自己的惊叫。
那还是他吗?
脖子处被两块铁白板固定在中间,缠上几圈绷带,绷带尾处在床头的木栏上打结,也固定住。双眼也被蒙住。
脸的轮廓仿佛是被削了一块,棱角是雕塑般的硬朗,没有一丝多余的血肉,只在骨头敷了一层薄薄的,惨白的皮。
脖子以下,被子掩住。以突起的身躯对比以前,瘦了,瘦了很多。
被被子掩住的,还有无数根仪器管子。它们连接着程游的生命。
叶氏夫妇将药汤注射进一根管子,草药的浓郁弥漫着整间房。
沈青震惊地望着这一切,周身仿佛被玄冰冻住,冻住了呼吸与知觉。
僵住的肩膀不知被拍了多少次,沈青才晃过神。
是叶氏夫妇在提醒她该离开了。
沈青紧抿着唇,脚步向前迈进三步,没有回头。
身后的人似是不想弄出大动静,便轻轻地离开。
沈青默默地长出口气,凝视着病床上的人。
他的胡渣有些长了,沈青的手指暗自比划了下,大概长出了三毫米,青青的布满一层,像是在勾勒轮廓。他总是十足干净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有胡渣。
她站在这,看着他英朗的轮廓,好似站成了一道永恒的姿势。
良久,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距离青渣越来越近时,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牢牢攥住。
攥着沈青离开病房。
来到四楼的楼道处,才松开。沈青的手腕顿时显出一圈红印。
“沈小姐,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让阿游再死一遭的,”杨谦眉宇深重,“你也看见了阿游的现状,他不能知道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