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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论如何不会放手。
她微微一笑,从床上爬起来,一眼就看到厉致诚坐在屋外门廊的躺椅上。
林浅不禁感叹:啧啧真的如顾延之所说,他们现在是坐在家里收钱啊。以往两人多忙啊,现在居然一个在睡午觉,一个在晒太阳。
她胡乱穿了双拖鞋,走到他身后,低头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厉致诚抬眸看着她:“梦到我了”
林浅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厉致诚笑笑,将她拉进怀里,一起坐在躺椅上,缓缓摇晃着。藤椅有些年头了,木质光滑、透亮圆润。摸着十分舒服。
其实呢,厉致诚是听到了林浅讲梦话,浅语低喃:“致诚致诚”梦里她的嘴角还是弯的。
不过他开口答:“直觉。”
林浅顿时瞪大眼,想了想,最后点头:“心有灵犀呀。”其实她脑海里冒出的词,是“身心相通”。不过对厉致诚讲这种话,无异于勾~引和邀约。所以打住。
没有女人不会被“心有灵犀”这种事感动,林浅眨眨眼,勾住他的脖子,问:“咱俩怎么这么有默契呢”
厉致诚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因为身心相通”
林浅:“”抬头就把他的唇给堵住了。
结束这个沉默而热烈的吻后,林浅坐在他怀里,一起看着远方的田园、公路和厂区。
有默契啊有默契,他俩现在真是天生一对。不像一年前,刚在一起那会儿,还是有过蛮多矛盾的。时光就这么蹉跎,慢慢地就把矛盾给消灭掉了。
林浅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一次矛盾,不是她因为aito弃子的事,跟他闹情绪。
而是在那之后的三个月,两人还有过一次很大的矛盾。
那时,爱达开始秘密研发新的休闲包,为来年翻身做准备。林浅的市场团队,依旧负责市场策划方案。
但再有默契的人,也不会每次都想到一起去。这一次,林浅他们做的方案,就被厉致诚否了,而且否得很厉害。他秉承一如既往的简练风格,只简单敲定四个字:“不行。重做。”
其实那部分的方案,不是林浅主做的,而是她手下一个很能干的心腹,加班加点,熬了许多个通宵带人做出来的。又是个挺年轻的女孩,听大boss在大型会议上这么一批评,当即眼圈就红了。而顾延之、刘同这种级别的领导,是不会去照顾这种级别的员工的情绪的。看了方案,也是一顿批评。
林浅看着下属们全都灰头土脸的样子,心疼啊。她本来就觉得这个方案做得很好。服从上级命令没问题,但她也要把自己的观念充分表达出来。于是她直接站了起来,开始陈述。
要知道林浅的性格,的确如厉致诚所说有的时候,比男人还有气魄。据理力争的时候,更是如此。当场就摆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观点,条条针锋相对,证明这个方案其实不错。
她讲完之后,其他人的确是被镇住了,现场鸦雀无声。倒不是原先反对的人,都被说服。而是林浅猛然间爆发的雄辩之才,一整套环环相扣,让人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
而这时,厉致诚跟她遥遥一个对视,眼中竟然闪过极浅的笑意。然后神色平静地说:“有道理。但这个产品的定位,不符合我们起初制定的战略,也不是我要的。重做。”
他一针见血,旁人频频点头。也有人站在林浅这一边,沉默不语。而林浅笑不出来,绷着脸坐下来,淡淡地答:“好。”
回家后,林浅就不理厉致诚了。当然后来她明白了,这种做法很不成熟。但当时一股气憋在心头。不光是意见本身的不一致,她心里也会想,虽说两人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但她到底是他的女人,在人前好歹要给她留点面子吧。于是吃饭、洗澡、看电视、直至躺上床,都不看他不理他。
而厉致诚呢他其实压根儿就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但一回家,看到女人生气了,也不急,开始不动声色地撩她。
她订外卖,只订自己那份。他就拿起外卖单,打电话叫来一份跟她一模一样的,然后坐在她身边吃。她闷不吭声地躲,他就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动弹不得。最后只能坐在他大腿上,把这顿饭吃完;
她气冲冲地去洗澡,还打两道反锁,还把椅子推过来抵住门。他就照例用钥匙打开门,再轻而易举搬开一切障碍,走进浴室。也不做什么,就站在浴缸旁,盯着她看。她要拿毛巾,他先一步拿过来;她要拿洗面奶,他错误地将面膜膏拿了过来。林浅想笑,但是努力忍住了;
然后就是上床睡觉。
林浅依旧背对着他不理他,他就淡淡地问:“我是否应该再次表达忠诚”林浅的脸刷的一烫:“不用”
“你确定”
“确定”
“那转过来。”他提出了交换条件。
林浅只好转身面向他,闭着眼睛不看他。
“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句话没听过吗”他低声问。
林浅:“”
后来被他亲着亲着,摸着摸着,身体就软了,意志仿佛也跟着软了
后来气彻底消了,她就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招儿,化解今后的类似矛盾。
她说:“我知道要公私分明,但是我是女人女人总是要面子的,女人是感性的,不可能做到你这么冷静理智。所以我有个建议今后但凡我在会上提出的方案,如果你要全盘否定,不许这么直接。我们定个暗号,你就摸一下左边眉毛,然后说:这个方案还不错,但是我还希望看到更好的。这样我就明白了,你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这个方案太差劲了,重做吧女人”
她眨眨眼睛看着他:“你看这样行吗”
厉致诚将她抱在怀里,眼中升起沉沉的笑意。
“遵命。”
不过在那之后,让他摸左边眉毛的情况,倒一次也没出现过。有一次他在会上的确这么说了:“这个方案还不错,但是我还希望看到更好的。”搞得林浅一阵惴惴,一回家就问他:“你忘了摸眉毛”
他淡笑:“没有。”
林浅这才反应过来,心情彻底一松,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太可恶了
但林浅其实慢慢也在转变。
她渐渐意识到,有时候的矛盾,是她做得不成熟。两人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情侣关系。o事件,譬如这次的会议矛盾。所以后来她主动提出,今后回家后,谁也不讨论工作。厉致诚欣然应允。
“在想什么”温凉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林浅瞬间拉回思绪,转头看着他:“没什么,想你以前怎么欺负我。”
厉致诚已经习惯了女人的口是心非。虽然她脸故意板着,眼中却有狡猾的笑意。
他点点头既然自己的女人,在怀念被“欺负”的时光,他当然不介意与她更有默契。
“今晚想在这把椅子上欺负你。”他低声说。
林浅倏地脸上一热,低声骂道:“混蛋啊你”
落日的余晖,遍洒小镇的街道。路旁的年轻人,闲散嬉笑,看到厉致诚和林浅的车,还不忘吹了个口哨。
今晚的安排是去汪泰识家做客。林浅坐在副驾里,路上没事,就给哥哥打电话。
接通后,依旧是优雅而机械的英文女声。
她挂掉电话,看着正开车的厉致诚:“我哥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打电话都接语音信箱。不过他一有大项目就这样,六亲不认。”
厉致诚只是淡笑。
林浅托着下巴盯着他:“其实你也这样。”有股六亲不认的狠劲儿。
厉致诚却答:“我跟他不一样。”
这话颇有深意,林浅有点发愣。哥哥的过往,她有跟厉致诚讲过。他这话的意思是
厉致诚看她一眼,说:“我绝不会让自己失去心爱的女人。”
林浅一怔,没说话。
其实想一想,人生和人性,真是令人感叹。厉致诚和林莫臣,在商场上的手段如出一辙。可哥哥因为经历了抽筋剥骨之痛,所以才认识到自己的真心。
厉致诚却先把真心搁在她面前。这些日子的点滴相处看得出来,他把她握得很牢,越来越牢。
“那可不一定。”不过,她还是傲娇地给予他回应,“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汪泰识的家就在路旁的一幢二层小楼里。路灯已经亮起,泱泱照射着屋前的绿树和台阶,显得分外静谧温馨。厉致诚拿着带来的两瓶茅台,林浅挽着他的胳膊,上前摁门铃。
开门的是汪泰识的儿子,也正是上次故暴其短,引宁惟恺上当的那位金融才俊。他长得比父亲好看多了,白皙斯文,戴着金框眼镜,含笑请他们进屋,同时抬头对楼上喊:“爸,厉先生和林小姐来了。请进”
林浅忍不住看一眼身边,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厉致诚。
厉致诚和汪泰识平辈相交,所以汪家这些子女,虽然与厉致诚年龄相仿,却待他格外客气。每每厉致诚跟汪泰识坐在一起,品茶交谈,其他年轻人都会恭敬陪坐。
而林浅身为他的女人,每每看到他超乎同龄人的沉稳老练、从容气度,心跳依旧会为他暗暗加速。
汪泰识的妻子也是位退休的大学教授,但比起丈夫的孤僻高傲,汪太太则显得可爱很多。个头小小的、打扮讲究,脸上时时挂着笑。许是一辈子呆在象牙塔里,又被丈夫宠得厉害,谈吐间甚至还有些天真烂漫。
譬如此刻,一桌人围着香喷喷的火锅,刚喝了没几杯,她就问林浅:“小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林浅正拿着瓶果汁在喝,闻言“啊”了一声,笑而不语。
一旁的汪泰识就来拆夫人的台:“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就是个形式。你自己儿子还没结婚呢,居然操心别人。”说完就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看向儿子:“什么时候交个女朋友带回来”
汪公子于是也打哈哈,含糊点头:“嗯,爸爸,我在努力。”
林浅明白汪泰识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大概在座的只有汪太太不明白。倒不是这种话题不能谈,而是太过干涉隐私了一些,毕竟不知道当事人到底怎么想的。其实诸如汪泰识啊、厉致诚啊、林莫臣这样的男人,在人际交往的一些细节上,反而很注意分寸。
林浅也没多想,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其他人也这么认为。谁知一直沉默的厉致诚,端起酒杯敬汪太太,同时开口:“结婚的时候,一定送喜帖给您。”
周围人全笑了。汪太太更是一拍手,端起酒杯跟厉致诚一碰,还转头瞪了自己老公一眼,那意思是:看吧,这个话题多好,就你多事
汪泰识只是笑。
林浅却是被厉致诚这句话,扰得心头一跳,抬头望向他。
他今天穿的是件白衬衣,没系领带,领口微敞,手上还拿着个瓷白玉润的小酒杯,那模样斯文又俊毅。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抬眸看着她。
许是火锅的热气太蒸腾氤氲,他的眼看起来波光暗敛。头顶水晶灯的光芒,仿佛都落入了他那幽黑的眼睛里。
林浅突然没头没脑想起他最初追求她时,就这么盯着她说: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得到一个女人。
如今许多日子过去了,他却依然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无声地告诉她,他想要得到她。
林浅转头,微